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少年,在像云一樣的日子里,
纖細的事物,在昏暗與映射中依然可見,
奇怪的是,我一尋覓那個記憶,在今日的身體上就會如此的痛苦不堪。
失去快樂是痛苦的,
宛似溫柔的燈光映照在緩慢的夜晚;
那曾經是我,那依然是我,那時我的影子可謂愚頑。
不是享受也不是悲傷;
我只是個孩子被囚禁在可變的墻壁之間;
故事恰似身軀,玻璃恰似蒼天,
然后是夢幻,一個比生命更高的夢幻。
當死神想奪去一個真理從我的雙手之間,
會發現它們空洞無物。
宛似少年時代燃燒的欲望,向著空中蔓延。
白裙的女孩在仕蘭高中的舞臺上進行著詩朗誦,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將她的白裙照得發亮,仿佛那素白的皮膚也在散發著瑩瑩的光。
整個操場漆黑一片,大雨打濕了泥濘中的花朵,路銘非站在操場中,路銘澤打著黑傘舉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高有些矮小,于是要墊起腳尖才能保證雨傘能遮蔽完自己哥哥的整個身形,并不顧自己完全濕透的肩衣。
“為什么要給我看這些?”路銘非扭頭看向路鳴澤疑惑地問。
“哥哥,表演還沒有結束。”路鳴澤只是讓他專心。
大雨中,報幕員的聲音再度響起了,只是這一次她的聲音略顯緩和,帶著一些沒有感情的淡漠,她說,接下來是最后一個節目,由高二(1)班的路銘非、陳汶汶、林煉主演,校外人員,司馬詡詡、郎世樂、李秋月、趙茹苼、夏妄作為友情出演的話劇。
舞臺上,那另外的故事接連上演,男孩和女孩在拙劣的舞臺上用著拙劣的道具爭斗的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白裙的女孩在迷宮中奔跑,直到遇到伏擊,路銘非一直表現出不解的憤怒,一旁的路鳴澤一直制止著他登上舞臺。
直到最后白裙的女孩在迷宮的終點止步,她的故事也迎來了最后的殺青。
金色的報幕員走上了舞臺,光照在她的身上,那么的美麗,白如透明的衣衫隨著她的動作搖曳,她溫柔地與陳雯雯道別,隨后,殘酷的一幕發生了,即使用彩帶去借代那些難過的東西,事實也總是讓鏡頭前的所有人充滿著憤怒與無奈的淚水。
“不要!放過她!操你媽!沖我來啊!沖我來啊!”舞臺上,路銘非表情顫抖,從最開始的僵硬到不可置信的麻木,直到最后嘴角挑起后,脫口而出的就是暴虐的咆哮,那種從喉嚨中吼出的聲嘶力竭的聲音仿佛撕扯著他的聲帶,讓他的全身都滲透出悲傷滾燙的鮮血!
他沖向舞臺,又像是被什么阻擋,仿佛是表演名為鏡子的默劇的小丑,直到最后,空氣中響起了碎裂的聲音。舞臺崩塌,大量的燈泡碎裂!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安靜了許久,一束光從天上照下來了,打在了地上鮮血淋漓的白裙女孩的身上,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這一幕。
寧靜。
悄無聲息。
可能是安靜太久了,久到讓死人都感受到了不安。
地上一動不動的白裙女孩緩緩睜開眼睛,那張鏡頭拍攝不到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疑惑,遲疑很久后,她緩緩地舉起了手猶豫著說,“導...演?Cut了嗎?”
回答她黑暗中忽然傳來了音樂聲,那是鋼琴演奏的聲音,曲目是...變奏版本的生日快樂?
白裙女孩怔了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身上紅色的代血糖漿順著裙子流淌到一旁,她一眼就看見了遠處黑暗中亮起的燭火,以及捧著那插滿蠟燭的蛋糕走出來的劇組成員們。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無奈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與此同時,整個拍攝劇場的燈重新點亮,藏在黑暗中的整個劇組的成員都歡呼鼓掌了起來,一起去喊:
“生日快樂!”
