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也注意到衛生間的門，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悼。
不是說門在昨夜就被破壞了么。
李悼沒有說話，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衛生間的門外。
他擰開門把，把門推開。
便看到洗臉池上的那塊墻鏡依然好好地待在那里，哪有半分被破壞的痕跡？
“李巡查，是不是記錯了？”楊金看出李悼臉上有些不對，“或許是其他樓層的衛生間？”
“沒有記錯。”李悼掃視了一圈，“這個衛生間的布局、陳設和我昨晚見到的一模一樣。”
他對自己的記憶有著絕對的自信，在這方面不可能出現失誤。
“我知道了。”
楊金點點頭，走上前拿起能場檢測儀四處檢測起來。
但他將衛生間每一處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卻都沒有發現絲毫的能場反應。
這個衛生間并沒有異類出現過，至少在昨夜沒有。
“什么都沒有。”楊金回到了李悼身邊，低聲說道。
李悼陷入了沉默。
到了此刻，面對這種情況，他也不由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幾分懷疑。
他轉頭望向外面走廊，便看到一個攝像頭閃著紅光正對著這邊方向。
“去把監控調出來。”李悼說道。
監控視頻總不可能會出錯。
把昨夜的監控視頻調出來看一下，就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了。
“我去調監控。”
楊金點了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兩人立刻來到了監控室，很快就調出了昨夜的監控視頻。
因為房子里裝的都是高清攝像頭，所以監控視頻也很清晰，就是因為沒有開燈，顯得畫面有些昏暗。
楊金直接調到了夜里一點鐘，然后就開始快進。
視頻中的走廊一直很正常，看不到一個人出現，直到一點三十二分，突然就有了變化。
就像信號受到了干擾一樣，整個畫面劇烈閃爍了一下。
“怎么回事？”
楊金皺了皺眉，這里的監控設備都是高級貨色，而且早就調試完畢，不應該出現畫面失真這種低級問題。
但不等他多想怎么回事，視頻中又有了變化。
畫面上，李悼打開了房門，走出了房間，似乎被什么東西吸引了一樣，徑直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李悼靜靜地看著監控視頻，是他記憶中的經歷。
忽然，視頻畫面又閃爍了一下。
連續兩次閃爍，楊金眉頭皺的更厲害，準備等看完監控后就讓人檢查一下監控設備。
視頻中李悼很快就來到了衛生間的門外。
便在兩人都集中注意，仔細看著上面的時候，視頻又一次閃爍了起來。
“媽的！”楊金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這一次滿屏的雪花足足持續了十多秒，然后畫面才恢復了正常。
畫面上可以看到李悼正在對著身前說著什么，但是視頻里他身前的那塊地方卻空無一人。
似乎就是在和什么看不見的東西說著話。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楊金臉色微變，身上泛起一陣涼意。
他看了李悼一眼，便看到李悼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很快，視頻里的李悼就返身向房間走去，但還未走出多遠，畫面又是一陣閃爍。
等到畫面恢復正常后，視頻中的李悼已經折轉了方向，似乎正跟在什么人的身后。
但視頻中，那個方向依然什么都沒有。
畫面接著再次失真，只剩下滿屏的雪花，等到雪花消失，視頻里的李悼也返回了房間。
便在視頻中的李悼即將進門的那一刻，忽然抬頭望了一眼監控攝像頭的方向。
看上去仿佛就像是視頻中的他看了監控室的自己一眼。
李悼眼中一沉，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在進門時還看過監控攝像頭，完全沒有這部分記憶。
“暫停！”他立刻道。
楊金立刻暫停了視頻，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但還是慢了一步。
視頻里李悼就只是看了一眼，等到楊金暫停視頻時，他已經收回了視線，大半個身子都沒入了房間。
“倒退到五秒前。”李悼沒有回答楊金，低聲道。
楊金立刻將視頻倒退到五秒之前，剛到達門口的那一段。
但這一次視頻中，李悼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并沒有看向攝像頭的這個過程。
兩次視頻居然不一樣。
而且……
李悼看了一眼楊金，楊金沒有任何異樣反應，顯然并沒有覺得視頻有什么不對。
也就是說，楊金和他不同，兩次看到的視頻是一樣的。
“再來一次。”李悼瞇起了眼睛。
楊金有些不解，但還是又倒放了一次。
這一次和第二次一樣，視頻中的他走到房門口后，就直接推門進了房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舉動。
