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飛龍至尊寶,此時正陪著李清照姐弟還有明月,沿著汴河邊上的大街緩步前行。他家的馬車裝滿了燈籠跟在后面。
汴河邊上的街道兩旁堆積著皚皚白雪。夜風從汴河上吹過來,帶起層層雪花與寒意。
王霄為了帥氣只穿了長袍,他那強悍的身體也不怕冷。
李迒穿的跟個球似的,而且處在亢奮狀態同樣也是感覺不到冷。
至于明月與李清照,都披著厚厚的狐裘披肩。
端著破陶碗的乞兒上來,嘴里說著好聽的話乞討。
王霄這邊剛摸出一把銅錢,那乞兒就來了一句“郎君家的小郎君他日必當東華門唱名。小娘子必當嫁給皇子王爺。”
一瞬間,王霄的臉色就黑了下來“我有那么老嗎?”
原本打算給十幾個銅錢的,最終只給了四個。
一旁的明月與李清照已經是笑的不行。
小小的插曲過后,幾人繼續游覽熱鬧的燈河。
街市間燈火輝煌,人群來往,各種喧鬧的聲音絡繹不絕。
夜空之中,一輪皎潔明月高懸。
四周樂聲陣陣,余音繞梁。
熱鬧,極致的熱鬧。
到處都人,熙熙攘攘的數之不盡。
姑娘們都穿著華美的衣服,盡情享受著難得的美好時光。
鞭炮聲不絕于耳,處處青煙彌漫。煙火紛紛,亂落如雨。
入目所見都是一眼看不到頭的花燈。有掛在店鋪門外的,有拿著手上的。款式奇巧多姿,輝煌炫目。
“龍燈好漂亮。”
女人們都在為那巨大的龍燈驚嘆,王霄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李迒手中的鯉魚狀燈籠。
“別逼我啊,我真不想做文抄公了。”
“啊!”
驚呼聲傳來,目光落過去。卻是看到明月與李清照跑去看龍燈,卻是被四周火樹銀花的煙火所包圍。
絢爛的煙火之中,兩人抱在一起亂蹦跳腳又笑又鬧。秀發上的簪子頭飾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別逼我啊!我的文抄公之力快要壓不住了!”
喧囂的街道上出現些混亂,王霄招呼眾人回到身邊。
“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
不論什么事情,王霄也沒有參與其中的念頭。帶著幾個人順著人群緩緩后退,直到一座跨越汴河的橋梁上。
那邊的沖突非但沒有遠離,反倒是向著這邊靠近過來。
站在橋上的王霄打量一番,聽著隱隱約約傳過來的叫罵聲響。
聽話語來說,估摸著應該是兩個衙內在三瓦兩舍里面喝高了,互相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此時橋上擠滿了人,馬車也動不了。王霄招呼明月她們先上馬車。
王霄并不畏懼任何麻煩。
不過在有更重要事情要做的時候,他通常會按照優先度進行選擇。
橋兩邊的大道上都擠滿了人,很多都是過來看熱鬧的。
如此之多的人,直接就把橋上與大街都給堵的滿滿當當。
不大會的功夫,那邊打斗的人群就涌上了橋頭。互相叫罵,棍棒亂舞。
一些看熱鬧的市民遭受了魚池之災。跑也沒地方跑,被棍棒打中哀嚎慘叫。
兩個被幫閑簇擁著的衙內,隔空對罵,都在招呼手下往死里打。
戰場越來越近,甚至逼迫著不少人從橋上跳下了冰面。眼看著亂甩的棍子都靠到了馬車上,王霄出手了。
單手抓住甩過來的棍子,發力一抖就將那個滿嘴污言穢語的家伙帶翻在地。
眾目睽睽之下,那人的幾個同伴破口大罵著揮舞棍棒撲向王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王霄不想多事,他嫌麻煩。可既然事情找上門了,那就沒必要客氣。
手腕一抖,長棍就被他甩成了花。
‘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敲擊聲響下,幾個倒霉蛋慘叫著抱著膝蓋在橋面上滿地亂滾。
他們的膝蓋都被王霄敲碎。以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來說,這輩子就得拄著拐杖了。
別怪王霄下手重,他們自己打架沒人管,可隨意牽連路人就是罪過。
王霄可是親眼看到好幾個不慎牽扯其中的路人,被打的吐血倒地。
如果他不是自己實力了得,那現在就該是他被打倒在地成了殘廢。
原本喧囂的亂戰場頓時為之一靜。
這方世界是沒什么高深莫測功夫的。之前這幫人打斗也就是憑借蠻力與悍勇之氣亂打。
像是王霄這樣棍子抖出花來,每一擊都能精確打在膝蓋上,轉眼之間就放翻一片的,那真的是從未見過的西洋景。
“嘿嘿嘿嘿”
躲在馬車里掀開一道簾縫偷看的李迒笑的合不攏嘴“師兄這么厲害,我看以后誰還敢欺負我。”
一旁的李清照落下臉,抬手在弟弟額頭上敲了個暴栗。
短暫的安靜之后,那邊的一個衙內暴跳如雷,手舞足蹈的呵斥身邊幫閑們上去拿下王霄。
能做幫閑的人,眼力勁是第一位的。
什么人能欺負,什么人不能招惹都是必須門清。
王霄這樣一出手就廢了好幾個的,明顯是不能招惹。
