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平靜的日子,幾里國與歡想國皆波瀾不驚,民眾們都很澹定。甚至有人聽說消息后反倒很奇怪——難道我搞錯了,歡想國怎么才成立,不是早就有了嗎?
風自賓行事,保持了近幾年來一如既往的低調風格,并沒有舉行盛大的慶典活動,只是給全國人民放了三天假,發表了講話和新聞公告。
歡想共和國,現有的國土面積十五萬平方公里,大部分都是尚未開發的原野和荒漠,現有常住人口一百五十萬,主要聚居在南部地區。
首府非索港,是歡想國目前唯一的城市,下轄天河鎮、新田鎮、高橋鎮、羅湖鎮、掩月鎮以及正在建設中的連海鎮。
其實非索港市以及掩月鎮,目前也只完成了一期規劃建設。
在一個東國人眼里,這好像就是個縣級市的配置啊。但歡想實業已有規劃,將來要在這片國土上建造六座城市、三十個鎮,規模就參照現有的城鎮。
風自賓還做了個決定,他辭去了歡想實業集團董事長的職務,并將歡想實業交由歡想國政府代管。
他并不是將歡想實業獻給了國家,而是重新成立了董事會,將自已唯一股東的表決權與收益權,委托給了歡想國政府代為管理。
這不是沒有條件的,而是以一攬子協議為前提。
首先歡想國不得將風自賓名下的資產,以任何形式再私有化。這從法理上也行不通,因為它就是風自賓的私產。
其次風自賓本人得自歡想實業的分紅收益,并非直接交入國庫,而是成立一個專項基金。
該基金的主要任務,就是承擔歡想國內各項基礎設施與公共項目的投資,投資項目的所有權仍屬于歡想實業。另一方面,該基金也可以酌情彌補幾里國的財政不足。
該基金由一個監管委員會監管。該委員會不僅監管基金運作情況,也監管歡想實業的經營決策以及歡想國政府的協議執行情況。
協議的內容很復雜,具體細節就不一一詳述了。假如歡想國政府違反了協議,風自賓及其指定的繼承人,將收回上述的委托。
只有歡想實業的眾高層才清楚,所謂的監管委員會,其實就是養元谷成立的,而風自賓指定的繼承人,就是養元谷的宗主。
在很多外人看來,這就是個左手倒右手的把戲。原本在很多人口中,歡想實業就是個偽裝成公司的國家,如今這個說法又倒了過來,變成歡想國就是個偽裝成國家的公司。
當一個企業集團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包含了完整的產業鏈,那么同時也會包含一個社會生態圈。
風自賓只不過將整個國家機器,當成了歡想實業的經營管理層,而他仍是這個國家的實際控制人。
還有人的看法可能更深入一些,了解的內情更多一些,認為歡想國就是個偽裝成國家的宗門。這也不無道理,因為所有居民都生活在福地道場中,都有機會修習養元術。
歡想國宣布成立,按照常理,國際上其他國家怎么表態,首先應該看其鄰國尼朗國、特瑪國尤其是幾里國的反應。
但令人意外的是,米、茵、袋、麻、紐以及羅巴聯盟諸國,竟在第一時間率先承認了歡想國、宣布建立正式外交關系,并將位于非索港市的領事館升格為大使館。
氣氛陡然就變得詭異了起來,有人緊張不安,有人則興奮地等待著將發生什么。然而又令等待者大跌眼鏡的是,幾里、尼朗、特瑪三國隨即也宣布承認歡想國。
不僅如此,幾里國元首夏爾、尼朗國元首雷溫特、特瑪國元首基立昂都發來賀信,熱烈祝賀歡想國的成立。
他們還聯合倡議,四國將成立一個“養元同盟”,展開“親密無間的”多方面合作。至于養元同盟是個什么性質的組織,暫時沒有太多信息披露。
既然這三國已如此表態,緊接著與歡想特邦有大量合作項目的東國,也宣布承認歡想國、雙方將建立正式外交關系。
歡想國發布成立公告是在正午時分,米茵等三十國幾乎掐著點就予以承認,顯然是早有準備。這是第一批。
尼朗、特瑪、幾里這三國的公告等了幾個小時,大約在晚飯時分發布,同時發布的還有建立四國養元同盟的動議。這是第二批。
東國的公告發布于當天午夜零點前,由于時差關系,恰好是東國白天的上班時間。這是第三批。
