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先生……”
女經理一進房間就滿臉愧疚的跪在了地上,“我代表每時每刻向您和您的女伴表示我們最誠懇的歉意!”
她彎下了腰,低下了頭,腦袋貼在了船艙內的地毯上。
這幾天船上發生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到有些不受控制的事情正在發生。
因為這是在船上,不是大家的主場,所以聯邦的富豪們更多的還是在房間里不出去,吃喝拉撒都讓人送過來。
這方便了船長對船舶的控制和管理,但也在悄然無息的過程中為所有人增加了巨大的壓力。
壓力這種東西大概就和“忍一時越想越氣”差不多,一開始如果沒有發泄出來,就很容易形成內部的高壓環境。
人們在“狹小”的船艙里不愿也不敢隨便的離開促使這種壓力快速的升壓,才有了今天一個年輕人的爆發。
他的爆發成為了別人壓力和情緒的宣泄口,從他和大副交談的內容,很多人都得到了一個差不多的答案。
現在船舶還在控制之中,并且加快了行程,這種明確的導向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們就派了各自的客戶經理來安撫人們的情緒。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經理林奇就像是忘記了讓她起來一樣,“還有多久我們才會靠岸?”
沒有林奇的召喚,女經理也不敢隨便的起身,“不超過三天,我們就會抵達預定的地點。”
林奇心中快速的進行了一個加減法,“我們的行程比計劃中加快了一倍,我記得原本計劃是半個月的時間。”
“是的,林奇先生。”
“從什么時候開始加速的?”
這個問題讓女經理有點摸不著頭腦,他難道不應該更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之類的嗎,為什么會問“從什么時候開始加”這樣沒有意義的問題?
不過船長要求他們必須安撫客人們的情緒,女經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著,“大概四天到五天之前。”
“所以我們實際上已經來到了聯邦的最西北的海域?”,一瞬間,在林奇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聯邦的地圖和海圖,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沒想到船長就像是他媽的一個受了精的兔子,一路狂奔都不帶停的,這也有可能讓上士找不到他們,這就體現不出飛機的價值了。
不過好在每時每刻的股票會給他一點補償。
如果他們不加速或者稍微加速的話,現在應該還留在西海岸,上士應該帶著飛機正在找他,可現在他們在更西北的地方,這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也不知道飛機能不能找過來……
林奇在思考了好一會,女經理一直匍匐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毯,她不知道林奇在想什么,她也不敢抬頭。
現在船上的局勢很緊張,一不小心就會死人——這可不是夸張的說笑,馬里羅的那些軍閥動輒殺人全族,在這種恐怖的高壓統治下,一般人也的確不太敢亂來。
坐在一旁的佩妮表情變得有些恐懼起來,在她的內心深處總是告訴自己,也許情況不像是林奇想象的那么壞。
現在女經理上門道歉,等于證實了林奇的話,這對一個女孩來說,的確有點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范圍。
過了大概二三十秒,林奇回過神來,又問道,“最后一個問題,危險來自哪里?”
