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
賈母拍了桌子，對著賈珍大喊“二丫頭本就是為妾，哪里來的什么媵妾！”
對于賈家這種國公家來說，家中姑娘哪怕是庶出的，也是足以去別的人家做主母的。
因為王霄有神仙手段，被皇帝親口承認是陸地神仙。所以賈迎春去為妾侍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畢竟只是庶出的姑娘。
可賈珍突然來了這么一出，要把賈惜春也送過去，這就觸及到了賈母的底線。
“老祖宗，這是好事情吶。”
賈珍笑呵呵的說“王道長可是陸地神仙，能與道長落下姻親，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情。”
他這話到是沒有說錯，京城內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能和王霄搭上關系。
可惜無論如何試探請求，王霄都是不屑一顧。
所以，賈迎春這里是唯一的突破口。
賈珍之前就已經從隆武郡王那邊得到了命令，無論如何都要與王霄搭上關系。
所以此時哪怕是賈母厲色反對，賈珍也是毫不退縮“京城里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情，這是咱們賈家的福氣。”
賈母常年在榮國府里高樂，享受著近乎皇帝一般的待遇。
對于京城里面的事情，她根本就是不關心。
王霄在外面引起的巨大轟動，在她看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的，她更加看重的是賈家的面子。
真把賈惜春作為搭頭送過去，那賈家還能有面子嘛。
向來都是其他家族向賈家嫁女人，像是王家還有她們史家，現在怎么能反過來。
“不可。”
那邊大寶臉又插嘴說“珍大哥這話就是說笑了，絕對不可如此。”
對于他來說，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有眾多的漂亮妹妹們陪在身邊一起玩。
現在那道士居然要一次帶走兩個，他當然是非常不滿了。
賈母跟著說“什么話都別說了，此事絕對不可。”
王霄擺弄著茶杯，低頭飲茶。
這事情不用他出頭，賈珍自己就會搞定。
果然，已經在隆武郡王那邊立下過軍令狀的賈珍，眼看著事情要黃，當然不能忍了。
他把臉色一抹“老祖宗，惜春妹子是我妹子，她的事情自然是由我來做主。”
賈惜春并非是榮國府這邊的，而是寧國府賈敬的女兒，也就是賈珍的妹妹。
雖說榮寧是一家，可實際上分家都已經上百年了。
賈珍往日里敬著榮福哦這邊，那是因為賈母現在的身份最高，是誥命的國公夫人。
可實際上他才是賈家的族長，因為當年寧國公賈演，是榮國公賈源的兄長。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賈惜春名正言順的長兄。
賈敬雖然還沒有死，可卻是已經斬了塵緣，專心修道去了。
所以按在儒家的規矩，長兄如父。賈惜春的命運，是要由他賈珍來負責。
看到賈珍不聽話，賈母也是怒了“惜春丫頭一直都是養在我身邊，我說不行就不行！”
“長兄如父...”
“她老子還沒死呢！”
賈珍面色難看的說“之前我已經去找過父親，他也是同意的。”
這話說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賈珍的夫妻，也是賈惜春的父親賈敬，就是那個考中了進士繼承了寧國府的富貴，卻是放下一切跑去當道士的賈敬。
“怎么可能？他不是斬塵緣，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嗎。”賈母表示不相信。
聽著說話的王霄，忍不住的笑著。
什么玩意斬塵緣，真斬塵緣了，那賈敬在道觀里面吃喝用度，穿著金絲道袍什么的，都是天上三清送的不成？
那賈敬吃丹藥吃到了全身堅硬如鐵的中毒而死。這么多的丹藥，那都是要煉丹煉練出來的，成本之高足以讓中產之家破產。
這些東西不是從寧國府拿來的，難道是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送的不成？
“確是真的。”
賈珍笑呵呵的說“老祖宗若是不信，可以使人去觀中詢問。”
這話王霄是相信的，因為他很清楚對于賈敬這樣想要修道求長生的人來說，自己的出現帶來的吸引力有多大。
求長生的路上是孤獨，是時時刻刻都有可能絕望的。
因為除了各種傳說之外，沒有實際成功的例子來為他們的追求做備注。
而王霄的出現，則是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活生生的，有著超凡力量存在的證明。
對于賈敬來說，只要能從王霄那兒得到求長生的可能，那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區區一個女兒，完全是不值一提。
賈母神色不渝，可態度確是軟化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賈珍說的話，她還可以不在乎的話，可賈敬那邊就不行了。
