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過去的戰爭

類別:  | 衍生同人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 宇宙無敵水哥   作者:宇宙無敵水哥  書名: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更新時間:2025-03-26
 
楚子航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黑色小巷之中。

白色的不知是蒸汽還是硝煙的飄絮寥寥上升,彌漫在四周,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退路。

他低著頭望著面前地面上那黑色碳化的外殼,在里面躺著一個蜷縮著的燒成了焦炭的嬌小人形,漆黑的眼窩,微張的牙齒,在死前似乎是在呼喚什么,卻又無法從烤脆的喉嚨中傳達出去。

楚子航彎腰近距離看著這個死去的女孩,發現對方在臨死前右手一直攥著胸口的位置,似乎是在保護著什么東西,讓他不由地伸手過去想要觸碰。

可就在這一瞬間,那漆黑的焦炭忽然伸出了右手死死地抓住了楚子航的手腕,近距離的那張碳化的頭顱貼近了他的臉,脆化的牙齒張開仿佛要把他的臉皮撕扯下來,脆化的喉嚨里嘶吼出了他的名字。

他用力后仰身體,卻撞上了什么硬物,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漆黑的腔體里動彈不得,灼熱的溫度開始炙烤他的全身。

黑暗之中他能聽見腔體的外面有吟唱聲,仿佛這是一場祭祀,而他就是被烈火烹烤的羔羊。

在他的眼前仿佛也出現了那個畫面:

黑色的穿破云層的巨型金字塔下,祭壇上的棺槨被置放在烈火上,無數黑袍的人影密密麻麻地跪在沙漠之上,雙手伸向天空吟唱著古奧的音節。

巍峨金字塔的頂端,雷云照亮了最高處龍形的陰影,祂藏在云層上冷漠地注視著下面發生的一切,雷霆在那漆黑的龍鱗上流淌,云層被攪動出巨型的漩渦。

這個畫面是那么的真實,在黑暗之中躍然眼前,楚子航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睜開著眼睛,還是閉上,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在回憶著某個他遺忘的現實。

那些黑袍的人,那么的虔誠,就像是信徒,狂熱的呼喚著某個存在的名,不斷地重復著那古奧的音節,連攜著世界的規則,空氣中的元素一起有頻率的共振。

逐漸的,楚子航發現自己居然聽懂了那些金字塔下黑袍的人影們吟唱的音節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們是在呼喚歸來,呼喚棺槨中那已死去的東西,讓其聽從這個新世界的皇帝,重新歸來大地。

仿佛上天真的聽見了那呼喚,一道蒼白的,照亮所有黑暗的雷霆砸下,擊穿了棺槨!

楚子航的眼前出現了一抹光。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處境再度變化了。

此刻,他的視角仿佛被抽離了起來,旋轉,最后停頓,他眼前所注視的不是天空或者金字塔,而是自己的雙腳和黃沙遍布的地面。

他居然成為了金字塔下黑袍信徒的一員,混雜在那無窮無盡的吟唱祈禱聲中有些恍惚。

“師兄,專心點。”他忽然聽見身邊有人低聲叫他的名字。

楚子航下意識側頭看向身邊,呼喚他名字的也是一個黑袍信徒,不過在那黑色的兜帽下露出的側臉卻讓他怔住了。

因為那是路明非的模樣。

不,并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路明非。

楚子航怔怔地看著他的臉,這個路明非和他認識的好像不太一樣,他平靜而冷漠地注視著金字塔上荒誕而恐怖的一切,那張臉上的風霜已經完全褪去的青澀和天真,令這個男人的瞳眸里仿佛盤踞著獅子,正在怒目圓睜地踱步,隨時都會從眼里撲出來將一切撕扯成血腥的碎片。

這不禁讓楚子航想起了曾經林年對路明非的評價,當這個男人真正被逼到退無可退的時候,仿佛就會醒來心中的另一個人格,那個人格就算是林年也不愿意稱之為是路明非,而是某種從路明非軀殼中爬出的對整個世界都充滿暴怒和憎恨的魔鬼。

