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時沒有炒菜,這玩意要等到宋朝的時候才會大規模普及。
是大規模普及,真正出現的話,南北朝時代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沒能大規模普及。
原因也是很簡單,就在于金屬冶煉水平上的差距。
炒菜需要有鐵鍋,總不能用青銅鼎或者是陶盆來炒菜吧。
而鐵鍋的大規模普及,則是來自于冶煉技術的大幅度進步。
這個時代吃東西,一般都是煮和烹,再就是烤或者膾。
王霄說自己能做炒菜,完全得益于墨苑的科技進步,以及王霄所提供的各種先進資料。
就像是此時被架設在火堆上的鐵鍋,就是墨苑歷經多次失敗之中,偶爾得到的了成功作品。
科技的進步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哪怕王霄帶來了科技,但是沒有一步步的積累也不行。
除非王霄能開空間門,直接把現代世界的工業產品機床冶煉鋼鐵爐什么的都運過來,否則的話工業水平的提升只能緩慢的來。
卓文君站在一旁,為王霄遞送食材與調料。
哪怕不是高端的食材,也可以用簡單的烹飪方式來制作成美味的食物。
炒筍最重要的就是油水要足,油沒放夠的話是炒不好的。
王霄自然不缺油,再配上他那來自于食神的技術,不大會的功夫,一盤色香味俱佳的竹筍炒肉就被擺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那邊那個筐拿過來。”
手法嫻熟的把鐵鍋清洗干凈,王霄隨口囑咐一旁的卓文君去拿食材。
在這種野外露天的環境之下,卓文君的心情也是明顯有些放得開。
將那筐裝滿青色野草的筐子遞過來的時候,還主動詢問“這是什么啊。”
“這是野韭菜,我以為只在南邊才有,沒想到秦嶺這兒也有。邊上這幾把是野蔥,可以做配料。”
王霄拿過幾顆飽滿的雞蛋,打開之后倒在碗里,拿著筷子攪拌。再囑咐卓文君“去把韭菜和蔥洗干凈。”
“喏。”
韭菜炒雞蛋,男人吃了都叫好的家常菜。
之后又煮了一鍋魚湯,都是在一旁河里抓來的新鮮魚。
再來一個水芹炒牛肉,兩個人吃三菜一湯已經是足夠了。
至于說在大漢這里,無故殺牛是要被砍腦袋什么的,這東西自然管不到王霄的頭上。
禮記上說‘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
可王霄現在的身份是天子啊,他比諸侯的身份還要高,自然是想吃牛肉那就吃。
對于一輩子都是吃蒸與煮食物的卓文君來說,這頓飯絕對是印象深刻。因為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吃炒菜。
當然了,真正讓她心神都為之蕩漾的并不僅僅是因為炒菜,也不僅僅是因為王霄那出神入化的廚藝。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王霄此時的身份是天子。
堂堂天子,抽出時間陪你策馬郊游吟詩作賦,還為你做飯來吃。這種待遇絕對是曠古未有。
卓文君是一個非常愛面子的人,王霄這種源于現代世界男性才會有的尊重與風度,對她這樣的妹子有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如果不是四周圍觀的甲士實在是太多,卓文君都忍不住的想要投懷送抱了。
沒辦法,身份加才華與顏值相乘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
都說人是視覺動物,這話真心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換做武大郎給潘金蓮做牛做馬,堪稱付出了一切的。可結果呢,還不是被想要抱高富帥幾條腿的潘金蓮給當成累贅害死。
若是武大郎像是他親弟弟武二郎那樣,高大威猛滿身腱子肉的,估計也就不會有這種事兒。
真搞不懂那些為潘金蓮洗白的,下藥害死老公的這還有什么好洗白的?拿硫酸她也洗不白吶。
當平陽公主一路過來,終于找到王霄的時候。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無聲的嘆了口氣。
老劉家的天子們,口味實在是太善變了。
那邊館陶和陳嬌還在為了衛子夫的事情不惜犯下除爵之罪,可這邊王霄就已經是帶著卓文君在談笑風生了。
“你這是來晚了。”
看到平陽公主走過來,王霄抬手示意面前的小木桌“只剩下了殘羹剩飯,或許你也不嫌棄?”
平陽公主當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我是吃過來才來的。”
那邊卓文君非常有眼力見的起身行禮,之后借口為王霄端茶選擇離去。
平陽公主滿意點頭,這可比壓根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避的陳嬌懂事的太多了。
“有事?”
面對詢問,平陽公主干脆的點頭。
“等一下。”坐在馬扎上的王霄,仔細打量著平陽公主“讓我猜一下。你的性格,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主動來找我。還能一路找到這里來,莫不是陳午又去找你了?”