到了第二天,反應過來的東洲、拉米、黑荒等其他諸國,也紛紛宣布正式建交。歡想國至此得到了國際社會的一致承認。
整個過程竟如此絲滑,絲滑得帶著魔幻色彩。但風平浪靜的背后,又有多少暗流涌動,伴隨著各方勢力的算計與誤判。
還有一件小事,沒有公開的大規模報道,卻讓世界各國都感到驚喜,尤其是那些掌控國家的高層人士。
風自賓通過總代理商宣布,只要是與歡想國正式建交的友好國家,從明年起,春容丹配額翻一倍,供貨價降低一半。
舉個例子,假如某個國家原本每年的春容丹配額是一盒,售價兩千萬東國幣,那么明年就會增加到兩盒,每盒售價只有一千萬,總價還是兩千萬。
華真行與約高樂商訂的春容丹增產降價計劃,具體執行過程是這樣的——
2032年,參照以往標準,仍供貨三萬盒,總價六千億東國幣。
2033年,供貨加三萬盒,至總計六萬盒,總價仍是六千億東國幣。
2034年,供貨再加三萬盒,至總計九萬盒,總價還是六千億東國幣。
2042年,供貨達到三十萬盒,總價保持六千億東國幣(注:此處為同比價格,可能根據通脹指數調整,但歷年調整幅度不超過同期通脹水平)。
這個方案的思路很簡單,就是每年增加供貨三萬盒,但總售價一直不變。十年后達到三十萬盒規模,以同比價格計算,每盒春容丹售價降至二百萬東國幣。
很明顯,第一年的降價幅度是最大的,直接降了百分之五十,供貨量則加了一倍。華真行是有意而為之,為了配合歡想國成立嘛。
再介紹一下春容丹的銷售模式,華真行是不管的,由約高樂組建的圣約翰生物科技公司總代理。
銷售實行配額制,以國家為區域給予一定的配額。至于每個國家之內,有關人士拿到配額之后如何再分配,約高樂也是不管的。
約高樂只做一件事,就是決定將配額給誰、又給多少配額。
圣約翰公司是個中間商,理論上它可以將春容丹加價賣出去,以賺取豐厚的利潤。但實際上約高樂并沒有直接這么做,圣約翰公司的收益主要來自兩部分。
第一部分是對春容丹進行再加工,加工成可飲用的生機藥劑,賺一筆再加工與包裝費用。
第二部分則是其主要的收益方式。約高樂不賺春容丹的差價,只是拿它做一種交換,將配額提供給誰、提供多少,都是一種利益與資源的分配,要有相應的條件。
春容丹是一種稀缺商品。每盒能使人駐顏三十年,假如累計服用九盒,甚至能讓人駐顏六十年,盡管只適合女子服用,但不妨礙大家都想得到它。
可惜它的供應量有限,全世界每年只供貨三萬盒,哪怕每盒售價高達兩千萬東國幣,仍然供不應求。
華真行的增產降價計劃,并不能改變春容丹的稀缺屬性,反而使它成為一種更有價值的資源。誰能拿到春容丹,便意味著可以謀求各種利益。
說是收買路徑也罷,說是溝通渠道也行。假如有人對春容丹的分配方式不滿,那也與風自賓無關,在很多時候,甚至與約高樂無關。
因為在不少國家,約高樂明面上只是將春容丹按配額提供給官方政府,再由該國官方自行決定怎么銷售。
假如溝通方面出現了問題,約高樂可以決定減少配額甚至不再提供;假如溝通得好,那就可以增加配額。比如這次配額加一倍價格打五折,對很多人來說簡直就是中了大獎。
從某個角度看,風自賓算是讓出了巨額利益,以換取各國的支持。
更多驚喜還在后面呢,華真行與約高樂私下商訂的十年(具體實施時間為九年)增產降價計劃,并沒有打算一次性對外界公開,而是每年宣布一次。
只要保持友好關系,每年都送一次驚喜……
歡想國宣布成立的時候,一年一度的大雨季已來臨。
今年的雨水明顯比較豐沛,至少在當地很多人的印象中是如此。其實本世紀初差不多有二十年時間,這一帶的降水量有減少的趨勢,就算大雨季的雨也沒那么大。
直到新幾里國成立后,年降水量才從低谷中漸漸恢復,如今已恢復到上個世紀中葉的正常水平。
幾里國的大部分地區以及歡想國境內,每年有大小兩個雨季,大雨季是五月末到八月末,小雨季則是十月末到十二月初。
假如有人在十二月來到歡想國北部的這片荒原,會很驚訝——如此生機盎然的原野為何無人定居?
