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加子對白峰晴琉做鬼臉:“來呀來呀!”
和馬:“她很強的,等她好了追著你打,我可不管哦。”
美加子:“沒事,我可以上樹。我上樹可快了。”
“我也可以爬樹,我也很快。”白峰晴琉不客氣的說。
和馬在旁邊作證:“她確實爬得很快。”
美加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那我可以躲在保奈美身后!”
說完她就躲到保奈美身后,而且雙手緊緊的抱著保奈美的肩膀。
保奈美也不惱,任由美加子把自己當盾牌。
她看著白峰晴琉,笑道:“歡迎加入桐生道場,以后可以叫你小晴(讀音近似哈醬)嗎?”
晴琉皺著眉頭:“我不太喜歡被人加個醬。”
“哈醬生氣了!”美加子直接叫上了,“那我們考慮換一個吧,叫路醬也不錯。”
和馬看懂了,美加子在向著道場最欠揍的方向狂奔而去。
是什么使她從搞笑角色變成這樣,是上智大學嗎?
這時候,神宮寺玉藻插好花,加入對話:“我覺得叫糖醬也不錯啊。”
說著她用手指在空中寫了個“糖”字,日語糖和雨同音。
“寓意從今天開始,晴琉就是我們道場的甜心糖。”玉藻解釋道。
美加子:“雞蛋子說得好啊。”
晴琉掙扎了一下,嘆了口氣:“好吧,不過,這又是雞蛋又是糖的,來點西紅柿就可以做一道中華料理西紅柿炒蛋了啊。”
保奈美撲哧一下笑了,然后她把身后的美加子拉到身前:“西紅柿沒有,但這有上好的野豬肉。”
“我是野豬嗎?”美加子大驚。
“對啊,你總是豬突猛進的。”
“我才沒有!還有,野豬不會上樹的,我爬房子爬樹都好快的,在大阪的時候,雞蛋子想害我把我從三樓扔出去了,我直接就竄到了地面,快得很。”
神宮寺玉藻輕輕咳嗽了一聲。
美加子:“其實雞蛋子是發現了炸彈魔所以讓我們趕快逃出旅館。但我很快這一點沒錯。”
“猴子啊,那就不能吃了呢。”保奈美一副遺憾的表情。
晴琉看著保奈美問:“美加子是猴子,那你是什么?”
保奈美扭頭看了眼窗外雨后初晴的碧空,笑道:“我啊,應該是海燕吧,我特別喜歡海燕。”
“嗯……”晴琉歪了歪頭,“一個猴子,一只雞……和馬其實是桃太郎?”
日本著名民間傳說桃太郎,跟班里就有一只猴子一只雞……
美加子哈哈大笑,玉藻也微笑起來。
保奈美一臉尷尬的說:“是海燕,海燕是鳥!”
“雞也是鳥啊。”晴琉立刻追加攻擊。
保奈美尬住了。
和馬出來打圓場:“雞和海燕在生物學分類上差得很遠的。”
美加子一副想要出來攪局的樣子,這貨也是考上了上智大學的,算個學霸,有復習過生物學相關的內容。
和馬瞪了她一眼。
美加子這才一臉無趣的撇了撇嘴。
保奈美對和馬微笑,像是在對他的解圍表示感謝。
然后她看了看手表說:“既然你們這邊都沒事那我還要回學校去……”
和馬:“我可是受了重傷啊,你就不多陪我一會兒嗎?”
保奈美笑著走向和馬直接在他跟前停住踮起腳尖身體前傾,在他耳邊輕聲耳語道:“這一次沒能派上什么用場但是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幫上你的忙。所以現在我正在努力。”
和馬本來想說“可是增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也很重要不是嗎”但是他胸口被壓住氣不是很順所以說出來的是:“加油啊,保奈美。過幾天我康復出院記得來道場吃飯。”
“不用擔心啦,我會保證一周至少在道場露面四天啦,師父”保奈美這個“師父”都加上了令人后腦勺酥麻麻的尾音。
然后她輕輕一推和馬的肩膀拉開距離。
和馬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保奈美似乎對他的反應非常的滿意她看了眼玉藻,然后對大家說:“那么,我先走啦。美加子你要搭我的車嗎?我記得你下午有報告要交吧。”
美加子立刻哭喪著臉:“別提了,我剛剛才忘記這件事!我一個日本人,為什么要寫全英文的報告啊這也不是英文課啊,為啥上智大學那么多科目是英文教學啊!”