平陽公主夸張的拍手“陛下真是厲害。”
“說吧,館陶和陳嬌,這次又要做什么。還是找游俠去做刺殺?”
平陽公主連連點頭“而且是把目標選在了衛青的身上。”
衛子夫現在進入了未央宮,在皇宮之中對天子的夫人下手,這事影響太大了。那是竇太后也不能容許的事情。
所以,衛青就成為了最好的目標。
“還真是死性不改。”
王霄也是笑“平日里看著挺聰明的女人,怎么就是個死腦筋呢。刺殺行不通的,就不懂換個方式?”
“她們母女倆這一輩子,就沒吃過任何苦頭。從來都是她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不會廢心思去考慮什么復雜的事情。”
平陽公主對于館陶母女是非常看不順眼的。
畢竟她的身份絲毫不差,可面對著母女倆的時候,卻是不得不低人一頭。
對于女人來說,這種面子上的爭奪可謂是生死之仇。
“這件事情,我會安排處理。回去之后告訴陳午,等我通知安排他做事。”
果然如此,再艱難的事情只要做過了一次,那再來兩次三次無數次,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衛青那邊還真是好命。”
平陽公主對于這位曾經自己的騎奴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自己的奴仆現在通過奮斗成為了侯爵,故事太勵志了。
而且她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可衛青卻正是處于青春年少的時代。
一般有點年紀的姑娘,都挺欣賞這樣類似鮮肉的少年的。
聽到這話,王霄有些古怪的打量著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感覺很奇怪“怎么了?”
“我說。”
王霄斜著身子靠過來,壓低聲音說“平陽侯的身體怎么樣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曹壽在竇太后住進霸陵之后沒幾年,就一命嗚呼了。
“還行吧。”
平陽公主想了想說“還是老樣子,身體是有些不好,不過有太醫令幫忙看著。”
“如果,我是說如果。”
王霄的聲音壓的更低了“如果姐夫這邊有什么不測的話,你考慮一下衛青。”
平陽公主先是發呆,然后就是惱羞成怒。
她很想發火,可面對王霄卻沒辦法發火,只能是恨恨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氣沖沖的離去。
返回長安城的路上,平陽公主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個年輕英俊的騎奴。
衛子夫能夠做皇后,顏值自然是極高。
在這個沒有整容也沒有濾鏡的時代里,身為其弟弟的衛青,自然也不可能是個丑男。
至于說武大郎武二郎兄弟倆那樣的屬于特例,要么是基因突變,要么就得問問他們倆的娘親究竟是個什么事情。
“我都這個年紀了...”
馬車上的平陽公主,想著已經封侯的衛青正是英姿勃發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輕輕嘆了口氣。
那邊年紀同樣不小的卓文君,依舊是陪著王霄在上林苑之中游山玩水。
甚至到了晚上的時候,也是沒有回到未央宮去。
直接就是找了個空曠之地,上千的南軍衛士們形成一個大圓環安營扎寨,把王霄的帳篷圍攏在了正中間的位置里。
長安城的人都說,王霄不顧自己的安全把羽林軍都給派了出去,成為了衛青立下功勛的基石。
可王霄卻是想說,我是大漢的天子,就算因為沒有虎符不能調動南軍北軍外出打仗,可難道自己需要保護的時候,他們會對自己視而不見不成?
現在可不是陳平周勃誅除諸呂的時代,王霄也更加不是少帝。
他沒有虎符是不假,可他依舊是大漢所有軍士們所效忠的君上。
就算竇太后拿著虎符去北軍軍營里,吆喝著軍士們去宰了皇帝,又有多少人會聽她的?
當初陳平周勃他們,主要依靠的還是勛貴集團的私兵。
哪怕是拿著虎符到了北軍營地里,也是喊著‘為呂氏右袒,為劉氏左袒’打著為劉氏的名義帶走了一部分的北軍,可大部分的北軍都是留在了原地并沒有出動。
想要殺一位大漢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否則的話,是個人偷了搶了虎符就能調動大軍了。
實際上王霄本人不需要保護,不過大漢的天子卻是需要。所以他也就對此表示接受了。
晚上的時候,聊了一會天的卓文君,就在王霄的熱情邀請下留宿下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還來什么‘我就是抱抱,就是蹭蹭’的事兒。直接就是讓卓文君開啟全自動模式。
而王霄則是緊握方向盤,不斷換擋加油門還不踩剎車,行駛的極為激烈。
第二天一早,王霄還在做著什么都有的美夢的時候,一直沒怎么出場的丞相竇嬰跑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