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到了這里,又遇上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她再也不敢似從前那般放手一搏了,畢竟能為她耗盡靈力治傷的人不在。
想著想著,崖香手里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女尸和雛鳳打出來的火球濺得到處都是,點燃了洞內的枯草堆,引得四處都起了火。
那些火光照在她的臉上,騰起了她對過去的追憶還有憤怒……輕輕推開落羽,崖香站起身右手捻訣就飛身朝著女尸飛了過去。
“哎呀,上神別……別去啊!”祁川明白,她這是抱著兩敗俱傷的覺悟去的。
但崖香并不打算回頭,她不僅要贏,還要拿到剩下的混沌珠碎片!
元神化為一道紅色閃電劃過洞頂,她拼出能用到的所有靈力,赤手空拳與女尸打了起來。
雖說不分伯仲,但崖香的動作和身形甚是漂亮,比那別別扭扭的女尸好上太多,一來二去之下,倒是更顯出她的颯爽英姿。
祁川從擔憂轉為驚喜,再轉為欣賞,抱著手臂看著洞頂:“果然不愧為第一女上神,太颯了!”
落羽的眼神卻不太清明,他瞥了一眼祁川,突然轉到他面前,紅著一雙眼睛緊盯著他的瞳孔:“你累了,該睡覺了。”
“我……”
“休息吧……”
“撲通”一聲,祁川直接倒下去睡了起來。
得了混沌之力的落羽,再加上本身血族的優勢,一下便功力大增,迷惑個上仙也費不了多少勁兒。
他抬頭繼續看著崖香,關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和眼神,不論她的樣子是好是壞,他都不想這一切落入別人的眼里。
那女尸雖靈活度不如崖香,但勝在身負混沌之力,能不傷不滅,且不管用在她身上是多大的靈力攻擊,最終都會化為食物一般被她吞噬掉。
她的指甲劃破了崖香背上的衣衫,露出了她右后肩上的傷疤,那被赤焰烈火灼燒的印記一下就映入了落羽的眼睛里。
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看出了那上面附著的淡藍色靈力,是獨屬于那個人的水神之力!
心里擰巴得難受,甚至還有些惱怒,本來還清醒的神智也糊涂了起來,滿眼看到的都是那塊傷疤。
終于,他不再只是看著,而是飛身躍到了她的身側,以右手輕攬著她的纖腰,靠在她耳邊說道:“以你現在的靈力是拼不過她的。”
“你怎么上來了?”
落羽右手陡然收緊,將她強行攬入懷里,轉臉以左手祭出靈力劃過眼睛,繼而以一雙紅得近似鮮血的眸子看著女尸:“沉睡吧……”
幸而他知道這女尸還存有神識,所以在混沌珠的加持下,輕而易舉就讓女尸停下了動作,十分遲鈍地飄去了墻邊翻找著她的棺材。
落羽攬著崖香落地,手卻并未松開,只是垂頭看著她的眼睛:“背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你這是怎么了?”
見到仿若換了一個人一樣的他,崖香竟然忘記要掙脫,而是細細地打量著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
“你放心,我不會再迷惑你。”落羽的手指撫向她的右后肩,低垂下眸子看著上面猙獰的傷疤:“可還會疼?”
“不會。”
此時的落羽還存有一些病弱,但眉宇間卻是有了一絲嬌媚之相,微挑的眉毛、曖昧的眼睛,一切落在崖香眼里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徒弟今天是要造反嗎?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到他竟然一口就咬上了后肩,血族特有的尖牙讓她很是不適,急切想要推開他。
但他不僅在治愈傷口,還在吸食著血液和靈力,一瞬就令大戰后的她沒了力氣,脫力靠在他冰冷的懷里。
“以后,有我替你療傷。”落羽終于松開口,看著傷疤已經消失不見,只在皮膚上留下兩個尖牙的小孔很是滿意,淺笑著收回尖牙看著懷里的人:“我幫你解開封印可好?”
此刻的落羽再也沒了往日謹慎微末的氣質,反而是那股吸血鬼貴族的特性展現了出來,比女人更魅惑的眼神,比雕刻更俊郎的臉龐,無一不在引著人上他的賊船。
“你還有多少事是本尊不知道的?”勉強支起身子,崖香冷冷地看著他問道。
“若一次就知曉完全不就失了興趣?”落羽的手指理過她的一束頭發,慢慢收回眼睛里的血色:“更何況,我還想與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處。”
如果不是他身上傳來的血族氣息和混沌之力,崖香真要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眼前這個人怎么看都不像那個病秧子。
“放肆!”
她想要拍開他的手,卻被他借此反手一握,用力一拉就被拉回了那個冰冷的懷抱里,跟著眼前一黑,就感覺嘴邊一片冰冷,還有源源不斷的補給靈力傳來。
她沒有掙脫,因為感應到身上的封印真的在逐漸化解。
他也沒有閉眼,而是垂眸看著她的眼睛,長睫之下,冰山正在一步步融化。
心里閃過一聲微嘆,落羽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其實他早就認命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認,直到方才感覺到自己在嫉妒,才終于愿意直面內心。
也許是在水城里她換血給自己時,也許是在她讓自己走出黑暗可以面對陽光時,也許是她說的那句“別怕,我在”時……
腰間的手漸漸收緊,他只放任自己此刻可以動情,放任自己在這一刻宣泄從小就被壓抑的情感。
其實他要的,好像遠不止是她的心。
即便他曾經恨過她。
封印已解,崖香的靈力歸位,但因為身上受過的傷實在太多了,即便是立刻閉關,也得小半月才能徹底恢復。
所以當落羽放開她時,她還是捂著嘴踉蹌了一步,險些站不穩再跌回那個冰冷的懷里。
“我已經試著解開你的封印了,也不知成不成。”落羽又重新回到了平時的樣子,有些局促地看著她,生怕惹得她不快。
崖香抬眼看了看他,那張臉上居然出現了血族不該有的血色,她突然勾唇一笑:“還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