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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呂不韋是一介商賈,可說到射箭也是絲毫不差。
一連十支箭下去,九中靶心。
當然了,他射的是六十步靶子。不過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你要是換做唐以后,哪怕是將門世家出來的,也不見得能做的更好。
“丞相好箭法。”
自己本身就是箭神級別的王霄,很是敷衍的拍著手。
這份箭法,在他看來也就是勉強及格的程度。
“大王才是真的好箭法。”呂不韋謙虛的說“古之神射手,哪怕是養由基來了,也不是大王的對手。”
能在戰國時期還說個古的,養由基絕對是夠格。
王霄微微一笑,招呼身邊的那些寺人們“拿著這些陶片站遠些,之后一起向著天上扔。”
當著呂不韋的面,王霄表演了一把連珠箭。
一射就是四箭,一個呼吸之間就是連射三次。
不僅是射的快,更加是射的準。
足足十二支利箭全部射碎了一塊隨意方向扔上天的陶塊。
如此神乎其神的神跡,之前把之前還維持著笑容的呂不韋給整懵了。
戰火綿延了數百年的戰國時代,是華夏尚武精神最為強烈的一個時期。
后世強烈壓制尚武之風的儒家,在這個時代都是仗劍走天涯的代表。
像是孔丘周游列國的時候,雖然說沒帶著三千乘戰車去督導各國向善,可也是帶著幾十個徒弟,各個都是身上佩劍手中持弓,說不定還穿著甲胄的行走各國。
與明清時代那些花架子似的讀書人不同,孔丘的徒弟那都是真的練過。
拔劍就能砍人,張弓就能射兔子。
這么一大幫人游走列國傳業授道,誰敢不聽?
儒家都是如此了,諸子百家的其他門派更是不用多說。
民間都是如此了,那常年混戰的各國之間更是尚武到了極致。
可問題在于,再尚武的地方,也出不了王霄這樣的神箭吧。
一個呼吸,十二支箭就出去了,還全部都命中,還都是移動靶。
呂不韋有些理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都走遠些。”王霄揮手“本王要與丞相商議要事。”
四周的寺人與甲士齊刷刷的遠遠避開。
這種時候想要做個消息筒的下場會很慘,五匹馬的那種慘。
“丞相。”背手而立的王霄,面色平靜,可在一旁的呂不韋看來,卻是仿佛帶著山岳般的壓力“你對大秦是有功勞的。”
沒等呂不韋道謝,王霄就自顧自的說“邯鄲的時候,你照顧先王。之后把太后和本王接回來,再后來又輔佐先王上位。現在是平定叛亂,扶持本王上位。之后還要操勞國事。”
說到這里,王霄微笑上前,抬手拍了拍呂不韋的肩膀“丞相,你對大秦有功。”
呂不韋感覺自己的肩膀仿佛是被鐵錘給砸了一樣疼。
大王怎么會這么大的力氣?
王霄之前各種射箭,為的就是震懾住呂不韋。
在這個時代里,武力才是最為重要的震懾力。
之前呂不韋已經是有些飄了,王霄做的就是把他從半空之中給拉回來。
而呂不韋這邊,之前不過是把秦王當做了一個那么點小心思的孩子。大秦的權勢現在幾乎都掌握在他和趙姬的手中,區區一個孩子又能做什么。
可王霄這段時間的表現,卻是實實在在的給他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這哪里是什么孩子,這是妖孽啊。”
呂不韋終于是低下了頭“這都是臣的分內之事。”
“之所以不喊你仲父,不是不給面子。而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王霄沒理會呂不韋身上的那份不甘,自顧自的說著“本王終究是會有親政的那一天。除非你們發動叛亂,否則誰都阻止不了這一天的到來。”
一旁的呂不韋沒有虛偽的去請罪,表白自己絕對不會叛亂云云。
他只是低著頭,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聽著。
王霄也不在意“叛亂的話很簡單,誰的刀子鋒利的,誰的甲胄堅固誰說了算。如果不叛亂的話,本王可以給丞相一個體貼的收場。可以讓丞相在晚年的時候,待在自己的府邸里看呂氏春秋。”
呂不韋心驚,不是因為王霄的話。而是因為他最近才開始做呂氏春秋的籌備工作,理論上不可能和外界有什么聯系的王霄,居然會知道。
“在本王親政之前,丞相可以繼續手握大權。本王也會繼續留在宮中讀書射箭。”
王霄的笑容愈盛“不要做讓本王失望的事情。”
看著逐漸遠去的王霄,呂不韋默然不語,唯有一雙眼睛愈發明亮起來。
能做出奇貨可居的事情來,不惜拋棄一切來到秦國這邊。付出了那么多之后,這才成功上位成為了丞相。
以呂不韋的心智來說,當然不可能被王霄忽悠幾句就會納頭便拜。從此心甘情愿的做王霄小弟,等他親政就把大權雙手奉上。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了古人,呂不韋這樣接近梟雄的人物,更加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擺平的。
