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登記處。
賽前準備時期,由于去年的事情,導致今年的選手檢入程序變得繁瑣起來,“禁藥”名單也大幅度刷新了,多了許多普通人從未聽說過的藥品。
貓薄荷雪茄肯定不在此列,因為這玩意兒本身沒什么問題,有問題的是熾焰咆哮虎的特殊體質。
許多盯著名單的人頗為失望,他們有以貓薄荷會讓貓類寶可夢精神亢奮改變戰斗力為由提交過報告,奈何報告石沉大海。
從結果上看,報告明顯沒受重視。
李想并不在意這點,貓薄荷可不是他能拿到冠軍的關鍵要素,別說貓薄荷雪茄了,你就算禁了超級進化又能怎么樣?該被暴打的人還是會被暴打。
倒不如說超級進化給了一部分人和他打個有來有回的機會。
而眼下。
霧都隊的眾人正排著長隊,打算登錄比賽時所需要使用的寶可夢。周圍照例是各種緊盯著他不放的視線,敵意、善意等情緒摻雜在一起,簡直像個大染缸。
渾濁的黑色啊……
李想關掉了情緒感知,情緒太多差點弄得他以為暗物質再現。
“學長一如既往地受歡迎誒。”
排在后面的葉慕頗為感慨地說道。
地區戰也好全球戰也罷,只要有李想出現的地方,所有人的眼睛都會不受控制地被吸引過去,宛若漆黑夜空中唯一閃耀的星星,那么的刺眼,卻又讓人移不開視線。
“沒事兒,你早晚也會像我一樣‘受歡迎’的,不必羨慕。”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葉慕還以為敬重的學長是在期待自己的未來,露出了感動的表情,沒什么會比受到憧憬者的認同更加值得喜悅的了——雖然這么說也不算錯,但唯有宋桀才知道,這貨悄無聲息地散布著撂挑子宣言。
白毛少年漠然的眼神讓某人心虛地轉過腦袋。
而在霧都隊眾人說說笑笑之際,其他學院的學生也始終觀望著這邊,心情各有不同。
——今年有關李想的對戰記錄少得可憐,以至于沒人知道這位世界最強青少年訓練家究竟成長到了何種地步。
自去年單打比賽結束后,李想便成為了公認的學院派訓練家最強者,無數閃耀的光環加身,太多太多的人期待他成年后能在排位賽上擁有何種成績。
盡管他自己快遺忘了單打奪冠就是世界最強這點,但其它地區仍舊有許多人重視著這個頭銜,并妄圖將這個尊貴的頭銜奪回去。
可惜……
終歸只能是個奢望。
超越性的實力屬于一方面,另一方面——
今早。
“您認真的嗎?”李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墨冶讓他在全球賽上使用紙御劍?
這可是全球直播的重要賽事,放出紙御劍天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搞不懂怎么一下子就到這一步了。
是不是有誰撥動了進度條?
電話那頭的墨冶道:“這次是協會和國際警察共同下的命令。最近這兩年究極異獸出沒的頻率越來越高,探測器的研發又進入后期,是時候掀開一部分蓋子了。”
簡而言之,就是悠悠之口實在閉不上了,要在惡劣之事發生前緊急來一波官方認證。
“……行吧。”
李想扯了扯嘴角,只好答應下來。
雖說這有可能再一次把他頂到風口浪尖之上,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去霧島躲個半年再高的風浪都會逐漸平息下去。
與其想那些不如尋思一下那個所謂的時空會,別看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機緣巧合下也能造成令人焦頭爛額的大麻煩,畢竟一知半解還信以為真是最麻煩的。
“希望不會出大事。”
他無奈地嘆息著。
后面的宋桀湊上前,“你不會昨天又出去搞事情了吧?臉色跟晚上沒睡似的。”
懷疑源自于去年的前車之鑒,白毛少年一度暢想自己的好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則為什么每次出征打比賽都喜歡偷偷摸摸溜到外面去?
“怎么可能,別的地方還好說,龍都?沒有必要的話,我一腳都不會踏出賽場的。”
李想語氣沉重地說道,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宋桀一見這好似“痛苦面具”的表情就信了大半,雖說不知道什么情況,但還是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別忘記之前你答應我的。”
“知道的知道的。”李想擺擺手。
時間緩步推移。
在場的隊伍銳減。
很快便輪到了霧都隊的眾人。
李想差不多在最后登記自己的寶可夢,周圍人也很好奇他會派哪些寶可夢上去。
然后。
“紙、御、劍?學長你有這種寶可夢?還是昵稱?”
