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綸老先生再也顧不上招惹喬,幾乎是精神崩潰的他胡亂的吼叫著,猶如一個精神失常的瘋老頭子一樣,手舞足蹈的沖出了司法俱樂部,順著大街狂奔而出。
跑出司法俱樂部的時候,威綸老先生甚至忘記穿上他的熊皮大衣,忘記戴上他的熊皮帽子!
外面飄著雪,寒風呼嘯著卷過大街。
喬背著手,大聲的嘆著氣:“哦,仁慈的穆忒絲忒啊……可憐的威綸閣下,他這是怎么了?耳語森林俱樂部出事了?哦,你們這些混蛋,還不趕緊跟上去。”
喬很是悲天憫人的長嘆道:“外面下著雪,地面濕滑,萬一他摔死了怎么辦?”
搖搖頭,喬咧嘴笑道:“就算沒摔死,這么冷的天,他一個身材單薄的糟老頭子,又沒有保暖外套,受了風寒重病一場,也是蠻可憐的!”
‘嘖嘖’了兩聲,喬低頭看看地上的幾點血跡,悠然道:“尤其是,他還吐了血,這可更不好收場了。”
俱樂部外面的司法廣場上,尖銳的警哨聲響起,驚飛了一大群停留在路邊樹枝頭的麻雀。
數十輛四輪馬車從司法廣場北面的警務部大樓中沖出,循著大街向耳語森林俱樂部的方向飛馳而去。
無論是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寶庫被搬空,還是一群貴族的死,都是了不得的大案子。
尤其是,死掉的貴族中有兩位公爵繼承人,還有一名侯爵……這里面還牽扯到了禁忌藥物五色通神散……毫無疑問,這是一件重案,海德拉堡又不得安寧了。
司法俱樂部的早晨聚會崩盤,散場。
大群法官和警官沖出了俱樂部,朝著自家的辦公樓方向跑去。更有人,或者是好奇,或者是帶著其他復雜的心思和目的,或是駕車或是騎馬,急匆匆的跟在了威綸大法官的后面,趕向了出了大事的耳語森林俱樂部。
當然,還有不少的人,則是交頭接耳一陣后,懷著各種目的,分散向了帝都的四面八方。
前些日子剛剛動蕩過一番,這兩天勉強平靜下來的海德拉堡,就好像一口剛剛平息的間歇性溫泉,被喬狠狠的砸了塊巨石下去,再次激蕩起了漫天的水花。
喬可懶得搭理自己昨夜的所作所為會引發何等的后果,他留在司法俱樂部,舒舒服服的享用了一頓豐盛的美餐,更是一人一口氣干掉了三瓶金標朗姆酒。
酒足飯飽,心情大好的喬一路唱著歌回到了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
興致勃勃的他一頭鉆進了自己的套房,勒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走進一步,隨后他取出了深淵黑暗精靈藥劑以及煉氣藥劑,取出了昨夜從寶庫中得到的幾樣藥材,按照拉普拉希提供的工序流程,開始了改良藥劑的調配。
眸子隱隱泛著緋紅色的幽光,喬陷入了‘緋紅’的本能中。
在這種狀態下,他對身體的掌控達到了極致,他的心境冷靜得近乎冷酷,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沒有任何的誤差和瑕疵。
精妙的切割,精準的份量,精確的時間把控。
每一份藥材的投入都恰到好處,每一份藥材的反應都精準無誤。
一支深淵黑暗精靈藥劑,一支東陸秘傳煉氣藥劑,兩只藥劑隨著喬不斷的加入新的成分,色澤在不斷的變幻,更有一絲絲氤氳的氣機不斷流溢。
兩個小時后,喬得到了兩支全新的藥劑。
微笑著端詳了一陣閃爍著淡淡華光的藥劑,喬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藥劑倒進了嘴里。
奇異的力量充盈全身,體內好似多了兩口泉眼,不斷有力量從中涌入,迅速流入全身各處,迅速浸潤全身,滋養渾身的每一個細胞。
喬本能的運轉起了呼吸法,他的身軀詭異的拉伸、蠕動,然后在臥室的地板上蜷縮成了一團。房間內的空氣開始流動,鼓蕩,喬的身邊,有一圈圈黑色的小小旋風悄然出現。
存在:喬·容·威圖
能階:力量海(完美態:100),能量海(完美態:100),精神海(完美態:18.97)東陸秘傳第二階煉氣藥劑(完美版)(0.01),德倫帝國守護戰職混亂之海德拉第二階段——深淵黑暗精靈(完美版)(0.01)(肉體力量:七百萬磅)
智商:86
兩支改良版……不,兩支完美版的二階藥劑服下的一瞬間,喬的肉體力量就驟然飆升。
而他最關心的智商,也因為精神海的進一步開辟,從八十四點提升到了八十六點。
帝都上空彤云密布,大白天的光線都灰撲撲的,很是昏沉。
而喬的房間里,光線更是黯淡。
喬的身體好似變成了一個微弱的黑洞,因為他的存在,房間內的光都被吞噬了一部分。與此同時,喬的存在感在不斷的降低,隱約可見一絲絲黯銀色的紋路在他皮膚下浮現,猶如流水一樣四處流轉。
喬的指甲、腳指甲,從正常的肉紅色,逐漸變成了黯銀色。
