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空傳來了隆隆聲響,那是直升機經過的聲音。
有架直升飛機正向這個方向飛來。
貝爾款的直升飛機,不過沒有裝備航空機槍,看起來不是上校的力量。
沈約揚了下眉,對李斯特上校有些失望,很顯然,一樣牌子的直升機,暖玉用出了不一樣的效果。
直升機的載客容量看起來能搭載十人以上。
暖玉既然對直升機的到來并不意外,這說明來的是暖玉的人手。
與此同時,他仍舊反復琢磨著暖玉方才說過的話——暖玉提出個問題,她自己的選擇和大多數人一樣?暖玉是想說明,她在犧牲一些人拯救這個世界嗎?
好大的口氣!
正常的情況,這世上有這種想法的不是瘋子,就是自大狂。
可暖玉不像是猖狂的女人,更不是瘋子,她有著極為嚴謹的作風,無論是實驗還是犯罪。
直升機終于接近了這個漁場,在半空盤旋一周,緩緩的落在漁場的院子中,激蕩的塵土四起,迷霧張揚。
螺旋槳未停止轉動的時候,直升機上已經跳下了一人。
沈約內心微凜,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鬼臉——是那個神秘的玻璃殺手。
玻璃殺手向暖玉的方向看了眼,目光似在沈約身上停頓下,隨即向直升機上一擺手,金鑫戴著手銬腳鐐從機上跳了下來。
沈約微松一口氣,暗想只要金鑫活著,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暖玉似不經意的看了沈約一眼。
直升機上依次又下來兩個囚犯裝束的人,沈約認出一人是喬恩,看到另外一人還戴著頭罩,想當然的認為那人就是布圖索夫。
可那人真的是布圖索夫嗎?
李斯特真的將布圖索夫、喬恩和金鑫一起引渡?沈約心中有絲疑惑。
最后下來的幾人都是頭戴面罩,手持自動步槍,推搡著金鑫三人到了樓下后,警惕的張望四周。
玻璃殺手從中選了兩個手下,押送著金鑫、喬恩還有那個頭戴面罩的人走了上來。
金鑫早在院中就在觀察動靜,初見到樓上陽臺站立的沈約時,意外中有著激動,等上了二樓后,反倒冷靜下來,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他無法不保持警惕,對方的算計狠辣還在他的想象之上。
當引渡車墜落地下深坑的時候,金鑫還搞不懂敵方如何能攻克如保險箱般的引渡車,可敵人動手的速度比他想的還要快。
喬恩的作用,實在讓人意外——喬恩居然像是個超強的病毒攜帶體,他腐爛的肩頭傳出的惡臭就和毒藥仿佛,迷暈的不但是布拉迪和那幫特種兵,也包括他金鑫和布圖索夫!
在將將陷入昏迷之前,他聽到了一陣槍聲,感覺在場的特種兵無一幸免,他記憶中的最后的畫面是——玻璃殺手拿槍指著他。
鬼面具后的那雙眼中滿是殺機。
他本來以為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想醒來后,竟然已是人在高空。
玻璃殺手居然沒有殺他,而且將他們一幫人從地下順利的轉移到飛機上!
喬恩所帶的病毒看起來是有解藥的,暖玉下的毒原來并非致命,致命的是玻璃殺手斬盡殺絕的手段。
暖玉考慮的實在周全,固若金湯的引渡車、干練的特種兵在她里應外合的計劃下不堪一擊。
這幫人撤退的路線顯然經過周密的計算,那李斯特上校呢?會不會追蹤過來?
金鑫看了眼腳上的鞋子,發現好像沒什么異樣。
他鞋子上還有跟蹤器,玻璃殺手疏忽了,沒有檢查?
李斯特上校如果能帶人趕來,他們還有希望,不然只憑借他和沈約,這次只怕會輸的一塌糊涂。
“給他解開腳鐐。”暖玉看到金鑫上樓,命令道。
玻璃殺手似乎怔了下,“他很危險。”
他說話時注視著沈約,沒有說的潛臺詞是——這個人更危險。
沈約敏銳的察覺到,他安然的站在這里,似乎讓玻璃殺手有些不自在。
暖玉淡淡道:“你不要忘記了,在這里,我說了算。”
玻璃殺手無奈的聳聳肩,“若有意外,你不要后悔。”
他拿出了鑰匙,幫金鑫打開了腳鐐。
在擊斃了所有特種兵后,他倒沒有忘記取走布拉迪身上帶的鑰匙。
打開金鑫的腳鐐后,玻璃殺手看向了那個蒙著面罩的人道:“要不要給他也解開腳鐐?”
“不用了,將他帶到實驗椅上坐好。”暖玉吩咐道。
玻璃殺手這次倒沒有親自動手,只是擺擺手,那兩個手下將那個戴著頭罩的人帶到一張奇特的椅子前,按其坐下。
椅子如同個簡易的試驗艙,椅背有些弧度,上方有個鏤空的金屬頭罩懸著。
頭罩外側連著密密麻麻的金屬引線。頭罩內部有錯落分布的金屬觸點,整個椅子看起來像某些虛擬現實系統的物理硬件。
帶頭罩那人被安置在椅子上后,雙手雙腳再被繃帶纏緊,繃帶上也連著細微的引線,引線的盡頭接著個儀器,儀器又連著顯示器。
暖玉開啟了顯示器,上面有七彩波紋開始顯示。
金鑫自上樓后,一直和沈約默默交流。
他們二人合作默契,不用說話也能告訴彼此一些事情。
被解開腳鐐后,金鑫就在詢問沈約的計劃,沈約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還是相信沈約的判斷。
可看到顯示器后,金鑫難掩詫異之意,將目光投向沈約的腰側。
很多專業儀器,本來只有專業的人士才清楚其中的用途,金鑫對醫療器械所知不多,但一看那顯示儀上的七彩線條,意識到這顯示儀和沈約手機的那個面板顯示很接近。
這更像是沈約手機的放大版。
沈約亦是有些詫異,從表面來看,那好像是個尋常的測謊儀,可看到其中的波形紋理,沈約就知道,這是個極為精密的測波儀器!
他為什么會和暖玉使用同一種技術?
聯想到暖玉給他看的同款手機,沈約隱約感覺自己和暖玉好像真的有點兒關系。
揭開椅子上那人的面罩時,暖玉順手拔下了那人的一根頭發。
那人微有些刺痛的反應,不過很快鎮靜下來,面色陰沉的看著四周的動靜。
沈約一看那人有些森冷的面容,意識到這人的相貌和他看到的布圖索夫的照片完全一致。
如果李斯特上校給他看的照片就是布圖索夫,那依照沈約的相術判斷,眼前這人有九成就是布圖索夫。
內心有些顫栗,沈約本來還抱著萬一的希望——這個布圖索夫是假的,李斯特上校既然用了疑兵之計,很可能使用個假的布圖索夫來當誘餌。
可如今看來,李斯特上校是極大的失策,上校不但偷雞不成,米缸都沒了余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