“需要再放一次嗎？”楊金看出李悼臉上有些不對，低聲問道。
“不用。”李悼語氣愈發平靜，“繼續往下看。”
楊金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接下來沒有什么重要內容，他直接打開了倍速播放。
而接下來的監控視頻中，什么異常都沒有發生，就連頻繁出現的畫面失真也消失不見。
“看來我們這次遇上的麻煩不小啊……”
楊金做了個深呼吸。
看完整個監控視頻后，他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壓抑。
到了此刻他自然不會認為是李悼記憶出現了差錯，監控設備也沒有出現問題，顯然都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
李悼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到了此時，他算是明白之前那兩名強級為什么會消失得無聲無息了。
他接的這個強制任務到處都透露著種種詭異，就連他都受到了影響而不自知，顯然不是一般的麻煩。
“我讓人把整個房子再檢查一遍。”
楊金說道。
他懷疑自己的能場檢測儀也受到了影響，出現了什么問題。
“監獄那邊又是什么情況？”李悼望向他問道。
“那個測試的死囚莫名出現了問題……”楊金忽然變得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問題？”
見他這副樣子，李悼眉頭微皺。
“看守人員發現他突然開始和空氣說話，一個人在囚室里說說笑笑，看上去就像……”
“就像剛剛監控視頻里的我一樣？”李悼問道。
“嗯。”楊金點了點頭，“看守人員觀察一陣后，發現他確實不是偽裝出來的，就通知了我。”
“那個死囚怎么樣了？”
“死了。”
楊金臉色變得不怎么好看。
“原本還一直好好的，但從兩點多開始，他就變得非常害怕，就像囚室里出現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東西一樣。”
“你們什么都沒有發現么？”李悼皺了皺眉。
“我們仔細檢查過了，沒發現任何能場反應。”楊金搖了搖頭，“把他從囚室里轉移出來都沒用，因為太過恐懼，甚至連基本交流都無法做到，沒有辦法只能給他打了鎮定劑。”
李悼理解那個死囚的反應。
就連他在昨夜都不知覺受到了影響，換做一個普通人受到的影響肯定更加厲害，無法正常交流并不奇怪。
“但就算鎮定劑也不能讓他安心入睡，昏睡的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在亂動，嘴里也不斷說著胡話，做著什么噩夢。”
楊金想到當時的場景，臉色非常難看。
“然后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凌晨四點，他才安靜了下來，我們原本以為他終于安分了，但上去檢查才發現他已經死了，死于心臟驟停。”
或者說，那個死囚在經歷了兩個小時的極度恐懼后，被活活嚇死了。
李悼想了想，說道：“帶我去看看。”
他要親自去看看那個死囚的狀況。
楊金應了下來。
很快，兩人便向監獄的方向趕去。
錦川市第二中學。
白春燕低頭背著書包走進了學校的大門，腳步遲緩，臉上也充滿了憔悴。
昨天晚上她失眠了一整夜，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個滿臉皺紋的恐怖老太太。
甚至于今天早上她都沒敢去衛生間洗漱，生怕在鏡子里再看到不干凈的東西。
“春燕。”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白春燕抬頭看去，便看到了穆玲來到了自己身邊。
“小玲。”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你沒事吧？”穆玲看著她這副憔悴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沒事……”白春燕看著好友，有些猶豫地問道：“小玲，你昨天真的沒遇到什么事嗎？”
昨晚穆玲聽說了她的講述后，雖然也很害怕，但并不相信鏡子里真的有一個老太太。
穆玲認為她是太過害怕那種氛圍，導致臆想出現了幻覺。
所以把她送回去后，穆玲就又回了家。
“沒有遇到什么，都說是你想多了。”穆玲搖了搖頭，安慰了起來。
“……是嗎？”
白春燕有些動搖了，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好啦，我們快去教室吧。”穆玲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這樣啦。”白春燕注意到周圍同學投來的視線中充滿了古怪，不由就有些無奈。
穆玲最近總是這么親密，搞得這段時間只要她和穆玲兩人待在一起，都會被學校的同學們用那種奇怪的視線看著。
就連班上同學都開始孤立她了。
“嘻嘻，我喜歡嘛。”穆玲一臉嬉笑。
“好吧。”
白春燕只好讓她挽著胳膊，就這樣和她一起向教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