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只要16分就可以買到了?”
經過了這人的一嗓子,桌上的其他幾名同伴全都放下了之前的爭執和討論,紛紛將腦袋湊了過來,觀看起上面的獎勵兌換列表來。
“好像真的只要16分啊,我記得剛才看到一個任務,如果我們能夠前往東區黑市那邊,搜集到關于超級變種人基地的情報,好像就可以獎勵二十多分了,那是不是說……”
“沒錯沒錯!咱們還在這里等什么呢?趕緊先去把任務做了,回來提交情報啊!不然給別人搶先一步,那可是一件科羅娜戰衣就沒了啊!”
“可是,東區那邊畢竟是超級變種人的地盤,那些沒腦子的肌肉蠢貨跟怪物沒什么區別,他們吃掉了每一個能夠看見的幸存者,我們幾個就這么貿然過去,會不會……”
“膽小鬼,你在擔心什么!東區那邊我們以前也經常去采集朗克菌,現在只不過是換個由頭再去一次罷了,你要是不敢去的話那等下我們王城了任務,賣掉了科羅娜戰衣所換的物資,就沒你的份了!”
幾個人又一次相互爭執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比起先前來有所不同,原本那個出言質疑星盟來歷和動機的人,現在反而成為了最想要去做任務的那一個。
聽著不遠處幾人的對話,一直坐在酒館中間喝酒的那名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有趣……”
男子輕輕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像是在打發無聊的時間一般,隔著數米的距離,就這么默默傾聽起了那些人的討論。
而在那些人看來,雙方隔著如此之遠,自己等人又是如此小聲的在議論,應該是不會被聽見的。
然而誰又能知道,那男子的體質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哪怕雙方相隔七八米遠,只需要凝神靜聽,一樣能夠聽見他們在說什么。
沒辦法,這就是兩者間天然的信息差。
星盟雖然來到這顆星球已經數年了,但由于這里特殊的環境因素,導致在紅光區的范圍中,所有的電子設備都無法使用,消息什么的更是不要能指望快速傳遞出去了。
所以,這座剛剛建立了野火酒館的七號城市,現在還對這些覺醒者的能力不甚了解,還在以以往自己對基因戰士和變種人的印象來做著判斷,殊不知自己等人剛才的談話已經全都被對方給聽到了。
不過至少有一點這些人是沒有說錯的,那就是這名男子確實是來自星盟的覺醒者,而他的身份正是星盟在這顆星球的第一批賞金獵人,來自于野火酒館的滅鼠人小隊的隊長,莫里斯。
莫里斯于三年前帶領著自己的小隊加入到了野火酒館的星際探索計劃中,成為了這里的第一批遠征者。
他們和酒館簽訂了一份為其一年的遠征協議,自己在這里執行任務,雖然遇到的危險要比水藍星上大的多,但是所獲得的匯報也將會更加豐厚。
三年前,他們幾人在完成了對世界樹基地周邊的一片超級變種人營地的清剿,獲得了那位存在的賞識,直接被授予了晉升資格,從一個普通的凡人一躍成為了一名能夠掌控超凡力量的暗靈者。
那一次的經歷,讓他們獲得了遠超其他人的機緣和進度,使得他們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步步占據先機,賺到了大量的積分。
而且除了這些積分以外,最重要的,還是成為暗靈者之后的實力提升。
經過了三年的不屑努力,滅鼠人小隊的實力全都已經提升到了中位啟靈者以上的地步,這個進度在所有的賞金獵人小隊里面,已經是屈指可數的存在了。
別看滅鼠人小隊的平均實力似乎并不高,其中最強的隊長莫里斯也不過才是接近上位啟靈者,相比起那些正兒八經通過考核加入到三大圣殿里面的人來說,要慢上了許多。