今天是2024年5月3日,也正好是白裙女孩的生日,只是她想不到劇場的工作人員們會在這個時候給她這么一個驚喜。
地上的白裙女孩愣神了許久,最后轉頭看向那個一直對著自己的鏡頭撒嬌般大喊,“導演!”
*
“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慶祝陳小姐殺青啦!同時慶祝雯雯小姐生日快樂!”導演在攝像機后拍攝下了這一段,準備拿來做花絮使用,同時豎起大拇指向劇場上的陳雯雯以示對精湛演技的贊賞。
已經從地上站起身來收拾好自己身上的糖漿的陳雯雯,苦笑著看著捧著蛋糕的路明非和路鳴澤這對雙胞胎兄弟一邊唱著生日快樂一邊走來,在他們身旁,林年、林弦、葉列娜、曼蒂·岡薩雷斯、楚子航、愷撒·加圖索、維樂娃等等,幾乎這個片場所有的演員全都齊聚在了一起,臉上帶著笑容來到了她的身邊,催促著她吹蠟燭,許個愿。
“導演,這種事情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片場又是哪兒出了問題!”陳雯雯埋怨地看了一眼攝像機后還在勤奮拍攝花絮的導演抱怨。
“說出來還能叫驚喜嗎?而且要用的片段已經拍攝完了,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留下的時間就該是慶祝你生日和殺青的時候了。”導演向陳雯雯笑著說道,“陳小姐,到現在為止你飾演的‘汶汶’都很棒,無可挑剔!現在,你該享受你的蛋糕了!”
“快切蛋糕吧,夏望都眼饞很久了,剛才在旁邊問了我幾次什么時候切蛋糕了,你再不切,他沒得吃的話,真把你撲在地上嗷嗷地吃掉了!”林弦溫和地笑著向陳雯雯說道。
“沒事,這次我就在旁邊,保準來得及救人!”路明非樂呵呵地說道。
“我保證也不攔著!就該讓小路子救!”站在林年身旁披著大衣御寒的葉列娜攤了攤手,在這個片場里她一人飾兩角,皇帝也是她的角色。
“我說過多少遍,小路子在我們中文里是不好的意思啊!”路明非有些抓狂,“別用這個稱呼叫我啊!”
“哥哥,不讓著點女生的話,是會被人說直男的哦!”路鳴澤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背著手向路明非挑眉。
“就你話多!”路明非一把手就把這小子被妝造師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揉得稀亂。
“好啦好啦,吹蠟燭了!都別嘴貧了!劇組人員還等著收班發盒飯呢!”
陳雯雯只能看著周圍團著她的一張張笑臉無奈地吹滅了蠟燭,隨后鼓掌和起哄聲再度響起,一旁甚至有人拉響了手花,彩帶從天而降落在了女孩的頭發和白裙上。
“吃我一招!”葉列娜似乎唯恐天下不亂,抹起奶油就在陳雯雯臉上沾了一下,然后舔了一下手指上甜甜的奶油,笑嘻著躲開了。
這個動作立馬就開始了抹奶油大戰,所有人立馬互相開始攻擊,而鉆在人群里的夏望趁機㨤了一大坨蛋糕悄咪咪地溜到一旁放在盤子里大快朵頤了起來。
*
片場愉快的殺青以及生日慶祝維持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直到收班,劇組人員開始發盒飯,每個人都其樂融融地談笑著今天的工作問題,角落里導演和編劇依舊還在核對著劇本以及演出效果的戲劇張力是否足夠。
“喲,林年?吃蛋糕不,這兒還幸存了一塊。”披著軍大衣的路明非拿著一盤形狀有些糟糕的蛋糕走向了一旁坐在角落的音響上吃盒飯的林年招呼。
“這樣子,你確定沒人用手捏過它一把嗎?”吃著盒飯的林年抬頭看了一眼路明非手里的蛋糕挑眉提出了質疑。
“不敢確定,不過起碼味道還是沒變的,所以你吃嗎?”路明非撓了撓頭說道。
“放那里吧。”林年抬頭示意了一下旁邊空著的位置,“你怎么沒跟你弟弟一起去吃飯?他平時不是很纏著你的嗎?”
