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真行曾經認為,除了家里的三個老頭之外,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就是他自己!按照某句東國俗語,頗有些“天老大,我老二”的意思。
后來他又開了眼界,在那份“比我更有本事的人”名單上,又添了風先生、丁老師、約高樂等人,再后來嘛……就沒有這份名單了。
不是因為名單已經變得太長,而是華真行放棄了這種可笑的觀念。人的觀念會隨著認知改變,中二期已過去,畢竟他已經大一了。
約高樂聯系上了,他將與下周到東國平京來與華真行面談。如今入境東國,正常情況下得先隔離將近一個月,很不方便,為什么還要當面談呢?
因為他們要重新簽訂總代理協議,由此導致的一系列相關問題也要落實。談生意跑多遠,要看具體的金額,每年兩千兩百億東國幣的生意,在全球都可以約飯局。
至于目前情況下怎么能在一周后就見面,約高樂這位九級大神術師自有辦法,華真行等著便是。
這天晚上,按照牛以平排的飯局計劃表,華真行要見的是青城劍派的護法張藍衣。下午的課結束得比較早,華真行還抽空指點了一番“春華學習小組”的拳法與樁法。
這個“春華學習小組”,目前的正式名稱是“東國傳統文化學習小組”,屬于正式報備的校園學生社團。
在教舍十分緊張的情況下,校方還提供了活動場地與設備,就是一間騰空的庫房加幾張桌椅和一臺電腦以及打印機。
牛處長幫了很大的忙,學校還給這個學生社團批了經費,并不是直接給錢,主要形式是設備撥付,小組還可以向學校申領一些活動用品,比如墨盒、打印紙之類。
華真行的室友基立昂是這個社團的負責人,小組成員加上雷溫特在內目前共有十五人,來自黑荒大陸的八個國家以及南米大陸的四個國家。
幾里國在黑荒大陸有四個鄰國,而小組中這些國家的成員都湊齊了。
華真行暫時不打算擴大這個社團的規模,因為他給“學員”們使用的是幾里國新聯盟的學習教材,培養的方向或許更符合幾里國的需要,也不好在春華校園內搞擴散。
況且華真行只有一個人,平日很忙,有很多師徒傳承式的指點不可能教授太多人,他總不能從養元谷調來一批導師跑到春華大學里搞“培訓”吧。
至于現有的這十五人,已經加入了小組便是緣法,趁這段時間邊學習邊鍛煉。不論將來他們是否能在養元術上有所成就,華真行希望他們都是值得培養的人才。
華真行還沒有開始教他們養元術呢,先打基礎吧,春華大學的課程也很重要。
華真行也給這個小組成員搞了個“系統”,并通過“系統”又給大家頒布了新任務,就是期末考試不得作弊并且都得及格,否則會受罰。
假如是班主任、輔導員甚至是自家父母提這樣的要求,很多人可能并不當回事。有趣的是,華真行通過系統下的任務,這幫人都非常緊張且認真。
華真行這天到春光宴的時間有點早,張藍衣還沒來。都這么長時間了,大家早有默契,華真行會先來十分鐘左右,而客人們到達的時間,午飯是十二點半,晚飯是七點。
自從于蒼梧和五位道長定下了“標準”,這已成為昆侖修行界近期約定俗成的“節目”,很多人都會來吃飯看熱鬧,但不會打擾華真行的飯局。
菜譜上能點的菜已經不多了,華真行今天要了一份小蔥豆腐。
小蔥拌豆腐是一道東國“傳統名菜”,東國話中甚至還有歇后語。
但春光宴中的小蔥豆腐,并不是東北那種大盤,就是一個小涼碟,看顏色也不是一青二白,而是一塊小小的嫩豆腐淋上蔥油汁。
它畢竟是一家以粵菜為主,結合了各地融合菜的酒樓。
東國北方地區很多人說的小蔥,和南方人說的不是一種東西。北方的小蔥與大蔥對應,差不多有一根手指粗細。
很多南方人說的小蔥,實際上是香蔥,比筷子還細,通常不是用來炒菜的,大多切成蔥花拌菜或撒湯,比如今天這道菜就是嫩豆腐上澆香蔥調汁。
反正是一道小涼菜,華真行也就先點了。菜上得很快,還配了一大碗白米飯,看著確實有些寒酸,但華真行早已不在乎,就連圍觀群眾們都習慣了。
華真行還沒有動筷子呢,門外走來一個男子,后面還跟著三個小伙,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徑直來到桌邊道:“你就是華真行?”