滿心期待并圍觀的葉慕不解道。
這名字聽上去不像寶可夢,更像是一把劍的名字,還是櫻島特有的中二風格。
“沒寫錯。”
他把填好的表遞上去,笑道:“算是我留個懸念吧,到時候你們就知曉了。”
懸念?
眾人面面相覷,不由得對名為紙御劍的寶可夢產生了某種期待感。唯一知曉內情的宋桀一言不發,他對這方面沒多大興趣。
李想愿意把紙御劍暴露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下午。
國際警察的郵件來了。
上面是有關時空會的信息,顯然國際警察已經盯上了這個潛在的犯罪組織,甚至已經在里面安插了眼線。
“聯盟的錢果然不是白花的。”
李想口中嘖嘖有聲,深刻意識到自己究竟抱了怎樣的一根金大腿。
簡單翻閱了一下線人提供的情報,果然,時空會的規模比凱路迪歐轉述出來的要更龐大,它甚至不是最近這兩年才出現的組織。
這玩意兒的前身是一部分崇拜著時間神帝牙盧卡,空間神帕路奇壓的信徒在宗教完全沒落后,自發再構成的小團體,信仰本身沒有錯誤,所以聯盟并未阻止。
直到前些年為止,時空會也還是低調安穩的存在,但隨著究極異獸大量出沒后,他們開始有所動作了。
“還真是從基層協會開始淪陷的。”李想目光微凝,基層協會是距離真相最近又最遠的一群人。
他們會接觸有關究極異獸和暗物質的工作,但卻被勒令保持沉默,可人又不是機器,怎么會不去胡思亂想呢?
一來二去,不少似懂非懂腦補了一大堆的人就淪陷了。可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只能說環境決定了很多東西,協會也明顯更在意一般民眾的感受。
而這些人去捂蓋子的時候,他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
再者。
“內部斂財啊……真是一群人才。”他嘆息著,這種不正規的組織就別想著有什么正規的綱領了,內部龍蛇混雜,借機斂財者不在少數。
換言之,除了核心部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難怪和林楓對敵那么多次也沒能把他怎么樣。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想做出一番大事業。
譬如,利用傳說中的寶可夢制造新的“世界”,以它作為諾亞方舟在這風雨飄搖的時代中幸存下去。為此他們襲擊古物博覽會,襲擊很多地方,為的就是尋找那兩只傳說中的寶可夢。
——帝牙盧卡和帕魯奇亞。
和阿爾宙斯一樣,人們都認為它們是被虛構出來的寶可夢,不像塔柱鳳王、龍神烈空坐那樣真實存在,因為迄今為止無人有它們的目擊報告。
它們的身影只出現在古代文獻里,甚至古代文獻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編造出來,很早的時候部分學者甚至認為時空一體,帝牙盧卡和帕魯奇亞其實是一只寶可夢。
這個概念也是最近這些年,才被時空會的前身宗教利用超遠古壁畫給推翻掉。
時空會想要尋找它們,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
然而。
這個異想天開在不久前似乎有了進展。
時空會內有人通過獲取的古物,得知了一段屬于龍之民的辛秘。
最重要的就是,龍之民在龍都這片土地上發展是有深層原因的。
很久很久以前,龍之民原居住地受到天災的影響,無法支撐他們繼續生活下去了,于是在龍神烈空坐的指引下來到了這片土地。
一開始這里很荒蕪,但隨著他們勤勞的治理,龍都逐漸變得生機勃勃,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座奇怪的遺跡。
遺跡內錯中復雜,最深處有一座三角形的神秘祭壇,周邊又有很多斷裂的石柱,破碎的壁畫中上面記載著一只神秘生物的創世過程。
當時,很多龍之民認為這里是創世之地,盡管他們信奉著龍神烈空坐,但對創世者仍有敬畏,所以都不敢進行太多的探索。
生怕惹上創世者禍及族人。