在前往魯爾城的專列遇襲時,被火炮開花彈近距離爆炸而燒得光溜溜的頭皮上,黑色的發茬子開始急速的生長,一個小時后,喬的頭發已經長到了七八尺長,烏黑厚重的長發堆積在他腦袋附近,就好像一個碩大的鳥窩。
套房內的空間開始緩慢的蠕動,一絲絲黑色的霧氣從空氣中縈蕩出來,一點點的沒入了喬的身體。喬的長發就好像漂浮在海水中的海帶,一絲絲的懸浮起來,無風而自動,就好像一條條細細的蛇。
喬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他的身軀輕柔的蠕動著,以尋常人根本無法完成的詭異方式,以違背人體關節組織的巨大扭曲,很輕柔的蠕動著。
一如一條巨大的蛇類生物,正在自己的巢穴中舒適的休憩。
在喬的隔壁,司耿斯先生在地板上鋪開了一張四四方方的黑綢布,漆黑如墨的綢緞上,用血色的絲線繡出了以倒五角星為主體,修飾以復雜的扭曲符文的魔法陣。
司耿斯先生側過頭,靜靜的感受了一下喬的房間內傳出的微妙波動,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將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水晶球放在了黑綢布正中,然后切開自己的腕脈,低聲的念誦起復雜的秘咒。
秘咒持續了半刻鐘,司耿斯先生放出了小半桶熱血。
血液浸透了整塊黑色綢布,魔法陣悄然亮起,然后將所有的血液吸得干干凈凈。
黑色水晶球無聲的懸浮起來,靜靜的懸停在三尺高的空中。無數條極細的血色光線從黑綢布上的魔法陣中噴出,血光透入水晶球,經過無數次的折射反射后,化為一片茫茫的血色光幕充盈了整個房間。
黑森粗獷的面孔在光幕中浮現,細微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光幕中傳來。
“司耿斯,發生什么事了?少爺,可安好?”
司耿斯右手閃爍著奇異的幽光,他手掌往左手手腕上的傷口輕輕一抹,流血的傷口頓時消失。
他站起身來,肅然向黑森鞠躬行禮:“少爺平安,這兩天,他得了一些好處,但是也招惹了一些敵人。”
用盡可能簡潔的話語,司耿斯將喬這兩天遭遇的事情快速的復述了一遍。
黑森皺起了眉頭:“陸軍部給了喬第二階的藥劑?呵……果然,海德拉堡是龍潭虎穴,喬服用了深淵蜉蝣藥劑,這瞞不過人……不過,幸好喬是警察,陸軍部總不至于不顧體面,征召一個警察上戰場。”
冷哼了一聲,黑森很不快的說道:“那些敵人……我不管什么敵人,總之,少爺的安全,你要確保少爺的安全。”
頓了頓,黑森壓低了聲音:“你知道的那個,在冰海王國皇家銀行海德拉堡分行的秘密賬號里,有一筆款子。”
“該花錢的時候,只管花錢。”黑森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圖倫港距離帝都太遠,家族勢力鞭長莫及,司耿斯,一切都只能靠你了。”
司耿斯點了點頭,他正要說點什么,鋪在地上的黑綢布無火自燃,頃刻間燒成了一縷青煙。懸浮在空中的黑色水晶球發出刺耳的碎裂聲,然后炸成了一蓬亮晶晶的碎片灑得滿地都是。
司耿斯皺起了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
“該死……距離太遠了……”司耿斯喃喃道:“畢竟是仿制品,不是那些真正的禁忌之物……畢竟只是仿制品,用一次、少一件,實在是……該死。”
時間悄然過去,一個上午,一個下午,一個晚上……
十月三十日清晨,天還沒亮,蜷縮在地上的喬從悠長的失眠中蘇醒。
他緩緩活動著肢體,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房間里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不見一點兒光;貫穿墻壁的金屬管道送來了外面鍋爐的高溫熱蒸汽,房間內溫暖如春,甚至略有點燥熱。透過墻壁,喬清晰的聽到了蒸汽在管道中流過的細微聲響。
矗立在房間中,喬清晰的感受到,黑暗猶如母親的懷抱,親昵的擁抱著自己。安全,親切,黑暗好似和自己融為一體,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體內流動。
喬靜靜的感受著體內這道奇異的力量,下一秒,他的身形消失了,緊接著,他從十幾尺外的黑暗中閃了出來。
深淵黑暗精靈的天賦黑暗之力,喬擁有了類似于大沼澤陰影狼一般的,借助黑暗穿梭的能力。
房間里響起了喬愉悅、快樂的笑聲。
下一瞬間,喬的笑聲直接在司耿斯先生的房門口響起,緊接著喬用力敲響了司耿斯先生的房門:“司耿斯先生……有什么新消息么?我迫不及待做點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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