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
硫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身旁的一名族人跨步上前,手臂微顫,好似宣泄般喊道:
“你這家伙從哪里來的?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們的禁地里?”
“噶嗶!”
與他同行的尖牙陸鯊低吼起來。
烈空坐的狀況不明,居住地那邊族人們還在拼死征戰,面前的未知存在揭開神秘面紗的那一刻,終于有人心態穩不住了。
但是,聲音太大了!
硫與莽山皆面色一變,正要提醒那人小聲一點,便聽見遺跡四周的林子里唦唦作響,轉眼大群大群泥漿狀的怪物和黑氣纏身的寶可夢將他們團團圍住。
數量之多堪稱密不透風。
該死!
那么多!什么時候靠近的!
龍之民小隊驚懼不已,紛紛擺出了準備戰斗的姿態,巨龍們體表亮起五彩斑斕的光澤,隨時準備沖鋒陷陣。
然而有人比他們動作更快。
烘——!!
只見七彩光芒乍現,轉眼火勢如奔走的騰龍般灼燒了一切樹林與怪物皆被吞沒。暗沉的天空被火焰照亮,進而滾燙的熱浪在轟隆不絕的響聲中,無比兇猛地朝四面八方傾覆出去!
龍之民與巨龍們試圖躲閃,奈何火焰的席卷速度比他們反應得還快。
被火焰瘋狂舔舐的硫幾乎想慘叫出聲,但比起想象中的痛苦,先出現的反倒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輕松感,
周圍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大家明顯察覺到了火焰帶來的溫暖。
莽山看著身上悄無聲息騰起的黑氣,很是疑惑,“這是……”
“實質化的負面情緒,會經常時刻刺激你的內心,為上面那個家伙提供力量。”
聲音源自熊熊燃燒的火墻,隨后一道人影和一只花瓣似羽翼有金紋閃亮的大蛾子緩緩現身。
他靠近之時,澎湃的火焰逐漸消逝,一同消散的還有那些黑泥怪物和黑氣附體的寶可夢。
樹木、冰雪竟毫發無損。
所有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對方說完話后,便徑直向狀況不明的烈空坐走去。距離烈空坐最近的龍神侍女本想阻攔,卻被手疾眼快的莽山拉住。
“非常感謝閣下出手相救。”
他對同伴和巨龍們使了個眼色,又有些忌憚地看了火神蛾一眼,“敢問閣下從何而來,尊姓大名?在下名為莽山。”
“叫我深海就好,我來自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
李想隨口回應,瞧見烈空坐身上略顯嚴重的傷勢后,忍不住皺了皺眉,“一下子沒辦法治好啊……果然不能硬剛,謝米。”
知道啦知道啦!交給咪咪的說!
在龍之民們不解的目光中,他身后的包里鉆出一只可愛的小刺猬,它口吐人言,看著烈空坐的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
大笨龍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咪咪超開心的說!
“少廢話,動作麻利點。”
李想彈了下它的額頭,又在謝米跳到烈空坐身上時,轉頭對圍過來的人與寶可夢道:“放心好了,我是來救它的,而且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我沒有惡意。”
虛無陰影的出現實屬意外之喜,若非有它們,指不定還得跟這些人解釋多久。現在好了,既讓火神蛾展現了力量又賣了他們人情。
一舉多得。
“初次見面莽山先生,雖然大家不熟,但我與龍之民也算有幾分淵源。”他拿出一塊準備多時的頭巾,上面模樣古怪的烈空坐龍飛鳳舞。
這是去龍都比賽時候買的,用來宣傳龍都歷史的玩意兒,據說是龍之民的祖傳手工制品——妥妥的機器針腳擺在那兒,簡直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忽悠這些千年前的古代人應該夠了。
果然。
對方看到那塊布,皆露出驚訝的表情,緊張的氣氛緩和不少。
“確實是頭絹。”
“好漂亮的工藝,這是誰縫的?”