“酒德麻衣小姐和蘇恩曦小姐帶他去買零食了,你知道的,那兩位很喜歡他,片場里也多虧她們的照顧,那小鬼才沒闖出什么禍惹導演生氣。”路明非拖了一把椅子到林年面前正對著椅背坐下,下巴靠在椅背上雙手環過打開盒飯瞅了一眼,“怎么今天又是土豆燉牛肉?”
“怎么,真想吃豬肘子燉酸菜嗎?”林年有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問,“你在劇里好像一直都在吐槽卡塞爾學院的伙食從來都不變。”
“那是劇本里的事情啊,我寧愿吃豬肘子呢,拍攝時候的菜都餿了,又沒辦法真吃,只能做個吃的樣子,然后導演切鏡頭,我再猛砸吧嘴,你以為我不想吃大肘子嗎?滿滿都是膠原蛋白呢!”路明非下巴靠著椅背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剛才就看你自己一個人坐這邊,你姐呢?沒跟你一起?”
“她?她被葉列娜小姐扭著一起去逛老胡同去了,葉列娜小姐第一次來北亰對什么都稀奇。”
“真的假的?葉列娜小姐第一次來北亰?她不是最年輕的戛納影后嗎?我記得她以前拍過中國題材的電影吧!還和楊紫瓊演過對手戲!按理說應該來過中國很多次吧?”
“起碼她是說她第一次來北亰的,她這么說我們就這么信唄?”林年笑了笑說,“這么接地氣,沒有架子的影后讓我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陪玩一下,你還有意見了不成?”
“我沒意見,只是出去別被狗仔拍到傳出緋聞就行了,不然煩死你。”路明非說話意有所指,明里暗里都在點林年。
“我很注意自己的私生活和個人形象的,你知道的,我姐可一直管著我的人際交往的,她可是我的經紀人。”林年翻了個白眼。
“姐弟一起出道,姐姐比弟弟還火,同時還是弟弟經紀人,你們這組合,真的,抓眼球抓到爆了,這部龍族2拍攝完畢后,估計你們要狠狠地火一把了!”路明非羨慕地看著林年說道。
“你以為你不會紅嗎?剛才你的表演我可都全程看了,的確是下了功夫的,最后的罵娘橋段,是你臨時添加的吧?在原劇本里你應該只有怒吼,沒有具體臺詞來著。”林年有意思地看向路明非說。
“呃,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我真是劇本里那個路銘非,我當然會破口大罵了!等等...我之前罵的應該挺臟的吧?不會影響評級重新拍攝浪費大家時間吧?”路明非忽然憂心忡忡了起來。
“不會,聽導演說這次電影送審應該沒什么問題,作為我們這邊第一部大制作的現代魔幻劇,上面十分看重,要以此來推廣這邊的影視實力走向全球,所以出點臟口應該沒問題。”林年安慰他說道。
“那就好。”路明非喘了口氣。
“你的演技大有長進啊!在你表演的時候,我看見一旁的零小姐都在邊看邊點頭了——看起來你跟人家俄羅斯知名演員取經還是有結果的。”林年邊吃燉土豆,邊掃了路明非一眼淡笑著調侃說,“說不定能一舉通過電影內的曖昧關系拿下現實這邊的友誼哦!”
“呵呵呵,我是誰啊?我是這部電影才走后門被你推薦給導演的小卒子,人家是誰啊?人家是俄羅斯簽約FMI MODEL模特公司以模特身份出道的超紅演員!我想桃子吃呢!”路明非用叉子漫不經心地叉著盒飯里的燉得稀爛的土豆。
“癩蛤蟆偶爾也能吃得到天鵝肉啊,尤其還是俄羅斯的白天鵝,其實要我看,零多少真對你有點意思,大概是認同你在演戲這條路上的那股闖勁?我可是偷偷告訴了她,你把她教你的那些知識點全寫在筆記本里每天晚上復習來著。”林年微笑著說道。
路明非吞土豆呢,聽見這句話差點沒被哽死,劇烈咳嗽之后幽怨地看向林年,“你能不能跟你的角色一樣冷酷一點!別搞這些有的沒的!”
