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是真的懂煉丹的。
畢竟是治道家的,還學過真正的醫術。
只是當他看到趙佶送過來的丹爐的時候,還是驚訝的想要罵人。
“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也沒這么大吧。”
煉丹這種事情,不是說爐子越大就是越好的。
爐子方面最重要的是材料,材料才是第一位的。
“算了。”
王霄搖著頭,轉身到一旁正在磨制藥材的幾位帝姬身邊指點“這個一定要磨碎。這個不能和那個放在一起...”
帝姬們也是很委屈,身份高貴的她們居然得在這里做苦工。
尤其是年紀小的那幾個,像是柔福帝姬趙多富,儀福帝姬趙圓珠她們。
都是十幾歲的花樣年紀,原本每天都是享樂玩鬧,天真爛漫的幻想著自己的夫君。
誰知道現在居然被發來了這里,做這些苦工。心里的委屈直接就是轉化成了淚水。
如果不是過來之前,道君皇帝嚴詞囑咐過,誰敢惹仙師不開心,就要取消身份,發入洗衣院做工。她們早就不干了。
對于這些,王霄并不清楚。或者說是,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如果不是他來了,那最多十天半個月之后,她們都會落入金人的手中。各種無慘,各種生不如死就會教懂她們什么是殘酷的現實。
現在王霄拯救了她們,不懂感激也就算了,憑什么還要他去哄。
相比之下,趙富金,趙玉盤,趙金奴這些年紀大些的,她們知道的就更多,也更加懂事。
尤其是之前被送去過金軍大營的趙富金,連番遭遇早已經讓她迅速成熟起來。
“雙手握著這里,發力要均勻。連這個都不懂嗎?”
看著上好的藥材被趙多富碾的亂七八糟,還不時的灑落在地上。王霄當然不會客氣。
他接受了知識的同時,也養成了相應的習慣。
就像是看到好的食材,就想著該怎么制作。看到了好的藥材,就想著做成好藥品。
沒受過這種氣的趙多富,猛然起身,一腳就踹翻了眼前的東西,珍貴的藥材灑落一地。
“我才不要做這些!”
氣呼呼的趙多富,直接轉身跑了。
四周的帝姬們都是心有戚戚,她們可真沒做過這種活計。
王霄默默的蹲下身子,將東西收拾整理妥當。
整理之后,王霄起身看著她們“我沒想過要求你們做什么,這是你們的父皇主動安排的。不愿意的話,我無所謂。”
王霄默默的去制作藥品,他準備再出城去一趟金軍大營。
改變了她們悲慘的命運,卻是得不到應有的理解。
王霄對此并不生氣。他是一個好人,做好事不留名是基礎操作。
一個多時辰之后,氣質上柔柔弱弱的趙富金找了過來。
“仙師。”
“什么事情。”
趙富金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裙角“父皇說,要把多富關進洗衣院去。能不能...”
“不能。”
王霄頭也不抬的回應“皇帝教育自己女兒,那是你們的家事,與我無關。”
做好事不留名的王霄,實際上還講究另外一句話,那就是報仇不隔夜。
配制好藥物的王霄,將這些要命的東西仔細裝在了衣袖里。
之后離開了蔡府,越過城墻,直奔金軍大營而去。
目光搜索一圈,挑了一個掛著華麗旗幟的營地直接飛過去。
已經是處在高度警戒狀態的金兵,當即敲鑼打鼓的拉響警報。
眾多兵馬迅速涌了出來,張弓搭箭指向天空,密集的箭雨呼嘯而來。
王霄的移動速度快,大部分的箭矢都追不上。
追上的那些,也沒辦法破他的護體真氣。
無數金兵眼睜睜的看著王霄瀟灑的沖入營中,對于士氣的打擊極大。
以至于王霄落地,揮手震飛了一圈人之后,四周的金兵都是下意識的頓住腳步,沒敢再前沖。
越是愚昧的人,對于神神怪怪的就越是相信。
而越是接受過先進教育的人,卻是會心存懷疑。
很明顯,金兵絕大部分都是極端愚昧。
“這里是誰的軍營?”王霄看著不遠處的大帳,千里傳音響徹整個軍營。
“俺是大金國南京路副都統,完顏阇母。”
又矮又壯,穿著鐵甲的完顏阇母走了過來行禮“見過大仙。”
“...嗯。”王霄的手緩緩的在抖,笑容古怪的認下了這個稱呼。
被眾多舉盾甲士包裹起來的完顏阇母,大聲喊著“不知大仙來找俺有何貴干。”
王霄雙手背在身后,視周圍成百上千的金兵如無物。踱著步子緩緩走著“你們什么時候退兵?”