“因為你是英語系。”神宮寺玉藻一針見血。
“當初是誰忽悠我上英語系的啊——好像是我自己覺得英語系比較屌就去了……自作孽不可活。保奈美等等我。”美加子一副腳上灌了鉛的模樣,往門口挪動一邊挪一邊唱:
“多納多納多……”
和馬笑了:“這個民謠講的是被拉去賣的牛的故事,你是猴子啊。加油猿飛。”
“我是忍者嗎?同樣是猴子我也可以是木下秀吉啊!干我怎么像歷史宅女一樣自如的說出歷史武將的名字了!”
神宮寺玉藻:“你對歷史宅女有意見?”
“沒有,嘿嘿。保奈美等等我!”美加子一溜煙跑掉了。
和馬拉起病號服的前襟,低頭聞了聞。
果然,好聞的白梅香還殘留著。
玉藻和晴琉一起看著他做這個動作。
晴琉:“啊,突然想唱歌。和馬,我昏迷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個旋律來著,是你哼的嗎?”
和馬撓撓頭:“是我。你要聽嗎?”
“來,我聽聽。”晴琉說著,用非常自如的動作把一直攥在手里都帶上手汗的紅豆發夾別到了額前的劉海上。
玉藻看看手表,說:“待會再說吧,教授要來查房了,我們先回212,查完房再過來。”
和馬點點頭,教授的面子還是得給,畢竟日本醫療這種近似封建貴族的體系,和教授關系好,以后住院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和馬總覺得自己以后會成為醫院常客。
這樣想的瞬間,他肚子上的傷又疼了起來。
教授查完房,和馬又跑到晴琉這邊來了。
畢竟約好了哼歌給她聽。
和馬坐在晴琉的床邊,看了眼跑到窗前坐著借用窗外陽光看書的玉藻,然后開始回憶卡斯特沒的雨季的旋律。
他一邊回憶,一邊跟晴琉講解道:“這首歌,是我幻想的奇幻世界中,一個大貴族蘭尼斯特,寫給他的仇敵的。”
晴琉大驚:“還有背景故事?”
“簡單的背景啦,你只要知道這個大貴族蘭尼斯特的標志是金色的獅子就好了。它的仇敵的標志也是獅子,顏色不同。”
其實和馬是懶得改英文詞了,反正簡單講一講背景就能完美理解歌詞,不用說太細。
然后和馬哼唱起來。
一曲唱完,晴琉歪著頭問:“這首歌,其實是寫來殺雞儆猴的吧?”
“你理解得很對!”和馬對晴琉豎起大拇指,“所以那天我一邊哼著這首歌,一邊比了個手槍指著在遠處車里看著的柴生田久。”
晴琉笑了:“好狂,堂堂正正的下戰書么,我喜歡。那我們養好傷是不是就直接砍過去?”
“然后成為罪犯開始亡命天涯?”
“我覺得不錯啊,這次我們坐船走,就不會發生鐵路走到盡頭沒路了的事情了。”
干,這還能接上的嗎?
