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建好。
李想懷抱酣睡的小星云和謝米,和甲賀忍蛙它們躺在地上看星星。
此時的他們,就像期盼爹媽早點下班的小孩兒一樣,等待外出采購的路卡利歐和超夢歸來,拿各種補給撫慰他們寂寞的心靈。
而或許是月亮的存在感太強,以至于漫天星辰都變得頗為黯淡,令他無法體會到什么叫做璀璨星空,只覺得彎月是如此皎潔。
這讓他不禁回憶起了塞州,盡管那次旅游的體驗不太好,但偶爾李想也會想起塞州夜晚的天穹上,究竟掛著怎樣的一道燦爛星河。
“傳說的宇宙寶可夢,充斥著星空的設計元素,卻是從究極空間中到來的……”
他低聲喃喃,心中翻涌的波導不受控制般向周圍擴散出去。
三次與二島自然之靈的“交流”,讓他轉化為波導的心靈之力膨脹到了先前的好幾倍。雖然比起路卡利歐乃至超夢都還是毛毛雨。
但也的確變得相當可觀了。
而在這個夜晚,量變終于引來了質變,從只能被動覆蓋雙眼觀察到別人的情緒,到現在自然而然地釋放,像真正的波導之力那樣,讓世界發生“改變”。
李想坐了起來,看向迷惑不解又隱隱有些察覺的甲賀忍蛙等寶可夢,發現它們已經變了模樣。
波導的世界是藍色的,哪怕閉上了眼睛,也能看到包括衣服在內的外輪廓。可藍色與藍色之間又不盡相同,或許差異十分細微。
可他就是能分辨清楚。
“波導視覺……久違了。”
李想發出一聲感慨,這個世界他曾經來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是由路卡利歐帶領著到來的,換言之那時的他只能算購買門票的外來游客。
直到現在,他才算真正成為了來去自如的本地人。
這一步,看似渺小,卻足以決定他能否自稱為波導使者。
之后有關波導的修行,也將貫徹他的一聲。
想到這里他又莫名有些遺憾起來,因為他覺得如果能在動畫背景下成為波導使者,多半能向亞玄拜師學藝,有人領進門跟自己瞎學的差距可太大了。
這個世界的波導使者早已避世不出,李想向誰討教都是個問題。
只能跟著路卡利歐一步步走。
“嗯……貪心不足總歸是不好的。”他又躺了下去,以波導視覺觀察這片星空和皎潔的明月,只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邊上的甲賀忍蛙等寶可夢聽訓練家叨叨了一陣,多少明白了發生的事情,于是小聲交流起來。
問:訓練家逐漸變得像寶可夢,會不會開始思考它們存在的意義?
答:揍訓練家一頓,讓他明白雙方的差距,方能體現它們的價值。減少胡思亂想的次數。
結論:猜拳決定誰輸誰先動手。
一群沒手或沒辦法變拳的寶可夢看著提議的甲賀忍蛙,開始將議題更改成如何揍它一頓。
阿呱面色不變,把猜拳改成了投骰子,并從舌頭圍巾里取出一枚木質的。
火神蛾驚了,為什么會往那里塞骰子這種東西,明明之前都是掏能量方塊的!大蛾子忽然有點理解,為什么李想總是說阿呱有個四次元圍巾。
哪怕它不是很懂四次元什么意思。
一群寶可夢趁李想被波導的世界深深吸引,開始了它們的行刺大計。
甲賀忍蛙先手投擲,按照從一本賭博漫畫上學來的方法,控制始發狀態、姿勢、方向、力度——
骰子飛起落地,在它期許的眼神中,給了它一顆赤紅色的小太陽。
甲賀忍蛙:“……”
“沒嗒沒嗒。”
巨金怪和火神蛾及時拉住想要“砸盤”的甲賀忍蛙,堅盾劍怪將其拾在手中,非常隨意地拋起。
落地后的斜線三點確保了它的安全。
甲賀忍蛙更想砸盤了。
再是洛托姆,卻連拋都懶得拋,直接吹了一小口奇異之風,骰子咕嚕咕嚕滾出去,停在三點上。
大發明家洛托姆對甲賀忍蛙露出睥睨的眼神,和戲謔的笑容。
后者已然不想說話了。
巨金怪拉著它,用意念波將其控制住飛起,再停下操縱,骰子咕嚕鼓勵轉停在六點。
一群寶可夢紛紛側目,真的假的,難不成用意念波作弊了?
巨金怪就很不爽它們的眼神,“沒嗒!”