畢竟賈惜春是賈敬的女兒，從禮法上來說，她根本就沒辦法繞過賈敬去安排賈惜春的命運。
屏風后面，眾多姑娘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賈惜春的身上。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林黛玉的嘴，已經噘的能掛醬油瓶了。
之前明明只是二姐姐的，現在怎么連惜春妹妹也一起了。
薛寶釵則是若有所思。
她也聽說了有關于王霄的事情，尤其是她那哥哥簡直崇拜的不得了，回家就是各種說。
原本以為王霄已經很厲害了，可沒想到此時看到賈珍如此上桿子，很明顯是比自己聽到的還要厲害。
能讓全天下的人都求著的人，這就是本事啊。
那邊賈母無法，說服不了賈珍和賈敬，她就把目標放在了王霄的身上。
“王道長。”
賈母看向了王霄“此事你看如何？”
王霄放下了茶杯“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是你們在說事情。”
賈珍笑著說“道長無需多慮，這是咱們女方家中的事兒。你只管等著娶就是了。”
王霄掃了一眼賈母身后那偌大的屏風“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你們自己商量好了之后再找我說。”
雖然表面上是把問題扔給了賈家，可實際上王霄卻是留下了暗示。
能夠聽得懂的賈母，王夫人等人都是皺起眉頭。而賈珍則大喜過望，能與如此強大的存在結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吶。
之前多少勛貴之家明示暗示的，王霄都沒有絲毫回應。
可此時卻是對自己妹子留下了應允的口子，他賈珍還有什么好顧慮的，當然是趕緊的把事情敲定啊。
王霄離去之后，賈珍急匆匆的去了道觀找他老子賈敬。
想要說服老太太，只能是依靠賈敬出馬。
賈珍離去之后，感覺丟臉的薛姨媽，硬是拉著嚷嚷著要拜師的薛蟠走人。
隨后賈璉跟著賈政一起告辭離開，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女人。
嗯，大寶臉整天混跡在女人堆了，也算是女人了。
隨后，嘰嘰喳喳的聲響之中，一大群的妹子們從屏風后面出來。
圍著賈母，一個個興高采烈的說著之前的事兒。
上了年紀的賈母，就喜歡漂亮姑娘們圍在自己身邊玩耍，所以也是開心的很。
當然了，最高興的還是陷入了脂粉群之中，左蹦右跳的大寶臉。
年紀輕輕就立志高遠，視錢財如糞土，觀功名如浮云。卻是喜歡吃人家姑娘口上胭脂的大寶臉，信誓旦旦的對著賈惜春說“惜春妹妹放心，絕不讓你受委屈。”
笑呵呵賠笑的王熙鳳，聞言垂下了眼皮。
她心中想著的是‘你是什么身份？憑什么說這種大話！’
賈家的妹子們或許覺得大寶臉是個人物，因為在榮國府里說話有分量。
可操持家務的王熙鳳，卻是開過眼界的。
她很清楚的知道，沒有進學的賈寶玉，在著京城的勛貴圈子里，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
自己沒有什么能力，而且還是二房的次子，繼承爵位也輪不到他。
除了能有富貴一生之外，什么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沒有。
富貴閑人在整天忙死忙活求溫飽的百姓們面前，自然是非常有吸引力。
可勛貴之家里，誰家沒這樣的本事？
也就是仗著有賈母的寵愛，所以才能在榮國府這方天地里稱王稱霸。
等到哪天老太太不在了，那才是有的他瞧。
對了，他親姐姐賈元春點了賢德妃，還真是命好。
賈惜春懵懵懂懂，壓根就沒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是傻乎乎的點頭說好。
賈母看著她嘆了口氣，因為她很清楚，只要賈敬被說動了的話，那賈惜春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止。
那畢竟是人家的生父，父母之命吶。
賈母能夠有如此尊貴的地位，靠的就是儒家推崇的孝道。
而父母之命也是孝道的一種，她是自然沒有辦法反對。
榮國府的人還好說，她直接做主就是了。
可賈惜春是人家寧國府的，她也無權越俎代庖去指責賈敬什么。
從賈源賈演兄弟倆開始，兩邊府邸雖然靠在一起，可實際上分家已經近百年了。
想到這些，賈母握住了賈惜春的手，輕輕的拍著“好孩子，委屈你了。”
一旁的大寶臉看不懂這些，還在向著姑娘們吹噓自己必然要阻止此事。
實際上這事情的根本原因，還是在于他妒忌王霄搶走了他的風頭。
以往在榮國府里，被眾人談論，被眾人環繞追捧的是他。
可這點時間以來，卻是換成了那個道士。
這讓向來都是站C位的大寶臉，如何能忍。
只是，吹牛很簡單。上嘴皮打下嘴皮就行。
可問題在于，想要實現吹過的牛筆，那就是一道送命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