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珠明顯是你不解釋我還有點清楚,你一解釋我更糊涂的類型。
沈約內心卻已有了定論。
兩幅畫除了人物不同外,其余的因素全然沒有差別。
根據兩塊石頭不能投入同一條河流的理論,他絕對是只射出一槍。
他預見了會發生的一件事,或者可以形容為他能看得到未來的一絲。
金鑫早有這種觀念,因此堅持為他沈約找金龍王改命。
他預知的事情本應由海明珠引發,但由于金鑫堅持將海明珠排斥在外,就變成由金鑫來引發他的預知?
結果就是海明珠置身事外?而金鑫反倒卷入其中、置換了海明珠,替海明珠受了這一槍!
沈約越想越感覺奇妙,這個變化和蝴蝶效應有些類似,可他為何能預知某些要發生的事情?
海明珠苦思冥想半晌,終于憋出了一句,“金總怎么樣了?他還沒中槍吧?”
“他看起來離中槍不遠了。”沈約自言自語道。
突然握住海明珠的手腕,沈約鄭重的說道:“明珠,你聽我一句話。”
“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海明珠認真的說道。
她并沒有掙脫沈約的雙手,感覺自己的心跳又有些加快。
沈約肅然道:“你如果聽我的話,在曼谷的這段時間,就盡量呆在酒店,離我越遠越好。”
海明珠一怔。
沈約極為認真的說道:“眼下的局面極其復雜,你卷進來只有危險。我感覺,要想保證你的安全,最好我們裝作不太熟的模樣。”
“裝作不認識你最好,是不是?”海明珠有點明白過來。
她始終迷迷糊糊的,但知道沈約是為她著想就足夠了。
“不認識也不可能,我們畢竟還是同事嘛。”
沈約搖搖頭,“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沈先生,我們就是同事而已,并不熟悉,你這么握著我的手不太好吧。”海明珠冷著臉道。
沈約一怔,緩緩地松開了手。
海明珠突然嘻嘻一笑,“怎么樣,我裝的像不像?”
怪不得都說女人天生會做戲!
沈約啼笑皆非,點頭示意贊許。
海明珠轉身向房外走去,“那我走了。你多保重啊。”
走到門口轉過身來,海明珠突然回過神來,“這是我的房間啊,我要走哪里去?”
沈約一挑大拇指,主動向房外走去,站在過道時不由得在想——金鑫現在如何了?我一定會向他開那么一槍嗎?
金鑫已換了囚服,雙手被銬,雙腳又戴著沉重的腳鐐,頭上蒙著頭罩,捧著自己的日常用品向監牢的方向走去。
其實他內心在罵娘,因為入獄后,他并沒有得到特殊的關照,走的流程和正常囚犯一模一樣!
李斯特將計就計要將他送到布圖索夫那面,戲份自然要做足。
布圖索夫是老狐貍,他金鑫稍微露出一點破綻,說不定就會直接死在監獄里面。
知道監獄囚犯入內后要進行的冷酷流程,但在脫下防彈衣的那一刻,他還是心中凜然。
他面對的是國際特級罪犯,置身監獄之中,眼下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過道似沒有盡頭的樣子。
人在其中行走,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很難辯知自己究竟身在監獄的何處,何況金鑫始終是特級重犯的待遇,戴著的頭罩一直沒有撤下。
他竭力的分辨行進的方向,但沒用多久已然放棄。
他經過特殊的訓練,但道路的曲折超過了他的訓練強度。
他只能感覺自己是在向監獄的縱深方向行進。
周遭時不時的傳來細微壓抑的抽泣聲、猛烈暴躁的撞擊聲、瘋狂的咆哮聲。
撞擊聲和咆哮聲總是才一響起,很快就進入了尾聲。
金鑫不用去看,也能猜到那是郁悶的囚犯發出不甘的反抗,但在此間卻是掀不起一絲水花,因為很快被暹羅的獄警鎮壓。
只有凄涼的抽泣聲沒有人去理會和約束,在黑暗的環境中卻更顯得陰森恐怖。
眼睛閉上,別的感覺就會靈敏一些。
金鑫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行進了不知多久,突然停了下來,他本來以為到了終點,不想居然聽到類似電梯門開啟的細微聲響。
感覺被帶入一個略微狹窄、類似電梯的空間,空間突然下沉。
五六秒后,下沉停止,金鑫再被帶了出來。
金鑫看不清周遭的情況,但心中極為凜然,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被帶入了監獄的地下!
五六秒看起來時間不長,但坐過電梯的都知道,那已經是幾層樓的高度。
地下很深。
頭罩終于被扯下,金鑫卻不感覺很是刺眼,因為此間有些幽暗,頭頂上只有一盞白熾燈,白熾燈明顯供電不足,只能發出昏黃游離的光芒。
被身后的獄警衛推了把,金鑫踉蹌的走到了道鐵門前。
鐵門完全是機械大鎖,簡單卻絕對的結實,在這高科技的文明世界中,顯得更是牢靠!
大鎖打開,金鑫被推了進去,又是鐵鎖開啟的聲音,他已被推進一間牢房內。
牢房不足五個平方,只能容納一張狹窄的單人床和個便溺桶,床上的墊子破爛污穢,枕頭散發著霉爛的氣味。
不過相對床鋪的氣味,整個房間的詭異氣味更是難聞。
那像是腐爛尸體、屎尿氣息加上消毒水的味道,或許還有血腥氣味夾雜其中……
金鑫慢慢坐了下來,頭一個念頭竟是——沈約要是在這里,說不定能看出這里有沒有死過人。
想到沈約的時候,他心中終于有絲溫暖。
跺了腳地面,感覺腳都有些發疼,金鑫低頭看了眼,發現地面是平整的大青石鋪就。
青石看起來很厚實,有工具要挖開都絕不容易。
獄警給金鑫打開了手銬、卻沒有解開他的腳銬,就轉身離去。
隨著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后,周遭陷入了沉寂。
金鑫不用看,也知道是獄警關了門,上了鎖。
這里的人,如果不是變形金剛的話,看起來不要說逃到地面上,就算往地獄逃命都很困難。
金鑫無聲無息自嘲的笑。
在那種寂靜幾乎要憋得人開始發瘋的時候,有個聲音傳來,說的是英語,“it?”
金鑫眼皮一跳,他能聽得懂英語。
畢竟在國外呆過幾年,經過各種各樣的訓練,和他打交道的都是國外人,他在口語聽力等日常交流方面沒什么問題。
那人說的很簡單,他已聽出那人的意思,那人是詢問東西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