但那會兒的龍之民領袖是個非常膽大的人,他認為烈空坐帶他們來到這片土地,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地方。
于是他一面讓龍神侍女去請示龍神大人,一面獨自對祭壇進行了調查。
而在祭壇的正中心,他發現了一根神秘的紅色鎖鏈。
可正當他想要撿起來的時候,龍神侍女卻傳來了烈空坐的命令,它不允許任何人動這里的任何東西,并讓他們把這里封存,掩埋到大地的深處去。
信奉著烈空坐的龍之民自然不可能忤逆它的意愿,領袖雖然有些不甘,卻也還是乖乖照做了。
就此。
這座遺跡徹底消失在了龍之民的記憶里,僅有時空會得到的那份文獻里,留下了這一段歷史的痕跡。
這份文獻本身,也就是那位領袖的秘密日記。
他的后代記錄下上面的一部分內容,作為故事轉述給后代聽,而其中一位龍之民后代為了博客漲粉,將一部分內容公布在了上面。
并未獲得什么反響,卻成功引起了時空會的注意。
畢竟他們的前身是時空雙神最忠實的信徒,為了擴散瞎話編了一堆,但的確是有不少干貨了,自然明白很多內容所代表的含義。
紅色鎖鏈。
傳說中的三位湖之寶可夢所創造,擁有連接時間與空間的力量。
游戲中銀河隊反派赤日借此控制了帝牙盧卡或帕魯奇亞,簡直厲害到不行。
“看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了。”
李想把文件燒掉,知道那么多隱秘的事情,看來這位間諜在時空會內的地位不低,甚至有可能是最核心的成員,曾經的教會信徒。
這算什么?棄暗投明?
或許只是覺得這是一艘太過搖擺不定的大船,所以選擇了更加靠譜的聯盟吧。
畢竟。
眼下的聯盟可是在多個方向都獲得了極佳的戰果。
哪邊的砝碼重一些,幾乎不需要猶豫。
“看來要想辦法聯系林楓了,可不能讓這個小伙子一直被瞞在鼓里。”
李想非常清楚情報的重要性,他能夠如此順利地解決那么多事情,就是因為擁有比別人更多的情報。
不過遺跡到底在什么地方?是文獻上沒有記錄,還是那個人刻意隱瞞了?
他默默記下這個疑點。
夜晚。
“你們倆可能有什么大病。”
李想看著翻窗進來的林楓和凱路迪歐,“走正門會死是嗎?”
“這不最效率嗎,嘿嘿嘿。”
林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水驢干脆直接略過了這句話,和其他寶可夢打起了招呼。
瑪德。
幻獸臉皮一個比一個厚。
他也不太想管這貨,直接和對方說起了這件事情。
凱路迪歐十分驚訝他能擁有如此靈通的消息,又追問既然知道的那么清楚,干嘛不把時空會的人一網打盡。
“小伙子,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簡單的,且不說一次到底要抓多少人,光是定罪就夠麻煩的了,哪兒那么多罪證。”
李想嘆息不已,“而且你這一抓,基層少了那么多人誰幫你辦事?人類社會還要靠他們運轉,所以只能鈍刀子割肉慢慢來你明白嗎?”
且不說國際警察不肯給名單,那個潛伏者自己就肯定不愿意見到這種場面。
當然時空會是絕對不能繼續存在的,但也無法一次性剿滅到底。
眼下可不是抓了人就能砍的古代,所有事情都是講罪證的。
很多時空會底層人員加入后出了繳納入會費,被更上級剝削外什么都沒做。假如將時空會公之于眾,設置為反社會群體,反而會促使它隱藏到更深處,到時候更難弄干凈。
林楓倒是理解這點,雖然厭惡時空會那群犯罪者,但也明白世界上沒那么多簡單的事情,人也不是能清晰分成黑白兩色的。
“紅色鎖鏈和遺跡么……我會注意的。”
他點點頭,雙手搭住李想的肩膀,“沒想到最終還是要麻煩你,這讓我情何以堪。”
“少來,當初不讓你幫忙瞞著你的時候,瘋狂罵我雙標,現在呢?”后者把他的掉,“彼此彼此了。”
林楓笑道:“畢竟是兄弟,有共同點不是很正常。”
李想:“嗯嗯,對對對太對啦,我兄你弟。”
“喂,說好了我是你楓哥的。”
“我比你大一個月。”
“當初拍水果——”
“比你大一個月。”
“你這人說話不算話的嗎?”
“大一個月。”
“……你還會說別的么?”
“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