華真行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他等的人是青城劍派護法張藍衣,可來者顯然不是,感應其生機氣息,也察覺不到絲毫修為。
這也可能是正常情況,有的人比如楊老頭的修為比華真行高得多,哪怕換成整個知味樓的高人連同于蒼梧在內,都未曾看出他老人家也是一名修士。
有些修士,盡管華真行能感應其生機氣息,但也只能做出大概的判斷,誰也不會在臉上寫著“筑基大圓滿”或者“金丹初期中階巔峰”之類的字樣。
可是這個人的情況,并非像楊老頭那樣已達到返璞歸真、不著痕跡的程度,華真行不是看不透,而是一眼過去就看得太透了。
這小伙長相還算英俊,衣著也比較精致,至少都是名牌吧。華真行原本對各種品牌并不是太熟,后來因為楊老頭送他的包和皮帶被人議論了,這才又特意了解了一番。
此人腳步虛浮,氣血運行有好幾處凝滯不暢,但也不算有病,只是一個體格不算好的普通人而已,體質多少有些隱患,而且昨天晚上應該沒休息好。
倒是后面三個人中,有一個下盤很穩,看筋骨顯然是練家子,就是帶著不少暗傷。另外兩個人倒是很普通,一個穿著黑色的皮夾克,另一個左耳上帶著銀色的耳釘。
“我是華真行,請問你是誰?”別說他納悶,這間大堂里今晚仍然聚了很多昆侖修士,大家也都很納悶,因為來的人并非張藍衣。
話音未落,跟在后面那三個人當中,黑夾克搶著答道:“陸少的名字,你就別問了!”
原來那人被同伴稱為陸少。陸少擺了擺手示意同伴不要這么說話,又對華真行道:“我叫陸少得,是平京大學曼曼的學長,也是曼曼的男朋友。
聽說你經常去我們學校騷擾她,請你以后不要再這樣做了!”
華真行并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哭笑不得:“曼曼的男朋友?你說我騷擾曼曼?都有證據嗎?”
大堂中的所有人,包括小姚在內的服務員此刻都把眼睛瞪圓了。大家做夢都沒想到還有這種熱鬧看,有人在為華真行擔心,更多的人則覺得很開心。
只有一位名叫何光的顧客臉黑了,趕緊掏出手機通知王豐收。
何光是從幾里國歡想實業抽調來的一位四級養元術導師,他曾是養元谷第二期特別培訓班的學員,目前是幾里國大使館的廚師之一,不久后將是幾里東國菜的經理。
王大使也很忙,不可能每頓飯都跑到春光宴來看熱鬧,所以最近就布置給阿光一個任務。
華真行吃飯的時候,阿光也以客人的身份過來,與各派修士私下交流搞搞宣傳,假如有什么情況就及時匯報。
陸少得:“你沒有騷擾過曼曼最好不過,以后也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曼曼畢竟是我的女朋友,請你不要再引起什么誤會!”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陸少得伸手理了理頭發,盡量顯得很有風度的樣子,而很多圍觀群眾都有些發懵,紛紛暗道這人是吃錯了什么藥?
這時他的同伴銀耳釘又說道:“陸少說話客氣,但我們不會客氣。”
華真行抬頭看了他幾秒鐘,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們是來吃飯的嗎?那邊還有空座。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陸少得看著華真行桌上的飯菜,突然扭頭問道:“服務員,他點的菜上齊了嗎?”
小姚下意識地答道:“已經上齊了。”
陸少得笑了,又沖華真行道:“只點這樣的飯菜,就不要來這種飯店。你的東國話說得這么標準,應該也是個高考移民,居然移民到幾里國那種地方。
算了,我也不是來找事的,就是來跟你打聲招呼的,先請你吃頓飯吧……服務員!”
他突然大聲開口,小姚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很不情愿地答道:“請問什么事?”
陸少得:“你把菜單拿來,我請這位華同學多吃幾道菜,你們飯店最貴的菜。”
小姚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華真行,不料華真行卻面不改色道:“謝謝!”
華真行一直沒怎么說話,因為他被這位陸少給整不會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啊,這就是傳說中的裝逼打臉嗎?
華真行見過的,裝逼水平最高的人,無疑就是楊老頭。楊老頭能連續兩個月,天天跑到蕪城知味樓那種地方,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裝逼,居然還廣受歡迎,那是真牛逼!