“開始了。”身旁又有人輕聲說話。

楚子航看過去,愕然發現在自己另一旁站著的黑袍兜帽下竟然也是一張熟悉的臉龐,畢竟他不久前才見過對方——上杉繪梨衣,那個掌握著審判的紅發女孩。

不知為何對方可以開口正常說話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成熟,也帶著一抹濃重的哀傷。

楚子航下意識看向金字塔下方的祭壇,隨后睜大了眼睛,因為從那口烈火焚燒的棺槨之中竟然慢慢站起了一個人形,那是燒灼為焦炭的尸體。

那具尸體的體格看起來像是成年男性,即使化作焦炭那身形也是那么的美麗,此刻那些禱言呼喚而來的力量使得他表面的焦炭正在緩慢剝落,每個人的大腦皮層都在發麻,一股難以想象的生機正在從那死亡的軀殼內復蘇。

在那人形焦炭剝落露出下面側臉的一抹完好新生皮膚的瞬間,楚子航瞳孔放大,因為他認出了祭壇上正在復活的人是誰!

“動手。”

一旁傳來了低吼,楚子航只見到他周圍的幾個黑袍信徒都兀然揭開了身上的衣袍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居然都是他認識,但此刻卻如此陌生的人——諾諾、上杉繪梨衣、芬格爾、愷撒、大久保良一,以及他身旁的路明非。

他們都全副武裝,身上的衣著充滿著后廢土時代的猙獰風格,尤其是路明非,他竟然左手握著一把魔改到不成樣子的斬馬刀,右手還抓著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手槍,渾身上下都是暴怒的戾氣。

路明非似乎是這個團體的首領,在他低吼出動手的瞬間,周圍的那些黑袍信徒們都暴露出了袍服下死侍化的猙獰模樣,無數雙蛇一樣的黃金瞳凝視著他們,在孩童啼哭般的浪嘯中蜂擁而來!

大久保良一立刻釋放了無塵之地,無詠唱釋放,那是何等巨大的真空領域,瞬間將數人都保護在了其中,地面的沙層都被犁地推出真空的溝壑。

所有人都被籠罩在了堅固的無塵之地里,唯獨路明非先一步完成了龍化,爆發出了恐怖的速度,在無塵之地成形之前,一個暴跳沖向了祭壇上的那個人!

“該死的!路明非!回來!這不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愷撒沖著路明非的背影發出怒吼,那么的憤怒又無奈,似乎早預料到了會發生這種事情。

“楚子航!我們把你從耶夢加得的墳墓里重新撈回來不是讓你來發呆的!”一旁的諾諾在大聲吼楚子航的名字。

楚子航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他的本能卻已經幫他完成了他該做的事情——爆炸的火焰如同巨浪般在無塵之地的領域外掀起,那是滾滾的火焰海嘯,數千攝氏度的高溫將那些似蛇似龍的異形炙烤得哀嚎,他們在火焰中翻滾互相纏抱試圖撲滅火焰,可這一切都是徒勞,只能留下那相互擠壓仿佛要鉆進對方身體的怪異焦炭尸體!

在祭壇之上,路明非如閃電般穿過半空,那些地面的蛇一樣的黑袍異形都試圖跳起去阻攔他,但都被他以快到難以置信的速度擊飛,手中被龍血激活后延長數十米的斬馬刀撕裂空氣,燃燒起血色的火焰,劈向了那從焦炭中復蘇的人。

血色的刀光橫斬向那已經恢復大半的焦炭身影,要一擊將之重新斷回“繭”之中,那是含怒的一擊,龍血燃燒的絕對暴力,即使是龍王也會恐懼現在的路明非退避三舍!

雷聲之中,楚子航聽見了路明非咆哮對方的名字,而作為回應的,是斬馬刀斷裂的嗡鳴。

那人還是復活了,以睥睨千軍萬馬之勢再度從“繭”中歸來,折斷了那把不知斷裂過多少次的“暴怒”。

隨后額頭被迎來的路明非頭顱狠狠撞中,兩雙熔火的黃金瞳近距離的凝視對方,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改造龍侍!果然這里面藏著這些東西!楚子航小心!”楚子航又聽見有人吼叫他的名字。

楚子航赫然轉頭,只見到號稱不破防御的無塵之地居然被一只死侍撕開了,幾乎貼在他臉上的是一張幾乎是鑲嵌在鱗片中的似笑非笑的女人臉,身軀左右長出的四只如猿猴般比例驚人的長臂在無塵之地的領域上撐開了一個豁口快速地鉆了進來!

