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高寒的要求，關懷很是不解。
固體氫和固體氧都是高能量物質，不管是用來制造電池還是用來充當某些催化媒介都可以。
但把這些物質釋放到水藍星引力場范圍能干什么？
要知道，一顆星球的引力場范圍極大，這艘星艦距離水藍星四十五萬公里，依然屬于水藍星引力場范圍。
上百萬噸氫氧物質傾斜在這個范圍的宇宙空間，簡直就像是一滴水珠滴入大海，關懷覺得，除了浪費人力物力，沒有半點用處。
所以關懷直接說道：“這有什么用？完全是浪費。”
“如果在水藍星引力場內有足夠的氫氧物質，在二十年后，我也許可以和卡瑞恩艦隊掰掰腕子。”高寒說道。
關懷并不相信高寒的話，但是目前只能死馬權當活馬醫，高寒愿意反抗，他總是支持的——雖然代價有點大，但是能給卡瑞恩帝國添些麻煩總是好的。
反正卡瑞恩帝國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直接打擊生命星球。
“雖然我不太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不過我可以建立一個短程空間窗，直接從恒星表面抽取氫氧元素傳送過來，對了，你對這些氫氧元素在分布上有什么要求嗎？”
“分布上沒有要求，只要進入引力場就行。”高寒說道。
關懷難以想象高寒到底準備做什么，不過他還是點了頭。
水藍星宇宙和長光界不同，高寒從小受到的教育也和長光界修行者不同，思維方式自然也和王蛇道人截然不同。
這十年間，高寒除了日復一日重練‘天蛇九要’，補全缺陷之外，就是反復思索太一道德真水，到底憑什么可以驅使天下水屬，還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要知道，能量守恒、物質守恒，在水藍星教育中算是基本物理常識，憑啥太一道德真水就可以不守恒呢？
在王蛇道人留下的記憶里，太一代表原始混沌、乃天地元氣之根；道德代表人道意志，兩者相薄而成真，因此可以驅動天下萬水。
這些內容在王蛇道人看來，是非常清楚明白的道理，但是對于高寒來說——這說的是啥？
這種情況并不是第一次發生。
王蛇道人留下的記憶中，有些是他的切身體會，這種記憶碎片很容易理解；
但有些記憶，是王蛇道人道聽途說的知識，這些內容，王蛇道人并沒有一一實證，當然也實證不過來，記憶碎片中也就只剩下幾行文字。
經過多年試驗下來，高寒覺得，太一道德真水驅使天下萬水，恐怕并非毫無代價，只是這個代價并非由他付出而已。
太一道德真水驅動天下萬水的能力，應該是來自于水藍星的生命之海。
生命星球，恐怕是真的有生命的。
就像高寒可以驅動生命之力練就的真氣一樣，水藍星生命之海，搞不好也可以驅動水藍星的力場——只是生命之海向來懵懵懂懂，沒有這個思維方式而已。
這樣說起來，太一道德真水很可能就是水藍星生命之海授予的一種憑證，憑借這種介于能量和物質之間的奇特真水，高寒才可以使用屬于水藍星生命之海的權限，驅動水藍星影響范圍內的水屬。
在長光界，這大概是天道授予的權限；而在這個宇宙，如果高寒沒猜錯的話，恐怕只在水藍星上有效。
當高寒修行更進一步，精神越發凝聚之后，他感應能力更加細微，能夠感受到氫原子和氧原子波動特性，高寒發現，氫氧等原子也在他驅使范圍之內。
高寒猜測，若是自己能撬動整個生命之海的力量，就可以催動所有引力場范圍內的物質——若是把整個星球看做一位武者，祂的武道氣場大約就是引力場了。
高寒自己是沒能力對抗星際文明的星艦艦隊，但若是水藍星整個活過來，卻未必做不到。
高寒并無太多把握，但是既然有這種可能，他總是要試一下的。
高寒在這里與艦長關懷說話，在星艦另一邊，安妮也在和張玉鷗說話。
雖然早有懷疑，但直到來到這里，張玉鷗才知道，科幻電影中所表述的星際文明遠遠比不上真正的星際文明。
別的不說，光是他們登上宇宙飛船的空間跳躍技術，就已經超過現在所有科幻電影想象。
至于在這里看到的各種如同魔法一般的科技，更是讓人眼界大開。
現在，隔著一道玻璃窗，張玉鷗可以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有一個一立方米大小的金屬方塊，它全無憑仗懸浮半空，還不時的前后左右翻滾一下，然后表面上會出現一些明亮的紋路，但很快又黯淡下樓去。
房間中還時不時有流光浮現，并向這個金屬方塊匯聚而去。
“這是什么？”張玉鷗好奇的問。
“初級計算核心，為你做的。”安妮說道。
“這是給我的？”張玉鷗驚喜的問：“這是做什么的？是用來組建超級計算機嗎？”
生命平臺集團有自己的超級計算機，但超級計算機和超級計算機是不一樣的，星際文明拿出來的東西，和水藍星制造能比嗎？
安妮笑了笑，回到道：“說是超級計算機也可以，不過這是專用核心，只能用來做社會貢獻度計算和社會資源分配，不能用在其他方面。”
一般通用型計算核心提供基本操作系統，各種軟件靠人工加載寫入，可以靈活實現各種功能。
但這種專用計算核心直接把目標功能通過硬件實現，根本不加載軟件，也不可能進行修改。
這是為了防止人為篡改數據，也是為了免維護——因為觀察號星艦要在二十年左右離開水藍星，沒人能繼續維護系統。
這在星際文明中是大路貨技術，就算泄露給卡瑞恩帝國也沒事。
星際文明發展到現在，千百個不同文明的發展歷程中，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發生過？
天網這種東西，幾乎在每個科技為主的文明發展過程中都曾經出現——互聯網要是產生了真正的智能倒還好說，因為有智能就可以講理。
真正麻煩的是一幫黑客們到處搗鼓，弄到點權限就瞎用，結果在有些文明中，多個不同算法相互結合，產生出扭曲的邏輯——偏偏還沒產生真正的智能，計算機智能只能按照這種扭曲邏輯，來解釋人類命令。
比如說，人類給計算機的指令為以優化人類基本素質，促進人類文明繁榮昌盛為優先，且執行過程中不能違反人類本性、違反人類現有道德法律。
這條很正常的指令，被計算機的扭曲邏輯解釋以后，計算機將人類配種，削減部分基因缺陷或者社會積分較低的男性生育機會，并通過基因手段減少男性出生概率，提升女性出生概率。
百年后，婚姻制度不知不覺中轉化為后宮體制——雖然大大提升了人口出生率，但這種模式和一匹種馬配一群母馬的動物配種方式沒啥區別，也拖累了社會文明進步速度。
類似的事情，在各大星際文明發展過程中并不少見。
對敵方計算機系統使用病毒，是一種常見攻擊方式。
所以，這種一層層覆蓋燒錄設定功能，不可修改、可靠性極高計算核心制造技術，用途非常廣泛——實際上，就連水藍星的計算機技術中也有類似技術，只不過通常用來燒制單片機之類的簡單芯片，無法實現太復雜的功能。
想要摧毀這種計算核心容易，但想要修改這種計算核心邏輯電路，就得一層層剝離/修改電路薄膜，然后還得原封不動、完好無損的一層層覆蓋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