和馬搖搖頭:“別急,直接砍上去那是下下策,我們要一點一點的揭露他們的陰謀,把他們一切罪行都暴露在陽光下,然后逼著他們惱羞成怒的來弄我們,這時候再下手,就是正當防衛。”
晴琉:“我以為你要說起訴他們走法律途徑呢。”
“法律不一定能判死刑啊,雖然日本是個有死刑的國家。”
中華文化圈的國家貌似都有死刑。
晴琉舔了舔嘴唇:“這樣好像也不錯,又干掉了犯人,還合法。”
“正當防衛。”和馬說。
晴琉拍手:“妙啊。剛剛那歌怎么唱的,我忘了怎么起頭。”
和馬哼下開頭。
晴琉立刻接下去,吟唱起來。
果然她的聲音好聽得不行,唱功也一流,跟剛剛和馬哼唱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這時候有人敲門。
玉藻立刻起身去開門,跟外面的人說了幾句之后,她抱著個禮物盒子回來了。
“有人郵寄了禮物過來。”玉藻說,“醫院的安檢機檢查過沒問題。”
和馬拿過禮物。
這里是警方關系的醫院,經常會有關鍵證人什么的住院,安保等級很高,應該不至于有郵件炸彈什么的被漏進來。
撕開禮物包裝紙后,和馬看見一張手寫賀卡。
他拿起來念道:“感謝桐生和馬桑洗刷我們的嫌疑,祝您早日康復。福壽幫坐館,張正義。”
念完,他把賀卡翻過來,背面是關二爺的畫像。
晴琉:“我看看!”
說著她就自己動手拿過賀卡,端詳上面的字。
“字挺好看的嘛。”她說。
和馬拆開盒子,發現里面是個蛋糕,還配了塑料的刀叉。
“只是個蛋糕啊。”和馬嘀咕一句,倒不是覺得禮物輕,他也很久沒吃過蛋糕了,因為窮。
但是,那可是福壽幫啊,上輩子和馬看的港產黑幫片里,黑幫送禮哪有只送蛋糕的。
要么就是金條,要么就是子彈。
和馬搖搖頭,決定不管那么多,先享受蛋糕就好了,他把蛋糕放在床頭柜上,正要動手切,神宮寺玉藻就從旁邊上來,先拿起塑料刀。
“這種蛋糕,我切得比較熟。”玉藻這樣說著,熟練的用塑料刀在蛋糕上劃了個長方形的口子,然后用塑料刀從側面一鏟,就把一個小紙包從蛋糕里鏟了出來。
“這個活其實做得還挺粗糙的,我們家的和菓子會藏得更用心一點。”玉藻有些自豪的說,然后把紙包倒在和馬手上,“有點重,我估計是金條。”
和馬深呼吸,然后用很沒出息的顫抖的手指拆開了紙包。
然后金光差點閃瞎他的眼睛。
但仔細一看,那并不是金條,而是一塊手表。
金表。
玉藻:“有點意外呢,精準的抓住了你的痛點。這下和馬你再也不用抓我或者保奈美的手來看表了。”
晴琉:“東大學生進警視廳的話,總有一天會需要這樣一塊金表。”
和馬看著金光閃閃的手表,盯著它走動的表針看了好幾秒,才嘆了口氣:“我要把這個東西退給福壽幫。我是未來的刑警,我不收黑幫的東西。”
玉藻笑了,立刻回答:“我知道了。不過,蛋糕還是要吃的吧?”
“那當然,蛋糕是無罪的。”
“表給我吧,我讓勘助送回福壽幫的堂口。”
和馬把表連盒子一起交給玉藻,拿起塑料刀要切蛋糕,晴琉忽然說:“其實你只是想繼續抓雞蛋子或者保奈美的手來看表吧?”
和馬笑了:“被你識破了。”
“我戴表的話,你也會來抓我的手嗎?”
“當然,誰在我身邊我抓誰的手,包括阿茂。”和馬一邊說一邊切了一大塊蛋糕,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玉藻拿著裝進盒子里的手表離開了。
中午剛過,白鳥和高山兩位刑警就過來了。
“這次的事情鬧得有點大,”白鳥在和馬讓出來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長嘆一口氣,“東京都議會從早上開始吵,國會也差不多。朝倉靖彥議員你認識吧?他好像打算利用自己和你的私交,在這件事上撈一筆的樣子。”
和馬直接坐在晴琉的床鋪邊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白鳥:“朝倉議員利用和我的私交?我和他的所謂私交,主要就是搶了他二兒子的婚……這也能利用的嗎?”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啦,我只是個刑警,政治家的事情我只能聽到一些風傳。不過我們這邊也焦頭爛額,朝月新聞的那些左翼記者們,挖出了最近福壽幫和真拳會的一系列交火,還有福壽幫炸稻川會會長的事情,質問東京警方是不是已經失去對東京的控制。”
和馬心想這不是你們活該嗎,放任黑幫對拼,換和馬上輩子,黑幫敢這樣早就吃鐵拳了。
白鳥刑警似乎從和馬的表情上讀出了什么,他嘆了口氣:“作為搜查四課的警部,我也不想辯解什么,我們確實在看到對方火力很猛之后,就決定坐看他們互相消耗……總之,過幾天可能就會把你推出來,吸引媒體的注意力。”
和馬:“又把我推出去?”
