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修改,請老鐵們明兒再看。)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
接近九點鐘的時候,對面的石砌城堡里頭開始有工作人員走動,開門的開門,灑掃的灑掃……
不一會兒,銀行的大門開了,走出兩個紅頭阿三,在門前站著。
侯四和陳隊長陪著謝宇鉦,登上花崗巖砌成的石臺階,進入銀行,上了二樓,直接找到銀行的顧經理。
顧經理無錫人,說話比南京人更糯一些。在陳隊長和侯四的引見下,他詢問了謝宇鉦相關事項,然后馬上叫來一名職員,讓他到樓下的柜面上,去查詢這筆款項。
大約十來分鐘后,這名職員領著一名柜面職員和一名紅頭阿三上來,柜面職員吱吱唔唔地稟告,說那筆款項,已在昨日四點四十分左右,被一個白衣男子取走了。
紅頭阿三則用蹩腳的洋文夾雜著華語,說那名取款的白衣男子,是一個人來的,坐著黃包車來,坐著黃包車走。
謝宇鉦三人聞言變色,陳隊長不甘心地責問,那人取款時,柜面上最否核實過取款人信息?
柜面職員認得侯四和陳隊長,又見謝宇鉦頭戴禮帽,身穿風衣,氣度不凡,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不敢正面回答,求援似地看了顧經理一眼。
顧經理讓他和那紅頭阿三下去了,然后轉過身來,非常遺憾地向三人解釋道:銀行取兌的憑據是存單和印鑒,只要有這兩樣東西,即可取款!這是行業規則。整個銀行業都是一樣。
謝宇鉦想想后世也是一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三人頓時泄了氣。
告辭出來,侯四立即讓瘦子召集了這附近的黃包車,一個一個地詢問,很快就有了消息。
兩三個車夫同時報告說,昨兒那個白衣男子,來去都是坐同一輛黃包車。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叫阿海的車夫報告說,昨天拉那白衣男子的黃包車,是揚子江飯店那條街上的。他們有一幫人,霸占了揚子江飯店附近的幾條街道。
有一次,阿海拉了一個洋人到揚子江飯店,客人一下車,馬上就有人過來驅趕阿海,生怕他在那里攬客。
阿海不服氣,跟那人理論了幾句,馬上圍來七八個人,推推搡搡,罵罵咧咧。
要不是阿海及時服軟,拖了車子走人,只怕會吃了他們大虧。
阿海的話音剛落,旁邊的瘦子立即罵道:“阿海你個孱頭,你昨天怎么不也攔住他,揍他一頓?這邊是大馬路,可不是揚子飯店!”
瘦子怒氣沖沖,睥睨著阿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阿海二十一二歲,個人挺高身板挺壯,跟瘦子站在一起,不但體形反差極大,精氣神也形成鮮明的對比——說話期期艾艾,神色畏畏縮縮。
這會兒,聽了瘦子的詰諷,他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磕磕巴巴地答道:“六、六哥,我們見天在街面上拉客,抬頭不見,低、低頭見……他、他們有、有江北佬罩著……”
“江北佬?又是江北佬?他娘的!”瘦子聞言,目光一沉,抬眼看向侯四,“四哥……?”
侯四一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轉身阿海,輕聲道:“阿海,你敢不敢帶我們去找那輛車?”
“這、這……”阿海臉上羞色更濃,在侯四的注視下,腦袋越垂越低,“四、四哥,我們拉車的,見天在街面上跑……他、他們有、有江北佬……罩、罩著!”
他剛說到這兒,旁邊的瘦子就飛起一腳,狠狠踢在他屁股上:“娘的,你光怕江北佬,不怕我們是罷?”
瘦子這一腳又快又重,踢得阿海呀的一聲蹦起老高,落地后他仍畏畏縮縮,看那樣子似想要避閃開些,卻又不敢。
眾目睽睽之下,他偷偷瞟瞟瘦子,又看看侯四,見兩人目光都頗為不善,才慌忙改口:
“四、四哥,我……我敢!”
當終于說出這一句話后,他的膽子似乎大了些,提高些聲音,又道:“我、我敢!”
“行了。”侯四一揮手,打斷了他,然后轉向瘦子:“老六,你帶上幾個兄弟,跟阿海一起去,把昨兒那拉車的帶回來!盡快啊!”
