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
倒懸在東海之上有九重山峰,第九層山峰的道宮之中。
道門六派長老齊聚,一名身穿五彩仙衣,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看向青成子,問道:“青成子,是否如靈機子師叔祖所說,你曾經在北郡犯下如此惡事?”
青成子站在殿中,高聲道:“掌教明鑒,這位姑娘一定認錯了人,弟子從未到過北郡,更不可能殺她一族,弟子冤枉……”
玄宗掌教妙云子揮了揮寬大的道袍衣袖,說道:“本座相信,靈機子師弟不會無的放矢,僅憑你一面之詞,也不能讓人信服,妙元,你帶他去戒律峰,他是不是在說謊,戒律長老自會查出結果。”
說完,他看向李慕,問道:“如此處理,靈機子師弟是否滿意?”
至少到目前為止,身為玄宗掌教,第七境強者的妙云子,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并沒有袒護門派弟子,而是按照玄宗門規處置,李慕對此也沒有異議。
他握著小白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青成子被帶走,道宮內氣氛沉悶,玉陽子主動開口,笑道:“妖國一別,不過一年多而已,靈機子師弟的修為居然已經到了造化巔峰,真是讓我等汗顏,恐怕要不了多久,符箓派便會多出一位強者了……”
李慕對這位丹鼎派的師姐很有好感,笑了笑,說道:“不過與遇到了些機緣而已。”
玉陽子道:“師弟何須謙遜,我等修行之人,機緣與天賦本就缺一不可,所謂機緣,其實也是實力。”
道宮之內,李慕和玉陽子攀談時,玄宗戒律峰,青成子臉色煞白,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站在他面前的,不僅僅有戒律峰長老,還有兩位妙字輩的師叔祖,以及兩位道字輩的太上長老,除了掌教之外,玄宗的第七境長老居然都在此地。
一名臉上滿是皺紋,白眉白須的老者沉著臉道:“五年一次的交流會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符箓派到底有沒有將我玄宗放在眼里!”
他身旁另外一名老者瞇起眼睛,淡淡道:“莫非是他們覺得符箓派出現了第四位超脫,便可以與我玄宗相比較,如果本尊沒有記錯的話,符箓派那兩位的壽元,應該不超過兩年了,兩年之后,符箓派便是六派之末,連丹鼎和靈陣兩派都不如……”
唯有妙塵道長看向青成子,肅然的問道:“你殺害那狐妖一族,到底有沒有其事?”
青成子心中清楚,在這些長老面前,是不可能隱瞞過去的,有些懊悔的說道:“我當時也不知道那只狐妖是符箓派那位師叔祖的妹妹……”
妙塵道長憤怒道:“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做了這種事情,走,跟我去見掌教師兄!”
白眉長老看了一眼妙塵,淡淡道:“慢著。”
妙塵道長蹙眉道:“師叔,青成子觸犯門規……”
白眉長老目光望向她,說道:“妙字一輩中,你的天賦僅次于你的師兄,如今連妙玄和符箓派的玉真子都早早的踏入超脫,你卻還留在洞玄,以后你留在宗門好好修行,早日破境,不要再管其他事情了。”
“師叔……”
“你退下吧。”
妙塵道長看著白眉長老,深吸口氣之后,服從躬身道:“弟子告退。”
她離開之后,白眉長老瞥了青成子一眼,淡淡道:“不過是殺了幾只妖物而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周朝廷昏聵,將妖族視為百姓,遲早要受其所害,此時祖州修行者齊聚,為了幾只妖物,懲罰玄宗弟子,豈不是讓我玄宗被天下修行者恥笑?”
青成子聞言,心下大喜,太上長老開口,他便沒有什么好擔憂的了。
幾位玄宗長老也陷入了沉思,太上長老說的有道理,若是平常時候,以符箓派和玄宗的關系,玄宗普通弟子犯下如此大錯,大概是要被逐出宗門的,即便是青成子這類四代核心弟子,也要受到不輕的懲罰。
但現在是五年一次的道門交流會,整個祖州的道門修行者齊聚玄宗,此事若是傳出,有損玄宗顏面,玄宗作為道門第一宗的顏面,要比一名四代弟子重要的多。
白眉長老冷冷的看了青成子一眼,說道:“從今日起,沒有突破洞玄,你不許再離開宗門。”
青成子不過是剛剛踏入第五境的修為,雖說在宗門可以享受很多宗門資源,但要突破第六境,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去,他雖然心中不愿,此刻卻也只能躬身,恭敬說道:“遵太上長老之命。”
玄宗,頂峰道宮。
李慕還在和玉陽子交談,妙元子孤身一人從外面飛進來,妙云子問道:“結果如何?”
