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城火鼎遺失一事,早就傳了出來,只是沒人放在心上。
畢竟那火鼎誰也靠不近,丟不丟的,沒人會在意,頂多就好奇一下是怎么不見的。
那尊火鼎大祭司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只是聽人描述過,看過它的畫像,卻是半點都靠不近。
他比任何人都要恐懼那尊火鼎,只踏入混亂之城就能感受到,那種來自于靈魂的顫栗感,無端生起恐懼來。
每次去到混亂之城,他都幾乎是落慌而逃的。
若真有人得到了火鼎,必將是他的天敵,一定要鏟除,否則后患無窮。
“這個余夏兒,究竟是什么來頭?”大祭司擰起了眉頭。
“不過一個鄉下的村姑罷了。”白雪冷哼了一聲。
大祭司反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怎么教都學不會的蠢貨!若非大國師的血脈不可替換,留著你還有用,本尊又何必費那么大的勁來培養你?”大祭司聲音蒼老沙啞,異常陰森可怕。
白雪一臉驚恐,連忙跪了下去。
“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白雪一邊認錯,一邊磕頭。
“別可別把你這臉給磕壞了,否則本尊還得費勁再給你修。”大祭司眼神陰冷。
白雪頓時就不敢再磕,抬頭驚恐地看著大祭司。
大祭司冷哼了一聲,拂袖離開。
真是蠢貨一個!
那余夏兒從前或許是個普通村姑,但如今絕對不是。這個蠢貨,虧得與對方做了三年的鄰居,竟然連對方的底細都沒弄清楚。
如今這村姑都搞出這么多事情來,竟然還說‘一個鄉下村姑而已’。
如此之蠢,長相也不夠出眾一個人,真是大國師白夢庭之女?
大祭司想起白雪過去的容貌,以及天生的小家子氣,未免就起了疑心。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白雪是他們親自交到嚴氏手上的,晾她也不敢把人換掉,至少頭上的那顆胎記就作不得假。
“李簡呢?讓他來見本尊。”大祭司冷聲下令。
沒過多久,李簡來了。
大祭司不知與他說了些什么,李簡領了命,又很快便離開。
沈府。
最先醒來的是沈復,得知夫人還安好,吊起來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然后才想起兩個兒子來。
得知都還活著,就更放心了些。
可沈母一點都不放心,大兒子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因為中毒極深,雖及時解了毒,但身體還是受到了創傷,以至于無比虛弱。
最令沈母焦心不過的是,沈瀾就算是昏迷著,在夢中也一直喊著慕容紫玉的名字。
偏生她去找人的時候,那個野丫頭跑了。
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毫無征兆。
沈母:……
心頭噎得慌,啥滋味自己也品不出來。
令她難受不已的是,沈家出事之前大兒媳就帶著隨心回了娘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都沒回來。
她派人去把人接回來,結果都被攆了出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沈母整個人都是懵的。
說好的溫柔體貼,賢惠又識大體的的大兒媳呢?家中出了如此大的事情,為何不回來?就算夫妻間鬧了矛盾,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也該回來看一眼吧?
還有大孫子,為何不見?
這幾日沈母都很是無措,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差點把眼睛給哭瞎。
寧愿受傷躺到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丈夫與兒子。
沒有丈夫與兒子,她一個人慌得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丈夫醒了過來,卻沒空幫她處理家中的事情,上京發生的事情太多,經常半夜三更才回來,有時候甚至整夜不歸。
等到大兒子醒了,她以為能松一口氣了,結果大兒子無比虛弱,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
更令她難受的是,大兒張口就是慕容紫玉,慕容紫玉。
“那野丫頭早就跑了,第二天就跑了!”沈母一臉氣不過。
盡管如今的慕容紫玉已經年近四十,但在沈母的記憶里,仍舊是那個野丫頭。
想到大兒媳,沈母連忙問:“大兒啊,你跟娘說說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劉婉怡不肯回來,還不讓娘的大孫子回來?”
沈瀾眼神微閃,其實他懷疑自己之所以中毒,與劉婉怡有關。
可到底是他負了劉婉怡,因此就算有所懷疑,也沒有將此事說出來,就當作是還債。
如今劉婉怡大概也不會再回來了,畢竟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沈瀾也仿佛心頭放下一塊大石。
“母親,以后劉婉怡應該不會回來了。”沈瀾說道。
“為什么啊?”沈母挺懵的,心頭莫明有種不好的預感。
“母親,有些事情不好明說,你只需知道她不會回來便是。”
“她不回來就不回來,那我的大孫子呢?隨心呢?”
“隨心也不會回來。”
“憑什么啊?她劉婉怡憑什么啊,自己走也罷了,憑什么把我大孫子帶走?”
“母親,隨心并非沈家骨肉。”
沈母一臉震驚,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隨心他,并非沈家骨肉。”沈瀾再度強調。
沈母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扶著額頭搖搖欲墜,若不是一旁有人扶著她,她肯定會一屁股坐地上去。
“不,不對,隨心長得與你很像。”沈母覺得不可能,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子,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他是遠峰的骨肉。”沈瀾淡淡道。
事已至此,已經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本身他與劉婉怡就各自心里有人,成親的前三年,劉婉怡防他如同防登徒子一般,二人才一直分床睡覺。
后來劉婉怡是什么時候變的,他并不知道。
有一天夜里,他正與表兄,也就是南宮遠峰商量著事情的時候,劉婉怡送了湯進來。
表兄不便見面,便躲了起來。
緊接著大理寺來人,他便匆忙離去,剩下表兄一人將湯喝盡。
后來表兄便與劉婉怡躺在一張床上,不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沒過多久表兄在出使一次任務時丟了性命,這件事便掩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