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
誰也沒想到,這尊教會的新晉神靈,居然會對‘友軍’發動進攻。
瑪格麗特三世更是轉身怒視身邊的一群教會所屬:“雖然我知道,你們這些神棍,有時候腦子是不好用,但是……你們是傻了還是純粹的蠢?”
一眾教會所屬沒吭聲。
他們一個個臉色慘白,額頭上不斷有冷汗潺潺而下。
作為教會的高層,作為掌握了強大力量的超凡,他們能隱約感受到那位新晉神靈體內究竟發生了什么——祂的靈魂被吞噬了,祂已然不是‘祂’本身!
自從穆和穆忒絲忒之后,兩大教會再無人成就神靈之位。
因為在教會內部,有嚴苛的清規戒律——教徒,嚴禁窺覷神靈之境。
除非得到穆和穆忒絲忒的允許,哪怕是達到了半神極致的那些老怪物,他們也只能在教會的禁地中隱修,而不能突破成為神靈。
哪怕有一些膽大妄為的‘叛逆’,他們試圖碰觸那禁忌之境。
無論他們修為多強,準備多完備,他們總會在突破的臨界點,遭遇各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最終導致突破的失敗。
每隔百年左右,兩大教會總會有這么兩三個倒霉蛋,因為相同的原因化為烏有。
長期以往,教會已經再無人做這種‘褻瀆’的‘叛逆之舉’。
只是,這一次……因為德斯的原因,那位來自神泣之城的巔峰半神,毅然決然的開始突破……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晉升為神靈。
但是,他也徹底失敗了……祂已經不是‘祂’。
那么,此刻掌控了他身體的偉大存在,究竟是……
教會所屬的心中,都有著最可怕的揣測,這才是他們臉色難看的最主要的因由。
多倫的身體冉冉生長,他的身軀膨脹到了百尺高下,比教會的那尊新晉神靈的身軀更加魁梧、威壓。他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色鱗片,兩顆眼睛都變成了淺淺的碎金色,兩顆梭子形的豎瞳精芒四射,神光幽微,目光所及,讓人頓時不寒而栗。
喬站在瑪格麗特三世身邊,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強行破開虛空,將身軀瞬移數十里,這種手段對此刻的喬來說,實在是有點費力,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壓力,甚至還超過了那尊神靈的隨手一擊。
幸好四周有源源不斷的猩紅色煞氣。
喬的力量只是幾個喘息就徹底恢復,身體在瞬移中受到的一點點小小傷害,也在急速的愈合。
他向瑪格麗特三世沉聲道:“陛下,他們估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想,就連他們都不知道,‘祂’的靈魂中,有這樣的……隱患。”
一眾教會的神職人員。
無論是金橡教會的主教,還是銀桂教會的神官。
他們的臉色都很狼狽。
瑪格麗特三世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些神職人員,然后‘呵呵’的尖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她向喬笑著:“我們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凡人想要攀上神靈的王座,需要承擔巨大的風險……我都沒想到,多倫和那個倒霉蛋今天居然能夠成功。”
“只是,多倫的成功,意味著帝國多了一張底牌……雖然可能,有點不靠譜。”
“而你們的‘兄弟’的成功……恭喜你們,你們多了一個主子!”瑪格麗特三世極其惡劣的笑著:“還是一個會心狠手辣,攻擊友軍的蠢貨主子!”
喬聳了聳肩膀,向黑森和莉雅看了過去。
黑森和莉雅目光溫柔的看著喬,兩人的嘴角微微抽動,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述說。
但是此時此刻,顯然不是家人閑聊的時間。
多倫身后黑氣凝成的九頭蛇,已經嘶吼著盤上了‘祂’頭頂的那株金色橡樹。黑色霧氣和金色火焰劇烈的沖擊著,發出沉悶的巨響。
大蛇戰栗,金橡震動。
多倫飛撲了出去,兇悍無比的抓住了‘祂’,和‘祂’撕扯著打成了一團。
遠處半空中站著的德斯瞪大眼睛,又是驚訝又是好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不由得搖頭感慨:“啊,人類,這就是你們人族……不可測、讓一切古老存在都感到不可思議的人族!”
“哈哈,復雜的情緒集合體,你們的行動完全不可預測……哦,哦,真是,精彩!”
“蠢貨,我才是你們的敵人啊!”
“不過,你們這么做,我感到非常的,開心!”
德斯的舌頭舔了舔鼻頭,他轉身朝著西邊飛去。
“那么,你們就盡情的窩里反吧……我去找個人多的地方,好好的補一補……沒錯,身為死亡,卻需要生物的生命精華,才能修復我的傷勢。”
“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可是,無所謂,這或許,也正是死亡的真意,唯有生命,才能讓死亡變得更加強大……當我讓梅德蘭化為死靈的樂園,我也一定能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喬扯著嗓子大吼了起來:“多倫陛下,還有,那位冕下,你們在干什么?德斯……”
多倫抬起頭來,他的碎金色眸子里閃爍出一抹兇光。
“哦,哦,哦,已經被時代淘汰的老貨,你不該回來……既然你回來了,那么,你為什么不去死呢?”
那位神靈也抬頭看了德斯一眼,然后他張開嘴,一道白金色的火焰噴出,狠狠的灼燒著多倫的面孔,痛得多倫嘶聲大吼。
‘祂’一邊瘋狂的繼續攻擊多倫,他的體內同時發出了龐大的吼聲。
“卑賤的螻蟻,你膽敢挑釁至高的吾……你必須付出代價……德斯?”
“呵呵,去吧,去吧,呵呵,有趣的事情。”
“讓你的死亡,將恐怖傳播整個梅德蘭……然后……”
這位神靈的眸子里有一抹散亂的幽光出現,顯然他的神智還不是很清晰,意識有點混亂。他居然,堂而皇之的當眾說出了下面的話:“唯有恐懼,才能讓信徒們更加的恭謹,更加的虔誠……這些年,他們的信仰,動搖太大了。”
所有聽到‘祂’這番話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教會的那些神職人員,他們額頭上的冷汗變得更加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