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這里的人,為了壓制下面的東西而獻祭自己成為惡鬼,可是最近這下面的東西頻繁異動,我們只能是去找當初教我們這個法子的人求救。”
“這種法子?誰教你們的?”
“我。”黑無常慢悠悠地飄了過來。
崖香無奈地扶了扶額:“我說無常大人,您什么時候這么有愛心了?”
“瘟疫的源頭查清了,也與這里發生的事情有關。”
“什么?”
“這下面的東西一直在吸收著凡人的能量,而且還在第一次異動之時,釋放出了一種毒物,這才讓人界有了瘟疫。”
崖香仔細地算了算:“可這里離瘟疫的源頭之地相差甚遠。”
“這已經是它的最后一站,它就要出來了。”
還會移動的?
她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所以便搭著黑無常的肩膀說道:“我在這里遇著個修行者,可是她一直在引導我除去這些惡鬼,你說她會不會和下面的那個東西有關聯?”
“這很明顯,所以我替你將伏羲琴給送來了。”
黑無常拿出即便是在夜光之下也金燦燦的伏羲琴遞給她,但是她給推了回去:“這個東西我不想用。”
“它是你的真身,你不帶著它不怕死嗎?”
“我都入魔了還怕什么,就是魂魄丟了也無妨。”
“那你就真成魔了!”
那些惡鬼聽得一愣一愣的,都是些淳樸善良的凡人所化,所以他們根本沒去細想這些談話的內容,只是朝著黑無常磕頭:“現在部落里的人已剩不多,還請無常大人開恩救救他們。”
獻祭的都是老人,留下來的都是青壯年,大都也都是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犧牲自己。
“你們怎么會讓清軻進部落里?”崖香擰著眉頭問道,手里卻還是不愿意去接伏羲琴。
“都是孩子們不懂事,以為來了個會仙法的就能幫忙,其實是引狼入室啊……”
黑無常端著那琴實在是端得不耐煩了,直接往崖香的懷里一塞:“我現在就是給你們想辦法來了,這位就是能救你們部落的崖香上神,也是現如今鬼族的至尊。”
“我……”崖香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那些惡鬼紛紛對著她開始磕頭,她咬著牙看著黑無常:“我很忙,沒空!”
“就當是幫我一個忙,耽擱不了多久,你拿著伏羲琴去一下就可以把它給干掉。”
“你還真是會安排哈?”
“我這是相信你。”黑無常憋著笑意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一切就都靠你了。”
因為知道她心情沉重,又找落羽心切,所以黑無常才把這件事扔給她,也算是在她這個遙遙無期的路途上增點顏色,積攢點功德。
沒等她回應,黑無常直接在原地幻煙消失,留她一人面對著這些惡鬼。
“黑無常……你給我等著。”
別人的請求她或許會拒絕,可是這黑無常問也沒問就塞過來的事,卻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她只能是暫且將伏羲琴收了回去,看著自己身上又出現的神力嘆了口氣:“你們先回祠堂里待著,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多謝上神……”
等她回去找到玉狐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夜未眠的她輕輕地打了個呵欠,就拍醒了還在沉睡的李漫辰。
清軻已經不在此處了,剩下的只有一個已是灰燼的火堆,而對面的玉狐一臉幽怨地看著她:“崖香啊崖香,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怎么了?”
“見死不救也就算了,還敢暗算我!”
“我暗算你什么了?”
“我腳踝上的傷不是你弄的嗎!你縱容那些惡鬼到處殺生不說,還不允許我幫清軻!”
崖香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覺得他這是被清軻給洗腦成功了?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清軻都告訴我了!這一切都是那些惡鬼做的!你身為鬼族的主人你不管管也就算了,為什么還不讓我管!”
李漫辰一直憋著笑意埋著頭,但還是被渾身的微微顫抖給出賣了。
他現在很想告訴一臉茫然的崖香真相,但是還不是時候,難得見上神也被一只狐貍逮著罵,他實在是有些憋不住。
“你腦子沒問題吧?”
“我能有什么問題!我告訴你,這件事我管定了,我一定要幫清軻恢復容貌,即便是你也攔不住我!”
崖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懶懶地靠在一根桿子上閉上了眼睛:“隨你,但是別打擾我休息。”
“你就是這樣的薄情寡性,冷血無情!清軻也是你的故交,你怎么就不能相信她幫幫她呢!她一個女子變成這樣,她能不傷心嗎!”
崖香根本不想搭理他,所以干脆不說話,就這樣聽著他罵。
“我告訴你,這件事你要是不幫忙也就算了,要是還來破壞我的好事,我跟你沒完!”
說完,玉狐就起身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大罵著她。
難得她也好脾氣沒去和他計較,而是等身影走遠了之后才睜眼看著李漫辰:“你笑什么?”
“他是在演戲呢。”李漫辰偷偷抵了一張紙條給她:“只是我覺得他演得太過了,所以忍不住想笑。”
展開那張已經被李漫辰捏得皺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有玉狐用靈力寫的歪歪扭扭得見個字:我打入敵人內部,你等著來外援。
“我就知道他一旦開始咋咋呼呼就沒安什么好心。”
“不過……真的是有點好笑,哈哈哈哈……”李漫辰越想越開心,甚至已經張著嘴大笑了起來。
被一只狐貍指著鼻子罵,還沒怎么還嘴的崖香實在是戳中了他的笑點。
“再笑,我就把你都進地獄里去煉煉,你想從第幾層開始?”
李漫辰立即收住了笑聲,正襟危坐地嚴肅說道:“那現在我們應該做點什么呢?他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等著吧,總會有人先忍不住的。”
她再次合上眼睛,看似在休息,心里卻在想著落羽,到底他在哪里,又該怎么樣才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