與他老人家相比,華真行還是小學生中的小學生呢,就不要勉強自己了。然后他又想起了墨大爺和柯夫子,是否教過他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怎么辦?
想了半天,幾位老人家各有特色,都不太好模仿,只能掌握其精髓了,最終還是得按自己的風格來,所以他才說了那聲謝謝。
各種二世祖,華真行當然見過,比如前不久還弄死了一個哲高斯。別說二世祖了,那些能讓家里的孩子成為二世祖的大人物們,華真行在幾里國也鎮壓了不止一批呀。
這位陸少得,一看就是家里有背景的。網上倒是有不少關于這些二世祖仗勢欺人、斗富比闊的故事,真真假假就像是瞎掰。
真沒想到這樣的事讓自己給撞上了,原來東國也有這種人啊,華真行只能暗自嘆口氣。這里畢竟不是幾里國,他只是個普通的留學生,很多事情管不著啊。
至于陸少得自稱是曼曼的男朋友,華真行是半個字都不信,所以根本就當沒聽見。
見他這種態度,黑夾克生氣了:“陸少請客是給你面子,你小子別這么囂張,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華真行有點納悶,反問道:“哦,我是什么身份?”
黑夾克:“華真行,你自己不會上網看看嗎?像你這種渣,亂搞已經搞出了人命案,居然還敢去騷擾陸少的女朋友,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吧?”
華真行聞言才突然意識到,自從“春華留學生殺人事件”之后,自己好像已經社死了。其實自從他定海分局出來后又去上課,就能感覺到同學們明顯的疏遠。
校園內都在傳,他是個殺人兇手,殺人原因是爭風吃醋,更離譜的說法甚至還有什么逼J不成、忿而殺人。
華真行倒是可以解釋,因為警方隨即發布了公告,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
可是警方公告是否可信?意外之外是否還有內情?這些都是解釋不清楚的,華真行也不可能逢人就上前解釋這些,很多議論者只是陌生人而已。
后來楊老頭“群發”了一段視頻,周圍的同學們才獲悉原委,華真行其實只是一名受害者,難怪警察沒有把他抓走。
在春華大學里,楊老頭將視頻群發給了全體教職員工,由此也流傳到很多學生手里。大家這才明白,此事是喬釤高教唆哲高斯騎車去撞華真行,結果哲高斯自己死了。
可是其中內情還拐了好幾個彎,想搞清楚,還要配合喬釤高與哲高斯被學校處罰的背景,也只有一部分人才能弄明白,比如能了解大致情況本校學生。
這部分人的比例還是太少了。
如今華真行在本學院上課時,熟悉的同學們倒不會再誤會他,甚至都有些佩服他。但是春華大學很大,總還有一些同學的印象尚未改觀。
更有甚者,新的流言又出來了,說是華真行糾纏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跟哲高斯好了,華真行私下對對那女孩做了很不堪的事,所以哲高斯才會……
華真行在食堂吃飯時,還有人暗中對他指指點點,大多是女生。有些他不認識的女生卻認識他,老大遠就會露出鄙夷的神情,仿佛看見華真行就受到了玷污似的。
這特么跟誰解釋去?華真行在春華校園內的遭遇尚且如此,那么在春華之外想打聽他這個人,不難得到這就是個人渣的印象。
華真行是有應對手段的,為此還特意批了兩億東國幣的經費,讓郎校民去落實。但是郎校民干活也需要時間,屆時會搞出個大新聞的,就在這幾天了。
可是在此之前,華真行仍處于校外社死的狀態。假如換一個人,可能日子會很難過,但是華真行不一樣,他最近太忙,以至于把這回事給徹底忙忘了。
此刻聽見黑夾克的提醒,華真行才意識到自己如今仍是“聲名狼藉”,由此看來,這位陸少阻止自己去接近曼曼,反倒是一番好意嘍?
華真行皺眉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有人要請客,我說聲謝謝而已,”
小姚也在一旁問道:“先生,你們到底點不點菜?”
陸少得:“點,當然點,讓他來點!”
銀耳釘又沖華真行道:“陸少讓你點,你就趕緊點,不要不識抬舉。”
華真行嘆了口氣,從小姚手里接過早已背熟的菜單,抬頭問道:“你是讓我點最貴的吧?”
陸少得:“是的。”
華真行:“點幾道菜呢?”
