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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在和林年簡短地交代了幾句情況后掛斷了手機,林年那邊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那些事前恐怖襲擊反倒是成了小事,零在聽出了林年的潛臺詞后就不再浪費時間,說完該說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年那邊也遇到了襲擊者,確定是統一的恐怖襲擊行動,目標是我們這一群人。”零對路明非簡述了一遍現在可以確定的情況,免的這小子還是呆愣愣的,他的模樣很難讓人清楚他到底思考到了哪一步,所以當保姆還是盡職盡責一些。
“林年那邊...我記得他和正統的那個‘月’在一起行動對吧?”路明非怔了一下,試圖確定自己的記憶沒出錯。
“嗯。”零給予準確的答復,就電話的里的情況來看,那兩人的確在一起行動,目標未知。
“襲擊他們...這群人這是在找死嗎?”路明非看了一眼捆在管道上的襲擊者有些麻,那邊那兩個組合可是有過打遭遇戰的時候硬生生把疑似“大地與山之王”的龍類打退了的,你這再怎么送死也不能這樣送吧?
“不清楚。”零說,“但看樣子那邊的情況已經解決了,只是沒能留活口。”
“沒能留活口還是沒想留活口?”路明非在這方面相當拎得清,在有敵意的情況下,一些人在林年面前想死都難,當真就是你處在他的視線內你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屬于你自己的。
這大概也是為什么越到現在,校董會的那群人越排斥和林年見面的原因,如果是以前,他們還很歡迎昂熱將這個不懂規矩的毛頭孩子帶去會議上口誅筆伐教育一下,教導他什么叫成年人的時間,但現在不大行了,因為他們不能保證毛頭孩子如果失控要拿鈴舌捅他們腚眼子,昂熱攔不攔得住。
“是沒留活口,根據正統‘月’那邊給出的情報,這些襲擊者都是死士,他們的死活并不掌控在他們手中,一旦出現戰敗的情況幕后的人就會選擇處死他們不留活口用以嚴刑逼供。”零說。
“可我們這邊...”路明非怪異地看了一眼被綁著還留口氣的襲擊者。
“對了,酒店那邊,給蘭斯洛特那邊打個電話!”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臉色變了變感覺說道,“如果林年那邊都遇襲了,酒店那邊可能也會有情況啊!”
零頓了一下,也想起了這一茬,立刻翻出電話撥打了過去。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頭接通的很快,上來問話的語氣也很平緩,不像是出事的樣子,“喂?零么?這里是蘭斯洛特,打電話回來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們在地鐵站遇到了襲擊,有理由相信其他小組也在同一時間遇襲了,想知道酒店那邊什么情況。”零簡練地概括情況詢問道。
“你們遇襲了?”蘭斯洛特的語氣瞬間就低沉了起來。
在王府井酒店的房間內,夏望坐在一側的床上看著這電視里的卡通片,他坐在床頭柜的床側拿著話筒視線冷而沉地掃了一眼房間的房門,起身,然后走到房門前拉開一條縫隙向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看了看,確定沒有發現什么后才回到床頭柜邊拿起話筒,“我們這邊暫時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
“保持警惕,隨時聯系。”零說。
電話掛斷,零看向路明非搖了搖頭,示意酒店那邊沒有情況。
“奇怪了。”路明非不解了,就連林年那邊都有人去送死,為什么偏偏酒店這邊一看就是軟肋的夏望沒被攻擊?難道說王府井酒店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過顯眼了,這些襲擊者不好動手?
不不不,應該沒這個可能,地鐵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這群家伙照樣跟蹤準備襲擊,說不定預先準備的方案都是地鐵脫軌一級別的恐怖襲擊,公共影響應該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中,反正鬧穿了也會有正統出面兜底,隱瞞龍族秘密這事兒正統必須去做,這也給了這些家伙猖獗的資本。
話又說回來,想問清楚這些家伙的來歷,直接問本人不就行了么?
路明非瞅向管道上的襲擊者,這個外貌現在看起來相當克系恐怖的家伙,比靜脈曲張還要猙獰的灰色血管幾乎爬滿了體表,尤其是臉部被路明非之前暴血后略微失控的重毆后骨骼幾乎凹進去了,白色的骨刺破皮膚,整一個抽象恐怖片的人皮鬼,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略有起伏,誰來都會覺得這家伙早已經撲街了。
“他...還能醒過來吧?”路明非有些把不準,他之前下手真的有些重了,現在看到這幅杰作不由有些茫然和恐懼,難以想象這是數十分鐘前的自己親手做的。
路明非余光看見自己沾血的手臂時都忍不住在褲腿上用力擦拭著,仿佛在懼怕上面沾著的骯臟的烏血會沁進皮膚和骨骼里順著血管污染他的全部。
“去叫醒他。”零出聲打斷了路明非的出神。
路明非只能大著膽子半蹲著摸過去想掐掐對方人中什么的,畢竟人是他打廢的,他現在就有責任叫醒,畢竟零說過留活口了。
在他接近管道上的襲擊者時,忽然那面目如鬼般猙獰的男人就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眶里只剩下一只眼珠子,另外一顆晶狀體早就被轟碎掉了,他死死地盯住靠近的路明非,那副扮相差點把路明非給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有趣的是將對方打成這副模樣的就是他本人,自己被自己的杰作嚇到,倒是有一種黑色的冷幽默。
“被龍血污染過的混血種沒那么容易死亡,除非關鍵的部位從內部被摧毀,不然龍血總會讓他們茍延殘喘下去。”零看著那怎么看都不該還有氣兒的襲擊者澹澹地說。
襲擊者原本一直直勾勾地看著路明非,直到零說出了這一番話后,他的視線僵硬地轉向了零,從他脖頸扭曲的程度來看,再大幅度一些的抬頭可能都會讓那搖搖欲墜的頸椎斷掉,將上面掛著的葫蘆砸在地上。
就連路明非都愣然回頭了,看向零,沒太懂龍血污染是個什么情況。
襲擊者張嘴,試圖發音,有些艱難,但卻成功地說出了只言片語,看起來聲帶在那慘無人道的虐殺中依舊保留完整,只是可能肺部穿孔比較嚴重,所以說出話帶有嚴重的氣音,路明非努力去辨別他在說什么,最后只模湖地聽出了兩個字眼:“沒...死...”
