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俱樂部,轟鳴的音樂排山倒海一樣傳來,入眼就是巨大的舞池,里面人山人海,射燈在昏暗的環境中照耀過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火熱朝天的氣氛仿佛實質般拍向了兩側正門走進來的人。
這個俱樂部果然是有些實力的,只是一樓夜場的空間就能看出來,鏤空到頂的天花板以及立體空曠的設計讓人感覺走進的不是一個夜場而是某個歌劇院,正門進來的地上的水晶的地面,而兩側迎接客人的不是侍者,而是鋪著白布的長桌上的高聳香檳塔亦或者說是香檳城墻更好?沿直線往前,在到達舞池時又環形繞著整個歌劇院一圈,光線從水晶的地面上射向天花板,將那些無處不在的香檳杯里的液體照得通透明亮。
傳蕩在舞池中的音樂是Bigbang組合的《tonight》,最前方簡直就像歌劇院一樣,巨大的舞臺上也有著明亮照人的舞者和樂隊進行著現場的演奏,日本的姑娘穿著韓國女團的衣服熱舞,倒是別有幾分滋味。
至于夜場為什么不是放的本地的日文歌曲,只能說近年韓流當道,幾個國外組合火得不要不要的,也漸漸入侵了日本這邊的文化,而夜場這種東西總要緊跟潮流。
四面的屏幕上無論大小都播放著今晚的主角kisaragi小姐的照片以及平生的里程碑,只不過在一樓的舞池和散座里倒是見不到那位海報上閃亮如公主的女孩,恐怕現在應該在二樓或者其他的貴賓區招待那些慕名而來的政要貴客們,畢竟一樓一整晚的酒水消費恐怕還是沒有二樓某位大人物大手一揮的一擲千金來得多。
路明非很少出入這種場合,只覺得滿腦子都被拉滿小喇叭的音響給炸穿了,渾身都跟著場子的音樂震動著,他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看向一旁的愷撒大聲問,“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說完的同時放眼看去擁擠的舞池,人山人海恐怕都難以形容這個場面,簡直就是群魔亂舞,里面的年輕人們在少時昏暗少時眩目的環境中肆意地揮灑著自己青春的資本,就路明非瞅著的兩個漂亮的森系女孩,在舞池之中都快要在人群的擠壓下把彼此融進對方的身體里了,充分體現了什么叫如“蛇”一般的纏綿誘惑。
一旁的楚子航和林年都沒有和路明非一樣放眼去看舞池,而是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了二樓以及三樓更高的貴賓室,那些在智能光電玻璃后的包廂里毫無意外的是今晚這個俱樂部真正的“player”。
“我們找線索。”愷撒掃了一眼這場子,似乎很滿意這里的情況,魚龍混雜,很符合執行部手冊中描述的什么都容易發生,什么都可以被發現的混亂場所。
“該怎么找?總不能下場子里到處找人問有沒有違禁品兜售吧?”路明非有些無從下手。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用鐮鼬去篩選信息,可我不太懂日語。”愷撒掏了掏耳朵說。
“路明非經常用月蝕復刻日裔學員的語言天賦回去看日本動漫的生肉番,雖然口語不怎么好,但或多或少聽得懂大部分日語,可以讓他來試試!”林年向愷撒指了指路明非大聲喊道。
“你怎么知道我經常這么干!你在我房間里裝監控了!?”路明非有些震驚地看向林年。
“我是你我也會這么干!我打賭你除了生肉番以外還看了其他的東西!”林年白了路明非一眼難得地吐槽道。
“好了!別說了!我干就行了!”路明非捂著耳朵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喊大叫。
愷撒站到路明非身邊湊近他耳邊喊。“在發動鐮鼬的時候只要注意關鍵詞,極樂水和一些相近的詞篩選就好,其他多余的噪音都丟棄,不要讓風妖們帶回來污染了你的聽覺!”
“這么吵的地方,鐮鼬能起到作用嗎?”路明非有些犯難。
“可以,但需要一些操作,細微的操作,只要有足夠的經驗,我甚至能在一支齊奏的樂隊之中找出某一個錯音是出自哪個粗心的樂師的——這也是以前我在意大利熱衷于參加音樂會的原因,事后單獨找到犯錯的樂師當面指出來,他們的表情通常都會很有趣。”愷撒聳肩說道。
“那你小時候可真惡劣!”路明非有些愁眉苦臉,可還是發動月蝕拷貝了一份愷撒的言靈。
小組之中的幾個人除了林年以外都是他經常拷貝的常客,所以沒花一首歌的時間就搞定了,期間楚子航和林年都站在高處俯視著舞池試圖找到一些形跡可疑的人來,可隨時隨地聚光燈放的閃光燈實在是影響這種目力搜尋的效率。
一旁邊的愷撒倒是很融入場合,甚至還有閑情從一旁路過的絲襪開叉到臀部的兔女郎的托盤里拿了一支香檳——不過喝一口就吐掉了,大概喝出了重灌的假酒味道。
“OK,搞定了。”路明非看到構筑面板讀條滿了,拍了拍臉,閉眼,然后再睜開眼睛,黃金瞳在昏暗的環境中點燃,不過沒人關注到他這一點,這里妖魔鬼怪多了,黃金瞳只要不主動去威懾人,頂多算是高質量一些的美瞳。
領域擴展開,大量的風妖從路明非的腦海中由精神勾連純凈的風元素從神話之中躍入現實,只不過在那些風妖飛出去后的三秒不到時間,林年和楚子航就驚然發現路明非打著擺子口吐白沫往后翻倒!
