“前年閻夫人一胎生了三個,可是有兒有女了。我看你歲數比她還小一些,就她那個身子骨都還能生,你身子骨不錯,也該抓緊時間再給沈瀾生一個,哪怕生個姑娘也行。”沈母一臉溫和地說道。
劉婉怡渾身一僵,趕緊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下的復雜。
哪是她不想生,看到別人家有女兒,她也想要生一個。
可沈瀾根本不碰她,要她如何生?跟鬼生嗎?
劉婉怡遲疑了下,又想了想,說道:“可是母親,我已經三十五歲了啊。”
這個年紀的人,不少都當奶奶了,誰還生孩子。
沈母一臉不以為然,說道:“我三十二才生的青子,你現在不過比我那時大三歲而已,無妨無妨,還是能再生一個的。”
劉婉怡:……
她無言以對。
可這個歲數生孩子,真的很危險,一不小心能要命。
不過轉念一想,哂笑。
去想這些事情沒有用,沈瀾根本不會碰她,不說她已經三十五歲,就算才二十歲,也生不出什么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差點沖動說出真相來。
但到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一副聽話又順從的樣子。
再過幾年,等她到了四十歲,婆母就不會再想了。
到那時,她也熬成了婆。
想想也挺悲哀的,這一生就這么冷冷淡淡的過了,每日獨守空房,嫁了個寂寞。
晚上沈瀾回來吃飯時候,跟前就多了一碗大補湯,聽母親的意思是讓他多補補,趁著年輕給隨心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出來。
沈瀾下意識扭頭,朝妻子看過去。
發現妻子的跟前也有一碗補湯,妻子正面色平靜地喝著,仿若沒看到他的眼神。
沈瀾:……
看著那碗湯,一言難盡。
沈父看著大兒子那復雜難言的表情,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一臉若有所思。
說起來,還是今兒一早的事情。
大理寺專跟他唱反調那位,今兒調侃了他一下,說他大兒是屬王八的,特別能忍耐,十幾年都陽氣未泄,怪不得平日里溫溫和和的,武功卻極高。
那意思很明顯在說,他大兒這十幾年來都在當和尚。
再想到劉親家每回看到他,都板著一張臉,挺不高興的樣子,沈父就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原先以為劉親家就那個德性,不愛笑不好相處,現在怎么想都不對勁,又看了大兒一眼。
“你看什么看,一把年紀了,沒你份。”沈母見丈夫時不時往大兒那碗湯看,頓時心頭就冒了一股火氣。
沈父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妻子,他什么時候看湯了?明明看的是兒子。
“你要是饞了,就多吃點苦老芽!”沈母冷著臉,給他夾了一大筷子。
“……”這玩意苦啊。
沈父老臉都皺巴了,這玩意春天的時候偶而吃上一口,敗敗火就得了,這老大一筷子夾過來,都滿滿一碗了,吃完不得苦死個人啊。
不愛吃苦的沈父哭喪著臉,眼巴巴地看向沈母。
沈母冷臉:“快點吃!”
沈父:……
好吧,吃就吃!
夫人最近怪得很,挺不好惹的。
等沈父好不容易將一碗苦老芽吃完,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就看到夫人端起盤子,將剩下的苦老芽都給他扒碗里了。
又是滿滿一碗,冒頭的那種。
沈父想拔腿就跑,商量道:“夫人,我吃飽了。”
“趕緊吃!”
ε(┬┬﹏┬┬)3舌頭都苦麻了。
對于不愛苦老芽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折磨。
于是兩碗苦老芽下肚,沈父黑著一張臉,去找沈瀾算賬去了。
沈瀾喝了一碗大補湯,正在茶室里盤腿練功,周身的能量波動表明他已經是八重內力,甚至已經到了極致。
不說是大夏皇朝,就是整個大陸,也找不出來多少個修為這般高的人。
在余夏兒未重生之前,除了陌凌容以外,這世上連九重內力的人,都是鳳毛麟角。
明面上的九重,更是一個都沒有。
沈父氣勢洶洶跑來,被這能量波動給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呆了呆。
又想起死對頭說的,你大兒屬王八的,練了王八功,十幾年都不泄陽氣,超厲害的。
沈父:……
是挺厲害的,都八重了。
過了一會兒,沈瀾收功,睜開眼睛。
“父親。”沈瀾喊了一聲,就要起身。
“甭起了,坐著吧。”沈父此時心情復雜得很,連平日的儒雅都失了幾分,一屁股坐到茶桌前,盯著沈瀾一直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
清心寡欲。
若剃光了頭,無人會懷疑他不是和尚。
沈父摸了抹頭發,又發現了一件事,眉頭擰得更深,“你這內功心法是不是有哪里不對,怎么把頭發都練白了?年紀輕輕,白發比為父還多。”
沈瀾頓了頓,伸手捋了捋龍須,說道:“可能是吧。”
沈父覺得他這話有點敷衍,不過也沒太深究,畢竟他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事。
就是那事吧,說起來有點難以啟齒,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出口。
“為父聽人講,你十幾年都陽氣未泄,這事肯定是假的,對吧?”沈父盯著沈瀾看。
“父親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沈瀾怔了怔,才問道。
“為父既然問了,自然是想聽真話。”沈父看了看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這茶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的,已經涼了,口感很是不好。
沈瀾燃炭煮水,將茶壺拿了過去,換了一壺新茶,重新給沈父倒了一杯茶,這才低眉沉思。
“怎么?很難啟齒?”沈父喝了一口熱茶,燙嘴了。
吸,還不如涼茶。
沈瀾便問:“這般說吧,父親不愛吃苦老芽,若讓父親天天吃,父親會如何?”
沈父聞言沉默,那玩意他是真不愛吃,春天偶而吃一根,還是妻子硬逼著他吃的,感覺就跟咽藥沒啥區別。
藥這種東西,有病才天天吃。
都是聰明人,對沈瀾所說的意思,自然是一想就明白,只是不太理解。
“至于這么嚴重么?”沈父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