楚子航下意識就想要釋放“君焰”,可對方更快,其中一只手臂握住的尖刀直刺他的心臟,速度快到突破音障讓人無法反應!

一道無暇的白光閃過,那條手臂連帶著尖刀都被分解了,那張女人的啼哭臉尖叫了起來,轉眸以怨毒的目光看向出手的上杉繪梨衣,紅發的女孩再度抬起手臂指向對方的額頭,用那接近龍言與規則殺死了異形龍侍,連帶著后方一條路徑上的死侍。

可做完這一切后,上杉繪梨衣就忽然跪地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臉頰上出現了一抹痛苦,白皙的脖頸也彌漫起了蒼白的龍鱗。

“繪梨衣!留點力氣!不是讓你不到最后關頭不要出手嗎!你身體的后遺癥已經負荷不了審判了!”愷撒轉頭向繪梨衣吼叫道。

“我快到極限了!”無塵之地中央的大久保良一青筋綻露,在無數死侍如海潮群涌圍攻下堅持保護圈的他臉色幾乎崩成了青紫色,“我最后會炸掉領域,你們別管我,去幫路明非!”

“給我一個倒計時!”愷撒掀開了風衣露出了下面彈匣中清一色的璀璨紅色彈頭,那竟然都是極致的火元素煉制的賢者之石子彈,他將那些子彈壓入了沙漠之鷹內,目露兇光,“我和諾諾會給你們清出一條路來!剩下的人護送繪梨衣去祭壇!”

“沒有倒計時了,就是現在!”大久保良一大吼,沒有倒計時,直接引爆了無塵之地,仿佛一顆真空內爆彈,濃縮的空氣如墻壁般向著四面八方推去,直接在那海潮般的死侍中清空出了一個巨大的場地!

愷撒接連射出,賢者之石的子彈,每一顆子彈在接觸前路的死侍后都瞬間點燃空氣,將激活的領域范疇內一切事物拽入純粹的火元素之中!

芬格爾釋放言靈,化作青銅般的小巨人肩膀扛起了上杉繪梨衣就向前沖去,楚子航也跟隨著本能釋放了一次君焰清場,邁動腳步跟隨著芬格爾不斷清出一條直達那祭壇的道路!

遠處傳來震天撼地的咆哮聲,楚子航兀然轉頭看去,只見到了雷霆落下,白光照亮了整個世界,云層之上那龐大的陰影發出憤怒的吼叫從漩渦的云層撲下,露出那宏偉而猙獰的頭顱!

祭壇之上,路明非死死地盯了一眼面前已經復蘇大半的人,隨后抬頭激活了龍血,以一個可怕的速度完成了整體的龍化,如同披鱗戴甲的怪物振動雙翼直撲天上沖下的龐然大物!

芬格爾如坦克般撞開了那些死侍,爬上祭壇階梯,在前方忽然出現數只改造龍侍擋路的情況下,無奈只能將肩上的繪梨衣用力地拋向了祭壇上,自己沖向了改造龍侍拖住對方的腳步。

在半空中,屬于審判的白光再度亮起,如天降神柱般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光芒中響起了繪梨衣的低吼聲,“從他的身上——滾出去!”

楚子航站在祭壇的階梯上,仿佛整個世界都把他遺忘了,背后愷撒等人正在竭力地背靠背和無窮無盡的死侍廝殺,天上云層里傳來了路明非與那黑色陰影廝殺的震天撼地的吼叫,而在祭壇的白光里,他隱約的見到了那個不顧一切撲去的紅發女孩擁住了那個祭壇上的人,可在光芒之中,一道尖刺從那女孩的后背鉆出。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可冥冥中他卻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他得做些什么,否則,這一切的一切,都將走向不可逆轉的毀滅。

