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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記得有個很經典的鬼故事,說是一個小男孩跟幾個朋友在一棟爛尾樓里玩捉迷藏,他當鬼,成功找到了幾個朋友后還剩下最后兩個朋友沒找到,在找尋半天后終于在一個倉庫里找到了那兩個朋友。
當時那個小男孩高興地跳了起來,說你們兩個都被我找到了,我贏了!可最后被他找到的兩個朋友中前面那個卻疑惑地說什么你們兩個,這里還躲了其他人嗎?
小男孩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那個朋友的背后,在他背后的人趴在那個朋友的肩膀上直勾勾地盯著他說,嘻嘻...你能看到我嗎?
現在路明非的眼前出現了同樣的一幕,以及同樣的臺詞,只是這種鬼故事劇本真的適合出現在熱血澎湃激動人心的屠龍劇情里面?
至于為什么是女鬼...有什么比在水下百米深的地方完全無潛水護具,甚至還能穿透水流在水中說話更有說服力的證據嗎?就連重力在她的身上都失效了,一席金發完全沒有因為水流漂浮,而是自然地垂在身后順滑而美麗。
“真看得到我。”金發女孩歪了歪頭看著路明非那直接啞住,在水中手足無措的模樣確定了這家伙是來真的。
“你你你你你你...”路明非抬手指向金發女孩,想說些什么震懾妖靈的怪話,但卻莫名其妙發現這女鬼妹妹好生熟悉,似乎是以前在哪里見過的...可他卻兀然發現林年面無表情地看向他然后做了一個安靜的水下手勢。
路明非眼睛都瞪圓了,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什么比看見女鬼還要更毀三觀的事情,就是看見女鬼跟自己的好兄弟勾肩搭背比跟自己還要哥兒倆好,在這一瞬間他莫名感受到了背叛。
“有點意思。”金發女孩瞇了瞇眼睛,看了一眼路明非的背后,但在那里卻什么都沒有。
林年看著路明非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抬手指了指兩人之間連接的安全繩,路明非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接入了安全繩連接著他們之間的獨立頻道,這個頻道不經過葉勝的‘蛇’建立,在里面的交流也是絕對保密的。
“別問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是路明非進入獨立頻道后聽見的第一句話,瞬間就把他給哽住了。
他總有種自己化身法海禪師質問許仙你知道自己的姘頭真身是一只白蛇嗎?結果許仙轉首就是一句爺樂意、爺喜歡、爺今天就是要被我家娘子吸干凈三魂六魄,你個老禿驢管得著嗎你?
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
路明非目瞪口呆之于也不經扼腕悲痛...至于為什么悲痛,有什么能比他這個柔弱書生寧采臣發現自己的無敵金大腿燕赤霞大哥比自己先一步上了女鬼的當還要悲痛的呢?
燕赤霞大哥,你家里還有個蘇曉檣臥床等著你啊,你這么沉迷于女鬼姿色是不是有些不仁不義了一些?路明非很想震聲斥醒自己的友人。
.“霍霍...真有點意思。”金發女孩溜達到了路明非的面前,過來的方式也是飄忽不定,仿佛直接無視了水壓,簡直比女鬼還女鬼。
金發女孩隔著路明非的潛水面罩瞅著這小子驚慌失措的表情,似乎要透過眼睛看看這家伙視網膜上是不是倒影出了自己的真身。
被金發女孩這么貼近一看,路明非驟然后仰,心中不由涌起了股釋然...這等姿色的女鬼,別說燕赤霞大俠了,換法海來也不一定能穩住定力啊。
“嗯...確實有點意思。”金發女孩抬手就在路明非腦袋上“咚”地敲了一下,然后飄飄然回到了林年的身后當起了背后靈。
“什么有點意思?”路明非揉了揉被敲得生疼的腦袋抬頭問,但這一次抬頭他卻發現林年背后的金發女孩兀然消失了。
“人呢?”路明非愣住了。
林年回頭看了一眼背后,金發女孩還站在那里雙手后背著打量著路明非,大概是剛才敲打對方的那一拳有什么秘密,不輕不重砸了一下后路明非就跟瞎了一樣看不見她了。
“我說過了這小子不一般,看起來這次他背后的人是想要更進一步的攤牌了...或者說合作?”金發女孩伸手捏了捏自己垂在肩頭的發梢瞇眼看著茫然四顧的路明非。
