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洵手中的,正是林玄真將松紋靈劍的技藝發揮至極限所煉制出的第五把。
別人或許認不出是第幾把,但林玄真在五把劍上分別用羅馬數字標記了。
這第五把應該被雨花閣留下,并未拍賣才對。
微生家和雨花閣有什么關系不成?
林玄真素來不問世事。
她只關心有沒有人把天雷門弟子打傷殘了;宗門庫房是否空了;有沒有大規模的爭斗或天災人禍,別的倒是真沒怎么在意過。
尤其這還是和雨花閣相關的事。
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微生洵提劍而上,與任綺的離火八卦棍撞出了火花。
微生洵是水靈根,任綺是火靈根,一個劍法高超,飄如游云,矯若驚龍;一個棍法勢猛,大開大合,橫掃千鈞。
一時間演武場上眾人都被兩人這精彩的打斗吸引了全副心神。
看了云遮霧繞的三場比試,都是任綺以碾壓之態打敗對手,眾人總算等到了如今這一場光明正大又勢均力敵的比斗。
任綺以離火覆于棍上,源源不斷的攻勢被微生洵悉數當下。
定睛看去,微生洵竟也操控著修真界難得的異水——如同烈焰一般的幽水。
難怪兩人能夠打斗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眼看任綺越戰越勇,微生洵卻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攻勢之下,根本找不到反攻的余地。
持劍的手上傳來的酥麻,更是叫他在心中驚奇不已——任綺修習的功法怎么跟體修似的,每一棍子都勢大力沉,不見疲態。
可惜那第五松紋劍終究不如離火八卦棍。
一道尖銳又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微生洵手中的松紋劍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本命靈劍受損,導致微生洵的識海震蕩,再繼續打斗下去,必輸無疑。
微生洵瞳孔微縮,正要退避,任綺的棍子已經到了眼前。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后,松紋劍劍身終于崩斷。
微生洵識海劇震,不比歸海涼好受到哪兒去。
眼看著就要被任綺開瓢,微生洵疾退幾步,摸上了自己常備的幾件防御型法寶。
琢玉陣一陣震顫,有一道無形靈力將微生洵往后拉拽了幾丈,避開了任綺那一棍。
勝負已分。
這第五松紋劍,是微生洵小姑姑所贈,木真大師托付拍賣的幾把靈劍中最好一柄。
本該心痛萬分的微生洵,卻隱隱感覺,能和任綺這樣酣暢淋漓地打上一場不虧。
任綺平復了澎湃沸騰的靈力,對微生洵抱拳低聲道:“我這是占了法寶之便,微生道友,承讓了!”
可惜了微生洵的本命法寶不夠耐造,不然她能和微生洵打上三天三夜。
邱正陽第一時間起身,朗聲宣布道:“此次比武招親便到此為止——”
“且慢!”
原本打算對微生家暗示一二,從而得到那松紋劍的陶曉烽見靈劍斷裂,已怫然不悅;又看任綺笑意盈盈地對微生洵低聲細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一趟跑來西南州簡直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
先是接到任紹的傳音趕去任宅,卻只看到一片廢墟;再是自從見了任綺這西南州第一美人,不知為何他再沒能享受床笫之歡;再是現下,看見那木真的松紋劍剛動了念想便崩斷了,任綺這美人竟對微生洵那種小白臉笑語盈盈。
陶曉烽越想越氣,干脆豁出臉去,大聲斥道:“天雷門既然敢扯出這‘比武招親’的旗子,為何要拒高階修士于千里之外?如我這般,一心傾慕任道友的竟連一絲機會也無?天雷門這是戲弄我們嗎?”
石岍自然看清了陶曉烽盯著任綺的淫邪眼神,此刻也幫腔道:“不說什么義結金蘭,只那雷池秘境,我也很是心動。天雷門如此行事,難不成只是想拿十個家族的少主立威?”
林玄真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個年輕的老頭子,早不說晚不說,就要結束了才有這么多意見。
任綺和微生洵更是面面相覷,這比武招親本來就是任家和十個家族的事。
也就是沒攔著人來看,想借此機會順便對西南州百姓展示下天雷門而已。
怎么這些個不請自來的,還指手畫腳起來了?
邱正陽被打斷也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想到有大師姐在身邊,誰都占不到便宜去,他那一點郁悶便煙消云散。
他深吸口氣,掛起虛假的笑容,問道:“原來是炎極宗和黃土宗的兩位長老,那么兩位又想如何?”
散修盟的修士一聽五行宗那些人開口,便敏銳地換上了一塊全新的留影石。
剛才的打斗和現在的沖突,可以分成兩份賣。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隔絕神識的蒙面布巾,說道:“不會吧?五行宗門的長老竟是這樣恃強凌弱之人?我們是去求仙問道的,可不是去受氣的!去了這種宗門,豈不是要被欺凌至死?”
陶曉烽心里煩躁,失了冷靜,叱罵道:“你這散修盟的螻蟻,混說什么?!是不是收了天雷門的靈石,惡意抹黑我五行宗?”
他本就對招收西南州弟子沒什么興趣,往年的西南州修士,也沒幾個出彩的。
只憑五年前那一屆新弟子中出了幾個就大費周章叫他來和天雷門搶弟子,簡直是賠本買賣。
提出這個想法的千錘谷鐘丁巳和他百煉谷又不對付。
若不是跑這一趟,他也不可能突然就“清凈無欲”了。
損失這么大,好歹弄個雷池秘境的名額彌補一番。
他下半身的小難題,說不定再玩玩西南州第一美人,得償所愿就好了呢?
以他這煉虛后期的修為與任綺這元嬰期的雙修,想必她也愿意得很!
“既然要‘比武招親’,那就要貫徹到底。怎能對參與比試之人挑三揀四?”
林玄真嘆了口氣,這些老頭子真不省心,就非要破壞她低調吃瓜的原則嗎?
她示意邱正陽坐下,自己起身道:“我任師妹剛剛比試了四場,想必是累了。不如就由我代任師妹與諸位不服的比試。”
陶曉烽看了她一眼,哂笑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區區元嬰期,也想為他人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