“你是說林煉那個角色嗎?你別忘記了,在第一部的時候,他起碼算得上是能說會道的,充滿了小孩子脾氣。”
“但之后就司馬臉了。”路明非銳評,隨后感慨,“我算是知道上一部后半段林煉在二次去日本,在醒神寺里俯瞰新宿的時候和源稚勝的祝酒詞為什么是‘愿歸來時仍是少年’了。”
“編劇估計早就想好了,在經歷那么多事情之后,林煉這個角色不可能還能依舊保持著過去的玩鬧和天真,他是被事實以及身邊的人給強行塑形出來的冷漠,這也給這個角色增添了一種天然的悲哀。”林年說道,“他身邊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抱著目的接近他的,唯一一個一心只有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的恐怕就只有蘇曉嬙了吧?”
“所以蘇曉嬙得吃了唄。”路明非聳了聳肩,“真心換真心嘛!不過編劇有必要搞得這么糾結嗎?這感情線也太過重量級了一些!”
“我聽編劇好像說過一句話,說是東亞人喜歡看糾纏不清的愛,喜歡痛苦的不純粹夾雜著恨的愛,因為這就是他們從家庭得到的愛,聽說這是國外研究亞洲人的某位學者總結出來的道理。”林年分析說道,“所以劇本里,林煉的感情才會那么混亂,因為他原生家庭本就是糾結的,和自己的姐姐相愛又相殺,從而培養出來的感情觀就該是這么別扭。”
“我不了解,但我大受震撼。”路明非直言不諱。
“你也得抓緊了解一下之后的劇本了,你的角色在這次經歷挫折后人物弧光就得開始成長了,就不能再向之前一樣演繹了。”林年提醒道。
“懂的,我感同身受啊!”路明非一臉煞有其事的表情,“我甚至覺得某個平行時空,真的有個路明非痛的撕心裂肺!”
“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對手戲,到時候沒事去房車里,我倆對一下戲,分析一下彼此角色的心理路程。”林年提議道。
“沒問題,你說了算。”路明非無所謂。
“還有,陳雯雯殺青了,明天好像就要回上海了,你不去機場送一下么?”林年看了路明非一眼說道。
“呃...她明天就走嗎?你要去送她么?”路明非遲疑了一下看向林年問。
“關我什么事,當成我就拉了你來試鏡,結果你覺得一個人來尷尬,非要推薦陳雯雯也來劇組試鏡的,結果試上了,現在人家殺青了,不該你給人家送回去?不僅劇本里,現實里你們可也是同學呢!老同學去機場你不該送一下?”
“媽的,你不也是同學嗎?你還跟我同桌呢!”路明非瞪著他說道。
“但以前暗戀過她的可不是我哦。”林年若無其事地說。
路明非忽然就牙疼了起來,瞇著眼睛看著林年懷疑是這小子將自己暗戀過陳雯雯的事情泄露給導演的,所以才給陳雯雯安排了劇本里這個跟自己角色如此...“對手戲”的女角色!
但你還真別說,第一部上映之后,所有觀眾都說路銘非這個角色的演員演暗戀真帶勁兒啊!好像真有這么回事兒一樣!那卑微又期望的眼神沒個十幾年舔狗經驗是演不出來的!
然后再加上那句路明非眼里有獅子的臺詞,搞得現在提到龍族這部中國與好萊塢合作的電影就必刷獅子的眼里有路明非的梗圖,搞得國外的觀眾都知道這個梗了!
“也就是說為什么導演堅持要讓編劇用最接近我們的原名的名字來安排角色啊!我操,每次劇本里喊我名字的時候我都覺得好羞恥啊!”路明非感覺自己渾身有螞蟻在爬。
“增加代入感吧?”林年想了想回答道,正要說什么的時候,一旁忽然走過來一個腿比在座的兩人命長的女人,穿著白色的風衣和淺藍色的牛仔褲,步調快而颯爽,仿佛衣角帶著風。
“李小姐,有事嗎?”林年放下筷子,看向走來的李獲月禮貌地問道。
李獲月停在了林年旁邊看向他輕輕點頭說,“葉列娜小姐上次想要的收藏用的全套表演級京劇臉譜找到了,我已經讓司機送到你的房車那里了,等一下葉列娜小姐回來的時候,麻煩你交付給她一下,讓她把錢直接打到我銀行卡里就行。”
“沒問題。”林年豎起筷子招呼了一下,“還是李小姐神通廣大,本地人辦事兒就是利索,我之前找了幾次代購都沒解決,您出手一下就搞定了。”
“是我爸爸在北亰認識一些朋友,托他們幫的忙。”李獲月平淡地說。
“星楚先生幫得忙么?一定替我謝謝他。”林年點頭表示明白。
“葉列娜小姐拜托的事情,就該讓她去謝,不應該你托我去道謝。”李獲月搖頭淡淡地說道,同時看了一眼林年手里的盒飯,“這是你的晚餐嗎?”