“白帝城的地圖。”林年忽然說。
“嗯...就是他的手筆,以及送到路明非手里的那顆賢者之石子彈,所有人都以為是希爾伯特·讓·昂熱授意的,但其實大家都忘了黑卡權限除了你和昂熱之外在學院里還有第三張。”金發女孩微笑地看著路明非,“看起來這次屠龍旅程不會寂寞了,起碼你不會是孤軍奮戰。”
“我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林年淡淡地說。
金發女孩頓了一下然后側頭看向面前林年的側臉忽然就笑了,裝模作樣地抬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別以為說好話討好我就免費給你開作弊器哦!雖然你這句話說得的確暖到我的心里了。”
“龍王的確還在青銅城內,這是幸運也是不幸的事情。”金發女孩微微偏頭看向極深的黑暗中,臉上的笑意微微回落了下來,“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等待我們登門了,可以說青銅城現在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無天無地之所’,當你進入白帝城的一刻就等于斷掉了自己的退路...其實我們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給了一位煉金大師在他的城池中做好一切準備的時間。”
“我們最缺的也是時間不是么。”林年輕輕呼了口氣,“有人在給他爭取時間,我們都知道這個人是誰。”
“現在的你的確跟諾頓有一戰之力,在殺死康斯坦丁,將第一位龍王拖下王座的時候你就已經有資格坐在四大君主的位置上了。正面的實力你不用懼怕任何一位尚未‘完全’的君主,但諾頓卻是唯一的一個例外。”金發女孩凝視黑暗的眼眸中仿佛有金色的鳶尾花在盛開,“他的煉金術是他穩坐王座,以‘權’之力力壓康斯坦丁的保證,煉金術是有別于血統的‘技術’,所以這一次的戰斗血統并不是致勝的絕對,我們要拼的是應對煉金術‘手段’的多少。”
“你有辦法。”林年說。
“我有辦法還不夠,我的確精通煉金術,但卻遠遠不足以跟諾頓相比,但如果加上另一個人,或許還是有些辦法。”
“那個人...”
“那個人已經站在你的面前了,并且才向我伸出了橄欖枝。”金發女孩看向不遠處的路明非淡淡地說。
“看來是無奈之舉,這是否證明他也沒有絕對的信心保下路明非?”林年并沒有見過路明非身后的人,但卻不妨礙從對話中逐漸推論得出一些信息去勾勒那個與金發女孩一樣神秘的存在。
“他本來的計劃應該是讓路明非和你正面對上暴怒的諾頓吧?才蘇醒的諾頓如果急于復仇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快速促成自己奪回往昔的力量,但很顯然現在諾頓的理智占了上風,在四大君主中沒有哪位龍王比冷靜的諾頓還要難以對付的了。”金發女孩說,“全盛時期的諾頓可是早已經做好了殺死所有君主奪得黑王權柄的準備啊!你背后的七宗罪難道不就是不爭的鐵證嗎?”
“我以為‘八岐’是必勝的保證。”
林年招了招手示意還在茫然的路明非跟著他一起游向遠處,沒有解釋語音頻道內路明非不斷提出的疑問,他現在與金發女孩的交流沒有任何人能聽見。
“‘八岐’是制勝的手段,將這次試探虎穴從十死無生拽到了一個不知鹿死誰手的情況,這已經是很大的優勢了...現在大勢依舊在我!”金發女孩說道。
“諾頓準備了很多,我們也準備了很多,‘八岐’只是手段之一,我們不是還有其他的手段嗎?現在就是看誰的底牌更多,誰能在這場蓄謀已久的仇殺中活到最后了。”金發女孩話語深處似乎顯得有些躍躍欲試...或者躍躍欲試的形容過于保守了,毫不夸張地說林年可以從她的聲音里嗅到了嗜血的味道...
“希望如此吧。”林年輕聲說,在遠處青銅城巨大的輪廓已經被勾勒出來了。
沒有人會懷疑青銅城的內部如今已經改天換地了,它終于等到了自己真正的主人,那些復雜繁密、巧奪天工的機關也終于有了他們的用武之地。人類足以花幾十年才可功課的煉金技術會在今日發揮到極致,等待著任何破門而入制造喧囂的進犯者的,會是難以想象的殺機四伏。
如今古老的青銅城不再轟鳴,佇立在黑暗的深水之中。像是一位沉眠的巨人安靜地等待著以暴烈喚醒他,為他帶來一場戰爭的巨人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