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貿大酒店,74層的總統套房中。
井高倚坐在客廳酒紅色單排沙發上,大片的夕陽從蔚藍色的落地玻璃窗灑進來。
他的錢包、手機、酒杯都放在旁邊的茶幾上。
總統套房的管家“有福”正在和用耳麥和酒店經理溝通著。他約三十歲左右,穿著酒店的制服,身形單薄,五官俊朗。
井高把麗都皇冠那邊的總統套房給退掉。但國貿大酒店的套房他打算長期住著。
他的公司就在這棟樓中,日后肯定會到國貿這邊來辦公。
而聽聞長期包房可以拿到酒店的協議價格。
他的原則,花錢可以帶來便利,這錢就可以花。但能有折扣,自然也要是折扣的。
片刻后,有福溝通完畢,恭敬的道:“井先生,我已經為您和夏爾總經理溝通過,酒店給出的協議價格是五萬一晚。您看可以嗎?”
原價是88888元一晚。
井高坐直身體,這點尊重還是要給有福,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同意道:“可以。”
有福再匯報道:“四樓的餐廳包間,我已經為您準備好。”
井高謝道:“有勞。”
有福笑道:“不客氣。井先生,有事您吩咐我。我就在您的附近。”說著,告辭離開。
井高起身看著窗外故宮的風景,抿一口香檳,巴黎之花美麗時光。距離和李偉約定的晚飯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他需要思考下怎么安排李偉。
他讓李偉跟著他辦事,倒不是希望身邊多出一群幫閑來捧著他。他花錢養這群人。
吃飯、休閑都有人跟著、捧著。這個“韓劇”調調他并不大喜歡。他又不是真的二世祖。
有那功夫,他寧愿約美女或者朋友一起出來共享美食。
他需要李偉這個對京城里的各種門路都熟悉的人來處理生活中的小事。譬如:過戶插隊,買帶車牌的公司等等。這些事,小喬沒法幫他處理。
只是,他應該怎么安排呢?
正想著,井高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井高看看號碼,微微驚訝,接起電話,“駱宜?”
正是上周五室友鄒良在江南庭搞的“離別聚會”重新聯系上的同系男生駱宜。
“哈哈,井高,你現在牛逼啊!你周三回京信大的事,現在整個師范學院07級的同學圈都傳遍了。”
井高笑笑,沒吱聲。
駱宜接著道:“有些人說你很傲慢,連劉雪劉校花都不搭理。有些人說你平易近人。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井高心里大致有數,估計說他的是劉雪的好友唐姍,不在意的道:“很正常。”
“哈哈,你倒是看的開。上周咱們聚會,不是聽你說想踢球嗎?我這邊有幾個朋友經常一起踢7人制的小場,正好明天晚上有場比賽,我們隊里有個朋友請假,你有沒有興趣過來踢一場?”
井高立時來了興趣,“行啊。”
和駱宜聊了幾句踢足球的事,敲定時間和地點,井高琢磨了一下,先給吳盼盼老師打個電話,將音樂課程推到星期六的下午。
再到樓上77層做個水療,等李偉過來。
…
…
“李先生,這邊請。”
李偉穿著一件很正式的灰格子西裝,渾身有點不自在,剛進國貿三期一樓的酒店大廳就給“有福”接著。
“請,請。”
李偉一迭聲的客氣,跟著總統套房的管家有福到四樓“福臨門魚翅海鮮酒家”。
他跟著“黃少”時,京中的高檔餐廳、別墅、私人會所、高爾夫球場沒少去。
只是那種情況,他是“馬仔”,連個座位都沒有。
“福臨門”餐廳是港島的傳奇粵菜餐廳。名字的寓意是“財富和祝福來到你的家。”
最早時,他們是為高端客戶提供美食餐飲服務。廚師們帶著海鮮、魚翅等食材到客戶家里去做,后來發展成餐廳。其在港島灣仔的門店是米其林三星餐廳。
時至今日,港島、東瀛的一些大家族成員仍是他們的忠實支持者。有人一年在福臨門的餐費幾百萬。
國貿三期4樓的這家“福臨門魚翅海鮮酒家”是福臨門集團在北方開設的第一間福臨門餐廳,目標是打造高端宴請和專用私人聚會場所。
李偉被有福領著到奢華包廂中時,井高正在里面悠然的喝茶,一身休閑裝。
四月中旬的京城夜間略涼,井高在襯衫之外,搭配一件淺藍色的康納利(Canali)外套,充滿著活力、時尚感。
“井少,你好,你好。”
李偉快走兩步上前,微微躬身,雙手握著井高的手。
被李偉如此恭敬的對待,井高心里爽還是很爽的,但多少有點哭笑不得。李偉再行個“吻手禮”,那他就要成了井·維克多…教父·高。
“李偉,坐吧。”井高直呼其名,和他握手。對有福道:“通知上菜吧。”
少頃,精典的約什菜肴便送上來:原只吉品鮑,叉燒,紅燒頂裙翅,上湯焗龍蝦,炒時蔬。竹笙釀官燕。
主食是:米飯。
沒有點甜品。
酒用的是飛天茅臺。
李偉站起來給井高倒酒,然后舉杯道:“今天井少盛情款待,小偉我嘴笨,請井少看我日后的表現。我先干三杯表示誠意,再陪井少喝酒。”
井高擺擺手,制止道:“李偉,不用這樣。坐,坐。我們邊喝邊聊。”
李偉一愣,笑著坐下來,道:“行。我聽井少的。”
井高喝口湯,悠然的道:“我對你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這樣,你先說說看。”
李偉點頭,琢磨了一會,道:“井少,我在香河高爾夫俱樂部里當球童。平常跟著‘黃少’混吃混喝。我前段時間央求黃少辦事,把人情用盡。”
井高微微頷首,道:“也就是說,你在香河高爾夫俱樂部還有工作。但是,和黃少的緣分已盡,來去自由?”
李偉呵呵一笑,舔道:“井少厲害!”
井高無奈的一笑,舉杯和李偉喝了一口。他發現李偉大概是“幫閑”做久了,基本每句話都在“舔”他。
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不同吧。京城大居不易。他倒沒說一定要糾正李偉,只是長期處在這樣被捧著的語境中,他是怕自己飄了。
井高手指頭敲敲桌面,道:“這樣,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從高爾夫球會辭職到我的公司里當公關部的經理。我給你發固定的薪資、獎金。
第二,你可以注冊一個公司,多招募幾個職員跟著你跑腿、辦事。盡快、盡責的完成我交待給你的任務。每一筆業務,我付給你勞務費。”
兩個選擇,一個穩定,一個是吃提成。
李偉想了想,先敬井高一杯酒,神情帶點愧疚、不好意思的道:“多謝井少給我為你做事的機會。我想選第二個。”
井高笑著點頭,“行啊。上次你說的法拍的事情,我已經讓底下的人留意。現在有件事交代你去做。我不想每次進貿大、京工大、京工商都拿身份證登記。
而且,我希望能夠使用他們的圖書館、游泳館、體育館、食堂,你幫我辦一下這事。”
他今天和葉晶、鄧然認識,了解到住處附近這三所高校的一些情況。二本的京城工商大學的門禁較松。社會人員、車子登記即可入內。
京城工業大學作為一本院校,管的比較嚴。他們學校只能由西門登記進入,其余的門不讓走。車子就別想開進去。
貿大的“位格”比京工大要高,但可能校外合作比較多,門禁稍微松些。各個校門登記即可入內。但同樣,禁止社會車輛入內。
李偉答應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