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是四個人一起吃的，趙起武請了馮良奇，還有另外片區的梁平義和童信杰。
馮大嫂沒來，她還得在家給兒子做飯，趙起武勸了好久沒勸出來。
吃著飯就說起來房子的事兒，趙起武就說了上午看房的情況。
老馮打包票：“沒事兒，老劉家的咱們也沒辦法，不過等晚上回去，我去和老宋談談，他們家肯定賣。”
趙起武解釋：“本來他們開的價我覺得都可以，不過看他們家女主人不太好說話，我才還了個價格。我怕不還價，回頭她再給我加價。”
當時梁平義和童信杰都笑了起來。
老馮也笑，還給趙起武豎了個大拇指：“怪不得小武兄弟能發財，你這眼光是這個。老宋的那個老婆，就沒她干不出來的事兒。收破爛的走他們家門口撿兩個廢紙板，她都能追著人家要一毛錢。這事兒還得和老宋談，你等著，最多明天我就給你個準信。”
一樣米養百樣人，老話果然都是有道理的。
梁平義好奇的很：“你這么買房子，都租出去嗎？到底準備買多少啊？”
趙起武：“比把錢放銀行劃算呀，有了就買唄！梁大哥童大哥你們要是有消息的話，也給我說說。那個，我答應的介紹費肯定都少不了的，不會讓兩位大哥白辛苦的。”
以前他是羞于談錢的，總覺得太俗氣。可是做生意跑多了，他臉皮就越來越厚，該說就說，那叫一個爽快。
童梁二人客氣了一下，隨即就主動提供消息，梁平義笑著說道：“那你這個錢就掙的太容易了，我們以前和老馮都干的差不多的活，你要說大事兒我們可能不知道，但是這種消息，還真瞞不住我們。”
他們這第一批成管，成員都是做基層工作出身的。特別是像老馮以前那種街道上的，消息不靈通的根本混不下去。
平時轄區誰家來個親戚他們都能知道，更不用說要搬家賣房子的大事兒。
梁平義說完就介紹道：“我還真知道一家鄰居，單位分了新樓房，現在老房子都搬空了準備賣的。價格和你們說的差不多，不過我們那片在東城那邊，小武兄弟考慮那邊嗎？”
“行，反正我也不去住，就是租出去，能租出去我就買。”趙起武答應的很利索。
童信杰看梁平義都說了，也忍不住開口：“我也知道這么兩家……”
趙起武當時就覺得這頓飯太值了，二話不說又加了兩小菜。
……
人口流動數量比較少的時候，鄰里之間的關系不管好壞，至少是足夠熟悉。誰家有個風吹草動，瞬間能傳遍整個社區。
像老馮他們都是本地人，還都是在街頭跑的人，想打聽個消息，那比貼小廣告效果好多了。
一句話的事兒，給別人說也是說，給趙起武說也是說。談成了這句話就值五百塊，談不成也不耽誤自己事兒，誰不樂意？
四個人中午飯吃個差不多，梁平義就著急火燎的，要趁著中午歇班時間，帶趙起武去看那家都搬空了的房子。
遠了點也沒啥，找同事借個摩托車就行。
然后趙起武一看就沒問題，那就買。
這種房子就是普通民宅，基本上不會像四合院那樣有產權糾紛，再說街坊四鄰的都知道情況，只要誠意想賣的人，遇到趙起武這樣的買家也爽快得很。
結果上午跑半天沒買成一套，就中午頭這會兒談成了一套。
而且還快，成管再怎么說也是穿制服的，還都是熟人，有他們當擔保，賣房子也不需要擔心趙起武是個毛頭小子付不起錢。
然后下午就去辦手續。
晚上的時候也沒閑著，趙起武又跟著童信杰去看他介紹的那兩家，也有一家‘喜新厭舊’的，住了新房就要賣舊房的。
一個真的想買，一個真想賣，有人再從中說和，趙起武也不大在意價格上多個三幾千塊錢的，談成的也快。
不過這家第二天上午就沒法去辦手續，趙起武去老牛家，看老牛親戚來搬東西。倒不是怕他們把老牛答應的幾個床都帶走，而是擔心他們毛手毛腳的，想著房子都賣了也不愛惜，把水電什么的碰壞。
