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可以學習的,沈約更是不停的在學習。
當悟道到一定程度的人,無論接觸到任何事物,都可能觸發內發的靈機,悟得以往從未想過的事情。
沈約和任何人交流,都能獲取他想要的信息,天涯不是人,卻有著比世人更睿智的看法。
天涯無我,因此天涯可以從更廣的角度看待問題。
“空間可以復制,那空間自然可以拷貝、剪切。”沈約緩聲道,他從空間復制的概念中,想到自己對暗界做的事情。
懸浮大陸不更像一個剪切后存在的空間?
“的確如此。”天涯輕聲道,“如果以程序的角度看來空間,一切就簡單很多。”
沈約整理著思路,“張陵穿越到這個空間,知道張角必死的命運。他進入昆侖,本想拯救兒子的性命。”
可張角終究失敗了,為什么?
看起來很魔幻,可沈約卻知道,有些人認定了一件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張陵還想拯救天下。”
天涯緩聲道,“當初蜀中有種招魂秘法,在蜀中大疫的時候,被一個巫師使出,卻溝通了線程間的空間,將張陵帶到這個空間。”
天涯所言可說迷信中又帶著極高深的科技術語,旁人聽的迷迷糊糊,沈約完全理解。
古代有三魂七魄說,到了現代,變成了迷信的產物。但和中醫般,不是中醫不行,而是下,根本沒有幾人能懂得中醫的理論。
世人看到的那些所謂的中醫都是在走西醫的診斷程序,中醫中最關鍵的以外觀內、診內、斷內的方法均是流于表面。就像要駕駛飛機的人,用架勢拖拉機的理論來開飛機,誰會信你能開飛機?
中醫如此,招魂亦是類似。
那是一種召喚靈明點的方式?
琴絲等末世人,都對靈明點有了一定的研究,黃帝那些人,對于此術自然更勝一籌。
黃帝等人運用靈明點的技術被后人管中窺豹,這才有了招魂的法術。
當然了,招魂有真有假。假的是借欺騙的手段達成不為人知的目的,可將張陵招到這個世界的技術肯定有黃帝那些人科技的影子。
對沈約而言,線程間空間開啟的概念更不陌生,他能從明界到了暗界,是依賴月亮門的幫助,但如果空間理論沒有問題,那不正是依靠所謂的線程間的空間開啟?
明界、暗界是兩個線程,可月亮門卻能在線程間開辟出一個臨時的共享空間!
想到這里,沈約終于道,“創世鏡究竟造出了多少空間?或者說,創世鏡究竟創造了多少宇宙。”
在釋迦時,就以三千世界來形容這種情況……
沈約想到這里,不由震顫。
一個空間就是一個宇宙,宇宙看似無垠,但那和游戲空間般,給你無盡的感覺,并非的真正的無盡。
夢境中的人,難知夢境終點,游戲空間的人,不知何時是頭,那所謂在真實世界的人,真的覺得自己看到的、測算的,就是正確的、真實的?
從來不是!
不然釋迦何以勸蒼生遠離顛倒夢想?
天涯緩緩道,“沒人知道。”
沈約反問道,“天女也不知道?”天女的認識和黃帝等人處于一個層次,如果天女不知,黃帝他們恐怕也不知。
天涯的回答不出意外,“天女不知,最少她沒有和我說,這一切,本是我的悟得。不過以有涯隨無涯,從來都是死路一條,糾結空間的數目并沒有意義。”
頓了下,天涯感慨道,“就如世人糾結宇宙星辰般,對世人而言,某個星星極為重要,但那不過是滄海一束,和滄海比起來,微不足道,更無法通過那星星了解整個滄海的奧秘。”
沈約沉聲道,“不錯,明了當下的狀態,最為重要。”那一刻他想的是——黃帝不知、女修自然不知。
雖然對眾人來說,女修就和神一般的存在,可沈約明白,女修終究不過是黃帝的后人,并沒有青出于藍。
女修不過是在沿用黃帝的技術,可能會利用創世鏡的某些功能。
他們眼下或許對女修無能為力,但當他們真正明了空間奧秘的時候,女修何足畏懼?
“女修不但不足為懼,在我看來,她還有些可憐。”天涯顯然讀到了了沈約的思想。
眾人驚詫。
聶山質疑道,“若一切為真,女修這種人十惡不赦,怎能用可憐來形容?”
天涯解釋道,“可憐是相對的。對于你們而言,女修要毀掉你們的生存根基,自然讓你無法忍受。”
完顏婁室不由道,“試問誰可忍受?”
“但你們人類,不僅常常毀掉別人的根基,還會毀掉自己的根基,難道不是嗎?”
天涯反問道,“你完顏婁室每戰必勝,死在你手上的生命,每個不都是一個家庭的希望,眾人的根基。”
完顏婁室無言以對。
天涯再問聶山,“你聶山雖說有周昌之義,但你助紂為虐,維系著宋室腐朽的統治,同樣有太多人因為你們哀嚎殞命,難道你能否認這個現實?”
聶山握緊拳頭,“我竭力的做到更好。”
天涯淡然道,“南轅北轍,適得其反。你擁護個錯誤的王室,無論你如何努力,總是越走越偏,難道不是嗎?”
聶山啞口無言。
天涯又道,“女修不過是將你們世人的欲望發揮到極點,妄想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罷了。”
沈約心中微動,“因此……女修能離開你的控制,是因為你有了讓她離開的念頭?”
一言落,眾人驚錯。
哪怕水輕夢都是不由道,“此言當真?”
沈約亦在皺眉。
天涯默然片刻,終于道:“是的。”
“為什么?”水輕夢蹙眉道,“你難道不知,放出她來,會給世間制造無數的災難?”
天涯反問道,“沒有女修,這世界的災難難道少了?”
水輕夢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沈約緩聲道,“你想必有你自身的決定。我認為,你并非一時興起的受女修蠱惑。”
天涯問道,“自身的決定和蠱惑決定,有什么區別?”
沈約認真道,“自身的決定,是從心而行,擔責而行。受人蠱惑的決定,是昧心而走,不想后果。”
完顏婁室贊道,“不錯,正是如此。”
天涯似在思索,許久才道,“其實如今的局面,和我也有著極大的關系。如果按照你沈約的定義,女修離開我的限制,的確是源于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