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這么大,林玄真如前世一般喜好宅在洞府里,埋頭苦學,因此遇見的人還是太少,掉以輕心了。
她若是在這里露了餡,到時候不說別的,光楚惜時那花樣百出的求愛手段,就能讓她煩死。
畢竟楚惜時是純粹的好感,和惡意不同,這并不會引來雷劫。
至于為什么不干脆接受了楚惜時?
他才一千歲出頭,跟她比起來就是個小孩子好嗎?
她煉丹煉器,可不煉銅啊!
不對,這么說來,整個修真界和三千歲的她比起來都是小孩子……
從根本上來說,她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世界觀差異過大,對這里的人完全生不出男女之間的感情。
因此,早在一百多歲筑基時,她就已經決定當個單身主義者,一心向道。
一個人修煉也很快活啊!
當然,如果有顆漂亮的金丹,她一定會更快活的!
她安分地待在一邊,盯著地上的上品靈石胡思亂想,花妙涵則將那件中品寶器夸得天花亂墜。
那男青年聽完后,卻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你開個價吧。”
花妙涵猶豫道:“不瞞您說,我也很喜歡木真大師的法寶。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告知這些木真大師煉制的法寶要作何用途?”
這話里的意思,若是用途不符合她預期,她還不打算賣了。
那青年眉峰一挑,眼中譏誚更濃,“一百枚極品靈石。”
神游天外的林玄真也被這數額驚人的極品靈石拉回了注意力。
她忍不住又抬頭快速地瞄了一眼這壕無人性的青年。
說起來辛酸,歷代掌門上位,她每次都要從自己的資產中拿出許多,補貼進天雷門的庫房。
而那些丹藥法寶,更是需要大量的靈石采購原料。
眾人皆以為,她手握天雷門開山祖師和弟子們的遺產,富得流油,實際上她已經快補貼不起了。
之前她以木玄和木真的身份,通過散修盟倒賣了不少丹藥法寶,才能置辦下那么多的修真資源。
如今,除去自己留下的一些丹藥法寶和功法典籍,她的流動資產加起來也沒有一百枚極品靈石那么多。
一枚極品靈石所擁有的靈力相當于一百枚上品靈石,但它實際上的兌換比例卻更高些,需要近千枚上品靈石才能換到。
更何況,正常修士得到一枚極品靈石,都是等著關鍵時刻補充靈力用的,很少真的拿來買東西。
這一百枚極品靈石的開價,讓她心動不已。
花妙涵聞言也是一驚,一百枚極品靈石,相當于近十萬枚上品靈石。
這價格用來買她雨花閣拍賣行里,木真大師煉制的靈器都足夠了。
若是再拒絕,就太可疑了。
她下意識地想征求一下身后大師姐的意見,剛要動作,又控制住了自己。
大師姐是什么人?
身為天雷門開山祖師僅剩的親傳弟子,大乘期修士,她肯定看不上這一百枚極品靈石。
她應該要很有尊嚴地拒絕這一百極品靈石的誘惑才對。
花妙涵正要開口,卻聽見大師姐神識傳音道:“花師妹,賣了賣了,成交!”
……
“成交。”花妙涵勉強維持著表情,把到了嘴邊的拒絕,改成了這兩個字。
那青年似乎早有所料,不屑地哼了一聲,就不愿再看她們一眼,只讓身后那名服侍的元嬰初期護衛把裝著靈石的儲物袋放在他身旁的交易臺上。
花妙涵咬咬唇,總覺得有些郁悶,她把那浴桶寶器也放在了自己這邊的交易臺上。
經過散修盟的抽成和登記,這筆交易就算完成。
可這懸賞之人的身份信息依然是個謎,只能另外再找機會試探。
誰讓散修盟把雇主身份信息的保密措施做得如此到位,雙方甚至連直接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交易完成,到手的極品靈石只剩下八十枚。
花妙涵不得已,便準備叫上林玄真離開這豪華包間。
“且慢。”那青年開口道。
“道友還有什么事?”花妙涵回身問道。
“你身旁的道友對我很是好奇,看了我很久,不如就把她留下來吧!聽說雨花閣的陰陽和合修煉之法,不忌諱另一方是否是同門之人。”
花妙涵一時只覺得氣血上涌,頭暈目眩,楚惜時暴怒的樣子和萬蛇窟里群蛇亂舞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
“把她留下來”是什么意思?
大師姐一句話都沒說,頂多只是看了他兩眼,為什么還是被盯上了?
而且,從蒙面布巾未覆蓋的那雙眼睛和額頭來看,這男子比起她家閣主師父差多了,大師姐為什么要看他?!
最最關鍵的是,他怎么知道她是雨花閣的人?!
既然已經被他知道了身份,花妙涵也不否認,只強笑著否定道:“道友玩笑話,我這師姐斷不會看上你。”
林玄真知道她是想解圍,可這么耿直的話,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她對花妙涵搖了搖頭,又對那青年作揖道:“道友,我這師妹說得不對,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只是在下第一次出雨花閣,見識淺薄,見到道友這樣豐神俊朗的修士,才多看了兩眼。”
這修真界大部分人都喜歡被夸好看,她認慫能解決的事,就不要升級矛盾了吧?
可這話并沒有讓那青年改變主意,“再加一百枚極品靈石。”
同時,那道溫潤嗓音再度在林玄真識海中響起,“說挖了你的眼睛,就挖了你的眼睛。”
雖然知道花師妹不會同意,但林玄真還是差點沒忍住爆了粗口。
靈石是個好東西,可靈石買不到她這雙好看靈動的大眼睛!
果然,花妙涵漲紅了臉,氣道:“我雨花閣弟子是你能用靈石羞辱的嗎?!我們修煉的功法,就講究個你情我愿,你不要太過分了!師姐,我們走!”
說著,她就去拉林玄真的手,準備離開這里。
這誤會好像變大了,林玄真忙拉住花妙涵,不贊同地對那青年回道:“道友,挖眼睛就太過分了,我也只是看了你兩眼,大不了給你看回去。”
青年沒回答,只用手指在那張南海靈珊制成的桌子上,敲擊了兩下。
在他身后護衛的男子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