“好嘞!”瘦子答應一聲,向身邊一招手,馬上忽拉過來一幫人,他挑了三四個人,然后一瞪阿海:“還等什么?拖上你的車,走罷!”
阿海唯唯諾諾地應了,又向侯四等人點頭哈腰了一陣,轉身去到不遠處,拖過一輛黃包車來。
謝宇鉦和侯四陪著瘦子走到街邊,瘦子大剌剌地上了車,一屁股墩坐下,兩手搭在扶手上,睥睨地四下里掃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看謝宇鉦,又看著侯四:
“四哥,那我們去了哈?”
侯四看了拉車的阿海一眼,目光投向遠處:“老六,認得你的江北佬不少,你們的手腳可得麻溜些!”
“四哥放心!”瘦子應了一聲,就要走人,旁邊的謝宇鉦突然心血來潮,上前一步攔住,笑道:“四哥,我、我想跟著去看看,可以嗎?”
“哦?“侯四似是有些意外,轉過頭來。
瘦子和陳順子等人一聽,全都樂了。
陳順子笑道:“謝老板,我看你還是在家等消息罷,那些江北佬,可是不大講規矩……”
“陳隊長,你看平時我也沒招他們沒惹他們,他們又跟我講什么規矩了?”謝宇鉦取下禮帽,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神色淡然,“既然他們擺明了不講規矩,那大家也就不用講那么多規矩!”說著,轉向侯四:“四哥,讓我去罷,保證不添亂!”
“喲。”侯四聞言,又愣了愣,上下掃視謝宇鉦一下,突然嘿嘿笑了,“不是猛龍不過江哈,看來,謝老板也是一條過江龍呀!今天我侯四……倒看走眼了!”說著,他一揮手,道,“那就大家一起去,我也跟過去看看。順子,你反正今天不當差,也一起去看看罷?”
“我?你可饒了我罷,四哥!”一身制服的陳順子聞言,樂了。
侯四又叫了幾輛黃包車過來,眾人坐了,一聲令下,車夫們拉著車子,小跑起來。
街邊的樹木、店鋪、行人,全都次第向后掠去,平生第一次坐黃包車的謝宇鉦很有些新奇。
不一會兒,車隊就在前頭瘦子的指揮下轉出大馬路,進入一條行人寥寥的巷道,巷道兩邊房屋墻面上,偶爾可見一扇兩扇窗戶打開著。
一戶人家門前,有一個中年男人剛鎖好門戶,走下臺階,就見巷口腳步聲響,抬頭看時,就見排成一列的車隊氣勢洶洶地奔來,
車夫們的大腳板踩在青石板路面上,整條巷道都咚咚回響。這中年男子見狀,慌不迭地退回門階上,張開手,緊緊貼門而立,緊張萬分地望著駛過來的黃包車隊。
好在不一會兒,車隊就出了巷道,轉入一條更繁華的街道。
走不多久,馬上又駛入小巷,就這樣,車隊在瘦子的帶領下,七彎八拐走了好一陣子,終于來到一處小河邊,停了下來。
侯四似是深覺意外,偏頭看來,目光閃動:“謝老板,飯要一口一口吃,急不得。”
旁邊陳隊長
謝宇鉦嘴角浮上一抹微笑,“”又看看謝宇鉦,笑道:“四”忽然心血來潮,看了旁邊的侯四一眼:“四哥,”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
接近九點鐘的時候,對面的石砌城堡里頭開始有工作人員走動,開門的開門,灑掃的灑掃……不一會兒,銀行的大門開了,走出兩個紅頭阿三在門前站著。
侯四和陳隊長陪著謝宇鉦,登上花崗巖砌成的石臺階,進入銀行,上了二樓,直接找到銀行的顧經理。
顧經理無錫人,說話比南京人更糯一些。在陳隊長和侯四的引見下,他詢問了謝宇鉦相關事項,然后馬上叫來一名職員,讓他到樓下的柜面上,去查詢這筆款項。
大約十來分鐘后,這名職員領著一名柜面職員和一名紅頭阿三上來,柜面職員吱吱唔唔地稟告,說那筆款項,已在昨日四點四十分左右,被一個白衣男子取走了。紅頭阿三則用蹩腳的洋文夾雜著華語,說那名取款的白衣男子,是一個人來的,坐著黃包車來,坐著黃包車走。
謝宇鉦三人聞言變色,陳隊長不甘心地責問,那人取款時,柜面上最否核實過取款人信息?