公認的歐皇、神抽狗、抽卡全靠白嫖的人需要作弊?我飯桌行得正坐得端,你可以侮辱我的外貌,但絕不能侮辱我的運氣!
鐵憨憨臉上的金色X閃閃發亮。
寶可夢們這才紛紛收回目光,由喵頭目拿起骰子,繼續決定這敢死隊隊員的重要職位。
廚子咽了口口水,將其拋棄后閉上了雙眼。
骰子落地,開始咕嚕嚕旋轉,甲賀忍蛙瞪大了眼睛,好幾次都想在骰子滾到一的時候將其停住,奈何最后還是變成了二。
甲賀忍蛙本來就很黑的臉變得更黑了。
剩下兩位,一位不太敢參加覺得有違君君臣臣之道,為了合群不得不參與的前任無良托尼,現任正規托尼——紙御劍。
另一位就算把李想頭發燒光,多半也不會被苛責,飽受喜愛和信重的火神蛾。
它們都很緊張,因為都不像對李想下手,奈何隊內話語權較弱,穩重的老大姐出去采購去了。
紙御劍默默投骰子。
咕嚕嚕……
“叩噶!”
甲賀忍蛙不服了,尼瑪哪兒來這么多三!作弊呢吧!
巨金怪想讓它輕點聲噓個不停,這咋還玩不起呢?跟誰學的也不知道。
熾焰咆哮虎嗎?
天邊的阿福哥哪里知道自己又被黑了,它正和鋼鎧鴉抵抗大雪和風寒呢。
最后輪到火神蛾。
甲賀忍蛙對它露出期待的表情,一臉“你肯定會拯救我”的表情,奈何。
三點。
阿呱陷入沉思。
李想曾說山中無阿福,猴怪稱大王。好不容易等到阿福和狗子都不在,它能夠硬氣一點了,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捏?
肯定是有點地方不對勁。
然而不管它怎么思考,愿賭服輸這件事仍舊使它被推搡著走向李想,無論它如何搖頭,巨金怪、洛托姆和堅盾劍怪都只會露出殘忍的表情。
仿佛在說你個整天躲貓貓的自閉少年也有今天!
甲賀忍蛙沒辦法,只好開始鉆研要如何對李想下手,才能起到提醒對方并拋開自己嫌疑的作用。
保護色?神隱?
本身李想就能“看”到自己,有了波導之力更加清晰了,它躲都沒地方躲。
或許耿直來是它唯一的選擇。
甲賀忍蛙以謀殺訓練家的氣勢,抬起了它的大舌頭,準備捂住李想的臉。
正要下手,不遠處開始閃爍光芒。
拖著一車東西的路卡利歐和超夢回來了。
二者看著甲賀忍蛙伸長舌頭,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迷惑不解。
“嗷?”
這是?
“叩噶。”
甲賀忍蛙在一幫寶可夢遺憾的表情里,非常自然地把舌頭收了起來。
這是它愿賭不服輸嗎?錯,這是因為路卡利歐它們回來了。不可抗力。
“嗚,你們回來了。”
殊不知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李想起身,兩只眼睛卻還保持著波導釋放的狀態。
路卡利歐和超夢不由得驚奇起來。
嚯,這才出去半小時不到,你連波導釋放都完成了,突破一個大的桎梏啊!
“嗷嗚!”
“水到渠成、水到渠成,只能說老天爺賞飯吃吧。”李想接過那堆東西,開始分類。
食材、雜物、玩具等等等。
把該發的都發出去以后,夜宵時間開始了。
因為喵頭目實在沒忍住,它覺得月色正好,氣氛又烘托到這兒了,不整點好吃的大家嘗一嘗相當可惜。
李想表示支持,并將小星云塞進寶寶背帶里,解放雙手給大廚幫忙。
超夢經過傍晚的失敗,有些不甘心地向喵頭目請教燉湯的方法,后者在廚藝方面是相當熱情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了超夢。
只是……
味覺與人類和大部分寶可夢不同,真的很坑啊。
超夢的味覺讓它沒辦法細細地品味出一勺鹽和兩勺鹽的差距,在它看來只有五勺鹽以上,才能算有味道。
喵頭目教口味教的有點麻。
快樂而美味的宵夜。
盡管為了不吵醒小星云,大家都刻意將分貝壓到了最低,但快樂的情緒仍舊洋溢在這片花園之中。
超夢地位特殊又強大到無可匹敵,在團隊里其實有點尷尬。但由于一碗難喝的湯羹,讓它們彼此聯系了起來,能夠笑笑鬧鬧。
李想坐在折疊椅上,聽著耳旁咕嚕咕嚕響的小水壺,拿起倒好的溫熱咖啡,身披薄毯欣賞友愛的一幕,和美麗的自然風景。
縱使奈克洛茲瑪的事情如達摩克利斯之劍般懸在頭頂,紅色鎖鏈之事迫在眉睫。
但只要有這些家伙在身邊,他就永遠都不會怕。因為無論何時,它們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滿身勇氣和決意,堅定到永不動搖。
“生活和世界都如此美好,愛你噢,阿爾宙斯。”
李想舉杯,隨后輕抿了一口。
在他的手腕上,黯淡的究極奈克洛Z突然亮了一瞬。小星云的喘息停了一下,轉身繼續睡。
第二天。
李想是被哭聲叫醒的,睜眼發現謝米不知何時早已醒來,一臉頭疼地看著哇哇大哭的小星云。
李想!這個家伙好不講道理的說!明明咪咪都把糖還給它了的說!