“比起時政記者長篇累牘的質問,讀者更喜歡看英雄人物暴打壞人的故事啦,報紙銷量會逼著記者們做出選擇的。至于那些調查記者,本來他們就活動在以核心讀者為主的增刊或者雜志上,不用管。”
和馬皺著眉頭:“你們老拿我來吸引眼球……很煩啊。”
“上電視節目有通告費拿哦。”白鳥晃一句話殺死了和馬的所有反駁。
他只能在心里對自己說:吃飯嘛,不寒磣。
白鳥刑警繼續說:“對了,荒卷讓我提醒你,偷飛機的人的真實身份是秘密。對外宣布是日裔美軍對極道心懷憤恨,然后采取報復。”
晴琉:“啊?那不就會被理解為,是我家——是白峰會做了什么,然后被怨恨了嗎?”
“你覺得白峰會做的會找人怨恨的事情還少嗎?”白鳥晃反問,“另外,據我所知已經沒有白峰會了,你現在已經被除籍,成為平頭老百姓了,極道的事情都和你無關了。”
晴琉撇了撇嘴:“確實如此啦。”
“接下來你什么打算?要住到桐生道場去嗎?”白鳥刑警問。
“是啊。”白峰晴琉眨巴眨巴眼,“怎么了?不行嗎?”
白鳥看著和馬:“你家多一張吃飯的嘴,沒問題嗎?”
和馬兩手一攤:“當然沒問題,她那么小個子,吃不了多少。”
“那上學呢?”
和馬撓撓頭:“上公立唄,還能怎么樣。在公立一樣可以考上好大學。”
白鳥略顯驚訝:“你……難道還打算供她上大學嗎?很貴的哦。”
和馬:“等她考大學的時候,我已經出來工作了,應該……能供得起吧。白鳥刑警你不也供了兩位公子上大學嗎?”
白鳥晃欲言又止,最后聳了聳肩:“這是你們師徒之間的事情,我也管不著。戶籍變動什么的,我這邊會幫幫忙。如果她想改姓桐生……”
“不,我還想維持白峰這個姓。”白峰晴琉打斷了白鳥刑警的話,“和馬師父教我的,記住過去的人才能走得更遠。”
白鳥刑警盯著她看了幾秒,說:“你和之前在街頭彈唱的時候,變化很大啊。”
晴琉笑道:“因為有師父在啊。”
白鳥刑警和高山刑警一起看著和馬,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然后白鳥刑警站起來,把帽子戴上:“那么我也不多逗留了,今天桐生君應該還有很多訪客。我聽說美國大使館也會派個武官過來慰問。”
和馬撇了撇嘴。
一般這種武官,很大可能是CIA間諜。
“我可以不見嗎?”