但要知道,那些能夠憑借勢力通過考驗而成為覺醒者的人,每一個都可謂是擁有著超強的天賦,他們是星盟在全球數十億的人口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對于暗靈力的感應和修煉更是超越了普通人太多。
放在修仙小說里面,這就是天資過人的天才,修行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而莫里斯這些憑借自己戰績來獲得覺醒機會的,大多也都是資質平平的普通人罷了,和天才自然是無法相比的。
然而這并不能代表他們小隊的實力就很弱了。
相反,比起那些星盟主基地內的覺醒者來說,這些賞金獵人出身的覺醒者也有著自己的優勢,他們由于常年生活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中,每一天都面臨各種各樣兇險的任務,和千奇百怪的敵人廝殺,早已經有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戰斗方式。
至少在實戰這一方面的經驗來看,這些賞金獵人可是要遠遠超出其他覺醒者一大截的。
現在,距離曾經約定的遠征計劃已經過去了許久,當初那些和莫里斯等人一并前來的賞金獵人小隊,有些已經徹底長眠在了這顆星球的某一個角落,有些則是負傷后提前回去休養了,只有少部分向他們一樣的受幸運眷顧之人,獲得了豐厚的積分報酬,并且如愿以償的成為了一名暗靈者,擁有了掌控超凡的力量。
莫里斯輕輕放下手中有些生銹的酒杯,杯中那淡紅色的朗克酒內還浸泡著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飛蟲。
桌面上則是一副染上了陳年油垢的模樣,那頑固的污漬仿佛生根發芽了一般長在了上面,就算是將整個桌面都刮去一層,似乎也無法將它們給徹底清洗干凈。
莫里斯用兩根手指將杯中的飛蟲給捏了出來,而后隨手丟在了丟滿瓜子殼的地面上這是他剛才在這里一個小時的杰作。
他現在早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環境,骯臟、混亂,到處充斥著腐敗的氣息,仿佛只要去路邊的水溝里面隨便找上一找,就能夠找出來一具腐爛發臭的尸體一般。
這就是現階段古棱星無光區內的生活,幸存者們每天都在和死亡打交道,也同樣習慣了這種區別于往日的生活方式。
七號城市的這座野火酒館是剛剛成立的,還沒來得及經過改裝和翻新,環境什么的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而滅鼠人小隊正是這里的管理者。
他們在通過任務賺取了大量的積分后,原本是可以等待上一陣子,而后返回水藍星,離開這個末日般的猩紅世界,回到自己的小窩里面去過上一陣好日子的。
然而,在經過了眾人的數天商討后,大家還是決定留下來,原因無它,這里的任務相比起水藍星上來說,雖然要危險的多,但是報酬也更加豐厚。
作為掌控了超凡力量的賞金獵人小隊,莫里斯等人并不愿意就此放棄自己的優勢,回到水藍星上去掙那一點點在他們眼中很是可憐的積分。
況且,滅鼠人小隊還有了一個更好的計劃,那就是投資去收服一只坑道蟲。
雖然這前期會花費他們大量的積分,但只要等自己等人抓不到坑道蟲之后,以后哪怕是什么任務也不做,他們都將會獲得源源不斷的進賬。
事情也正如眾人所預料的那般,在花費了一定積分購買契約烙印之后,莫里斯等人又買了幾枚用來跟坑道蟲培養感情的靈果,緊接著又花了一半的存款,打聽到了關于坑道蟲出沒位置的情報,最后再聘請了一位強大的上位啟靈者來幫忙自己等人將它給限制住,從而完成收服工作。
這一連串的操作下來,滅鼠人小隊幸幸苦苦存了兩年的積蓄給清空的差不多了,所換來的,是一頭屬于自己小隊的兩百多米長,二十多米寬的成年坑道蟲。
這條坑道蟲作為莫里斯的寵物,可是能夠隨時隨地響應召喚的,不只是用來挖掘地下隧道,它同時也是一頭非常強大的戰斗寵物。
當然了,滅鼠人小隊可舍不得讓自己的團寵寶寶來充當戰斗的角色,畢竟這東西雖然體型大了點,但是碰上了真正能夠使用暗能攻擊的異種,還是非常脆弱的。