陸少得一擺手:“你想點幾道,就點幾道。”
華真行很熟練點了一桌菜,反正就是從最貴的往下排,然后合上菜譜還給了小姚。小姚又看著陸少得問道:“這位先生,可以下單了嗎?”
陸少得:“下單吧!”
小姚:“麻煩先把賬結了……總共一萬八千六百四十二。”
小姚真是太稱職了,她當然看出這幾個人是來找茬的,所以得先結賬,否則下完單人跑了怎么辦,總不能讓華真行結賬吧?
華真行又說了一句:“謝謝了!”
這是他第二次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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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得臉色微變,他倒不是付不起這個錢,而是華真行居然真能順竿爬,狠狠宰了他一刀,搞得他就像個傻子一樣,一口氣就這么憋住了。
黑夾克倒是很能見機,惡狠狠道:“陸少好心請你吃頓飯,你居然敢趁機敲詐?”
華真行笑了:“是這位同學主動要請客,我也是按他的意思點的菜。假如不想請客就算了,沒有人勉強。”
銀耳釘:“你吃得完嗎?也不怕撐死!陸少買單可以,但我告訴你,假如吃不完的話……”
華真行打斷他的話道:“我吃不完!”
這話好干脆啊,銀耳釘:“吃不完你還點?”
華真行擺了擺手:“那就算了,你們走吧,不必請客。”
也不知是誰忍不住發出噗嗤一聲笑,然后整個大堂都傳出一片笑聲,陸少得的臉色漲紅了,突然一揮手道:“買單!”
收銀員特意跑了過來,手里拎著刷卡掃碼一體機:“先生,你直接出示付款碼就可以。”
小姚則問華真行道:“要換桌嗎?這張桌子擺不下這么多菜。”
華真行:“不用了,樓上還有空的包間嗎?能坐十五個人的。”
小姚:“有,春曉廳還空著。”
華真行:“那就都端到春曉廳去吧。”
小姚:“您要去春曉廳吃?”
華真行:“不是我。”
就在此時,大家突然聽見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只見一群油光黑亮的棒小伙排著隊列跑進了春光宴的大堂,不少人都出汗了,看來剛才跑得很急。
領頭的黑大漢在外面透過窗戶就看見了華真行,帶著大家跑到桌邊列隊站好,喊了一聲:“老板,我們來了!”
華真行皺眉道:“不要叫老板,叫同學。”
基立昂:“華同學,我們已到齊。”
華真行:“三樓春曉廳,這家飯店最貴的菜給你們準備了一桌。是這位先生請客,你們都謝謝他。”
十五位棒小伙一起半躹躬道:“謝謝!”
方才已目露兇光的黑夾克和銀耳釘,此刻都下意識地將腦袋縮了起來。一直沒說話那位練家子,從后面悄悄拉了拉陸少得的衣袖,而陸少得在原地發呆。
華真行方才搞得陸少得很下不了臺。陸少得逼已經裝過了,明顯就是在嘲諷華真行,也是想羞辱華真行,不料華真行根本不受激,還點了那么貴的一桌菜。
陸少得不結賬吧,等于打了自己一嘴巴,結賬吧,又是擺明了挨宰,最終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還是結了賬,但已經在想該怎么算賬了。
黑夾克和銀耳釘很會看眼色,已經想著怎么找茬鬧事了,只要動了手,再設法給對方栽一個尋釁滋事之類的罪狀,趁機送進去,回頭想怎么敲打就怎么敲打。
這種事他們以前也干過,今天原本并不是這個目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已經開始動這種心思了,不料突然又來了這么多黑大漢,也沒見華真行打電話叫人啊。
這時候他們就沒法再找茬動手了,按照慣常印象,這些黑大漢下手沒分寸,這么多人也不是一個練家子能對付的,真起了沖突,不小心把命送在這里都有可能啊。
華真行卻沒管他們怎么想,也沒有將基立昂等人留在這里撐腰壯膽的意思,而是擺了擺手道:“上樓吃飯去吧,別都站在這里妨礙人家做生意了。”
十五個棒小伙整齊地答應了一聲,在基立昂的帶領下沒坐電梯,排隊從樓梯跑了上去。
華真行又沖小姚道:“告訴經理一聲,三樓春曉廳留個服務員,告訴他們每道菜是什么、該怎么吃。”
小姚趕緊點頭道:“有的,都有的,不用您說也有……我再幫您說一聲吧。”
華真行還不忘對陸少得解釋道:“他們都是我的同學,都來自世界上的貧困落后國家,有的人盡管家境還可以,但是受當地飲食傳統所限,美食文化并不發達。
今天托你請客的福,能品嘗到這么有特色的一桌東國菜,也算是開了眼界,等他們回去之后,還能多做些正面的宣傳。”
這也就是在東國平京,假如換成幾里國的首都摩旺市,華真行能把總統衛隊都給調來,將整個街區都給封了。