說話之時,謝米釋放到烈空坐身上的綠光再度嚇了他們一跳,龍神侍女最為激動幾乎要撲上去,但發現是治愈系的能力后,又有些尷尬地捏住了頭發。
眼見烈空坐的傷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耳旁逐漸聽到它的呼吸聲,大家都松了口氣。
他們既懷疑李想圖謀不軌,又擔心他是那種黑泥狀物質假扮的,在這種黑暗籠罩的世界里,甚至連身邊的人都潛藏著危險。
不得不防。
而今情況明了,對方明顯和那些怪物不是一路的,剛才派出的未知存在又治愈了龍神大人。盡管來歷仍舊撲朔迷離,但大家都逐漸放下了警惕性。
唯有硫頻頻看向天邊,忽然抱拳躬身道:“您……深海閣下!請您救救大家吧!他們與那些怪物陷入了苦戰!”
“硫!”莽山大驚,這孩子怎么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訴別人呢?
哪有隨便就把老底揭開來給別人看的!
“莽山老大!我們沒有試探的時間了!”
硫無比懇切地說道,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明白的吧?守護者大人們都被怪物變成了石像,城里哪兒還有守備力量!現在龍神大人計劃失敗,它們肯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的!”
“硫!你的意思是我們被龍神大人牽連了嗎?”之前和他爭吵過的人大喊。
硫趕忙反駁,“我沒說那個!你到底搞沒搞清楚狀況!”
吵起來了?怎么就吵起來了?
李想一臉懵逼,而后感覺到他們心中又有大量負面情緒快速滋生。
不正常的源頭來自——
“那邊啊,好恐怖的負面情緒集合體,居然能波及到這邊,太夸張了。”他看著某個方向,轉頭問有點想發火的莽山,“那邊是城鎮的位置么?”
“啊?嗯,是的。”莽山愣了一下,趕忙點頭。
李想也不多話,甩手放出熾焰咆哮虎和甲賀忍蛙,“你們在這邊看著點,我去去就回!”
“叩噶。”“咔嗷!”
兩只寶可夢應聲,目送火神蛾夾著訓練家的背包帶他走遠。
甲賀忍蛙習慣性隱入黑暗,熾焰咆哮虎看著周圍的陌生人,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瞥了眼正在給烈空坐療傷的謝米,又去捏一只烈咬陸鯊的肌肉。
“咔嗷!”
小伙子體格不錯。
它笑瞇瞇地看著一臉懵逼的烈咬陸鯊。
龍都原址。
李想來到附近的時候,這座古老城邦的某處城墻已經被源源不斷的虛無陰影們攻破了。
青壯和寶可夢們仍在抵抗,婦孺老幼及不能戰斗的寶可夢試圖撤離,無奈四面八方皆有虛無陰影的存在,她們無處可逃。
就算逃出去,也將面對一望無際的虛無陰影,根本沒有幸存的可能性。
城內石像數量頗多,屬于寶可夢的那些不乏有體型龐大者,而幸存下來的龍之民戰斗員們幾乎沒有幾個氣息強大的。
很明顯,那些有能力反抗的都被重點針對了,這些沒能力反抗的則留下來,慢慢制造負面情緒增強拂曉奈克洛茲瑪的力量。
何等恐怖的家伙。
也正如那個“硫”所說的一般,殘存的龍之民們危在旦夕。
“這么多數量,一次性干掉不知道會不會引來那家伙下場。”他抬頭看了眼天空,可嘴上這么說,卻對拯救這一城人的事沒有絲毫猶豫。
“酋雷姆負責城外,火神蛾負責城內,拜托你們了,收斂一點怒氣別被影響。”
李想直接派出了底牌之一的酋雷姆,這種數量的虛無陰影雖然沒虛無世界里多,但集合起來也不容小覷。
必須盡快扭轉戰局避免更多的傷亡。
了解。
酋雷姆很給面子地回了話,又看向察覺到這邊有人,逐漸靠近的虛無陰影們,真是群惡心的家伙,看到就想殺干凈。
璀璨的光芒中,它變換了姿態,好似超音速戰斗機般朝虛無陰影最多的地方沖了過去,金紅色的光環在它體表亮起,釋放出無比恐怖的高溫!
轟——
天空回蕩起雷鳴般的轟響!
