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你要幫我!”
辦公室里,林奇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翠西女士有點走神。
她一大早就跑了過來。
秘書說等了有二十分鐘,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非要見林奇一面。
林奇大致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因此而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翠西女士說著心中的不滿,“我已經退了一步,州議院我也愿意去,但他們還是拒絕了我。”
“我已經找了很多人,他們都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林奇,你得幫我!”
翠西女士一臉的愁容。
她的任期結束了。
因為林奇的幫助她當了六年的州長,其實她在第二任結束的時候就差不多選不上了。
人們對于“第一位女州長”的確很好奇,她也很會說漂亮話。
這是她在女權機構里掌握的技巧,把話說得很漂亮,但事情做起來就未必有她說的那么漂亮。
這也導致了她在宣誓就職州長之前,州民和其他地區的人都很有期待感。
可等她上任之后,反正不算小的落差讓大家覺得像是吃了別人的鼻屎那樣不舒服!
第一次連任是因為林奇在她那里建造了兩所大學,并放寬錄取條件,這讓選民們把選票投給了她。
第二次連任是林奇搞定了她的競選對手,而她那個對手現在也是約克幫的成員之一。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等于是一種置換?
沒有競爭對手,加上戰爭狀態讓一些有野心的政客們不愿意成為聯邦政府和聯邦總統的背景板,所以翠西女士很容易就勝選了。
但現在,選民們已經開始厭煩她了。
在康納的支持率穩定提升的同時,翠西女士在她所在州的支持率,不斷下滑。
到現在為止她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九,很多對她失望的選民,都認為她在任期間并沒有完成她許諾的目標。
比如說改善居住環境,為普通工人和普通員工爭取到更多的福利,也沒有讓一周雙休成為地方法——
聯邦從二十年前開始一些地區就開始實施一周雙休,但并不是所有的地區都在實行一周雙休,只有很少一部分地區。
比如說地區經濟對工業生產依賴不嚴重的地區,以旅游業為經濟支柱的地區。
這些地方一周上六天和一周上五天沒有太大的差別,生活節奏很慢,就算一周六天,大多數時候大家都在發呆。
但對于一些較為依賴工業經濟的地區,比如說北方的重工業,以及南方以出口為主的輕工業密集勞動地區。
一周多休息一天,資本家就少賺一點錢。
翠西女士就職的地方位于中部偏東北,輕重工業并存的城市,大量的工廠是那個地區的主要經濟支柱。
國際貿易大規模興盛后,城市的稅收百分之九十來自和工業相關的行業。
在這種環境下,如果要推動一周休息兩天的地方法通過,資本家第一個不同意。
她試過,失敗了。
那些資本家們很干脆的告訴她,要么一周休一天,要么他們逐漸的把工廠和企業搬遷到其他州去。
面對資本家們毫不留情的逼迫,她只能放棄了這個想法。
其實在聯邦,說大話是一種本事。
說大話又不會讓人反感,則是另外一種本事。
只有掌握了這些技巧,才能在政壇上走得很遠。
比如說那些走流程的聯邦總統,他們從市長開始就一直說大話,一直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來獲取選票。
然后還能不被選民拋棄的不斷升遷,那些人就像是忘記了他說的那些大話一樣。
這是一種本事,是一種技巧。
翠西女士就沒有掌握這種技巧,所以現在她的支持率很低。
她現在有點……歇斯底里,很不冷靜。
林奇回過神來看著她,笑問道,“你有什么打算?”
翠西女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我想進國會!”
“我是聯邦第一位女性州長,如果我能夠進國會的話,這也是平權運動的再一次勝利!”
“權力,至高的權力不應該只屬于男人們,也應該有女人的份!”
“現在連女性重體力勞動者都有了,時代在發展,國會也應該這樣!”
不得不說,翠西女士說起漂亮話真的是一把好手,把她進國會和平權運動,以及是否受到歧視聯系到了一起。
好像不給她進國會,就是歧視她,歧視所有的女性。
任何有道德良知,并且要面子的人,可能都會在這個時候作出和自己內心決定相反的選擇。
可偏偏,政客們一點也不在乎面子問題。
所以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林奇抬手虛按,讓情緒又有一點激動起來的翠西女士安靜下來,“我實話實說,想要進國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還沒有做好為國會迎接一個女性議員的準備,所以如果你的目標是進入國會,那么我希望你能考慮考慮別的。”
翠西女士擰起了眉頭,“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如果我發動更多的人來倡議呢?”
