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昂熱口中的好孩子路明非現在在做什么呢?
反正他在做的事情和好孩子一點都不搭邊。
「喂,長得像是葉勝的家伙,快說,你到底是不是‘皇帝"偽裝的?」一根棍子戳在了葉勝的臉上,把他英俊的臉蛋戳得嘟了起來。
「我要說多少遍,我不認識你說的什么‘皇帝",這是什么奇怪的試探嗎?」葉勝視野中的路明非一晃一晃的,甚至還出現了部分重影,這不代表路明非學會了那部已經過氣的完結動漫《火影忍者》里的影分身之術,而是葉勝現在因為腦充血所以看什么東西都帶重影。
他被路明非倒掉了起來,吊在這么一間廢棄的工廠里,四周都是磚瓦泥沙,以及破掉的斗車和露出了毛坯磚石拆到一半的紅墻,他和亞紀在麗晶酒店的會議室里失去意識后,再睜開眼睛就出現在這里了。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他和亞紀在受到了襲擊后就被綁架到了這處偏僻的地方,他被用鐵鏈捆成了粽子倒掉了起來,而讓他松一口氣的是亞紀似乎得到了善待,沒有享受同樣的腦充血套餐,但也是雙手雙腳被捆住靠坐在角落屈著腿無奈地等候發落。
對方沒有殺他們,很顯然是要做拷問工作,但對方第一個提出的問題就讓他摸不著頭腦。
皇帝?誰是皇帝?是某種代號嗎?還是某個人的名字,類似‘黃迪"什么的,諧音皇帝,所以被他理解成了皇帝?
「你說不說。」路明非蹲著,瞇眼看著面前這顆倒過來的腦袋,「你不是‘皇帝"為什么會問我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別想糊弄我!我可不是吃素的!」
葉勝盯著路明非有些無奈,他確定自己和亞紀是時運不濟撞上神經病了,你哪兒能是吃素的啊?吃素的能像你一樣跺腳就爆了整個房間的地面,0.1秒都不到的時間就完成了百公里加速,躍過會議桌打斷他鼻梁的同時來了一發大腦震爆,再反手敲暈酒德亞紀?
他現在確定面前這男孩是貨真價實的「S」級,想想看在面試之前他還有過跟這個傳說中校長看中的新生較較勁的可笑想法...他本身就知道昂熱校長是個十足的變態(指戰斗力上),能被老變態看中的候選人必然也是個小變態了!他和亞紀都被那人畜無害的履歷以及紅底照片給欺騙了!
他就該提他的雙槍格洛克來面試路明非的,雖然不一定能改變結果,但好歹能開兩槍在自己的同伴面前挽尊不是嗎?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葉勝望著蹲在自己面前的路明非低聲說,「如果你不放我下來,很快就會有很多人來找你,那些人的手段會很激進,到時候場面會一發不可收拾,那是我們誰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你別唬我,執行部的老家在伊利諾伊州的學院本部里,雖然在每個國家和主要城市都設有分部和安全屋,但在中國這邊也就和正統建交后才陸陸續續在一線城市內正式設下據點,距離我們這兒最近的分部據點應該是在廣州,離這里直線距離再怎么快都得半天才能到——但這也是在和正統建交之前。現在這個時間段,諾頓和康斯坦丁都還活著,白帝城也沒被挖出來,學院在國內哪兒來的正式據點?」路明非哼哼著說道。
他現在也算是半個執行部老貨了,雖然預備專員的考核沒過,但他的出勤成功率可是超過了九成的老專員們,且每一次出勤的任務等級就沒低于「A」級的,執行部里面的門道他早摸清楚了,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白了!
果不其然,葉勝震驚了,他震驚在于路明非居然如此清楚地知道卡塞爾學院的內部情況,以及執行部據點分部這種核心到一般的學員都無法接觸的情報,而諾頓和康斯坦丁這兩個名字,以及白帝城也讓他大腦都發生顫抖了...隱蔽到就連
校長都得親自背書的夔門計劃居然被這個衰小孩一口道出!
