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甬道中，四面八方的橡膠子彈，如瓢潑大雨一般向高寒射來，子彈密集到在空中互相碰撞，以致于隨機改變彈道方向的程度。
這種橡膠子彈初速度并不快——當然只是相對于真正的金屬子彈而言——對真正的武道大師來說，就算打到身上，也不過是微微一疼，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高寒身形如鬼魅，在槍林彈雨中蜿蜒游走。
時而貼地竄走、時而飛撲跳躍、時而凌空踏步、甚至有時候像壁虎一般，貼著天花板倒懸游走。
更驚人的是，高寒的身軀時而扁平如薄板、時而扭曲如麻花、甚至拉長如長蛇、縮小如皮球，往往從不可能通過人體的彈雨縫隙中通過。
如果不是現場六個研究員同時監控，并通過數據回溯播放反復確認，幾乎沒人敢相信，那是人能做出的動作。
而且，監控屏幕上，空氣中時不時迸發出一道環形的白色煙氣。
那是武道大師瞬間爆發、打破了音障的鐵證。
“我靠，雖然看過不止一次，但還是讓人覺得震撼。”
“是啊，短程爆發，可以打破音障——超音速飛機才出現幾年啊？”
“武道大師號稱陸地神仙，也就是現代火器越來越強，要是在古代，這種人，一個就可以撐起一個小國，要在古代，這種人就是帝皇座上賓。”
“現在也是——”
“我看還是現代好，就算武道大師也不敢肆無忌憚殺人奪命，要是在古代，被這種人殺了就是白死，都沒人敢報仇。”
“呵呵，就算現代社會，對一般人來說，武道大師殺人也就殺了，每年每位武道大師，都有三個殺人名額你們不知道？”
“什么？！”
“不可能吧？那武道大師不是想殺誰就殺誰，這他么還要不要別人活了？”兩名研究員叫了起來。
武道大師本來就少，這種特權更是屬于違反普世道德的py交易，屬于武道大師群體和朝廷法度互相妥協的結果，除了頂級武道圈子里的人和相關執法部門，一般人還真不知道。
事實上，每一位武道大師，手下人命都不少。
對一般人來說，胸懷利器殺心自起。
對于武道大師來說，那不是胸懷利器的問題，而是放眼望去，周圍全是一群渣，是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螞蟻，甚至不用弄得血淋淋，武道大師有得是辦法讓你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法醫解剖都難以發現。
所以，這每年三條人命的限制，對于武道大師來說并不是福利，而是一種約束。
但是，站在武道大師角度覺得這是約束；站在一般人角度來說，這可就太他媽扯淡了。
“這事我聽說過，是真的。好像也不是想殺就殺，而是要有理由才行。”
“那也太扯了！要是我在街上遇到個武道大師，看他一眼，他來一句‘你愁啥？’，我回他么一句‘瞅你咋地’——是不是就死了白死？”
“別扯淡了，趕緊采集數據，人家都快過去了！”
“我看看，命中率萬分之零點三，也不怎么樣嘛！看他上躥下跳像個猴，結果也就一般般。”
萬分之零點三，代表每十萬顆子彈，就有三顆能擊中高寒。
聽起來很少，但是帳不是這么算的，武道大師也是人，被擊中要害的話，一顆子彈也就夠了——當然橡膠子彈不行，最少也得穿甲彈那個等級，才能擊穿武道大師的身體。
不過，用十萬顆子彈換武道大師一條命，這筆生意絕對能讓任何人笑掉了牙。
——以地球現代戰爭統計數據為例，平均要二十五萬發子彈才能打死一個人。
甬道有六米寬，四米高，算得極為寬敞，但是對于現代科技來說，用橡膠子彈全面覆蓋，不算什么難事。
高寒身形百變，盡量往子彈比較稀疏的地方游走，不過還是挨了不少橡膠子彈——畢竟在全部甬道空間，布滿四處橫飛的橡膠子彈的情況下，高寒只能選擇少挨幾顆子彈，完全躲開是不可能的。
通過這這條甬道，高寒才知道，大師姐為什么說，武道大師不是無敵的，也會被機關埋伏坑死——能射出橡膠子彈，自然也能射出穿甲彈，而且穿甲彈的初速度絕對比橡膠子彈要快得多。
橡膠子彈本身材質，就決定它不能被做成金屬風暴那種超級速射槍械彈藥。
高寒就連這種覆蓋打擊的橡膠子彈，都不能完全避開，也就是說，如果在有限空間中，遇到金屬風暴之類的超級速射槍械，只有死路一條！
安全局。
黃鴨的電話，打亂了向晚云的工作計劃。
“晚秋，高寒怎么會去闖大師之路？”向晚云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是不是我們要他放棄全國青年武道大會最后兩場比賽，引起他的不滿。”
坐在向晚云對面，是一名穿著藍色外套的中年女性，她挽著一個仕女發髻，面貌清秀，看得出年輕時也是一位美人。
于晚秋，是向晚云的秘書之一，負責為向晚云拾遺補缺，出謀劃策。
在安全局的計劃中，高寒因為要承擔任務，應該盡量減少被人關注——事實上，這個任務一開始的候選人中，并沒有高寒的名字，只是他挑戰百家武館不敗，才被納入安全局視野。
至于沒有一開始就要求高寒少出風頭，是因為高寒背后有兩位武道大師站臺，而且也沒有鎖定高寒擔任關鍵人物。
但是隨著那邊任務推進，和高寒進一步的驚人表現，高寒漸漸成為任務唯一人選，那就不能讓高寒繼續出風頭了。
“不會吧，讓我翻翻，我記得這條命令好像還沒發下去呢。”向晚云在桌頭文件堆中一頓亂翻，找出一份簽了字的文件，才算松了口氣。
還好沒發下去，不然這就是打臉現場。
“他能通過大師之路嗎？”把手里的文件塞進碎紙機，向晚云問道。
“我這里有杜劍圣對高寒的評價——杜大師說，高寒已經擁有武道氣場。”于晚秋把一張薄薄的紙張從文件夾里抽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那就是能通過了，這下有點麻煩。”
“你去打個招呼，讓武道研究院那些人幫忙拖一拖，不要那么快出具武道大師的認證證明。”向晚云無奈的說。
用國家安全局的名義，強行調動一位高級武者是一回事，調動一位武道大師，則是另外一回事。
武道大師互相可能看不順眼，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也不稀奇，但是在維護共同利益方面卻很團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