襲擊者在驚嘆自己居然沒死,還有機會睜開眼睛,但他也清楚睜開眼睛后看見的是自己之前的敵人,這就代表他離死也不遠了,隨即也不動彈,不說話了起來,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設備間內的兩人。
路明非盯著對方,他有種預感,這個襲擊者能活下來一定有理由,但他不知道怎么問出這個理由,因為對方這樣子恐怕也不像是能接受審訊的模樣。
而零在安靜思考了很長一會兒后,她已經有了決定。
“想活下去么?”最后還是零開口了,她俯視著管道上被五花大綁的襲擊者問。
襲擊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副模樣也做不出什么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設備間外有地鐵駛過隧道,尖嘯的風聲和噪音填滿了雙耳,轟隆作響。
路明非撓了撓臉頰,心說這種情況許諾留對方一條命怎么看都像是在開空頭支票吧?人都這樣了,真能活下去?就算他們不補刀放著不管,過一段時間北京地鐵隧道里也得多一只死侍和一段都市傳說吧?
“如果我得到的情報沒有出錯的話,你們這一批死士的體內應該流淌著一只純血龍類的嵴髓液,通過直系龍類的血統污染你們這些混血種的一切都被一個‘人’捏在了手中,他可以剝奪你們的血統,也可以賦予你們暫時的強化,同時也能替你們決定什么時候結束掉你們廉價的生命。”零緩緩說道。
路明非聽到零所說的,忽然就想明白了機場里那些莫名其妙暴斃的俘虜是個什么情況了,那眼兒口鼻中流出來的銀灰色液體原來是嵴髓液?虧他還以為是什么新型的可以把血液同化成水銀的劇毒來著,看起來的確是他科幻片看多了,以后該多看點魔幻片了。
“那他為什么被我們俘虜了還沒被處死?”路明非下意識問道。
“地點。”零說,“戰斗發生的地點。”
“地點?”路明非疑惑,他看了一眼周圍,設備間里也沒什么特殊的東西,剛才戰斗的地方也還是那么個隧道,沒什么奇怪的啊。
零看見路明非那有些迷茫,但強繃住的表情,默然地補充說道,“地鐵隧道內沒有監控攝像頭,戰斗的場地遷移到了隧道,這代表著這里的情況和外面進行了隔斷,成為了一個封閉空間。”
管道上綁著的襲擊者刺客已經收回了視線,閉上了眼睛,因為他已經通過零的解釋明白著自己為什么還能活著被俘虜了,但路明非卻還有些不解,看著零眨了眨眼睛。
于是零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這些死士應該從行動開始到結束都受到了一個視線的監視,一旦他們出現失敗和被俘虜的情況,監視他們的人就會對之進行處死。”
“...因為我們沖突發生在隧道里,沒有監控也沒有其他任何有效的監視方法,所以外面的人也不清楚他手下的死士到底成功沒有?也就不好輕易處死他們?”路明非睜大眼睛豁然明白了零的意思。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從下到北京開始,他們從頭到尾都在被一雙眼睛盯著?
但隨即,他也多看了一眼零,忍不住去想...之前零選擇跳下隧道冒險將戰場拉進這種危險的場地時難道就已經考慮到這一層的可能性了嗎?不過對于死士體內流淌有嵴髓液的情報應該是她才從林年那邊得到的吧?還是說...在得到情報之前零就已經有了初步的推論?
“被龍血污染在一般情況下的確可以宣告死刑了。”零注視著那襲擊者說,“但就我所知,現在你確實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并且徹底擺脫這種受制于人的絕境。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在你沒有對我方造成實質性的損傷之前,任何事情都可以談,你應該是明白這一點的。”
襲擊者微微睜開那只獨眼,看著零,他沒有說話,但意思卻很簡單。
憑什么我可以相信你。
“這里是正統的地域。”零說,“一個人,如果落在正統手里,正統不想他死,那么他的確很難死的掉。如果你愿意接受這筆交易,我會為你撥打一個電話,給你一個成為正式俘虜的機會,到時候你是死是活,你說了不算,你背后的人說了也不算。”
襲擊者盯住零,很久后他居然真的緩緩點頭了。
路明非有些錯愕,他從這個人眼中居然看到了一絲“希望”,零居然真的在三言兩語之中挑起了對方對生的渴求。
“但首先,我需要知道一個名字。”零說,“一個足夠分量的名字,你們背后的人。”
設備間外地鐵再度轟隆駛過,在數秒的震耳欲聾后,一切恢復寂靜,那個名字也從襲擊者嘶啞的喉嚨中吐了出來,“...paco。”無錯,請訪問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