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輕笑了一下:“不必如此大的壓力,本尊會助你們一臂之力的。”
看著左麟帶著一隊影子離開,落羽有些不放心地輕聲問道:“師傅信得過他們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是。”
白無常擔憂的卻有其他事,這祭也不知是憑什么拿到噬骨扇的,更不知他此番動作會否還有后招,而這些影子到底能不能救出老黑,都還是未知的事。
當他看向崖香時,卻見她已經席地而坐,雙手開始掐訣,不禁有些不明地問道:“你沒有真身,如何起陣?”
“誰說需要真身才能起陣的?”
“可三界定律說……”
他在看到崖香雙手指尖的靈力匯入地面形成一個結界時住了嘴,原來還真沒什么是她辦不到的。
只是她的這個陣法頗為奇怪,不似平日里神仙們用的那些,雖說有陣法雛形,但內里完全不一樣,甚至在很多地方還是完全顛倒過來的。
陣圖上細細密密地散發出了許多黑氣,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爬出來,左右打探了一圈后朝著鬼域的方向爬去。
這不該是神會用的陣法。
菽離已經慢慢醒轉,他勉強支撐著坐起來,正好看到崖香坐在一個紅光和黑氣交織的法陣中:“她在做什么?”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能回答。
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那些黑氣攀爬的速度極快,不過一息的時間,就已經趕到了左麟的身側,與他一同翻進了鬼域之中。
而崖香也能通過那些黑氣看到里面的情況,廣場上空無一人,而那些門也都緊緊關閉著。
左麟進不去,就只好轉頭看著那團黑氣,而崖香此時也微微睜眼,借著黑氣傳話:“藏好等著。”
說完,那些黑氣都化為半透明狀,從門的縫隙里鉆了進去。
而她此刻也悶哼了一聲,吐了一口本不該吐的血,這里面的陰氣實在太重,重到即便隔空也能傷到她的魂魄。
菽離見狀有些急了:“魂體怎么吐血?她怎么了?”
現下只有落羽敢靠近她,他蹲在陣法外緣,看了她好幾眼,見并無大事后才問道:“師傅,你還好嗎?”
“無事。”說完,她手勢一轉,直接將整個陣法顛倒了過來,由始變終,由陰變陽,頃刻之間,陣圖已經倒去了頭頂之上。
黑霧鉆進去后,每前進一分都收到莫大的阻礙,且一路探下去,竟然一個鬼也沒看到。
崖香的瞳孔已經開始發紅,此陣太過陰邪,十分損傷內里,她不敢再猶豫,直接驅使黑霧朝著最下方飛去。
穿過了不知多少層,終于見到了被鎖在一個血池里的黑無常,崖香急忙捻指掐訣,加大了力度,讓黑霧過去救人。
但在剛碰到血池邊上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它彈了回來,同時有無數的血池陰氣彌漫上來,將黑霧團團圍住。
白無常見崖香快要支撐不住,急忙走過去一掌拍在她的背上,替她渡去了生息之氣。
落羽也急忙就地而坐,按著記憶里的步驟,也開始掐訣起陣,在崖香的旁邊加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陣法。
有了助力之后,黑霧成功突圍,炸開了圍著的陰氣,直朝黑無常飛去。
剛到近前,就見黑無常突然睜開了眼睛,咧嘴一笑:“你終于來了。”
崖香暗道不好,剛想召回黑霧,就見黑無常已然站起身,揮手便拿出了噬骨扇,扇起一陣灰色的霧氣朝著黑霧打去。
陣法所出的探路黑霧哪里能敵得過神器,瞬間就被打散在了當場,而黑無常也顯出了原形——祭。
被騙了!
黑霧被打散之時,崖香的陣法也瞬間被破掉,她捂著胸口猛咳出一大口血:“被算計了。”
白無常急忙扶著她:“出了什么事?”
“來不及解釋了。”崖香抬手想要抹去嘴邊的血,才發現那些血在吐出來之后就消散了,這才明白吐的不是血,而是精氣。
但此刻也顧不上這許多,她立即瞬移到了鬼域之中,將左麟等人擋在身后:“快走!”
門里的祭已經拿著噬骨扇沖了出來,朝著門外就是一扇,將崖香都扇退了好幾步。
左麟想要去扶崖香,還沒碰到她的手臂就想起來她現在的形態,所以急忙將手縮了回去:“要走一起走。”
“聽令!速退!”
崖香右手幻出青劍朝著祭沖了過去,因為損耗了不少精氣,再加上祭已經熟練運用了噬骨扇,所以二人勉強算是打了個平手。
左麟組織著其他影子退回,自己卻拔出了魔刀返回,一下瞬移到了祭的身后,朝著他的背心就是一刀。
雖然魔刀直接透過他的身體而過,但還是延緩了他的動作,給了崖香得以喘息的機會。
“你怎么還沒走!”崖香將手中的青劍幻成一把竹扇,一個旋身又是朝著祭打去。
“等你一起。”
也不知他是愚忠還是一根筋,硬是非要留在此處,即便噬骨扇已經將他的黑袍都打出了許多破口,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好幾次都護在她的前面。
崖香心知此刻不能戀戰,只好雙手合十再展開,在掌心中幻出一把長琴,指尖清掃,蕩出一層又一層的音浪,以神器之力去阻擋神器。
祭被打得連連后退,站穩后才發現她手里的東西:“伏羲琴?你怎會有?”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
琴音發出,直接蓋住了這里萬年不變的鬼哭聲,祭手中的噬骨扇似乎也變得不安起來,拉著就往門后退。
左麟趁此機會再是一刀下去,直接劈得他一個倒栽蔥滾進了門里。
“不可戀戰,勿要再追,先退。”
崖香將琴收好,沖著左麟招了招手,兩人一起潛出了鬼域,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鬼君殿。
剛入殿門,崖香又是咳出一口精氣來,腳下發軟險些跪了下去。
見到她如此,所有人都立刻沖上去想要扶住她,可最終卻只有白無常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臂:“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