四周金兵紛紛避讓,讓開道路不敢動手。
王霄一邊走一邊晃著手腕“我這個人性子直,有一說一。你們再不退兵回去,那我就天天過來,直到把你們滅光為止。”
身為阿骨打弟弟的完顏阇母,面沉似水。
自從大金國起兵開始,敢這么和大金國說話的,都已經成骨頭了。
“我大金國帶甲百萬,足以投鞭斷流。就算你是仙人,壓也壓死你了。”
“盡胡扯。”王霄眉頭微挑“從來都是我壓別人,誰能壓我?”
“大仙。”完顏阇母推開了身邊的重重護衛,不顧勸阻的走過來“趙宋能給你的,我大金也能給,還能給的更多。大仙為何不來我大金這邊?俺用性命擔保,只要大仙肯過來俺們這邊,俺們都尊大仙為國師,地位與國主同列!”
王霄轉身看著身后的壯漢,看著他那渾濁的眼睛。
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如果你肯借樣東西給我,那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完顏阇母用力拍著胸前鐵甲“只要是俺有的,大仙盡管拿去。”
抬起手點了點他那顆腦袋“請借尊駕首級一用。”
完顏阇母的笑容逐漸消失,呲出來的大黃牙也是逐漸收了回去。
他一步步的后退,眼看著就要回到甲士們的陣中。
眼前一花,之前還是在十多步之外的王霄,轉瞬就來到了他的眼前。
“走什么啊,不是說只要是你有的,就盡管拿去嗎。我最瞧不起你這種說話不算數的。”
完顏阇母也不廢話,咬牙反手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然后,他這邊把佩刀揚了起來,那邊王霄就伸手拍在了他握刀的手腕上。
角度選擇的好,力道也是恰到好處。
從四周金兵的目光看過來,那就是完顏阇母揚起了佩刀,王霄則是想要阻攔,可結果卻是完顏阇母手里的到落下,斬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脖子其實是挺堅固的,想要斬首不但刀要足夠鋒利堅固,力量還得足夠大才行。
王霄推出的這一巴掌,正好滿足了所有的需要。
看著滾落腳下的首級,王霄俯身拎了起來。
“多謝,我會認真考慮換陣營的。”
直到這個時候,四周的金兵們才算是反應過來,怪叫著沖殺上來。
王霄懶得跟這些小嘍啰們打,一腳踹在一個謀克的胸前鐵甲上,借力而起一飛沖天。
人在半空的王霄大手一揮“今天只是給你們一點警告,明天再來就要你們的命!”
箭矢飛射而來,依舊是無法突破王霄的護體真氣。
等到王霄大笑著離去,這處軍營里的金兵紛紛感覺身體不適,捂著喉嚨倒地掙扎。
回到汴梁城的城墻上,直接將完顏阇母的首級仍在守將的腳下。
“這是完顏阇母。”
也不管守軍是多么的驚愕,多么的歡喜。王霄縱身返回蔡京的府邸,回到昨晚為趙福金療傷祛毒的房間直接睡大覺。
第二天早上,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響。
“仙師。”外面的趙富金輕聲說“是否要吃早飯。”
“嗯。”
王霄應聲之后,趙福金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她端進來的是一碗羊湯。熬制的極好,品相極佳。
王霄懶得起身,就坐在床上直接吃光。
“這就是一碗要用三個羊頭的羊湯?”
“啊?”趙福金不懂這個,面對疑問自然是沒辦法回答。
“還真是該死。”
大宋的有錢人,士大夫,皇親貴戚們是不吃豬肉的。他們視豬肉為賤肉,所以主要是吃羊肉。
就像是趙佶,那都是從關西運過來的羊,一年的消耗量都是成千上萬。
羊吃草,還是嚼草根的那種吃法。對于植被的破壞很大。
關中水土流失,導致黃河泛濫混沌,汴梁城里的這些吃貨都是有責任。
而且因為養羊能賺錢,關中很多人都把耕地改為放羊的牧場。對于糧食生產自然是極大的破壞。
“有這么多的草場來喂羊,還不如喂馬。至少能多養個幾千騎兵。”
趙福金沒聽清楚王霄的嘀咕,小聲詢問“仙師,你說什么?”
“我說,你能不能別跟個小媳婦似的,走路低著頭,說話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你在害怕什么?”
王霄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束縛,所以他現在是光著膀子坐在床上。
趙福金的性子很是害羞,壓根就是不敢抬頭。
“是。”
趙福金先是委委屈屈的應下,之后才輕聲的說“仙師,多富已經知道錯了,能不能原諒她?”
僅僅只是在洗衣院里待了一天的趙多富,已經是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用身上的首飾賄賂了里面的人,托人把口信傳了出來。
輾轉之下,來到了向來心軟好說話的趙福金這里。
王霄抬手捏著趙福金的下巴,將她的俏臉抬起來。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幫我做件事情。”
“何事?”
“這羊肉的火氣太大了。來,過來幫個忙。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