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必定竭盡全力為君上辦事。”
“本尊累了,你先下去吧。”
“屬下告退。”
看見他禮數周全的退下,崖香不禁又對他高看幾分,這個曾經最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影子,竟然如此有能力,的確是她沒想到的。
突然發覺崧藍這個魔君做得挺不錯的,培養不少人才出來,不像自己,難得的想培養一個知鳶,卻培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幸好尚景還是個爭氣的,否則她真要懷疑自己的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正著他,他的父親就遞來的拜帖,而收拜帖的正好是染塵。
他拿著那個像是燙手山芋的東西走進來:“崖香,蓬萊島主求見,而且大有不見到你就不走的意思,該怎么回?”
“他肯定是來幫水神打探消息的,直接回絕就是。”
“可是......他說他有落羽的消息。”
“什么?”
崖香那一直都如死灰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甚至還握緊了扶手,力氣大到紅木所做的扶手都出現了裂痕。
但她已經知道這位島主其實就是長言的人,如今他來此也必定是長言授意,她不見才是最好的做法,可他偏偏帶著關于落羽的消息來,是故意讓她無法拒絕。
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因為她讓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出亂了他的計劃,所以又換著法子來?
還是真的良心發現,打算放過她和落羽。
可是一向對外都格外信守承諾的水神,不是說好要放她自由了嗎?
這是打算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
染塵聽到這句話也是有些激動,若是落羽真的還活著,那無疑是最好的結局,可是這其中到底是真是假,亦或是有別的籌謀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到底見還是不見?”他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不得不防。”
“他既然都拿著這個籌碼來了,想必是篤定我無法拒絕。”
想了一會兒,染塵還是開了口:“如果落羽真的沒死,那你總會有法子找到他的,也不需要他們給的消息。”
話雖如此,可是誰都知道落羽的時間不多了。
但是長言一旦布局,那就會極其縝密深遠,遠不是一眼就能瞧出來的,果斷如她也犯起了難。
一向最是體貼的染塵也沒了主意,她這才剛剛將鬼界和魔界合并,事情就又找上門來了,還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黑白無常也去整頓鬼族的事了,她還真是找不到人可以商量了。
“要不……還是見見?”
“你讓他在偏殿等著吧,我準備準備。”
“好。”
等到島主已經喝了兩盞茶后,她才慢悠悠地現身,一下就嗅到了他身上所帶的氣息,瞳孔立即收縮了起來。
果然,他前一刻才與長言見過面。
“不知島主怎么也出了蓬萊?”
“我是來傳話的。”
“哦?”她慢吞吞地走上上座坐下,抿了一口茶水后才開口說道:“如果是替水神傳話的話就不必了。”
“上神……其實我也是帶著自己的私心來的。”
這只老狐貍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個兩面三刀的家伙。
“都有了水神庇佑,島主還需要我的幫助嗎?”她一針見血道。
“水神心思縝密,我還是喜歡和上神這樣直爽的神仙合作。”
“你這話,他知道嗎?”
染塵此刻也帶著好不容易找到的黑無常走了進來,兩人直接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側,特別像兩個護法,看得島主眉頭一皺。
她這是要宣示自己的權利,還是要找他算賬?
“我有一些要緊的事要與上神說,還請上神屏退左右。”
“他們都是我的至交,無妨的。”
島主有了一絲猶豫,她的做法顯然已經表示出了她的不信任,這樣的局面他還真是沒想到。
那個總是一頭熱的神仙,總算是學會了玩心理戰。
“如今鬼界與魔界相連,又有妖皇在此幫襯,二位無常大人亦是以上神為先,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與上神匹敵?”
“有啊,水神不就是嗎?”
“這水神畢竟是上神的師傅,總歸是有些情意在的。”
“唔……島主是來幫他說好話的?”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用我知道的消息來換取一些東西。”
黑無常雖然也記得聚靈草是蓬萊所出,但看到又一個要算計崖香的人出現他實在是有些不忿,所以出言說道:“還希望島主能明白,有些事只能發生一次,若有第二次,這鬼域再擠滿了鬼,也不介意再多一個,我這無常之位也不是白做了幾十萬年的。”
他這話明顯是在威脅了。
被如此護著的崖香心中一暖,這也是她為何遭遇了如此多的變故仍然不愿舍棄初心的原因。
像是親哥哥一般護著她的黑無常,向來都能給她帶來很大的安慰和安全感。
她從來也是只愿告訴他許多心里話,若不是兩人真的沒有血緣關系在,仍誰都會覺得他們是親人。
染塵輕輕地笑了一下,學著黑無常的語氣說道:“我妖族雖然沒落至此,但若是傾全族之力的話,滅一個島還是沒有問題的。”
崖香終于在這么久之后真心地笑了出來:“你們兩個真是的,嚇著島主了怎么辦?”
島主這才真正地正色了起來,他一改方才散漫的態度坐直了身子:“其實我也只是想與上神你交好,并沒有惡意。”
“嗯。”
“我在來之前的確見過水神,但我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我的兒子尚景,他如今才剛坐上天君的位置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我也難免為他操心一些。”
“鬼界和魔界之事已成定局,無需再論。”
她可是鐵了心要將魔族和鬼族都握在自己手上,這也是她能和長言抗衡的唯一籌碼。
“我知道,我只是想替尚景來問問上神,如今神界動蕩不安該當如何?”
“這種事為什么要來問我?”
“因為水神他……”
一提到這個名字,黑無常的本來就沉的臉色更黑了,他幾乎是握緊了拳頭等著島主將接下來的話給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