他沖向了祭壇上,白光中那階梯仿佛無限延長了,那些哀嚎,那些憤怒的吼叫似乎都開始被他拋在后面離得很遠很遠,直到最后,他走上了最后一階祭壇,紅色的鮮血彌漫在了他的腳邊,在血泊中紅發的女孩睜大著暗紅色的瞳眸呼吸漸漸變弱,即將要永遠地留在了那里。

無盡的光中,在猩紅的血水上,站立著的,卻不是他想的那個男人,而是一個穿著白衣的金發女孩,瞳眸熔紅,低著頭的側臉那么美麗,看著自己右手上殘留著刺眼的紅,那顆被握在纖細手指中緩慢跳動的心臟。

金發女孩似乎注意到了楚子航的到來,轉頭看向祭壇上的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嘿,我記得你!楚子航是嗎?以前林年經常提到你,就和路明非一樣。”

楚子航開口,想要問你是誰,但他卻發現自己說出了不一樣的臺詞:“你還在那里面是嗎?林年,告訴我你沒有輸。”

“這里只有尤彌爾,沒有林年,他已經走啦!在他選擇放棄的一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名叫林年的孩子了。”自稱尤彌爾的金發女孩笑著搖頭說,“你們也應該早些接受這個事實了,而不是每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叫他的名字,尤其是路明非,你真應該勸勸他!”

“他是不會放棄找回自己的朋友的,我也一樣。”楚子航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了,宛如一個被困在這個名為楚子航軀殼內的旁觀者。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會失去啊,不是依靠所謂的信念能找回的。”金發女孩嘆息,“我和你一樣也很懷念他,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可你是明白的,一場戰爭,總有勝負,勝者得到一切,敗者自愿退場。林年他選擇了離開,那么留下的就只有我,亦如我一樣選擇了妥協。所以,同樣作為輸家的你們,是否能拿出一些氣魄來,去承擔敗者該自食的一切苦果?”

“你是指讓我們接受人類的滅亡嗎?”楚子航回頭看向階梯之下,白茫茫一片,可在那雙黃金瞳中,卻倒映著無數的死亡和殺戮。

“不,人類不會滅亡,畢竟人類就像是小強一樣怎么都不會滅絕的,只要偶然發現一只,那么就代表著在某個角落里存在著一群。”金發女孩仰頭說道,“祂無意滅絕所有的人類,甚至主動選擇了留你們一線生機,可你們卻依舊執著地上來找死——我可以救你們一次,兩次,但卻無法一直救你們,祂遲早會發現我放水的啦,所以這一次,恐怕你們真的得永遠留在這里了。”

“是么?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楚子航說,他完成了龍化,四度暴血,頭角崢嶸像是怪物,御神刀燃起了太陽表面般的烈焰,可在那個金發女孩的瞳眸中只能看見遺憾。

他沖了上去,金發女孩也抬起了手,交戰發生了,可軀殼內被困的楚子航沒有能看清發生了什么,一切就結束了,連同著他作為“旁觀者”的意識。

在最后,他只能聽見天上傳來的怒吼聲,那是路明非的聲音,在呼喊著林年的名字,從天而降,憤怒猙獰。

那場戰爭沒有結束,似乎才剛剛打響,但他卻有一種一切都早已落幕多時的惆悵感,仿佛坐在劇院里觀看莎士比亞的悲劇,當李爾王把權杖折斷分贈女兒的時候,完美無瑕的科特利亞就注定迎來死亡的結局。

誰也不想面對這樣孤獨和絕望的未來不是嗎?

楚子航聽見有人說話。

他下意識回頭,看見了站在雪白無垠之中的耶夢加得,黑色如蛇的龍尾在她身后盤繞,頭角崢嶸的龍女遠遠地眺望著他,向他伸出了手,淡淡地說,“試著去改變那個結局吧,盡你所能的一切,盡我們所能的一切。”

楚子航握住了她的手,在那一刻他仿佛和這個女孩產生了一種共鳴,海潮似的孤獨和悲傷吞沒了他,在那水潮之中,他甚至遺忘了自己是誰,來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唯獨在思念的海洋中見到了那張低垂凝望自己的臉,夏彌的臉。

她一個人獨坐在王座上,另一張椅子卻是空蕩蕩的,似乎等待著誰攜手重新填滿那個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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