東西搬完趙起武也不留戀，下午還去房管局。
又是一套流程走下來，除了后海和老牛的那兩套，趙起武的小本本就又多了兩條記錄。
到晚上趙起武又請幾個成管大哥吃頓飯，本來還準備吃晚飯就走的，就接到了老宋的電話。
老宋的老婆眼皮子淺了點，不過對趙起武也沒壞處，這女人一看看人家老牛家房子賣掉，全家打點行裝出國，也著急了。
就催著老宋和趙起武談房子買賣的事兒。
趙起武吃過飯，晚上就和老馮兩口子一起，和這家談成了生意。
于是第二天又去辦手續。
等到中午，趙起武的飯吃起來就格外香。
兜里除了一個房本，還有四套手續，要不了多久去拿了房本，自己就是有五個房本本的人了。
其他的賣房的也還有，但是賣家都比較遲疑，畢竟不是誰家賣房子都是一口價喊出來，行了立馬就辦手續的。總有些臨到頭又猶豫的。
對這些趙起武也不強求，他就留個電話，以后想賣隨時聯系，現在他是真得趕緊走。
一個假期總共才幾天，他這都在京城耽誤太久了。
……
臨走的時候，想想人家老牛一家賣了房子都出國了，趙起武也覺得自己有必要買個隨身聽。
就買了個幾十塊錢的那種，還帶了幾盤英語磁帶，準備好好學英語，以后咱也出去掙外國人的錢。
這次買便宜貨倒不是他不舍得，幾十萬的房子都說買就買，他還不至于省這么點錢。而是那個高檔的隨身聽只能戴著耳機聽，這種小破錄音機什么優點都沒有，可是帶音箱能外放聲音。
帶著金子踏上了云頭，趙起武猶豫了一下，就想著先不回家，去川蜀把幫老媽找外婆的事兒給辦了。
心情太好了，出了京城，他坐在云頭上，摸著金子狗頭，頗有點躊躇滿志的感覺。
后邊這四套手續可都是他自己跑的，雖然房子小了點，四套也比不上后海那一套，可是自己跑下來手續的成就感，真不是坐家里等房本能比的。
當時就覺得藍天白云都格外好看。
打開小錄音機，趙起武坐在云頭上念念有詞——掙外國錢的動力，變成他學習的動力，他覺得腦子今天都格外清醒，學的特別快。
學了不到五分鐘他就一揮手散了包圍自己的云霧，準備對著天空大聲朗讀增強語感。
結果一扭頭就看見旁邊一飛機，當時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腦子都沒來得及轉圈，瞬間就云霧一裹飛得無影無蹤。
他覺得自己飛得快沒人看見，沒想到他剛一走，飛機靠窗的位置，就傳來了一段對話。
飛機內，有個小胖娃怔怔地望著窗外，忽然過身使勁搖著身邊昏昏欲睡的男人，大聲說道：“爸爸爸爸，我剛才看見神仙了，他還帶了一條金毛大狗，在天上飛呢！”
“四聰，安靜點。”中年男人說道。“我平時怎么告訴你的，你都不記得了嗎？”
小胖娃解釋：“可是我真看見神仙了，是個大哥哥，他在云上坐著飛呢！”
“好好好，你看見了。”中年人很無奈，周圍打瞌睡的人現在都被小胖娃喊醒了，正看他們父子呢。“這是在飛機上，你再鬧我就下次就不帶你出去玩了。”
“好吧！”小胖娃有點沮喪。“不過等我長大了，我也養條狗，帶著在天上飛。”
旁邊有個人笑著打趣他：“小朋友，你長大了就會飛嗎？”
“那……那我就坐飛機飛。”小胖娃倔強地說道。
“飛機上讓帶寵物嗎？”那個人繼續笑瞇瞇地問道。
“我不知道啊！”小胖娃說著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就高興道。“我想到了，我自己買一架飛機，那樣就不用管飛機讓不讓帶寵物……”
好志氣，為了帶狗飛要買飛機！
瞬間周圍的人都露出了會心微笑，飛機內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