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地道挖掘速度非常快,這自然和熟能生巧有關,畢竟明軍已經不止一次挖掘地道了。
但更關鍵的是朱由榔在明軍中加入了工兵這個兵種。
一直以來工兵在中國古代都是不單獨存在的,但朱由榔覺得有必要增設這一兵種。
譬如挖掘地道,挖掘戰壕、胸墻等工事都需要專業人士來做。
普通士兵當然也可以,但是效率會低不少。
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這一直都是朱由榔所信奉的。
工兵在戰爭中只發揮這一個作用,效率自然極高。
城頭的清軍見明軍開始挖掘地道,心中自然大駭。
他們早就聽洪經略說過明軍挖掘地道的真實目的,明軍不是為了輸送士兵進城,而是想要炸塌城墻!
這種險惡粗俗的用心實在是太可怕了。
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派兵出城搗毀洞口,阻止明軍進一步挖掘。
可是由誰來去呢?
清兵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愿意去當這個倒霉鬼。
而且還有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派出去的兵如果太少很難對明軍構成威脅。
明軍只需要派出一支偏師就能夠輕松的化解。
而如果傾城而出,明軍萬一直接攻城怎么辦?
這真是兩頭為難啊。
正當守城清將愁的眉毛擰成一團時,突然親兵興奮的高呼道:“將軍快看,援軍來了!”
那清將順著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支大軍朝宜春城趕來。
他們打出的旗幟恰恰就是大清的龍旗!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啊!”
那清將喜極而泣。
看這黑壓壓的人群,來援的清軍至少有萬余人。
這個規模的軍隊足以對明軍造成沖擊。
如此一來明軍便不能從容的挖掘地道。
城中的軍隊甚至可以視情況出城夾擊。
一瞬間戰場的形勢大變,從對清軍不利到形勢大好。
“擂鼓!”
一時間城頭鼓聲大作,殺聲陣陣。
來援的清軍不是別人,正是尚之信統率的嫡系本家兵。
他雖然十分不情愿,但是父命難違,他也只能率部前往。
只是尚之信沒想到他還是來晚了。
等到他來到宜春城前,明軍已經提前到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
即便尚之信不想打都不行了。
“世子殿下,現在怎么辦?”
親兵問出這個問題直是讓尚之信想要罵娘。
“真是蠢材,自然是沖鋒啊。先沖擊明賊的右翼,爭取打開缺口。”
這種情況下即便尚之信不去打明軍,明軍也會來打他。
故而還不如搶先出手,占得一個先機。
尚之信一聲令下,本家兵便悉數殺出。
他們皆是騎兵,故而聲勢浩大。
明軍的右翼主要是李定國的部眾,見狀紛紛列陣迎敵。
右翼軍主要是步兵為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明軍缺少戰馬,僅有的戰馬都給中軍配備了。
像左翼、右翼這種拱衛軍隊,自然是以步兵為主了。
但這并沒有讓他們的戰斗力下降。
相反,步兵反而是明軍的大殺器之一。
尤其是在面對騎兵時,重步兵是克制的最好方法。
李定國創立的重步兵陣效仿盛唐的陌刀陣,雖然沒有那么強有力的陌刀手,但也是能有其戰力的七八分的。
“陛下,這個應該就是尚家的嫡系軍隊了。”
見來勢洶洶的清兵不僅打出了滿清的旗幟,還有一個尚字,李定國下了斷言。
“只是不知道是尚可喜還是尚之信。”
“晉王對尚家似乎頗有了解?”
朱由榔饒有興致的問道。
“陛下,這尚家雖然降虜的時間比孔友德、耿仲明稍晚一些,但是卻深得虜廷的信任。當初孔友德被殺,耿仲明自殺,除了吳三桂就剩下一個尚可喜。虜廷也是毫不猶豫就把廣東這塊肥地賞給了尚可喜。足以見得此人極會拍馬屁逢迎,這才會有今日啊。”
“那此人領兵打仗的實力如何?”
朱由榔追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尚可喜還是很有實力的。而且此人始終沒有叛清。哪怕是三藩之亂時,也是他的兒子尚之信起兵響應的。
那個時候尚可喜應該是處于被軟禁的狀態,失去了人身自由。
“比之孔友德稍弱一些,但比尋常的綠營軍將領肯定是要強的。”
李定國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評價。
朱由榔點了點頭道:“如此,便要有勞晉王教訓這廝一番了。”
“臣遵旨!”
李定國抱拳領命道。
尚可喜也好,尚之信也罷,李定國都是不放在眼里。
有道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尚家軍隊便是再強力,沒有一個虎將統領也是白瞎。
何況李定國并不認為尚家軍比他的嫡系軍隊強。
李定國打馬來到右翼,指揮部眾迎敵。
此刻尚之信已經率領部眾來到距離明軍陣地百余步的位置。
“舉刀!”
明軍重步兵所用刀皆是特殊打制的,足足有四十余斤重,必須得力大無窮的力士才能舉起來揮的動。
他們全身甲胄,端是武裝到了牙齒。
見清兵們呼嘯沖來,明軍的重步兵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他們將刀舉起隨時準備朝沖來的清兵砍去。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當清軍騎兵沖到明軍陣中的那一刻,李定國爆喝一聲:“進!”
明軍重步兵們紛紛揮動手中大刀掄圓了砍去。
這一刀下去,端是連人帶馬斬成兩段。
由于清軍不是重騎兵而是輕騎兵,不論是對士兵還是馬匹的保護都不是很到位。
故而明軍的重步兵將威力發揮到了最大。
尚家軍從未見過如此兇猛的步兵,這大刀簡直就像閻王爺的牙齒一樣,仿佛他們看到一只只惡鬼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咬來。
“啊!”
尚家軍的士兵們本能的發出一聲聲哀嚎。
尚之信也是登時傻了。
這是什么意思?明賊怎么還有這一手。
他當然沒有聯想到陌刀陣,只覺得明軍步兵十分克制他。
“殿下,現在怎么辦?”
親兵無助的向尚之信詢問道。
這狗東西,什么都問我,我怎么知道。
尚之信在心里咒罵了一番,隨即道:“盡量撤回去重整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