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沒等克里斯蒂娜去安慰閨蜜。
外科主任的第三刀砍在了她的身上。
手術室。
外科主任、狄克遜醫生，帶著克里斯蒂娜，一起在做手術。
“我看到了腎動脈上一個裂口。”
外科主任一邊手術，一邊問道：“楊，你是否熟悉單層血管縫合？”
“是的，sir，當然。”
克里斯蒂娜自信的說道。
“血壓還在下降。”
“注射最大劑量的腎上腺素，繼續輸血。”
“在這里縫合，楊！”
外科主任指揮道。
“楊，你那邊怎么樣？”
“我搞不定，它就是不閉合。”
克里斯蒂娜驚慌道：“這兒裂開了。”
“該死的，楊，你讓開！”
外科主任喝道：“你不是說你縫過這種傷口嗎？”
“我是縫過上百次了。”
克里斯蒂娜懵了。
“在心臟上。”
對面負責心臟的狄克遜醫生看了克里斯蒂娜一眼。
“……對。”
克里斯蒂娜一愣。
“你的鑷子碰傷了組織。”
狄克遜醫生移開目光，看著傷口：“你用手拿腸子的方式不正確，你太專注于心臟了，這很好。
但心臟的血液流遍全身，只有掌握了全面的普外科常識，你才有資格專研心臟。
基礎的普外科常識，你沒有達標。
現在的你，還不配專心于心臟。”
克里斯蒂娜無言以對。
類似的話，亞當不止一次提過。
她雖然也因此花時間放在了心臟以外的手術，加強基礎，但內心卻并不太上心。
專心于心臟的她，又有伯克醫生這樣的頂級名醫未婚夫傾力栽培，她在心胸外科手術方面，已經能拿得出手了。
只等主刀第一臺心胸外科手術，就正式邁入夢想的大門。
但現在她卻被另外一個心胸外科名醫給否定了，還是當著憋著怒氣隨時準備殺雞儆猴的外科主任面前。
最讓她手足冰冷的是，這些都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因為誰都知道狄克遜醫生的耿直。
對方不會說謊。
而她在懵逼之后，仔細想想，也認可了狄克遜醫生的話。
她的確下意識把腎動脈上的裂口，當成是心臟上的裂口在縫合了。
可這兩者因為組織不同，操作細節有著明顯的差異。
無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最大障礙，傲慢才是。
她的傲慢，差點害死了一個病人。
千禧年的到來，也驅散不了醫學中心里彌漫的緊張氣氛。
新年第一天。
醫院的大會議廳。
所有外科醫生都到齊了。
克里斯蒂娜懨懨的的坐在亞當身邊，手上沒了一向開研討會準備的零食和飲料。
她的旁邊是懨懨的梅雷迪斯。
梅雷迪斯身邊是懨懨的魔鬼賽迪。
亞當目光掃過三人，心中暗笑。
這幾天外科主任，動輒拿他來說事。
換成以前，他肯定會找外科主任，讓對方不要這么做。
因為這會拉仇恨。
但亞當的成長速度太快了，特別是柳葉刀上的封面文章發表，為亞當千禧年之前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如今外科主任這么拿他說事，已經不會有什么人會因此仇視他了。
因為亞當的層次，已經躍升到他們升不起這個念頭的地步。
而且和外科主任一樣，他也不滿意醫學中心屈居第四。
就算外科主任不發飆，等到年后，他準備接手總住院醫職務時，他也要引領醫學中心的改革的。
如今外科主任提前發飆，也省了亞當很多麻煩。
而且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醫院的總體教學成果拖后腿，除了亞當，所有人都有責任。
總住院醫凱莉，自然也不例外。
她沒有盡到輔助外科主任，管理好醫院的責任。
時機到了，亞當接手，也算順理成章。
“大家都很忙，所以我長話短說。”
外科主任推門進來，走到臺上，環視所有人，面無表情道：“我們是全米頂級的教學醫院，今年我們醫院，因為鄧肯醫生大放光彩。
又加盟了謝普特醫生、蒙哥馬利醫生、狄克遜醫生、斯洛安醫生……這樣的頂級名醫。
我們完全有資格問鼎全米第一的。
可如今不僅沒有，反而連前三都沒有排進。
只是得了一個第四？
第四啊！
多么羞辱的一個數字！
所有人都問問自己，你們是愿意待在全米第一的教學醫院里，還是愿意待在第四的教學醫院里？
我們是外科醫生。
我們的天性就是永爭第一！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更是千禧年第一天，是重新開始的最好日子。
所以我召開這個大會，向所有人傳達一個信息。
今年我們的目標就是一舉奪冠。
所有人都要為之努力。
我會繼續招攬更多的名醫，說服董事會，出錢購買更先進的儀器，用來進一步增強我們的實力。
而你們。
我需要你們有激情的去教，有激情的去學。
你們都回避普外科手術，生怕看不到心臟和大腦。
好像心臟流出的血液，無法流遍全身。
或是神經傳遞不到腦干一樣。
你們沒有學到真正的技術，基礎嚴重不牢，致使你們的醫術非常局限。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宣布，醫師培訓章程正式改變。
有些規定是新的，有些規定是需要強化的。
第一年的實習醫生，第二年的一年級住院醫，第三年的二年級住院醫，都不再允許從事專科臨床研究工作。
你們要接受全面的外科知識培訓。
私人關系和個人喜歡，將不被允許出現在培訓計劃中。
導師們必須將你們的知識平等的傳授給所有的醫生……”
外科主任在臺上的演講，臺下除了亞當和狄克遜醫生等寥寥幾人，不管是名醫導師，還是實習醫生和住院醫，都被或多或少的影射到了。
一個個眼神閃爍。
亞當手下的四小，表情不一。
喬治苦笑。
萊克西擔心的看向被樹成典型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小個子淡定坦然。
卡特左顧右盼，嘴角含笑，頗為得意。
從前那些酸他們跟著亞當過的很累很不爽的人，一個個都耷拉著臉。
因為按照外科主任的意思，其實就是對標的亞當帶教的規矩。
只不過畢竟要顧忌名醫們已經存在的戀情，不敢一刀切到底，所以還不如亞當那么徹底。
但和以前相比，所有人的神經都將緊繃。
一旦不夠努力，淘汰的人數，可不僅僅局限于往常經驗的5人崩潰，2兩人被勸退了。
實習醫生被全部勸退，重新招收，都不是不可能的。
這個千禧年，日子不好過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