假如他換成八月來就明白了,這里是一片汪洋澤國,廣袤的原野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無數座島嶼,莫名就會雷鳴電閃、暴雨傾盆。
世界各地的文明幾乎都有大洪水的傳說,發生在遠古時期,而這里是每年一度。
八月上旬,已進入大雨季的末期,也是荒原上的水勢最盛的時候。在原野西邊的群山之巔,華真行與約高樂并肩而立。
山中也正在下雨,與平原上不太一樣,這里的風勢還很大,但沒有一滴雨落到這兩人身上。
兩人剛剛聊完很多事,約高樂問道:“在凈風樓中擺一桌不好嗎,干嘛把我約到這風雨交加的深山中?”
華真行:“您應該知道的,我最近很忙啊。今天恰好到這兒辦點事,順便把您約過來。”
約高樂:“我一直有點好奇,你打造的風自賓這個人,就象征著傳說中的終產者,你不覺得很諷刺嗎?”
華真行:“哦,哪里讓約先生見笑了?”
約高樂:“我可沒笑,只是就事論事。你的理想世界,最終要靠一個終產者的無私才得以實現嗎?
難道你能指望這世上真正的終產者,都是風自賓一般的圣人?而你比誰都清楚,風自賓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華真行搖頭道:“我無法決定他們是什么人,我也從來不指望這些,就像風自賓并不存在。我只能決定自己怎么做,而我已經這樣做了。
歡想國不是風自賓打造的,它屬于創造它的所有人,風自賓只是一個概念。
我是為了保護這一切,才創造了風自賓這個概念,來掩護創造歡想特邦乃至歡想國的所有人。我用了這個世界的資本邏輯,推演到極致,用于埋葬它。”
約高樂:“那么將來呢?你如何保證你培養的人、你的繼承者們不會墮落?你們今天建立的一切,就不會被后人顛覆乃至瓦解嗎?”
華真行:“我做了我所能做又愿做的一切,至于您所說的后人,也許能做得比我更好,也許會讓我失望。
如今的歡想國民眾只是更幸運而已,卻并不天然比任何人更高貴。當年的神隱之國已消亡,他們并非不可以遭受同樣的命運。
這只看他們自已,或者說,只看我們自已。”
約高樂:“我們,難道我也有份?”
華真行:“您當然有份,假如沒有您,很多事情就沒有這么順利。”
約高樂略顯夸張地伸了個懶腰道:“你當年差點還把我當成反派了呢!”然后又環顧四周道,“把我約到這里,該不會是某個大反派要突然蹦出來吧?”
華真行笑了:“我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與誰斗法,只是為了建造世界。我的眼中也沒有什么反派,就是這個世界,我與之互相成就。
我遇到過很多敵人,更殺過不少人。他們之所以該死,并非因為與我作對,只是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事,不論是什么身份、什么修為,其實都與金大頭沒什么兩樣。”
約高樂:“你還記著金大頭呢?”
華真行:“怎么能忘了呢?遺忘了曾經的他,就不能阻止他再來。”
約高樂:“話說得好好的,你這是要干什么?”
只見華真行掏出了風環扇,解開瓔珞,取出了九轉紫金丹,隨口答道:“脫胎換骨。”
約高樂震驚道:“你想用它做什么?”