他們做幫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沒必要把兩條腿給搭進去。
這幫人局促不前,王霄這里卻沒等著他們做反應。
他放下棍子,伸手從橋邊護欄上摟起一團雪,用力捏成了雪球。
抬腿,后仰,前身,甩出手中的雪球。
‘嗚’
強大的力量加持下,雪球帶著嗚鳴聲響精確砸在了那衙內的鼻子上。
雪花綻放的同時,衙內的鼻血也跟著濺射而出。
王霄可沒有留手,這一記雪球砸過去堪比石塊。這衙內直接被砸的腦震蕩暈了過去。
幫閑們都被嚇壞了,急急忙忙抬著衙內,口稱敗了敗了,一溜煙的跑了。
四周圍觀百姓們大聲叫好。
他們早就恨透了這幫子在汴梁城內橫行無忌的衙內們。
另外一個衙內眼珠子轉了轉,并沒有上前與王霄搭話,而是把不遠處觀望的那群衙役召喚過來。
之前打的那么慘烈,那么多的無辜路人被波及。這些衙役們就在邊上看著,沒想過上前制止。也不敢上前阻止。
現在小年輕的衙內一招呼,他們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那邊指指點點說了一會,捕頭就帶著衙役們跑了過來。
“敢問這位郎君,你是何人?”
王霄知道這些人現在還算是和顏悅色,那是因為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背景。
若是沒有什么身份背景,那接下來就是要被帶回開封府。
進了衙門,那就是想怎么炮制就怎么炮制。
王霄冷漠的目光掃過來,那平日里吹噓見過大場面,與殺人無算的江洋大盜都對拼過的捕頭,下意識的后退,移開了目光。
經歷過無數大戰,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王霄。他一旦動了殺意,普通人真的是扛不住。
王霄考慮著要不要把這些人都給放翻的時候,李格非的家仆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
“什么事情?”
那家仆大喊著“郎君,大官人在聽濤閣與諸位學士相公們提到郎君了。呂相公讓小的來請郎君去赴宴參加詩會。”
在大宋,相公這個稱呼絕對不是指的丈夫。這是一個與專指皇帝的官家一樣的專用詞。
相公指的是現任或者曾經做過宰相,參政,樞密使,節度使等等頂級官位的大人物。只有這些人才有資格被稱呼一聲相公。
至于家仆說的呂相公,自從幾年前呂公著病死之后,現在朝中能當得一聲呂相公的,只剩下那位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封汲郡公的呂大防。
而且四周的人都知道,聽濤閣今天有許多朝廷重臣在參加詩會。
“知道了。”
王霄這邊剛點頭,那邊衙內一群人就已經是急匆匆的跑了。
能和宰相呂大防一起喝酒參加詩會的,肯定是朝中大員。在這個士大夫治理天下的時代里,這就是最硬的靠山。
現在不跑,難道要等著在這里被人修理不成。
那捕頭轉身就想跑路。可他突然感覺后頸一緊,整個人都被王霄給拎了起來。
“你不是問我是什么人嗎?跟著我走,自己用眼睛看清楚。”
捕頭真的是郁悶死了。明明是好好的上元燈節,為什么要讓自己遇上這種破事情!
他現在是別無選擇,只能是乖乖的跟著馬車向著聽濤閣走去。
至于懷疑王霄是在做結子什么的,這種念頭根本就沒有。
人家若是真的在做結子,怎么可能帶自己過去聽濤閣。到時候進不去,那豈不是立馬就露餡。
聽濤閣就在汴河邊上,距離西大街不遠。沒走多大會的功夫就已經到了。
王霄這邊剛下馬車,樓上推開的窗戶里就冒出了黃庭堅的腦袋“你小子總算是肯來了。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你?快點上來!”
王霄笑著拱手行禮,攙扶明月她們下車一起走進聽濤閣。
至于那捕頭和衙役們,看到王霄沒搭理他們,直接抱著頭跑了。
相公們的聚會,他們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那位呂相公可是權發遣開封府,是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這要是得罪了哪個,這份養家糊口的錢糧可就沒了。
走進聽濤閣,滾滾熱浪當即襲來。
偌大的閣樓里到處都是炭盆,而且燒的是無煙無味的銀霜炭。單單是燒炭,就是一筆巨額開銷。
“排面不小嘛。”
來到樓上,入目所見都是朝中大員以及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士子們。
在明月與李清照擔憂的目光下,王霄沒有絲毫猶豫的抖了下衣服,微微揚起下巴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刻,萬眾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