當然了,在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呂不韋肯定會老實許多。
他的猜測也沒錯,王霄的確是在王宮之中開始組建自己的班底。
說班底有些夸張,更多的是打聽消息的渠道。
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大秦的王。
王宮里的寺人與甲士們,天然都會選擇投靠他。
就像是王霄知道呂氏春秋,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寫的。
接下來的日子里,王霄過的很是平靜。
白天的時候更多的是在看書,甚至還下了求書令,號召各家各戶送孤本來給他。
當然了,是要給錢的。
不過很明顯,這個事兒應者寥寥。
因為這時代的知識都是被上層的人給壟斷的。
而且因為知識的重要性,所以對于作為載體的各類書籍竹簡都是看管的極為嚴格。
大王又怎么了,給錢也不賣。
好在王宮里的藏書足夠多,王霄又不是看網絡版一目千行的。
而且這個時代的文字簡練至極,每個字每個詞都要斟酌再斟酌,仔細的體會內里的含義,所以看的并不快。
每天花費大量的時間用在讀書上,之后還會去射箭,偶爾跑個馬什么的。
當然了,施以恩惠收攬人心的事情也沒少做,最起碼要保持對各處發生大事能夠知曉。
例如某個叫做嫪毐的人是否被送入宮中什么的。
既然頂替了人家祖龍的身份,那人家的糟心事也得幫忙解決掉才行。
正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說到祖龍的糟心事,他活著的時候還真是不多。
畢竟橫掃六合,一統八荒。拳打南山百越,腳踢北海匈奴的。
從來都是給別人帶糟心事去,能給他弄糟心事的還真不多。
在邯鄲做人質的時候,欺辱過他的那些趙氏算是一個。
成功讓祖龍陷入死亡危機的荊軻算是一個。
差點騙過祖龍的高漸離也算是一個。
除此之外,最讓他糟心的那個名字,必然是嫪毐無疑。
嫪毐的故事,有蟹神揮舞大鉗,沒辦法細說。
就是那種讓祖龍憤怒發狂的那種糟心。
當然他的結局也是很慘,夷三族外加個人的五匹馬套餐待遇。
王霄能理解祖龍的那種憤怒,所以他會提前阻止這件事情。
之前警告呂不韋,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祖龍許下的愿望是洗刷恥辱什么的,王霄早就拎著秦王劍殺他個血流成河,七進七出了。
現在的話,還有那么漫長的時間,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泡制。
至于說到了晚上,那當然是碎覺了。
都把王.浩然正氣.宵當什么人了,天黑了當然是一個人睡覺,這還用多問?
就這么過了一段時間,無論是呂不韋那邊還說趙姬這里,都是比較老實,沒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然后到了今天,呂不韋主動找上門。
“丞相來此,有何要事?”
看著王霄手中的竹簡,再看看附近案幾上那成堆的竹簡。呂不韋也是好奇王霄為何如此喜歡看書。
不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重要,呂丞相還是先說了正事“大王,如今水災已過,糧食充足。已經可以出兵收復河東之地。”
“哦。”
王霄淡淡的笑著“丞相監國,這種事情與太后商議即可。無需來問本王。”
呂不韋心說我就是想要摸摸你底細,試探一下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眼看著王霄根本就不吃招數,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王,既然如此,那就命蒙驁與麃公兩位上將軍出兵了?”
“可。”
安排完了公事,呂不韋開始推銷自己的私活。
“大王。商君所開之軍功授勛授田之制度,是到了要改變的時候了。”
王霄放下了手中的竹簡,平靜的看著他“哦?丞相想要怎么改。”
呂不韋的心思,王霄清楚的很。
說是改軍功制度,實際上的內里,還是為了爭奪學派的話語權。
呂不韋是治黃老家的,而商鞅則是開創法家的,大秦也是一直用法家。
他提這件事情,就是想要從根源上斷了法家在大秦的根基,從而給黃老家上位以機會。
“大王。”呂不韋情緒上來,認真的解釋“斬首記功之弊已顯,理應改為奪地記功,與其殺盡六國之民,徒剩空城,倒不如讓士兵百姓歸田耕作,生產糧食器物,擴充大秦國力。”
王霄平靜的看著他,慢悠悠的說“失人存地,人地皆失。失地存人,人地皆存。”
“丞相,你要強行改法家之根,日后是不會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