“嗯...是的,你沒在劇組吃盒飯嗎?”林年問。
“沒事了。”李獲月看了林年和一旁抱著椅背一句話不說,猛吃盒飯的路明非搖頭說道,“下次吧。”
“那么...再見?”林年看著轉頭就走的李獲月挑了挑眉。
“喂,兄弟...是我想的那樣嗎?”路明非瞅著雷厲風行離開的那個靚麗背影,眉毛抖得都快跳舞了,眼里滿是促狹。
那可是李獲月啊!除了星途上一片光明,上電影周刊跟回家似的,整個片場的男人都對其表現出了向往的態度,但奈何就和傳聞一樣,這位李小姐生人勿近,除了演戲的時候,片場里除了必要的事務幾乎誰也不接觸,拍完戲就回房車里待著,就連導演都不鳥。
記得之前片場里有個嘴欠的人私底下說賤話,說這個看起來高冷的明星不知道被導演睡了多少次了,結果話一出口,第二天就連人帶箱子卷布蓋走人了,聽說恐怕以后這家伙都沒法在這個圈子混了。
之后這件事傳開了,多的人才知道,李獲月家里的背景大就不可能跟所謂的潛規則沾邊,家里的父輩本就是電影圈內有頭有臉的投資人,大到好萊塢都有過硬的關系,聽說爺爺輩往上還紅了三代,這次李獲月出演這部電影不是第一女主角的位置,他父輩那邊就不滿意了很長時間,也無形地給了導演和編劇許多壓力,也不知道后面會怎么個情況。
“兄弟!北亰正黃旗的大家閨秀啊!大院里出來的千金!你這不把握住嗎?在劇本里她坑你,現實里這不直接回報回來了嗎?還是說你畫眉的時候太過深情了,把人給撩到了?”路明非忍不住撩撥自己這個損友說道。
“別特么亂想。”林年有些頭疼,拿著筷子撓了撓頭,“她就沒跟我說過幾句好話好么!”
“你得好好把握啊!”路明非猛猛慫恿。
“你就拉倒吧,所以你明天到底去不去機場送陳文文回上海了?”林年白了他一眼問道。
“你去我就去。”路明非嘟噥,“不然我一個人去不顯得我動機不純嗎?”
“你是怕零小姐誤會吧?”林年挑眉說。
“狗屎!我跟零小姐根本...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好么!我是純粹驚羨于零小姐的演技!我跟她是純粹的...呃,師徒情誼!對師徒情誼!她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再生父母啊!我有今天全是靠她的點撥和提拔!不要用狗仔的視角來看我和零小姐的純潔關系啊!”路明非揮舞著筷子怒視林年振振有詞。
“嗯...我建議你小聲一點。”林年瞅著他忽然激動的模樣說道。
“我不!說話小聲不顯得我心里有鬼嗎?”路明非更精神了,可很快他就為背后忽然響起的說話聲,渾身一抖。
“路明非先生,導演請你過去一趟,要和你商談一下接下來綠幕戲有關替身演員的問題。”路明非的背后,嬌小動人的俄羅斯女孩悄無聲息地站在那里,身上裹著一身白色帶絨毛的披肩,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搖著筷子激動無比的中國男孩。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天氣還沒有冷下來,在場的溫度卻跟紅場那夾雪的微風一樣冷。
“呃——”
在林年好笑的注視下,原本激動的路明非直接卡殼了,然后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被冷面的俄羅斯女孩牽狗一樣拎向遠處拿著大喇叭坐在攝像機前的導演那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