肥刺猬見他蘇醒,當即向他打小報告。就是內容讓人頗為無語。
這么大還搶別人的糖果!你能要點臉嗎?
李想瞪了它一眼,想辦法安撫鬧騰的小星云,此時的它吵歸吵了點,至少沒聲音類的招式,成功避免他的耳膜受到重擊。
金平糖似乎不起作用了,那么鬼臉?
他把自己的鼻子按住,吐出舌頭阿巴阿巴了一下,哭泣的小星云明顯愣住了。
就是愣的時間有點長,讓他懷疑小星云是不是在想“面前這傻叉什么情況”,但幸好最后笑了出來,說明鬼臉還是比較有用的。
既然對方已經蘇醒,那么接下來就是正式談話的環節了。
哪怕小星云的智商無限接近嬰孩,該說的還是得說。
“嗯,情況是這么個情況,我受到卡璞·蝶蝶的囑托,來尋找并庇護你。而我本身也非常需要你的力量,所以我喜歡你能和我一起離開這兒……可以么?”
他托著小星云的臉蛋,無比真摯地說道。
日輪祭壇已經沒辦法讓小星云進化了,那么只有選擇其他辦法,譬如去異世界的月輪祭壇——前提是沒被摧毀。真到必須使用小星云力量的時候,他也沒什么選擇可言。
“嗼咯?”
小星云歪著頭,臉上茫然的表情頗為不解。
李想看向洛托姆,后者顯然也沒辦法翻譯這種“嬰兒語”。
他只好逐字逐句、聲行并茂地和小星云解釋,把邊上的超夢都給看笑了。
你不如直接做算了,我覺得它應該不會拒絕。
“應該,模棱兩可的回答很麻煩的誒,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等晚上吧。”
李想點點頭,等到晚上是因為白天出去小星云瞬移回來,他就進不來了,錯漏了一整天與其親近的機會。
超夢見狀,便道: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那邊有些工程還需要我,等晚上我會再來的。
“好的好的。”他連連點頭。
后者消失在原地,坐標錨定之后,瞬間移動的速度自然很快。
而在超夢離開之時,花園的上方驟然開出了一道究極之洞,仿佛料定某條金大腿剛離開一樣,從里面鉆出一個大光頭——
啊不,是像馬戲團小丑一般,頂著彩球腦袋的砰頭小丑。
金色的異獸提升焰火在它身邊繚繞,鉆出究極之洞的剎那,象征著腦袋的彩球便朝李想飛了過去。
但轉眼就被路卡利歐用骨棒亂打給一棒子敲了回去。
彩球爆炸,在花園的上方燃起了絢爛的煙花。
砰頭小丑落地,身上莫名充斥著一股得意的氣息,浮萍般的白色脖頸上一枚彩球由小到大。
然而。
正當它打算再度進攻,一把銀色的巨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它的身后,金色的瞳孔瞪得碩大,砰頭小丑莫名感到無法呼吸。
隨即就被一手巨大的黑紫色鬼手給搓緊,像擰毛巾一樣甩到了地上。
第二枚彩球再度爆炸,火焰灼燒了地上的青草。
砰頭小丑正要起身,漆黑的鬼魅身影出現在它面前,血色的眸子緊盯著它剛剛發育起來的小彩球,令它瞬間僵硬起來。
“叩噶?”
就這玩意兒?
伴隨著意義不明的話語,血色的刀刃從上而下斬來,砰頭小丑瞬間失去了意識。
哪里來的這么多人?
這是它在無盡黑暗中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