華真行的樣子,顯然不是想服用九轉紫金丹,否則也不會選在這個地方,養元谷洞天無疑是最佳場所。
華真行回了一道神念。約高樂皺眉道:“有把握嗎?”
華真行笑了笑,并沒有回答。約高樂又問道:“你是請我來為你護法嗎?我確實有點本事,但也不一定能兜住啊!你家三個老頭呢,養元谷那么多弟子呢?”
華真行:“三位老人家做的已足夠多,今日則不必再煩勞。養元谷的萬名修士,皆已召回歡想國,此刻就在山外各個節點布陣。
我只是順便約您過來,如此大事也恰好做個見證,否則下次見面,您恐會責問我為何不請您來。假如您愿意為我護法,當然感激不盡!”
華真行今天想干嘛?他要以一日竟千里之功,在荒原上沖開一條真行江,并在這個過程中脫胎換骨突破八境。
換骨劫的兇險,主要是自身爐鼎可能崩潰,相當于一個邊打散便重組的新生過程,修士很可能在這個過程中殞落。
有沒有人用類似的方法脫胎換骨呢?其實也是有的,但只見于妖修。鱗蟲類妖修化蛟,有時也會裹挾山洪沖開水道,借這個過程完成爐鼎新生。
但鱗蟲化蛟,往往只會選擇一條現成的河溪支流順洪峰而下,通常也就是百里而已,要么成功潛入江河,要么失敗殞落。
華真行并非妖修,也不可能走什么鱗蟲化蛟的路數,他想脫胎換骨不必如此,哪怕直接服用九轉紫金丹也成。
更何況他不是順溪流沖開水道入江河,而是沖開一條本并不存在的江河。
墨尚同曾在沙盤上規劃了一條大河,蜿蜒穿過這片荒原。華真行最初為其起名真行河,后來命名為真行江。
在這條真行江的沿岸,歡想國還規劃了三座城市,上游山區中的西林市、中游平原上的中原市、下游入海口處的東海市。
位于真行江中下游地區的中原市,是三座城市中按計劃將最先建設的。
從掩月鎮往西北方向約三十公里,就是中原市下轄的風節鎮,從風節鎮再往北二十多公里,便是中原市的選址。
風節鎮與中原市的建設,目前尚未正式開工,只分別設立了一處工程前哨基地。已經開工建設的則是真行江的一條支流,名為南江。
南江是真行江下游最大的一條支流,位于其南部,沿途有兩座大型湖泊或者說濕地,分別名為丹澤湖與太夢湖,同時也是兩座碧空洗大陣所在。
丹澤湖與太夢湖,都是根據天然地勢挖鑿而成,有點類似于掩月湖。如今水面以下的陣眼已布置完畢,但碧空洗大陣尚未全部完工。
在今年的大雨季,丹澤湖與太夢湖已經達到了一期蓄水要求。
在歡想國的整體規劃中,太夢湖就位于南江與真行江的匯流處。南江經太夢湖匯入真行江,有點像東國的贛江經鄱陽湖匯入長江,中原市便位于太夢湖畔。
從華真行此刻所在的位置到海邊,直線距離有三百多公里,但規劃中的真行江水道蜿蜒,總長則超過了五百公里。
這條五百多公里長的水道,在旱季中已開挖出一條淺渠,尤其是下游從中原市到東海市這一段,淺渠更深更寬已有水道雛形。
這條千里長的淺渠,目前用肉眼是看不見的,被茫茫洪水淹沒,但在水下卻起到導流作用。
養元谷四境以上的弟子,如今已有近萬名,此刻都被召集。
他們分布于水道兩側的各個節點處,于露出水面的高地上結陣等待,主要任務是施法約束與引導沖過此地的洪流,助華真行一臂之力。
此番沖開真行江水道,并非華真行一人之功,而是養元谷萬人合力。
華真行與約高樂的面前,是群山環抱的幽谷,再往前方是兩山對峙的一個谷口,將來這里要修建一座大型水庫。
兩人說話時,已聽見天地間傳來隆隆之音,從遠處看山谷四面似涌來無數羊群。這是山洪爆發的景象,所謂的羊群是無數翻卷的浪頭。