妙元子抱拳道:“回掌教師兄,方才在戒律峰,太上長老親自對青成子攝魂過了,此事確實不是他所為,這其中應該是有誤會。”
妙云子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問道:“青成子呢?”
妙元子道:“雖然此事不是青成子所為,但他身為玄宗弟子,在這么多道門修行者面前,丟了玄宗顏面,師叔已經罰他閉關面壁,十年之內不允許他出關。”
丹鼎派,靈陣派,南宗北宗的四名長老,聽了妙元子的話,表情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妙云子沉默片刻,說道:“我去見太上長老。”
一道老者從外面飄進來,淡淡道:“不用了,你找老夫何事,可以在這里直說。”
妙云子對他拱了拱手,說道:“見過師叔。”
玉陽子等人也躬身行禮:“見過道成子師叔。”
如今的玄宗,一至四代弟子的道號分別是道,妙,華,青,道成子是道門成名已久的強者,比六派掌教首座還要高出一個輩分。
妙云子看著白眉老者,問道:“師叔,青成子……”
白眉老者道:“青成子本尊已經處罰過了,你這個掌教是怎么當的,你師父在位之時,玄宗何其強大,到了你這一輩,被人栽贓誣陷到頭上,竟然連自家弟子都不知道維護,若是師兄泉下有知,恐怕會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后悔將掌教之位傳給你。”
訓斥了妙云子一番,他又看著李慕,沉聲道:“你辱我玄宗,看在符箓派的面子上,本尊這次不和你一個小輩計較,若有下次,本尊廢了你的修為,讓玄機子親自來蓬萊山領人!”
話音落下,他便直接拂袖而去。
道宮之內,妙云子面色復雜,望向李慕,嘴唇動了動:“師弟……”
李慕微微一笑,說道:“道友不必多說,既然是誤會,在下為剛才的沖動給玄宗道歉,告辭。”
說完,他牽起小白,大步走出道宮。
妙云子看著李慕離開的背影,輕嘆口氣,一聲師弟,一聲道友,這聲稱呼的轉變,預示著玄宗和符箓派的關系,已經很難再如往常一樣了。
道宮之外,眾多玄宗弟子站在遠處,面色各異。
有人面露羞愧,有人面露得色,青玄子更是喜形于色,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李慕,冷哼道:“符箓派二代弟子又如何,妄圖挑釁我玄宗威嚴,只有自取其辱……”
李慕向下方飛去的時候,一道身影從后方飛來,玉陽子飛到他身旁,勸慰道:“師弟不要沖動,這里是玄宗,你一個人勢單力薄,一旦沖動,反倒會被他們欺辱。”
李慕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師姐提醒,我不會沖動的。”
望著李慕遠去的背影,玉陽子想了想,取出一件傳音法器,猶豫許久之后,才輸入法力,法器之上白光一閃,玉陽子深吸口氣,輕聲對著法器說了幾句。
符箓閣門口,小白緊咬嘴唇,抹了抹眼淚,抬頭對李慕道:“恩公,我,我不報仇了……”
李慕伸出手,捧著她的臉,為她擦掉眼淚,柔聲說道:“我保證,一定讓你手刃仇人,給姥姥和族人報仇。”
他抬頭望著懸浮在天空的無數山峰,嘴角露出浮現出一絲笑容,淡淡道:“玄宗,呵……”
儲物空間有傳音法器震動,李慕取出一物,平靜道:“師兄。”
法器之中傳來玄機子的聲音:“玄宗發生的事情,玉陽子師妹已經告訴我了,玄宗是道門第一大宗,實力強橫……”
李慕問道:“師兄要勸我息事寧人嗎?”
法器之中,玄機子聲音逐漸冰冷:“玄宗是道門第一大宗,實力強橫,但我符箓派也不是泥捏的,師弟暫且委屈半日,兩位師叔和師妹已經在去往玄宗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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