在女經理來到這里之前,其實船長和大副就已經和他們碰過面了,也告訴了他們可以把實話告訴每一位賓客。
被海盜盯上在這個時候特別的正常,在不具備超視距捕捉無線電靜默目標的情況下,海盜一直都是造成海運損失的主要原因。
只是他們沒想到海盜居然混上了船,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并且這些人還涉及到了馬里羅那邊的勢力,這就不是一個孤立的簡單的事情。
他們可以說主要的那部分內容,也有一些內容是不允許透露的,比如說船長猜測可能有人想要借助劫持這艘游輪作為打擊軍閥集團和每時每刻的辦法。
他們的目的并不單純是為了劫持富豪們索要贖金,這意味著大家為每時每刻和它背后的軍閥牽連了,可想而知等他們脫困了后,會不會“越想越氣”。
透露可以透露的,那些不能透露的,一個字都不能說。
女經理很快就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林奇找到了其中的一些漏洞,不過他沒有深究。
知道危險來自什么地方就夠了,他感受著身后摟著自己腰的女孩身體一直在顫抖,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經理,在沉默了幾秒鐘后,面帶笑容輕聲的說道,“脫衣服……”
女經理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沒有任何猶豫的脫掉了所有的衣服……
林奇看過一本書,一本哲學書,名字叫做《面對恐懼的最好辦法》。
聽著有點扯淡,就像是一些無良小作者專門為了騙錢寫出來的書——那個時候網絡還不太行,實體書店還沒有像是后來那樣可以隨便的看書。
人們到書店里買書大概就是找到柜臺營業員,說出自己想要的書的名字,然后營業員把書拿出來。
看上幾眼,是自己要的,然后掏錢,要么就把書放下換一本。
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仔細的看書,要是動作慢了點,營業員還會讓顧客滾一邊去。
所以那個時候有很多雜志以及報刊的內容就是為讀者介紹其他書,聽著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就是存在的。
它們會從各種書里截取一部分內容發表出來,加上名家點評和編輯點評,這就是最早的推薦類刊物。
人們覺得節選符合自己的胃口,就去書店點名買這本書,不過并不是每次都能買到合意的。
比如說極致的憤怒,即便面對自己害怕的東西也能夠主動出擊。
又比如說……極致的快樂。
一整天,三個人都在極致的快樂中沉淪,直到傍晚,大家都累得動不了。
佩妮睡得很安詳,沒有恐懼,沒有害怕,身體也不在顫抖。
林奇稍微休息了一會后起身,他得讓廚房送一點吃的來。
二月底三月初,還沒有進入夏令時,剛到五點多一點天色就開始擦黑,并且暗下來的速度比在陸地上更快。
船長室中,船長正透過窗戶看著這艘游輪,房間里充斥著濃濃的煙味。
他就像是一個雕像那樣,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微微一驚,緊接著沉聲道,“誰在那?”
“是我,抓到一個!”,大副的聲音讓船長的眉頭抖了抖舒展開,他連忙打開門,大副的表情有些興奮,“我們抓住那個電報員了。”
電報員弄壞了電報機之后就躲藏在了下層船艙里,雖說船艙很多,但只要認認真真的去搜索每一個房間,并且鎖死搜過的房間,終究能把人搜出來。
為了避免這些人也拿到了鑰匙,所有搜過的房間鎖死了門之后,他們還額外的把鎖芯用釘子打進去鉗斷,確保有鑰匙都打不開。
最終他們在雜物室的一個空箱子里,發現那個一度被他們認為已經跳海的電報員。
“快走……”
一行人來到了一層的船長室中,女電報員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她沒想到都快一周時間了,這些人依舊瘋了一樣的到處查找。
最終她跑不掉了,落入了這些人的手里。
想到了他們的那些手段,女電報員就心里發冷。
人們看見船長來的時候,紛紛向他問候,他此時顧不上和大家打招呼,直接走到女電報員面前,瞥了她一眼,然后猛的拿起一邊桌子上用來壓海圖的鐵木鎮紙,狠狠的抽在了她的小腿上。
沒有任何意外的,她的小腿骨折了,而且還是可怕的開放性骨折,裂開的骨頭刺破了皮膚從另外一側刺了出來。
她怔了一下,緊接著疼痛傳來,這才猛烈的慘叫了起來,甚至小便都失禁了。
船長隨手把鎮紙丟回到臺子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女電報員,“我不一定要從你的口中得到什么可能你覺得對我很重要的信息。”
“我分辨不清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我做好了被欺騙甚至什么都得不到的準備。”
“而你,做好了被殺的準備了嗎?”
女電報員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一部分原因是疼痛讓她顫抖,被活生生的敲斷腿,那種感覺太可怕,太痛苦了。
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船長的態度,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是否能撬開女電報員的嘴,最少她自己是這么覺得的。
會死!
這是她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這個想法讓她面對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懼。
也就在這個時候,最先發現了女船員躲藏在箱子里的那名水手,他已經來到了救生艇懸架處。
按照聯邦的法律和行業規定,民用船舶必須提供可以承載兩倍乘客數量的救生艇并且置于船舶的兩側。
避免發生傾覆時來不及逃生,或者傾覆面發生在有救生艇的那一邊。
此時天色已經非常的晚了,船上的船員大多數都知道有人被抓住了,船舷上沒有什么人。
這名水手左右看了看,他放下了一條救生艇。
和救生艇一同放下去的,還有四根鋼絲芯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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