「你...你是怎么知道這些情報的?」
「爺重生來的?沒想到吧?」路明非沒好氣地用木棍繼續戳葉勝的臉,一不小心把他鼻子上染血的oK繃給戳掉了,又伸手給他黏了回去,再在褲腿上擦了擦蹭到的鼻血,「你們這些幻境里的人物怎么這么逼真?這是在借用我腦袋當cpU跑,還是說尼伯龍根里‘皇帝"和龍王聯手搞了幾臺超級計算機當算庫?」
「什么幻境?你在說什么?」葉勝敏銳地察覺到路明非的思維方式以及行動模式好像有些異常。
「嘖嘖,不跟你說這些...你確定你不承認自己就是皇帝嗎?」路明非放下木棍盯著這個男人,「再不承認,告訴我怎么過這一關,接下來我會讓你很沒面子!」
「你要干什么?」葉勝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其實很想試探路明非更多的想法,但對方那陰著的臉以及忽然站起身的行動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扒你褲子,讓你很沒面子。」
「等等...這和扒我褲子有什么關系?」葉勝懵了,「你神經病吧!」
「當皇帝的都應該很怕丟臉吧?你再不承認你是皇帝,我就把你褲衩子扒了,就算這是幻境,但你也在我面前丟了臉吧?下次遇到林年他們的時候,我就跟他們大說特說,皇帝在尼伯龍根的幻境里試圖套我的話,但被我抓到吊起來扒了褲子風吹蛋蛋褲衩涼。」路明非站起身,雙手抓住葉勝的校服褲子面目猙獰(他自認為的,但葉勝的角度其實看不到)地威脅道。
「的...你不能...你...」素質涵養相當出色的葉勝也忍不住說了粗口,余光更是瞥見了角落里被捆住的酒德亞紀,對方正一臉茫然和無奈地看向他這邊。
亞紀也很想幫忙,但路明非的手段太過畜生以及經驗豐富了,襲擊得手后直接把酒德亞紀的雙肩給整脫臼,捆人用的還是指頭粗的鐵鏈子,壓根不存在什么用尖銳的石塊磨斷的可能。
「說!這個幻境要怎么樣才能通過!陳雯雯和司馬栩栩現在到底在尼伯龍根的哪一塊地方!」路明非解開了葉勝的褲腰帶,一把抓住他的褲子讓冷風灌了進去,冷得后者一哆嗦。
「我不是你說的什么皇帝!除了看甄嬛傳之外我就沒看到過什么皇帝了!」葉勝覺得自己要發瘋。
在執行部那么多年,他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不慎落難,什么鞭打拷問,辣椒水老虎凳,他都有信心頂住的同時向對方臉上吐一口口水冷笑著說繼續來啊!但,在自己搭檔面前被扒褲子放鳥吹風這種終極侮辱,執行部手冊里沒教過怎么應對啊!這是人格侮辱啊!你甚至不敢用美人計來嘗試一下!
路明非扒了一半葉勝的褲子,暴露出了那條灰色的四角褲衩,皺著眉頭看著努力掙扎和辯解的葉勝...說實話,他也不覺得這個葉勝是皇帝假裝的了。
主要是,皇帝可以俯身憑依,以寄生蟲的形式去奪舍,但對方也可以自由地選擇離開,這一點在聽證會的安德魯身上就證實了。退一步說,在面試環節時,皇帝降臨了葉勝這個個體,然后向他提出了那個挑釁以及試探意味相當濃厚的敏感問題,他暴起的瞬間,皇帝就可能離開了,現在被綁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是一個幻境版本的葉勝。
路明非覺得自己神經繃得有些疼,在聽證會結束之后他很長一段時間看誰都像是皇帝附身,那種神出鬼沒的權能實在讓人恐懼,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奪舍,然后刪掉腦袋里的記憶和人格,想想都讓人后怕。
所以這個幻境到底要怎么才能打破?他現在已經在這里浪費了三四天的時間了,現實里自己的情況又是如何?這三四天里一直在那輛列車上循環嗎
?可這樣的話他豈不是會被餓死,現在他本身又感受不到饑餓...相當煩躁,焦急熱油一樣灼燒著耐心。
路明非隨手把扒下來的校服褲子丟在地上,留著只剩下褲衩子的葉勝掛在那里,轉身捂住下顎瘋狂思考現在的對策。
要不...把水弄得再渾一點?反正現在都已經干了,不如干得透徹一點,把這個幻境世界整個天翻地覆!