但他并沒有欺負人的意思,真的就是將學習小組都叫來吃飯,因為基立昂等人還沒吃晚飯呢。
大學食堂晚飯時間通常都很早,下午四點半就開門了,學生們的就餐高峰在五點鐘左右。
所以很多大學生會在宿舍里常備宵夜,女生基本是各種零食,而男生就是火腿腸、方便面之類,正是代謝旺盛的年紀,很多人到了熄燈前真的會餓。
今天下午結課之后,華真行將小組召集起來訓練樁法和拳法,他現場指點了一番,交待大家繼續練到七點半,然后再去吃晚飯。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所以學習小組還在原地呢。他們集合的地方,若算直線距離其實離春光宴并不太遠,也就在兩公里以內。
這段距離上有很多建筑物阻擋,各種擾動因素也很多,一般修士的神識是夠不著的。
可是華真行不一般啊,從當年玩紙飛機和木鵲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鍛煉神識成束后所能到達的最遠距離,以如今的大成修為,足以用神念再給小組成員下個新任務了。
所以陸少得等人并沒看到華真行掏電話叫人,但學習小組全體成員都接到了新任務,立刻跑步到春光宴來吃飯了。
陸少得剛露面的時候,華真行就已經叫人了。就算陸少得不請客、不結賬,華真行也會自己請基立昂他們吃晚飯的,但是哪樣的話,點什么菜就另說了。
華真行叫人來的目的,就是不想動手。否則在這種地方,他在這么多修士的圍觀下,還得出手收拾這么幾個東西,感覺實在太荒誕了。
讓別的人比如何光動手也不好,整個昆侖修行界都會把這件事當笑話傳的,華真行個人倒無所謂,主要是會影響養元谷的形象。
基立昂等人上樓了,可是陸少得還有些發懵。他看見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此人輕輕一甩裙擺,側轉身坐到了華真行的對面,帶著形容不出的優雅風姿。
這個人實在太漂亮了,是位明媚動人的妙齡女子。
來者就是青城劍派的護法張藍衣,看形容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披長發梳了一個道士髻,但是沒有插簪,只用一條絲帶系住,系帶兩端還打著卷隨著發絲垂落胸前。
華真行記得五味道長上次也是留的這種發型,但五味道長就是一個梳著丸子頭的胖大叔,而張藍衣則是怎么看怎么好看,越看越賞心悅目。
她穿著淺藍色長袖上衣,很特別的絲綢質地,雖然不是什么法寶,但應該也經過了神識凝煉,顏色是用一種很特別的蘭花汁染成。
這是華真行觀察的結論,但他也沒有深入研究,因為用神識透過一位姑娘的衣服,那就顯得太不禮貌了。
上衣的底色是淺藍或者說是天藍,有深淺不同得到紋路,看似毫無規律卻顯得很有韻味,下身是一條過膝長裙,色調稍深或者說是湖藍色,紋路仿佛是某種風景的倒影。
張藍衣是青城劍派的護法,五境圓滿修為,法號藍衣。無論什么人有這樣的法號,就算以前不經常穿藍衣,后來不經意中也會養成習慣。
這身衣裙,襯托得她的肌膚更加嫩白。這種白并非紙片似的蒼白,而是綿糯、柔彈,使人看見了就不禁想摸一摸的感覺。
張藍衣在昆侖修行界還有一個外號,叫藍衣仙,聽這個稱呼就可知其人。
怎么形容呢,假如將她的照片發給P圖師,會令人感覺無從下手,其本人的容顏已經沒什么好P的了,頂多調調光線、修修背景。
通常情況下修士都不會難看,修為越高越是如此,身心境界的內外變化是同步的,除非是一些特別的邪法,否則基本會向男俊女靚的方向發展。
其實有時候盡管容貌變化不大,而身形特征、精神面貌上微小的改變,給人的感官就會有很大的不同。有些修士或許不修邊幅,但大部分女修對形容還是很在意的。
張藍衣本就是天生麗質,修行至今又有如此修為,那更是美得出塵了,否則也不會被大家稱為藍衣仙。
別說是陸少得了,就連見慣了美女的華真行,也有那么零點幾秒的走神,因為他也有些意外。
張藍衣其實來了有一陣子了,但她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陸少得等人圍在華真行的桌前,所以就另找了一張桌子坐了會兒,還跟幾個熟人打了聲招呼。
她聽見華真行那邊發生了什么事,還打聽了一句曼曼是誰?何光趕緊過去坐下,做了個自我介紹并解釋了幾句,然后她也在一旁看戲。
等戲看得差不多了,時間也恰好到了七點,張藍衣也沒管陸少得還傻站在桌前呢,徑直走了過去坐下。
“青城劍派,張藍衣。”
“養元谷,華真行。”
這兩句陸少得是聽不清的,但是感覺卻那么好聽,主要是指張藍衣的聲音。
張藍衣:“沒打擾你吧?”