“還是見一見吧,幾分鐘的事情,人家也很忙的。”白鳥刑警一邊說,一邊走向門口,“那我先告辭了。”
高山刑警跟和說:“告辭了。”
然后兩人就離開了。
和馬深了個懶腰,然后看了眼晴琉:“你累嗎?要不我先回自己病房去,這樣就不會一直有訪客過來打擾你休息。”
“別!”晴琉聲音一下子很大,她立刻捂住嘴,接著才用小得多的聲音說,“我不累。你走了我一個人在這么大病房里,會孤單的。”
和馬:“那我讓玉藻在這邊陪你。”
“呃……”晴琉瞥了眼玉藻,后者對她微微一笑。
“還是算了,”晴琉說,“我也挺想聽聽你的訪客們都說啥的。”
這時候又傳來敲門聲,玉藻去開門之后,回頭說了句:“美國使館的武官來了。”
和馬這才意識到,白鳥就是專門過來給美國人打前站的。
“讓他進來吧。”和馬說。
玉藻用英語對門外說了句“請進”,就讓到一邊。
然后一名金發碧眼的高挑白人男性進了病房,一進來就取下軍帽夾在胳膊低下,畢恭畢敬的對和馬說:“我是美國大使館武官史密斯少校,我代表大使館,向您在這次武裝直升機被劫持事件中的英勇表現表示最高的敬意。”
和馬點點頭。
史密斯少校繼續說:“相信您應該已經知道,這次武裝直升機被劫持事件,是一名對極道心懷不滿的日裔士兵所為。”
“我知道了。”和馬說。
史密斯少校點頭,然后向和馬地上一張卡片:“這上面有個號碼,您可以在任何一個美國的盟國撥打,您可以通過這個電話,得到一些特殊的幫助。”
和馬接過卡片,看了眼上面的號碼,隨手就塞給玉藻。
“那么,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下午。”就像白鳥所說,武官很干脆的告辭了。
美國人一離開,晴琉就嘀咕道:“這美國人感覺就是來給和馬你提個醒的。”
“就是那么回事。”和馬聳肩。
話音未落,敲門聲又響起來。
和馬無奈的撓了撓后腦勺,果然今天自己的訪客非常多啊。
然而玉藻一開門,和馬才發現自己錯了。
地球屋的老伯一進門,就狐疑的看著和馬,銳利的眼神似乎在問“你怎么在這邊”。
看來他是找晴琉的。
和馬:“老伯,謝謝你那天留下水和菠蘿包。沒有這些能量和水份補給,我晚上可能打一半就餓暈了。”
老伯“哼”了一聲,自顧自的接下帶過來的琴,放到晴琉的床邊靠著:“你在我那里修的琴我拿過來了。修理費是先欠著還是和以前那樣找白峰會結?”
“老伯,沒有白峰會了。”晴琉用并不悲傷的口吻說,“所以只能欠著了,我會賣唱來還的。”
老伯點點頭。
和馬卻注意到一個大問題,他瞪著晴琉:“你……沒錢了嗎?”
“對啊,雖然雪子一定會給我一些,但他們這段時間應該更需要錢。我也不想再花極道那些來得不干凈的錢了,一分都不想花。”
和馬嘴巴大張,他剛剛回答白鳥刑警的時候回答得很流暢,但那是因為他覺得晴琉怎么著都會帶一筆遺產什么的過來,省著點用撐到自己大學畢業出來工作沒啥問題。
現在他忽然發現,晴琉加入道場,是個純貼錢買賣啊!
罷了罷了,和馬想,又不能把人趕走,就這樣吧。錢什么的,總是有辦法的。
——干,我剛剛為什么要還那塊表啊,拿去當鋪當了也好啊。
和馬拿定主意,才發現老伯一直在看他。
對上目光后,老伯開口了:“沙緒里就拜托你了。”
“我現在叫晴琉,白峰晴琉。”女孩用像是在夸耀自己新名字的口吻說道。
老伯:“嗯,名字倒是挺好聽的。是少年給你起的?”
“嗯。”晴琉用力點頭。
老伯又盯著和馬,那目光像是老農在集市上選耕牛。
末了,他拍了拍和馬的肩膀:“傷好了,帶著晴琉一起到我的樂器行來。”
“啊……哦。”和馬點點頭,他也不知道老頭打算干啥,只能先應著。
老頭又拍了拍和馬的肩膀,轉身走了。
老伯一出門,白峰晴琉就對和馬說:“今后,要吃你家的米了。告訴你一件事,我雖然人很小不點,但是我飯量很大。”
這話讓和馬感覺心被扎了一刀。
貧窮的家庭再一次雪上加霜……
晴琉又說:“不過,我記得岡田幸二桑和庵野明人桑好像在搞一個大企劃?我去唱歌的話,應該有工資拿吧?”
