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說漏嘴,趙琴是如何得知?
趙琴忽然就松開了司梅,朝大昭看了過去,哭著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
大昭點了點頭,這件事他本打算瞞著的。
趙琴看大昭這般反應,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心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沒了。
“我做夢了,連做了好多次夢,都是夢到蘭蘭,她托夢給我說她已經死了,不能再孝順我了,讓我好好保重身體。”趙琴一臉悲傷。
夢里還說了別的,趙琴都記著呢。
大昭一點震驚,還能這樣?
若人死了會有靈魂在這世上,為何他的死鬼老娘不曾入夢?還是根本不在乎他這個兒子。
趙琴扭頭朝余夏兒看去:“蘭蘭說,是你幫了她。”
余夏兒也噴了。
原先以為趙琴是思念過度,臆想出來的事情,沒想到還提到了她。
這么說來,不似做夢。
“蘭蘭說她錯了,錯得離譜,最后多虧了你幫她,她才得已留個體面。”趙琴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蘭蘭還讓我告訴你們,讓你們小心李燕,說李燕是個蠱人。”
“蠱人是什么?”趙琴不明白。
余夏兒又與大昭對視一眼,簡直驚呆了。
大昭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參與的,蠱人這兩個字,你最好當作沒聽到,日后也不要提起,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趙琴面色一變,她可沒想那么多。
“反正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把蘭蘭送回家來,她一個人在上京那里挺孤獨的。”回來就算不能進祖墳,也能埋在祖墳邊上。
大昭點了點頭,不是多難的事情,何況司蘭也是他妹妹。
見大昭答應,趙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默默地落著淚。
司蘭是她最疼愛的一個孩子,比她自己的另外三個都疼。這個孩子從小就聰明,學什么都很快,又很聽話不累人。
何況她生龍鳳胎傷了身子,司蘭是她這輩子最小的孩子,心里頭自然要偏一些。
可這個她最偏愛的孩子,早早就沒了命,這跟要了她的命有啥區別?
一旁的司梅也驚呆了,她一直以為自己苦命,哪怕到剛才也還在嫉妒著妹妹,認為妹妹跟著貴人,現在肯定過得十分幸福美好。
可她萬萬沒想到,妹妹早就沒了。
“娘?”司梅呆呆地喊了一聲。
“好好活著,知道嗎?”趙琴轉過身去,伸手拍著她的背,“徐問不是你的良人,你總不能為了一個心里頭一直沒你的男人,連爹娘兄弟都不要了啊。”
司梅大哭:“可我的身子,我生不了孩子。”
趙琴道:“這世上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多了去,哪個村子沒有幾個的?還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余夏兒眉一挑,打量了司梅一眼,哭得太難看了點,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來。
面相確實不太好,莫非有缺?
還是石女?
仔細看了看,似有缺多一些。
果然聽著她們一邊哭一邊說,很快就聽出來了,司梅的確是有缺,還是缺了子宮。
或許不是缺,而是畸形,但的確無法生育。
這種情況,一般無治。
司梅心頭明白得很,這個家其實是再也容不下她了,才會自尋短見。
雖說爹娘不會有意見,可兩個兄弟會。
待的時間短了沒關系,時間長了肯定會被厭惡,到時候日子肯定不好過。
她已經二十歲,不小了,又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不再似五前年那般不懂事。
大昭見她們哭得凄慘,就提議了一下:“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可以找有孩子,但死了媳婦的那種啊。這樣的人不少,總能挑出來個好的。孩子還小,只要你對他好,長大后肯定會記得你的好,孝順你。”
趙琴瞪大眼睛:“你安的什么心,竟讓你妹嫁鰥夫!”
大昭白了她一眼。
一旁的司梅卻在考慮了,如今她已經沒有別的出路,除了嫁給鰥夫以外,她還能怎么樣?
可她好日子過習慣了,讓她嫁到窮人家,她是不樂意的。
“娘,我覺得大哥說得對,可我不想嫁到窮人家去。”司梅抓住趙琴的手說道。
當爹娘的都覺得自己孩子特別好,一聽到司梅要嫁給鰥夫,趙琴自然不樂意,覺得委屈了。
可司梅覺得,自己是真沒出路了。
要么嫁個有錢的鰥夫,要么死,反正她不會過苦日子。
她雖長得不是很好看,但也不丑,憑什么不能嫁個好點的鰥夫?
反正不好的她不要,寧愿死。
這些事情大昭沒打算管了,余夏兒也沒有要管的意思,有趙琴這個當娘的在,肯定不會讓司梅吃虧了去。
沒別的事情,余夏兒又去了趟醫館,看望她的老師兄。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李老看到余夏兒立馬哼了一聲,他可是親眼看到馬車從對面經過的。
結果他等了大半天,也不見這死丫頭來。
“確實不想來的。”余夏兒嘿嘿笑了下,走到一旁椅子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老這日子,過得還真是自在。”
李老白了她一眼:“我都一把年紀了,該養老了,難不成還要繼續折騰不成?”
“這倒也是。”
余夏兒話鋒一轉,問道:“那還魂草你是從哪看到的?”
李老一臉沒好氣:“就知道你不是來看我的,是沖著古籍來的。”
好在李老早有準備,讓藥童去把書取了過來。
“喲,好久不見,童童又長高了。”余夏兒打量了藥童一眼,然后吐槽,“就是長大了也沒帥到哪去,可惜了。”
藥童:……
小師姑果然不愛他。
“我也跟他說了,就他長這磕磣樣,肯定是找不著媳婦的,可他就是不信。”李老也跟著吐槽了一句。
“師父您老人家放心,徒兒肯定不跟您這樣一輩子打光棍,在二十歲前,徒兒一定會娶個漂亮媳婦回來。”藥童咬牙切齒,很不高興地說道。
“小師侄,有志氣,師姑看好你哦!”余夏兒眉一挑,朝藥童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