華真行:“沒打擾,我就在等你呢。時間正好,一起吃個飯?”
這兩句陸少得是能聽清的,卻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張藍衣笑道:“再點一份就行。”
華真行扭頭沖小姚道:“再來一份小蔥豆腐。”
張藍衣又加了一句:“米飯給我小碗的就好。”
陸少得還站在那里,華真行也沒有再理會他,但他的腦筋已經有些轉不動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張藍衣剛走過來就吸引了他的注意,這樣一位大美人他也沒法不注意到。
陸少得則感覺,自己“接觸”過的女孩中,盡管美女不少,有的價錢非常貴,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面前這位藍衣女子。
華真行今天居然約了她,這樣一位渣男,什么時候又泡上了如此美女?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華真行明明點了一桌最貴的菜,自己卻不吃,叫了一伙黑大漢到樓上包間去吃了,面前還是那一碟小蔥豆腐。
而美女的反應更是讓人驚詫,華真行請她一起吃,對方居然也點了與華真行同樣的小蔥豆腐,這是一種什么姿態?
就在這時,張藍衣瞟了他一眼道:“這位同學,你們幾個還有事嗎?想吃飯的話,就自己另找一張桌子,沒事不要打擾我和帥哥吃飯!”
陸少得很想問一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或者讓同伴介紹一下自己又是什么人,但是最終一句沒說就走了。
等出了春光宴的大門他才回過神來,又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同伴拉出門的,不禁恨恨道:“我好心告訴曼曼那姓華的是個什么人,可她總是不信。
今天你們都看見了吧,那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陰得很也色得很,網上說的一點不錯!”
黑夾克:“我們拍下來,你拿給曼曼看……嘖嘖,這妞可太靚了!”
陸少得:“拍這個干啥?就是吃頓飯,也說明不了什么!反倒是這個妞,假如讓那種人渣泡了,實在是太可惜。
她可能還不知道華真行是什么人,也可能是有事找那小子幫忙的。你們幫我去弄個聯系方式,我得提醒她……假如是那小子能幫她辦的事,我一樣能辦,他辦不到的我也能辦。”
練家子勸道:“陸少,我們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不必著急今天晚上。”
銀耳釘也勸道:“等明天的,收拾那小子還不簡單!到時候曼曼不信也得信,至于這個妞,也會知道姓華的就是個人渣,還得感謝陸少您的提醒。”
說回去,陸少得卻沒走,幾人上了路邊一輛大排量越野車。坐在車中,視線透過飯店的櫥窗,還能看見華真行與張藍衣相談甚歡,可惜陸少得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
華真行:“張護法,你的耳墜好別致,也是一對法寶嗎?”
張藍衣:“華總導好眼力,確實是一對法劍。”
張藍衣身上沒有多余的飾物,卻戴著一對耳墜。耳鉤下面是一粒珠子,珠子下面的鉤環又掛著一枚寸許長的小劍。珠子和鉤環并非法器,下面的小劍才是。
這樣的耳墜假如換一個人戴著,或許會感覺過于堅銳,但是張藍衣的形容本就很柔美,它反而起到了一種恰到好處的修飾作用,與其氣質互補,人感覺更加豐滿生動。
張藍衣將法劍打造成耳墜,當然也是精心的設計。華真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一開口就提到了她的耳墜,當然是很會說話了,不僅是有眼力,而且有眼力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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