兩人上前一步就一左一右就攬住了這倒霉孩子的左右肩膀把他架了起來,旁人路過的兔子女郎小姐姐看見路明非的模樣都忍不住掩嘴輕笑,大概是以為他喝多了暈過去了。
“愷撒!”林年轉頭喊來跟路人用英語聊天想套出點什么情報來的愷撒,想讓他來看看路明非什么個情況。
“喔——他暈過去了!”愷撒拒絕了一旁卡座上幾個漂亮的日本小姐姐的傾力邀請,走到路明非面前看著他口吐白沫的模樣撓了撓臉頰,“我剛才沒有告訴他,一定不要接受風妖帶回來的超過一定分貝的信息嗎?得提前做好音量篩選才行,這傻小子多半是一口氣把質量最大的信息接受了,等同于在他腦海中引爆了一顆音量炸彈!”
“你沒有說!”林年頭疼地撓了撓頭,看著坐在臺階上跟喝昏了頭一樣的路明非。
“我以為他的言靈可以連同我的鐮鼬微操經驗一起學過去,看起來就算拷貝了模板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和次數來試錯和適應啊。”愷撒倒是看出了路明非月蝕的弊端之一,“按理來說他多試幾次應該就能抓到訣竅了,可現在好像他沒機會再嘗試一次了。”
試試就逝世,大概說的就是路明非現在的舉動了。
“那現在我們怎么辦?”楚子航招來了一旁穿著相當性感暴露的女侍者要了一杯冰水,把它遞給了林年,林年拿起杯子貼在路明非的額頭上給這個燒壞了腦袋的可憐孩子物理降溫。
“我們等,按時間來算的話應該差不多了。”愷撒看了一眼手表說道,“我們已經進門五分鐘了!”
“五分鐘怎么了?”林年問。
“一家優秀上檔次的俱樂部是不會把真正的貴客一個人放在場子里超過五分鐘的,即使貴客不親自來。”愷撒說道。
就如他所說的一樣,話音剛落,林年和楚子航就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筆挺西裝,頭發焗油,看起來就是一股老練社會精英的男人踩著皮鞋快步走了過來,在進入幾人的視線,目光對上后更是主動放低了姿態微微低下一些頭帶上了更明媚親切的笑容走來。
“來了。”愷撒大聲沖林年和楚子航說,同時點頭,大概意思是接下來交給他就好。
“您就是愷撒·加圖索先生吧?我是這家俱樂部的經理兼負責人,秋生颯!很榮幸今晚您能賞臉我們V3俱樂部!還請讓我帶您與您的朋友們去貴賓廳好好聊一聊,給各位帶來我們俱樂部更為誠摯和優質的服務!”經理目光鎖定了愷撒走到他面前微微鞠躬彎腰伸出了右手,這個動作堪稱教科書,讓人想起了公園里那些能代表日本精神的鞠躬雕像。
“MINT俱樂部那邊給你打過招呼了嗎?”愷撒帶著符合楚子航和林年他們對于貴族刻板印象的禮貌笑容和經理握手在了一起,兩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識,但這氛圍怎么看都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在寒暄。
“是的,加圖索先生,您在MINT俱樂部是貴客,在我們V3俱樂部自然也是貴客,您賞臉來我們這里做客,我們必然當竭誠相待——您該在來的路上,或是在酒店里就該給我們致電的,我們會派車去您的地方接您,何須您自己找到六本木來?”經理用說到后半段用一種看似埋怨,實則自責吹捧的語氣說道。
林年和楚子航聽到這里已經猜到了愷撒在俱樂部門口的時候打的那一通電話是為什么了還真是符合這位加圖索少爺的身份。
愷撒基本是免疫了經理的這些服務行業的套話了,再恭維再溢美的詞他以前早就聽了個遍,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這里有些吵了,我有些聽不清。”
經理自然懂意思,立刻側身讓路,后面跟著的兩個保鏢已經將路開好了,通往著樓上的階梯被清空,兩側站滿了侍者,“還請上三樓的VIC包間。”
“麻煩帶路。”愷撒跟上了前面的經理,林年和楚子航也拍了拍地上終于醒一點的路明非,一起跟了上去。
走在樓梯上,前面的經理也沒有絲毫冷場子,帶著笑容時不時回頭和后面背著手從高處打量整個俱樂部空間分布的愷撒搭話,“您千里迢迢從意大利來日本是為了旅游還是工作上的事情?”
“算是旅游吧,聽說日本的夜店氛圍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是服務業的標桿,所以想來體驗一下本地文化。”愷撒表現地很像是出門灑金消費的紈绔子弟——即使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這樣的。
“那您算是來對地方了,冒昧問一句,您來這里是為了kisaragi小姐的生日宴嗎?您也是kisaragi小姐的粉絲?”
“算是吧?如果能順道見一下,喝一杯酒聊一聊還是很不錯的!畢竟今晚的主要目的還是找樂子。”愷撒沒有否決,畢竟目的不能太明顯了,循序漸進地提出自己真正要求才是挖掘情報的正確做法。
“在帶各位去VIC的貴賓室后,我會立刻去通知kisaragi小姐來陪您和您的朋友喝一杯的!”
“聽說除了kisaragi小姐以外,還有著其他駐場的嘉賓參加了今晚的生日宴?”愷撒帶著笑容問。
“她們自然也會一并來貴賓室陪您和您的朋友們!”經理無需多言帶著自然的笑容回答。
林年和楚子航很難說這是愷撒在詮釋自己對紈绔子弟的演技,還是一不小心加圖索少爺真情流露了,不過做的的確很不錯,起碼經理信了他們今晚就是來消費、花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