況且這可是他們的搖錢樹,寶貝還來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讓它去參加戰斗呢。
在有了屬于自己的坑道蟲之后,滅鼠人小隊經過了一整年的打怪升級后,產不多已經將成本給賺回來了,這讓他們很是興奮,慶幸自己當初做了正確的選擇。
不只是他們,其他一些老牌的賞金獵人小隊,也有很多人選擇了和他們一樣的道路,捕捉到了一只屬于自己的坑道蟲,現在古棱星上所有在賞金獵人控制下的坑道蟲數量,一共達到了接近總數的一半。
值得一提的是,許是受到了當初張小滿給坑道蟲起名為“小藍”的影響,這些人在給坑道蟲起名的時候,都非常默契的同統一選擇了以某種顏色來命名的格式,比如:小綠、小紅、大黃之類的,甚至還到了后來因為怕顏色重復而分不清蟲名,最后還冒出了類似于“小淡藍小粉紅”之類的奇葩名字。
這些人自然不知道為什么星主的那只坑道蟲要叫做“小藍”的,不過既然那位存在都這么起了,自己等人跟風一波似乎也沒什么毛病。
就這樣,坑道蟲軍團肩負著連通地下網絡的重任,開始了在這顆星球的挖掘工作。
現在,滅鼠人小隊所帶領的坑道蟲“大黃”已經將第七號城市給打通,而作為第一批起來的賞金獵人,他們獲得了優先創辦野火酒館的權限。
善于投資的滅鼠人小隊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第一時間就拿下了這個名額,成為了七號城市內野火酒館的管理者。
也就是說,莫里斯實際上便是這座酒館的店長了,要是旁邊那幾個說酒館和星盟壞話的家伙知道了,肯定要嚇出一身冷汗來。
不過莫里斯在古棱星上廝混了三年,早已經知道了這里的幸存者是個什么德行,也懶得去跟他們計較。
三年的末日生活,讓這群幸存者徹底成為了生存利益至上的利己主義者,只要是能夠讓自己活下去,哪怕就是給真正的侵略者打工,他們恐怕也不會拒絕。
這并不是說這些人已經喪失了血性,只是他們已經變得更加隱忍成熟了,在現實面前,必要的低頭是在所難免的,只要能夠活下去,一切就全都還有希望。
畢竟,天真的人,早已經在三年內死光了。
莫里斯見多了類似的場景,一開始的時候還各種吐槽酒館,各種散播星盟就是侵略者的陰謀論。
但等到后來,當他們體會到酒館所帶來的好處之后,一個個就會開始上演真香定律。
他相信,最遲一個月,這里的人就會哭著喊著要來加入酒館成為賞金獵人。
到那時候隨著酒館業績的提升,自己的人在野火部那邊所獲得的任務指標也都會轉化為報酬,增加到自己的小金庫里面。
只是現在,莫里斯確實有些頭疼。
他抬頭打量了一眼酒館的環境,心中竟然隱隱有一股忐忑緊張的情緒。
“還是太破舊了啊去,那位監察者閣下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此時此刻能夠讓莫里斯這樣的賞金獵人感到緊張不安的人,也就只有那些實力強大的超凡者了。
而這一次即將來到酒館的那位,不僅是一位實力強大的暗靈者,更是整個星盟內地位僅次于極星存在,星盟的七大星主之一,代號,耀星。
莫里斯在這一刻體會到了被領導下鄉視察的感覺,最主要的是,他這里的酒館還只是剛剛建立,房子是從一個當地最大的幫派頭目手中買來的,雖然足夠龐大,但各種裝修什么的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弄,就這副破破爛爛的模樣,若是給那位星主看見了,恐怕要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吧。
“這來的也太突然了,星主怎么好好的會跑到我這種地方來,難不成市附近有什么新發現嗎?”
莫里斯抓了抓頭發,正苦惱間,耳邊突然傳來“吱呀”一聲響,原來是酒館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