比如跟卡塞爾學院對著干,執行部的那批人的確很強,但在情報不對等之下,擁有「月蝕」和血統精煉技術的路明非基本處于不敗之地,除非希爾伯特·讓·昂熱親自上場抓人...但只要給他機會構筑校長的言靈,他就有機會連校長都一起拿下!畢竟他可是實操過「時間零」這個權能的,突然襲擊的情況下,校長真有很大概率會吃癟。
又或者...挾持一個媒體電視臺,向全世界公布龍族文明的存在,按照守夜人論壇上那群無聊的學長們的政治推演,一旦龍族文明暴露,那么世界大國就會針對混血種世界進行強勢介入,被侵犯利益的混血種世界的幕后黑手們必然會掀起底牌,和世界大國進行交涉、局部戰爭,最后要么妥協,要么激化到人類與混血種內部戰爭打響的程度。
核彈和煉金武器的對轟,時間零對首腦的刺殺,催眠對于軍隊高層的控制,君焰對正面武裝的爆破...第三次世界大戰應聲打響,到時候誰勝誰負不一定,但這個幻境必然會被攪得天翻地覆,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是否能找到通關的契機?
路明非腦子里閃過一個又一個瘋狂的想法,葉勝和亞紀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就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混亂和壓力在這個男孩的身上孕育誕生,這讓他們心急的同時又無能為力...誰叫他們現在只是一介俘虜呢?
就在路明非想要拍板做決定的時候,他忽然敏銳地抬頭看向廢舊的工廠外,同時伸手摸向后腰...七宗罪·沒能帶進這個幻境,所以他握到的是一把銀制的christofle餐刀,他從行政套房里順出來的,算是臨時武器,對于現在的他來說,任何開鋒的利器都是致命的武器。
在工廠外的遠處,一個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靠近這邊的人沒有要掩蓋腳步聲的意思,路明非可以肯定,來的人絕對不是流浪漢或者故意來八寶山郊區探險的孩子,因為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不會穿著一身prada的春季成衣進這種雜草叢生的地方,同時走進來的時候還雙手高舉著一副投降的姿態。
「陳墨瞳?」路明非直接念出了對方的名字,眉目里有些奇怪,「你還真來了。」
被叫出名字的諾諾很明顯頓了一下腳步,她舉著雙手掃了一眼工廠內的情況,確定了葉勝和亞紀兩人沒有性命危險后,才重新看向路明非,非常小心翼翼地審視,似乎在觀察隨時可能發狂的恐龍,「我應該不認識你吧?我是說...我們兩個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面吧?」
「qq上那次不算數的話,你也可以這樣認為...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路明非看著紅發女巫舉雙手向自己投降的模樣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感和荒謬,起碼在他認知的現實世界里,基本不會有可能發生這種詭異的情景。
「你身后沒有其他人么?你是通過諾瑪找到我的,還是一個人自己找來的?」路明非表情沒有變化,但心中已經生起了警惕,雖然他的認知里執行部最快也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完成集結突襲這里,可誰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什么他意料之外的變化呢?畢竟林年都不存在了。
「我是一個人自己找來的。」諾諾立刻回答,冷靜地看著路明非。
「不是,我來的痕跡全抹消了,監控攝像頭都沒拍到我,路線也是精心挑選的,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這里的?」路明非納悶了,難道是自己的反偵察還沒學到家?
「我有我的手段。」諾諾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個回答已經成為了答案。
「哦對。」路明非被這句話提醒了,瞇眼看向陳墨瞳,「你好像懂側寫來著...林年跟我提過這件事!」
「果然和我側寫的結果一樣。」陳墨瞳對路明非的話沒有感到絲毫的震驚,暗紅的瞳眸望著這個男孩輕聲說,「你好像對我們每一個人都了如指掌,盡管我們從沒有見過面...就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樣!」
路明非皺眉了,看向陳墨瞳瞳眸漸漸地點亮了讓后者為之呼吸緊張的黃金瞳。
「等等,我可能可以幫到你!」陳墨瞳在事態發展到她也即將成為俘虜之前,立刻喊道,「從酒德亞紀在受到襲擊前最后一刻上傳至諾瑪的面試錄音和記錄上來看...你似乎一直在尋找著一個叫‘林年"的人,以及你似乎對現在所處的環境抱有巨大的‘焦慮"和‘質疑"心態對吧?」
路明非一頓,陳墨瞳見到自己說對了話題,趕緊順延下去說,「我可能可以幫到你!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但我需要你告訴我有關那個叫‘林年"的人一切,以及告訴我你對你當下的處境抱有的‘焦躁"和‘憂慮"從何而來,我可能可以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