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傻嗎？”
司昭撒丫子跑得飛快，大街上人多得很，余夏兒一時半會還真追不上他。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余光瞥見是個弱書生，余夏兒下意識就伸了把手，把將要倒在地上的人拽住。
“對不起啊，你沒事……是你啊！”余夏兒話還沒說完，就連忙松開了對方的手，沖對方尷尬地笑了下。
剛想到這家伙，結果就遇上了。
徐問嚇了一跳，看到是余夏兒又是一怔，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沒事，你在追什么？”
余夏兒瞥了街那頭一眼，那個傻子正原地蹦跶著呢，估計是發現她沒追，跳起來找她，看她在做什么呢。
“沒什么，你沒事吧，沒事我就走了啊。”余夏兒看了眼他的胳膊，剛被她撞了一下。
這么弱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撞青了沒有。
徐問下意識捂住胳膊，輕輕搖頭：“我沒事，不過你……”
“沒事我就走了啊！”
余夏兒說完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倒退回來，又看了他一眼，從挎包里拿出來一瓶藥。
“這藥治外傷的，要是受傷了就擦一點。”說著把藥塞他手上。
這家伙明年可是要去趕考的，要是因為被她撞了一下當不上狀元，說不準還得怪到她身上。
“大丫，你在做什么？”司昭等了一會兒沒看到人，連忙跑了回來。
見余夏兒與一書生站在一起，頓時就不高興了，伸手把余夏兒拉到自己身后。
朝書生一看，竟是徐問。
“怎么是你？”司昭聲音充滿了敵意，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很討厭徐問這個人。
“你態度可以好點，他是你妹夫呢。”余夏兒說道。
“妹夫？”司昭一臉疑惑。
“他現在是司梅的相公。”余夏兒解釋道。
“果然眼瞎。”司昭脫口道。
徐問面色不好看，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司梅，更不愿意在余夏兒面前提起。
任何人被算計了也會不高興。
徐問被司梅算計，不得不娶了司梅，雖然他也報了回去，只是納對方為妾，并且讓對方一直獨守空房，可他心頭一點都不好受。
未娶妻就先納妾，他的名聲也跟著壞了。
“沒事我倆先走了啊！”看出徐問臉色不好，余夏兒拉著司昭走了。
徐問沒說什么挽留的話，眼神復雜地看著余夏兒離開。
最近他總在做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飄在半空中，如個局外人般縱觀全部。
夢里的余夏兒并沒有離開徐家，任憑他怎么冷眼對待，也仍舊對他死心塌地，明著暗著為他做了很多事情。
可他眼瞎，一點都看不到，滿心只有李燕一人。
直到余夏兒離開后，才后知后覺得發現自己其實早已經喜歡上余夏兒，命人去打探消息，卻處處被李燕阻攔。
一直到被李燕害死前，才得一切的真相。
雖然那只是一個夢，可徐問卻覺得那未必是假，其實許多事情都與夢境對得上。
而夢境的改變，是從余夏兒離開徐家開始。
徐問并不傻，甚至很是聰明，從余夏兒前后的變化，猜測余夏兒大概也做了那樣的夢，時間比他要早上三年，所以她才坦然離開了。
她還是太善良了些，在他做了如此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后，還是愿意治好他的臉。
她的心里……是不是還有他？
前世他辜負了她的一場情深，今世是否還有機會去彌補？
然而想到司昭，徐問的心情無比沉重，二人看起來是如此的相配，仿佛他人無法插足一般。
“徐舉人，來逛街呢？”
大街上不少人認得徐問，時不時有人與他打招呼。
徐問微笑應著，但笑容顯得格外苦澀，時不時往余夏兒離開的方向看。
余夏兒掐著司昭的耳朵，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看在他的眼里卻可愛得緊。
為什么要讓他做那樣的夢呢？
若他不曾夢見那些，現在就不會這般痛苦，仍舊只一心想著讀書，金榜題名。
余夏兒掐著司昭的耳朵，快到城門時才想起一件事，問道：“司大昭，你爹就住在縣城呢，要不然你回去看看你爹去？”
司昭想了想，說道：“不去了吧，我想跟你回家。”
余夏兒松開手：“我覺得你得先回去，你爹他們就住在徐家隔壁呢。徐問回去說不準會跟你爹說你回來了，要是你爹知道你回來不去看他，反倒跟著我跑，說不準還得怪到我頭上來。”
上次回來得急，司昭都沒回家去看。
司昭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可我擔心你啊。”
“擔心我什么？”
“沒有我給你暖床，你晚上怎么睡得著覺？”
“放心吧，沒你我睡得更好。”
“肯定不會，你都習慣有我了，沒我你肯定睡不好。”
“我挺不忍心打擊你的，但自信過頭好像不太好，你……”
“我先走了，再見！”
司昭可是知道她那張嘴的，不等余夏兒說完，立馬就拜拜走人，撒丫子跑得飛快，不給余夏兒跟他說話的機會。
余夏兒愣了愣，好久才嗤了一聲。
“你個睡覺不止磨牙，還老講夢話的人，真不知哪來的自信。”雖然司昭沒在這，余夏兒還是吐槽了一下。
接下來的路余夏兒懶得走，干脆就雇了一輛車。
趕在落日前，回到了家。
龍水閣里只有兩人一狗在，還沒進門丑狗就撲了過來，被余夏兒的真氣反彈了回去。
倒霉狗在地上翻了幾個跟斗，抖了抖身上的泥，又繼續朝她撲了過來。
“這丑狗瘋了？”余夏兒一臉疑惑。
“估計是太久沒見到你了。”廚娘聽到聲音拿了菜刀出來，看到是余夏兒，眼睛微亮了一下。
“久不見我，所以瘋了？”余夏兒看了眼不往身上撲，但圍著她一個勁地瘋轉著的丑狗，表情一言難盡。
廚娘嘴角微抽了抽，挺同情丑狗的。
這狗看了誰都不愛搭理，唯獨對余夏兒有著一腔的熱情，看到余夏兒回來都高興瘋了。
結果人家眼瞎，看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