火神蛾緊隨其后,它最看不過眼悲劇的發聲,此時也是火力全開,羽翼上的金色紋路閃耀到了極致,將其化作一輪熾熱的太陽。
久違的明亮光芒讓許許多多龍之民和寶可夢都忍不住昂起了頭,一部分人以為是太陽升起,面露希望。另一部分發現不是太陽后,半警惕半疑惑地看著天空。
直到七彩的火焰將整座城市都給吞沒為止。
遠處。
李想站在高空中,紙御劍像衛星一般旋轉,一旦有虛無陰影靠近就將其斬滅成渣滓。
“光消滅虛無陰影沒用,必須得想辦法把那些被石化的人和寶可夢都救出來……但暗物質膨脹到這種地步,進虛無之地有死無生。”
他陷入沉思,感覺完全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破解末日。
天池的水?哪里夠用啊,再說怎么把這些被石化的家伙搬去那邊都是個難題。
想來想去都只有一條路可走——
讓拂曉奈克洛茲瑪究極爆發,變成究極奈克洛茲瑪的狀態,從根源上斷絕星球被奪走光源的問題,并讓其自行抵抗暗物質的束縛。
奈克洛茲瑪可能拿暗物質沒辦法,但究極奈克洛茲瑪一定能行!
只要有太陽,人們便不會絕望,星球也不會毀滅,暗物質絕不可能再成長起來!
可說著容易做起來難……
李想思量之時,后方傳來一聲長嘯,紙御劍和洛托姆當即發出預警。
“小心!是烈——”
話音未落,他便感覺背后猛然傳來一股強勁的推力,隨即耳旁有道無比龐大的青色身影向前飛去,而他則被帶動……
不對。
他被烈空坐抓住了?
李想震驚地看著自己所處的環境,攥住自己的爪子強而有力,一抬頭便能看到漆黑眼眸中如同金環般的瞳孔。
瞧不見任何情緒,波導視覺也受到了阻礙。
李李李李——想想想想——快來救咪咪的說——
與風聲混合長音出現在不遠處,他低下頭,當即在另一只爪子上看到了謝米。
烈空坐瘋了?
他完全不理解這個家伙在做什么,但隨后就看到這家伙身體被彩光包裹,轉眼變成了超級進化后的狀態!
天空被漆黑的亂流遮蔽,壓抑的沉悶感環繞在李想的心田。
而后。
他看到超級烈空坐加入了虛無陰影的殲滅戰,像宣泄著怒火一樣,不斷噴發出匯聚起來的龍屬性能量,讓其變化成一枚枚隕石墜下去。
煙花般景象里,無數虛無陰影被砸成了粉末。
這家伙……
焰白酋雷姆停下灼燒的動作,看了眼被其攥在手中的李想,見其打了自己沒事的信號才放棄沖過去救他。
等事情結束了再找你算賬!
它猛吸一口氣,冰寒的凍氣瞬間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凍結了肉眼可見的一切。
龍城內。
在被火焰灼燒發現自己平安無事,又見到超級烈空坐出現后,不知道多少人激動得不能自己,多少寶可夢亢奮地大吼起來。
毋庸置疑,烈空坐就是所有龍之民和寶可夢生存下去的勇氣,只要它沒有離開,哪怕再困難的境遇他們也能夠克服!
一時間。
絕望與悲哀消散無蹤,留有戰斗力的人和寶可夢打開了城門,想沖出去和虛無陰影決一死戰,連婦孺老少們也做好了覺悟。
但等他們出去時,見到的卻是一面倒的屠殺,超級烈空坐與一只完全不認識的寶可夢像割韭菜一樣,左一下右一下殺光了肉眼可見的所有虛無陰影。
根本沒有他們出場的機會。
而其中眼尖的人則指著超級烈空坐所在之處,大喊:“龍神大人好像抓著一個人!”
“抓著人?”
旁邊人無比詫異,趕忙坐上旁邊寶可夢的背,飛起來去確認。
另一邊,龍之民們發現之前派出去查看烈空坐狀況的小隊回來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最前面的莽山不等他們問話,便抬手道:“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什么?”
“一個衣服很奇怪的人啊,他難道沒來過?”
聽到莽山的話,守城的龍之民面面相覷。
一個中年壯漢站了出來,問道:“莽山,你們那邊遇到了什么?”
小隊里的人聞言,七嘴八舌地鎖起來。
“外來者,是一個奇怪的外來者!”
“那個人很強!”
“天上那個太陽會不會跟在他身邊的魔獸?”
“剛剛還有一只魔獸呢?它沒有跟來嗎?”
沒頭沒腦的話讓中年男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并有種事情往未知方向發展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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