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圖上,決定航向方向和耗費時間的是星門通道。
以至于人們經常忽略了,現實距離上的“遠”和“近”與星門長度并不等同——兩個需要連續跳躍十幾次星門才能抵達的扇區,很可能就在彼此“隔壁”,只是沒有星門連接。如果不走星門通道的話,直接飛過去或許會更近。
因此,“隔著十幾個扇區呢”不代表就安全!
而扇區本身更像是一個坐標點,決定扇區本身寬度的是當地的天文環境和開發程度。開發不好,就狹窄如靠山屯、河谷鎮,開發的好,也可能變成上海、紐約。
“離島”星系就是這么個地方——
她就明明白白標在星圖上,但一般人絕找不到。找到了,進來了,也會被星系內部的“世界第九奇跡西直門立交橋”給繞暈,傻傻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就是InoCo集團的總部,不是總部所在地,就是總部。
這里別的不說,最重要的是有近十萬座實驗室分部在星系內部!有些建成空間站的模樣,有些深入行星地下,藏得極深。有的還在源源不斷的產生成果,有些已經關閉上百年……可能還在秘密運作,官方記錄能相信的東西不多。
沒人能掌握離島星系的所有情況,連那個皇帝女婿的總裁、或者InoCo的首席科學家都不行!
但一個復雜的系統能正常運行不錯亂,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把總。
雖然那個人已經不能算是人……
沒人知道,在離島星系的深處,有一處隱蔽的星門。
星門連接著亞空間的一道裂縫,但那不是正常的星門,沒有出口,也沒有入口。
而裂縫深處被深奧的先行者技術處理成了莫比烏斯環,無限循環。
除非從內部中斷,否則不可能被打開。
星門自啟動之日起邊一直封閉,由兩臺量子腦機一內一外,負責信息交通。而一座巨大的要塞狀飛船始終沿著莫比烏斯環進行著無始無終的曲率飛行,并在超光速的飛行中……讓時光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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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帝國的創始人,約瑟芬一世,約瑟芬·督瑞爾(JosephDurer),躲在這條船上。他藏在陰暗的背面,還在暗中影響著帝國的一切。
控制當然不可能,只能影響。普通人的欲望是權力、美和財富,這些“已經死透了”的約瑟芬一世都給不了。何況如今坐在寶座上的那位,血管里早沒了他的血液。
但強烈的權力欲讓約瑟芬·督瑞爾這個人只要還有一絲意識,就不會放棄搶奪。
如今的約瑟芬·督瑞爾早就不是個人了,他把自己改造成一個高達兩米、懸浮飛行的金屬腦袋。臉還跟過去一樣,最多加了幾百層美顏濾鏡……他早記不得自己長什么樣子。大腦上連接著無數的金屬管線,如同長發般向后梳理著,通向要塞飛船的四面八方,但金屬腦袋能沿著這些管線移動。
“老伙計,又到了鍛煉時間,看我多關心你的健康。”金屬腦袋來到一個方面,喇叭說著人類的語言,實際上卻是將一只碩大的白老鼠放進了特制的跑步籠罩內。
更讓人驚訝的是白老鼠居然吐字清晰的同樣說起俄語。“督瑞爾,你該下地獄,你早已不是你了…你已經死了現在運行的只是你的思維邏輯。”
它一邊咒罵一邊隨著重心轉移,控制不住的在籠子里狂奔起來。
“看啊多健康的生命,我的首席科學家今天活力十足!”金屬腦袋夸張的說著機械手朝著籠子旁的按鈕伸了過去。“這達不到鍛煉效果我得給你加個碼。”
“不——!”
機械手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隨著滋啦啦一陣電流竄動燒焦的老鼠尸體跳躍著從籠子里飛了出來。
“哇哦壯觀。”金屬腦袋擦擦眼角,打開旁邊的箱子一只新的白老鼠被抓了出來在機械手臂上瘋狂扭動。打開光波爐,看著燒烤金屬柵欄漸漸發紅,把老鼠掛在上面。“這是今天的漢堡餡兒。”
“督瑞爾,下地獄的,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白老鼠瘋狂叫喊著中間夾雜著屬于老鼠的吱吱聲。
“還記得奧列格嗎?”機械手忽然抬高一些,讓老鼠遠離燒紅的柵欄。“奧列格·彼得洛維奇·卡克羅夫。”
“記得!我當然記得!他是我妹夫!”白老鼠立刻尖叫著回答,只要不被丟到爐子里,他什么都答應。
“他死了……”金屬頭說道,“而你,你還記得你叫什么名字嗎?安德烈,你沒發現你的叫聲越來越像老鼠?你快變成老鼠了。如果到了那一天,我還能找誰知道長生的秘密?說吧,安德烈,我發誓只要你說了,我會給你一只漢堡……你兄弟的肉做的漢堡,烤的噴香。”
“我真不知道,我發誓。”老鼠聲音低沉的說。“在我們那個時候,長生基因改造是一項基本福利。每嬰兒剛一出生就做手術,費用全免,安全可靠。那技術就封裝在機器里,一百萬小時無故障,誰還會在意用什么技術?”
“哦,那你沒用了。”機械手直接松開,白老鼠尖叫著掉進燒紅的爐子,焦糊味兒升騰。
抓著新的白老鼠前往下一個房間,就當金屬頭約瑟芬一世打算繼續他的游戲時,他的量子化大腦忽然收到新的信息。
“疑似救世主出現,吻合率86?真的有救世主?我一直以為你們在跟我開玩笑!”他揪著老鼠尾巴搖晃問道。
“是真的……”老鼠安德烈虛弱的說道,“帝國積累了無數年的經驗,早就有一套成熟的分辨救世主的辦法。我們的檢索算法是我寫的,概率超過70,就相當于是肯定答案。我早告訴過你,他一定會出現……他來了,你需要我。”
“不,我現在有了一個新主意。”旁邊伸過來新的金屬手臂,在金屬頭的下巴位置刮擦著,甚至擦出火花。
“你們給我的建議總是非常差勁。你們告訴我,離地球越遠的地方主機的影響力就越小。我來到了離地球最遠的地方,卻發現自己同時離開了皇宮,我的部下效忠的是那把椅子而不是我。而你們所說的主機呢?我從未見過。如果主機真的存在,它為什么不出來輔佐我?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
最后的聲音,已經宛若咆哮。
“那是因為你搞種族屠殺,地球主機絕不會支持一個屠夫……”
“那也是你們建議的!你們和我說,不讓主機干涉皇權的方法有兩種:要么讓他愛!要么讓他恨!我選擇了恨,這都是你們的建議!”
“那不是我們的建議!那是數據的建議!數據是這么告訴我們答案的,數據不會出錯!”
“去尼瑪的數據!”機械手將老鼠塞進滾筒,瞬間切割成一堆肉泥。
“所以我現在想聽自己的,我有了一個新想法。”機械手抓著新老鼠溫和得說,“這個救世主對主機一定很重要對嗎?那我為什么不派出我的艦隊,抓住他,讓他為我服務呢?我剛剛想了想,完全被AI統治的世界實在是太冰冷了,我該多加點兒人情味兒在里面。”
“你高興就好。”老鼠有氣無力的說道。
“哈!這是什么態度?你就是這么服務你的主人的?好吧,那么新游戲,瘋狂躲避球開始啦!”
機械手松開,白老鼠瞬間從半死不活中跳起來,拼命逃竄!
然而隨著一陣電動馬達轉動聲,無數的火神炮子彈將它淹沒,打的渣都沒剩下。
“你輸了,安德烈。”
金屬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