和馬的表情立刻明媚起來:“應該有的。等我們傷好,就去他們公司看看。”
晴琉打了下和馬的肩膀:“你啊,剛剛是不是覺得我會白吃白喝啊!我可沒有那么厚臉皮!至少伙食費我會賺出來啦,道場的事情也會盡量幫忙做的。”
和馬笑了。
這時候屋門外傳來千代子的聲音:“為啥212是空的啊?阿茂你看到我老哥嗎?”
“這一路都沒有看到。我聽說隔壁是北川小姐的病房,會不會在這邊啊。”
話音落下敲門聲就響起。
玉藻剛好拉開門。
“啊,小千,在這邊!”門外阿茂招呼隔壁房的千代子。
馬上千代子就出現了。
顯然她剛放學。
“老哥!你不好好躺著到處亂跑!”
和馬:“千代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先說好的。”千代子秒答。
“好消息是,我們道場多一位徒弟了!”和馬指著晴琉,“這位白峰晴琉,就是我們道場新的入室弟子。”
“哦……嗯?入室?”千代子立刻上下打量晴琉,然后目光在晴琉肋骨上停留了一小會,然后她笑道,“歡迎呀!就住二樓的202好了!”
晴琉:“你剛剛那個目光停留好可疑!”
“有嗎?沒有啦。那么,老哥,壞消息是什么?”
和馬:“壞消息是,晴琉一分錢都沒有。”
“老哥你真會開玩笑,晴琉……呃,不是沙緒里嗎?算了不管了,晴琉是大小姐呀,一定和保奈美一樣錢包里都是萬元大鈔啦,怎么會沒錢呢。”
晴琉:“以前家里的錢來得不干凈,我一分都不想再用了。我會努力賺錢的,請允許我成為桐生師父的入室弟子!”
說著晴琉雙手三指并攏,在病床上向千代子鞠躬。
千代子看了眼和馬:“老哥,你把前因后果先講清楚。”
和馬點點頭,示意晴琉先別鞠躬了,然后開始對千代子和阿茂講述前因后果。
二十分鐘后。
“晴琉琉!”千代子抱著晴琉哇哇大哭,“姐姐我好感動,我家你隨便住,錢我哥來賺就好了!”
晴琉的腮幫子被千代子的胸肌給擠歪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所以你以后,是要和我們兄妹一樣姓桐生了嗎?”千代子一邊抽泣一邊問。
“不,我準備保留白峰這個姓氏,記住過去才能走得更遠。”
“嗚嗚,晴琉琉好堅強,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姐姐我說,老哥欺負你,我就幫你出氣。”
晴琉:“……你的鼻涕,滴到我頭上了。”
“啊,對不起。”千代子這才松開晴琉,摸出紙巾開始擦眼淚,擦完還要幫晴琉擦腦袋,但是被晴琉躲開了。
“我自己能擦。”晴琉一邊說一邊拿起床邊的毛巾擦拭起自己頭頂。
千代子擦完眼淚深呼吸幾次,還拍了拍臉頰,這才對和馬和晴琉說:“情況我知道了。老哥和晴琉琉好好養傷,道場交給我吧。等你們回來,我們好好慶祝一下!那么,我和阿茂先走了。”
和馬:“路上小心。”
“我們是坐南條財團的車來得。”阿茂回答,“所以放心。”
和馬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病房里又剩下三人的時候,晴琉忽然開口:“總覺得好熱鬧啊。”
“就是很熱鬧啊,等你住到道場就知道了,我們道場從早到晚都很熱鬧。”
晴琉笑了:“我……有點期待呢。新的住所,新的際遇,新的生活和未來。本來我今天,應該躺在冰冷的大街上,周圍血流成河的。師父,是你改變了這一切。”
說著晴琉掙扎著從被窩里出來,在病床上跪下,畢恭畢敬的向和馬磕頭:“請受弟子這一拜,小女子不才,今后還請師父多多指教。”
和馬笑道:“我也是,今后多多指教了。”
玉藻:“多多指教。”
他們倆也向晴琉鞠躬行禮。
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