柜面職員認得侯四和陳隊長,又見謝宇鉦頭戴禮帽,身穿風衣,氣度不凡,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便不敢正面回答,求援似地看了顧經理一眼。
顧經理讓他和那紅頭阿三下去了,然后轉過身來,非常遺憾地向三人解釋道:銀行取兌的憑據是存單和印鑒,只要有這兩樣東西,即可取款!這是行業規則。整個銀行業都是一樣。
三人頓時泄了氣。
告辭出來,侯四立即讓瘦子召集了這附近的黃包車,一個一個地詢問,不多時就有了消息。
兩三個車夫同時報告說,昨兒那個白衣男子,來去都是坐同一輛黃包車。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叫阿海的車夫報告說,昨天拉那白衣男子的黃包車,是揚子江飯店那條街上的,他們有一幫人,霸占了揚子江飯店附近的幾條街道。
有一次,阿海拉了一對洋人到揚子江飯店,客人一下車,馬上就有人過來驅趕阿海。阿海不服氣,跟那人理論了幾句,馬上圍來七八個人,推推搡搡,罵罵咧咧。要不是阿海及時服軟,拖了車子走人,只怕會吃了他們大虧。
阿海的話音剛落,旁邊的瘦子馬上罵道:“阿海你個孱頭,你昨天怎么不也攔住他,揍他一頓?這邊可不是揚子飯店!”
瘦子怒氣沖沖,睥睨著阿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阿海二十一二歲,個人挺高身板挺壯,說話期期艾艾,神色畏畏縮縮,跟瘦子站在一起,不但體形反差極大,精氣神也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會兒,聽了瘦子的詰諷,他面上磕磕巴巴地答道:“六、六哥,我們見天在街面上拉客,抬頭不見,低、低頭見……他、他們有、有江北佬罩著……”
“江北佬?又是江北佬?他娘的!”瘦子聞言,目光一沉,抬眼看向侯四,“四哥……?”
侯四見狀,一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轉身阿海,輕聲道:“阿海,你敢不敢帶我們去找那輛車?”
“這、這……”阿海臉上羞色更濃,在侯四的注視下,腦袋越垂越低,“四、四哥,我們拉車的,見天在街面上跑……他、他們有、有江北佬……罩、罩著!”
他剛說到這兒,旁邊的瘦子飛起一腳,狠狠踢在他屁股上:“娘的,你光怕江北佬,不怕我們是罷?”
瘦子這一腳又快又重,跑得阿海呀的一聲蹦起老高,落地后他仍畏畏縮縮,看那樣子似想要避閃開些,卻又不敢。眾目睽睽之下,他偷偷瞟瞟瘦子,又看看侯四,見兩人目光都頗為不善,才慌忙改口:“四、四哥,我……我敢!”當終于說出這一句話后,他的膽子似乎大了些,提高些聲音,又道:“我、我敢!”
“行了。”侯四一揮手,打斷了他,然后轉向瘦子:“老六,你帶上幾個兄弟,跟阿海一起去,把昨兒那拉車的帶回來!盡快啊!”
“好嘞!”瘦子答應一聲,向身邊一招手,馬上忽拉過來一幫人,他挑了三四個人,然后一瞪阿海:“還等什么?拖上你的車,走罷!”
阿海唯唯諾諾地應了,又向侯四等人點頭哈腰了一陣,轉身去到不遠處,拖過一輛黃包車來。
謝宇鉦和侯四陪著瘦子走到街邊,瘦子大剌剌地上了車,一屁股墩坐下,兩手搭在扶手上,睥睨地四下里掃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看謝宇鉦,又看著侯四:
“四哥,那我們去了哈?”
侯四看了拉車的阿海一眼,目光投向遠處:“老六,認得你的江北佬不少,你們的手腳可得麻溜些!”
“四哥放心!”瘦子應了一聲,就要走人,旁邊的謝宇鉦突然心血來潮,上前一步攔住,笑道:“四哥,我、我想跟著去看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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