洪流已至,華真行沒有再說話,元神中的“歡想國任務系統”發布了最后一個任務。這個任務不再是三位老人家的指示,而是他自己給自己發布的。
任務三十六:沖開真行江水道
任務獎勵:……
隨著任務發布,華真行將手中的九轉紫金丹向著山谷拋了出去。
這枚神丹在空中旋轉,似是化為了一個碩大的光球。華真行則搖身化為蛟龍,追著光球躍身入洪流之中,引領洪峰沖出了山口。
很多東國人應該都見過舞龍,有一枚龍珠在前,蛟龍則追著龍珠飛騰。華真行沒有服用九轉紫金丹,他身化蛟龍,則是將九轉紫金丹化做了龍珠。
華真行并非妖修,也不是萬變宗弟子,就算他能吞形化蛟,也沒有玄牝珠。
但他當初能用妖王玄牝珠取代九轉紫金丹,打造碧空洗大陣,今日也能以九轉紫金丹取代玄牝珠作此用。此丹不僅可以服用,本身也是一件神器,華真行已參悟多年。
蛟龍沖出山口引流而下,沖天的浪涌閃爍著光芒,那是龍珠發出的光華。
華真行化身的蛟龍不過幾十丈,但帶起的浪涌卻有幾十里,從空中看去也似一條碩大的蛟龍。
蛟龍借流洪之力,沿規劃中的水道路線沖過荒原,洪峰宛如巨犁,沿途土石皆被犁開。
待蛟龍沖過,身后留下一條寬闊的河道。荒原上彌漫的大水匯入,周圍的土地漸漸露出水面,河道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水勢的匯流形成了越來越大的沖擊力,蛟龍不可回頭亦不可停歇,只能順勢而行,且越到下游速度得越快。
龍珠的光芒,似能將迎面而來的一切擊碎,不論是土層還是巖石。
隆隆濤聲如雷,越到下游洪流的速度越快,遭遇的阻力就越大,隱約還能聽見蛟龍的嘶吼。洪流中的蛟龍似乎顯得很痛苦,已鱗甲剝飛、皮開肉綻。
九轉紫金丹此刻發出的光芒就像一顆彗星,拖著長長的尾羽,恰好籠罩了在洪流中的蛟龍。蛟龍的鱗片脫落又生出,傷口不斷出現又不斷愈合。
華真行的修為早已七境圓滿,功行俱足、根基渾厚,他原以為在歡想國宣布成立之時,便能順勢脫胎換骨突破八境。
他既猜對了,但也想錯了。在那一刻,他確實堪破了門徑,就像迷途者看見了道路出現在眼前,但還必須要邁出腳步走過這條路。
華真行并非要將自已變成一條蛟龍,他只是借用了這種方式去打造真行江,同時推演并印證養元術的最高境界。
養元術這門秘法功訣,最高境界就是八境。
養元術為何沒有九境?養元師可能突破九境修為,但世上卻不存在九境養元術。因為養元術的根本就是凝練與蘊化生機,而九境修為理論上已超脫輪回、無生機之限。
切不可因此就小看了養元術,這恰恰能證明其價值。華真行相當于開辟了一條新路,從這條路能登上八級臺階。
至于第九級臺階,養元術并不是障礙,而是達到其腳下的基礎。
但對于華真行來說,這條路尚未貫通,也就是功訣尚不完整。要等到他本人突破八境修為并完成俢證之后,養元術的開創才算圓滿成功。
蛟龍在嘶吼中幾乎脫去了所有的鱗片,這些鱗片隨即順水流化為虛無、散于這片土地,骨肉似消融又似在新生,再而三,三而九。
千里真行一日成,華真行自黎明時分出發,到了日落之后,忽覺周身一陣輕松,感受到的則是無盡的雄渾與澎湃——蛟龍已入大海。
耀眼的龍珠從海中躍上天空,似旭日初升。緊接著那奪目的光華漸漸斂去,又變得皎潔柔和,華真行的身形顯露,宛如手托明月。
——《歡想世界》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