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對南舒景沒有什么太大的惡感,頂多覺得他有些情不自禁、操之過急,但也絕不會幫著他追求安師妹。
不給他多增加點挫折已經是她最大的寬容了。
南舒景聞言,敬了林玄真一杯酒,以示感謝,隨后便頂著楚閣主和白少盟主如有實質的視線,轉身回了自己位置上。
接下去的祝壽環節,南舒景全程都心不在焉的,對陳素素說賀詞時都險些叫錯了名字。
修真者壽元悠長,陳素素這三百歲的壽辰原本不必如此隆重。
但這一日恰好也是邱不癡與陳素素結下同心契的第一個百年。
這種大型社交活動,各宗門或家族默認要展示一番新生代的實力,好借此機會和平常沾不上邊的幾個大宗門多多交流。
而邱不癡也要在今日給邱正陽這個少城主正名,確定他繼承人的身份,并介紹給各路道友認識,混個臉熟。
如果可以的話,邱不癡都想趁機把云菏城直接托付給邱正陽。
這樣一來,他就能和素素專心“修煉”,一刻也不分開。
邱不癡心中不滿,可恨邱正陽不上進,到現在也只是金丹初期。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十八歲之時,也不過是金丹中期,他還是自小在自在門長大的。
等各大小宗門、修真家族之人一一送上賀禮后,邱不癡就對在場人士表達了自己的感謝,隨后指了指距離他們十丈遠,不說還以為是個仆從的俊朗少年。
“這正是我兒邱正陽。他是純陽體質金靈根,如今正拜在天雷門劍堂堂主簡無瑕前輩座下做親傳大弟子。這一切都多虧了我夫人!”
邱不癡當著眾人的面,毫不掩飾自己的癡戀,深情地注視著身邊的陳素素,再一次發出感慨:“素素你生的兒子,太好了!”
陳素素呵呵一笑,只覺尷尬,心里卻清楚邱不癡的言外之意。
以后就不要再生了。
若不是近百年都聯系不到木玄大師,沒法煉制那絕子丹,邱正陽也不會出生。
這樣算起來,木玄大師真是邱正陽的再生父母!
邱不癡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略帶些醋意地吩咐道:“正陽,給你娘看看你如今的劍術,讓她高興高興。”
這是他答應陳素素的,要讓她好好“看看”兒子。
要他說,有什么好看的?
看邱正陽還不如多看看他,比起初遇時的僧人形象,如今他有了頭發是多么英武!
邱正陽抿著嘴,顯然有些不開心,但這種日子,他也只能強顏歡笑。
這么十八年來,他也認清了一個事實,想要得到邱不癡和陳素素的認可是不可能的。
他倆才是一家人,而他就是多余的那個人。
不過林師姐也在,邱正陽相信,只要好好舞劍,林師姐一定會夸他的。
這一次就用林師姐贈與的紫陽劍,以拜師后新學的引雷劍法第一式——驚雷引,震驚全場!
邱正陽剛拿出紫陽劍,就引得眾人一陣驚嘆,連楚惜時的目光都定在了那把靈劍上。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那是木真大師少有的攻擊型法寶。
這種功能單一的靈劍,木真大師煉制得少之又少,更顯珍貴。
據說天雷門劍堂堂主那把視若珍寶的掩日劍,也是木真煉制的。
眾人心中只留羨慕,天雷門對門內弟子真是好大方,這樣的寶貝,說送就送了!
邱正陽挽了個劍花,擺好了起手勢,便看向林玄真。
得到林玄真鼓勵的眼神,邱正陽才吸了口氣,全神貫注地舞起了那引雷劍法的第一式。
那密集的劍影如烏云籠罩,期間一閃而過的劍光就像驚雷一般,紫陽劍震顫著,隱隱發出如轟隆雷聲般的嗡鳴。
在場眾人修為與邱正陽相當的,都感到了同境界下的絕對實力差距。
天雷門這套引雷劍法也是開山祖師雷繁的成名招式之一。
雷繁當年以這引雷劍法,蕩清了中州肆虐的瘴氣毒霧,滅殺了兇殘嗜血的妖獸,才辟出天雷門山門所在的那一片斷壁殘垣。
經過幾百年的整修,才漸漸有了天雷門如今的規模。
雖然名氣極大,但眾人幾乎沒有機會見識到,只當那威力都是傳言而已。
如今見邱正陽將那引雷劍法舞得出神入化,雷電環繞,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邱正陽只是金丹期修為而已,竟然已經能有這樣的效果,可以想象,雷繁祖師使出這引雷劍法,該是多么驚天動地!
只有邱不癡有些糾結,他為融合了自己和愛妻血脈的邱正陽高興和自豪,又為愛妻的注意力被吸引而不爽。
一式舞罷,邱正陽收劍站定后,便轉頭看向林玄真,眼中是滿滿的“求表揚”。
林玄真一時也被那劍法的行云流水所迷,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大師兄雷天樞。
以前師父飛升后,她被獨自留在五雷峰上,大師兄就偶爾會來一趟,送一儲物袋的靈食給她。
之后,還會遠遠地把這引雷劍法舞給她看。
或許是因為她前世生活環境影響,導致她不太理解修真界的劍法,她練的劍法只剩下一個唬人的花架子。
完全不像煉丹術和煉器術那樣,得心應手,無師自通。
而大師兄對她又寡言少語的,她只記得當時大師兄雷云環繞、雷電閃現的樣子還挺好看。
等到邱正陽殷切地看著她,她才回過神來。
“邱師弟劍術精進不少,再接再厲!”林玄真意思意思,夸了一句。
“是,林師姐!”邱正陽回答得格外利索,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甚至沒想起來自己父母還在場。
邱不癡完全沒認出眼前這玄衣女修就是天雷門大師姐。
他早就接到了兒子的通知,知道是天雷門里和大師姐關系匪淺,又對邱正陽頗多關照的女修,自然十分客氣。
“林小友謬贊了,這都多虧了我夫人,當然也離不開天雷門的栽培!”
而楚惜時的神情微變,看向邱少城主的眼神格外犀利。
這邱正陽不足十八歲的年紀,朝氣蓬勃,難道大師姐喜歡這樣鮮嫩的少年?
楚惜時摸了摸自己光滑緊繃的臉,又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
畢竟他也是只有二十歲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