她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做會長的時候,遇到困難就發動游行示威,發起運動,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但這是政壇,是政治,是一群沒有道德沒有良心的影帝們的地盤。
他們和那些動不動就被道德裹挾不得不違心的人不同,他們一點也不在乎這些。
林奇笑了笑,沒說話。
翠西女士其實心里很清楚一點,如果換做是凱瑟琳,林奇絕對有辦法,或者說會去推動這件事。
她不是凱瑟琳,又不愿意放棄,只能稍稍放低姿態,“你有什么建議嗎?”
林奇點了一下頭,“去凱瑟琳的那個州混兩個任地區參議院議長,有教授在,他們對女性議長的接受能力很強。”
“而且你擔任過州長,在政壇內也有一定的影響力,絕對比教授能夠更快速的融入到整個政治體系中。”
“等過幾年,我們再考慮操作進國會的事情。”
林奇沒說真話。
其實過兩年翠西女士也沒有機會進國會,哪怕凱瑟琳和教授已經進入了國會,她也沒有機會。
原因很簡單,國會即便愿意接納兩名女性參議院議員,也僅限于兩人。
林奇的想法是凱瑟琳在參議院,然后讓教授去眾議院。
眾議院雖然很多時候發揮的作用不是特別大,但眾議院議長是個不錯的職位。
只要能夠站住這個位置,在不在參議院其實效果都一樣的。
反而會因為上下都有人,讓凱瑟琳以及約克幫的地位更加的牢固。
上下議院各一個,這就是極限!
再多一個?
他們不會允許的!
翠西女士沒有什么深厚的政治背景,而且擁有深厚政治背景的女性還有不少,她們都沒有進議會,翠西女士憑什么能進?
只有等再過上個幾年,也許是十年后,女性在國會中的地位逐步的提升,翠西女士才有機會進入國會。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年紀大約也是制約她進入國會的主要因素之一了。
而且,她還沒有結婚!
獨立自強新時代女性這個人設在州長這個位置上還能起到作用,因為州長的選舉是州選民直選。
女性選民以及在家庭中處于弱勢的男性選民都會把票投給她,但想要進國會,就和選民,和投票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其實翠西女士的情況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她的父親也差不多退休了。
他的叔叔也接近七十歲了,在這個時候這個年紀還沒有死,只能說他身體真的很好。
這么大歲數,也干不了多久,據說接替他的牧首候選人快要角逐出來了。
一旦新的牧師出現,他就要為新牧首鋪路,退到幕后。
在失去了這么兩大重要的政治主力之后,她手中已經沒有什么籌碼了。
她隱約感覺到了,也因此非常的焦急。
林奇的提議讓她猶豫了很久都沒有下決定,一旦去了納加利爾那邊,能不能回來就很難說了。
像納加利爾和馬里羅這八個州,有能力的人去了,不僅能夠得到政績,也能很快的憑借這些政績調動回來獲得更好的機會。
但對于那些沒有什么能力的人,即便在那邊干得不錯,也基本上回不來了。
就像古代的邊疆,將軍們只要不丟失領地,干幾年回去就能夠得到提拔。
但那些守衛邊疆的士兵,無論他們怎么努力,怎么殺敵,最終只有兩條路可走。
要么老死邊疆。
要么死于某一次征戰。
翠西女士害怕自己去了納加利爾后和那些邊疆老兵一樣,再也沒有回到聯邦的機會,除非她放棄所有的權力!
“我需要好好的考慮考慮,但很感謝你能夠給我這個建議,我得和家人們商量一下。”
她沒有立刻做決定,隨后扯了幾句就離開了。
九月份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一起,沒過兩天,永生又聯系了他,邀請他參加今年的重要的內部會議。
據說組織內的第一醫療機構,又搞出了一些新的,且非常震撼人心的東西。
不少成員都會到場,畢竟對于這一小撮站在世界巔峰的人來說。
金錢,權力,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唯獨永恒的生命,是他們最渴求卻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