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塵也跟著說話:“妖族皆以天君唯首是瞻,一切盡聽天君的命令,怎么荒古魔猿就能以自己是上古神獸而有例外呢?”
“崖香,你以為憑這個就能害我?”荒古魔猿看著她惡狠狠說道:“你未免太過天真了。”
“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何時害過你呢?不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嗎?”
更何況,她根本就不屑用這樣的迂回的手段來對付它,只是單純地想要惡心惡心它罷了。
“你大可等著,看看最后誰輸誰贏!”
“我等著看呢。”
它并沒掙扎和反抗,就自主地跟著天兵去了天牢,崖香知道天牢根本關不住它,也知道天君也制不住它,但就是不想讓它過得愜意。
天君見崖香和染塵作勢要走,急忙叫住了她:“崖香上神,可要記得你的承諾。”
“您放心吧,所有您想要的都會有。”
包括她的性命。
離開神界后,崖香便告別了染塵,和黑白無常一起回了鬼界,但黑無常卻在鬼君殿前止住了前行的她:“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我覺得和你預料的一樣。”
“所以……是到了該要行事的時候了?”
“或許還可以換個別的方法。”黑無常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哀怨:“不必如此極端。”
“這世間想我死的人太多了,那便都成全他們吧。”
天機石說她有死劫,長言為了她的死劫而身死,天上地下不想她活著的人也很多……那正好便遂了他們的意,將這些都好好地運用起來。
白無常拍了拍黑無常的背:“都隨她吧,只希望千萬別出什么差錯才好。”
落羽早已收到了她要回來的消息,所以提早便備好她喜歡的茶點等著,剛看到她的身影時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
“師傅!你終于回來了!”
對于崖香來說,不過才過去了幾日,但對于落羽來說已是幾月過去,所以他的修為又是精進了不少。
看來長言的魂魄和他融合得很好。
若是再不取出,只怕會徹底融合成一個人,那么世間將再無長言。
她其實也有些猶豫,兜兜轉轉了這么久,特別是經歷了一番過去的事情,現下倒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說起來長言與落羽都是由司落所化,那么他們到底能不能算作同一人?但兩人性格脾氣又差了這么多,更是兩種極端狀態……
“菽離上神呢?”崖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
“玉狐呢?”
落羽的眼神有一絲慌亂,但又很快地被他藏了起來:“我找到他時,他已經……”
說完,還指了指放在一塊毛毯子里的“玉狐”。
那是她用狐貍毛施的障眼法,即便如今的他修為高深也無法識破,所以她便將計就計地走過去看了看:“怎么會成這個樣子?”
“許是鬼界有外人潛入。”
他倒是學會了信口胡說的本事。
“你沒發現是誰?”
“我……沒能發現。”
玉狐被留在雪山,那么菽離又被他弄到哪兒去了?
“我去鬼域看看蘭斯。”
“師傅……”落羽急忙攔下她:“你才剛剛回來,先坐下來歇歇吧,我備了茶點等了許久呢。”
“也好。”
崖香與他錯身時,假裝不注意地將袖口里的織魄鼎給掉了出來,甚至還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鎮定自若的坐下喝茶。
落羽屈身撿起織魄鼎,拿著這個物件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連帶著聲音也不太平穩:“師傅將這個找回來了?”
“唔,織魄鼎可是個好東西,當然得找回來。”
他沉思了許久,見她仍然是面色平靜,甚至連喝茶的動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更是覺得心中鈍痛:“所以……你已經準備好要將水神找回來了嗎?”
“一開始找來這個東西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現在可以開始了。”
“那……那我呢?”
“落羽……”崖香終于舍得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他:“你是血族,本就是死身,不需要魂魄的。”
“你以為我是貪戀他的魂魄和修為嗎!”
見他第一次如此大聲與她說話,崖香也愣了一愣,她似乎低估了落羽的偏執:“那你是為何?”
“我不想他回來!”
“他可是……”
“我不管他是誰!”落羽三步并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緊握著她的肩膀:“你的身邊除了我不能有其他任何人!”
“我只是想報答他的恩情。”
“我不管……不行,誰都不行,只能有我。”
所以他便設計趕走菘藍,剝離玉狐,驅逐菽離,害死碧落……甚至如今連黑白無常都不愿意進這鬼君殿了。
打著所謂愛的名義,將她身邊的人一一趕走,竟然只為了那一句:你身邊只能有我。
“落羽,為師平日里真是太過縱容你了!”
“師傅……你管這叫縱容嗎?”落羽的眼睛微紅,但握著她肩膀的手卻不斷在收緊:“你如果真的寵我縱我,就應該如我所愿,將所有人都打發走,自此之后眼里、心里、身邊都只有我一人。”
“你覺得可能嗎?”
崖香不愿再與他爭論,推開他起身便想離開,但腳還沒踏出殿,就已經感覺到身上有了束縛。
一股淡藍色的水流自她的腳下爬起,慢慢攀附到了她的上半身,形成一條鎖鏈狀纏繞著她,令她半步也無法移動。
他竟然用著長言的術法來禁錮她。
她給了他太多次機會,但他似乎一次也不想珍惜,難道非要她將他也變成這局中的棋子嗎?
“落羽,我只警告你一次,放開。”
“我不會放開你的。”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攏,那股水流便加大了禁錮她的力度,甚至還大有要鎖住她修為靈力的意思。
“別找死!”
崖香剛想用靈力掙脫開,就見落羽舉起織魄鼎對著她說道:“師傅若是不乖乖聽話,我今日便毀了這織魄鼎,讓水神永遠也回不來。”
她眼神復雜地看著接近歇斯底里的他:“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