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更這么說,林野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心里不由的有些懷疑之前確定的事情。
比如說不速之客提供的情報,說趙東、楊杰他們感染了病毒。
當時聽起來很有道理。
可如果真是病毒的話,他們是如何感染的呢?
當時和趙東都面對面了,為什么自己卻沒事呢?
自己雖然擁有萬事屋軟件,可趙東卻也是擁有系統的人。
他都中招了,自己和他近距離接觸了,卻好好的。
這說不通啊。
不過,由此就判斷不速之客說的話是假的,未免有些太武斷。
也許,他所說的病毒,和自己理解的病毒之間,有極大的差異,也說不定。
什么叫做病毒?
這個詞語分解開來,就是病和毒。
這兩個字任何一個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幾乎沒有任何人想要和它們有任何聯系。
所以病毒這種生物的威力可想而知了。
在林野的意識中,病毒都是對人體有害的。
它會讓人的各種功能近乎崩潰,最終和人類同歸于盡。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感染了這種未知病毒的人。
身體不僅沒有發生任何病變,反而在病毒的幫助下,感染者的身體更加強壯健康。
而它目前唯一的壞處就是:改變人類體質的時候,對人類的大腦有著不可思議的破壞力量。
一個人再強壯,如果沒有思想,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話。
又有什么意義呢?
林野在一旁思考著。
程更則調出了事故發生時監控視頻。
很快,墻上掛著的大屏幕播放起當時實驗室的畫面。
林野抬頭看去。
屏幕上,第三組的研究人員從歐陽等人待著的房間出來后,回到電腦前記錄著數據。
每個人都有條不紊的在自己的電腦上忙碌著。
這是很常見也很普通的研究人員正常工作的畫面。
林野和程更從開頭的視頻里看不出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突然之間,所有坐在電腦前的研究人員,全部都停止了動作。
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
整個畫面瞬間定格下來。
這一切,沒有任何征兆。
事故就在剎那間發生了。
林野臉色很不好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
剛剛的畫面,他已經記在了腦子里。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像是斷了電的機器,整齊一致的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程更又將視頻倒回去,停在了所有人靜止的前五秒。
隨后選擇了慢放。
林野瞇起眼睛來,十倍記憶速度和十倍記憶強度開啟。
他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和它們的電腦屏幕。
腦海之中,思維空間運行起來。
林野幾乎是一幀一幀的播放著整個事故發生的瞬間。
前后十秒鐘,程更不斷的來回反復觀察著這十秒。
可不管程更看的再仔細,也不管思維空間開啟的林野再怎么觀瞧。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更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整個事故發生在一瞬間。
如果強行要定義事故的時長,甚至都不到0.秒。
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這幫人好端端的,突然就不動了?
就算是感染病毒,那也要有一個過程吧。
就算沒有過程,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發病的時間總歸也應該不同吧。
可現實卻恰恰相反。
沒有任何傳染跡象,也不管每個人的體質如果。
一瞬間,所有人就被感染了。
“林先生,你怎么看?”
通過無線電,林野聽到程更的詢問。
“也許并不是病毒。”
林野心里很糾結。
從感性上,他是愿意鄉相信進入萬事屋的不速之客告訴自己的線索的。
可從理性上,面對那么多的證據,林野又不得承認。
如果強行將這種事歸納給病毒,很可能會導致他們探索的方向是錯誤的。
方向錯誤,花費的精力和時間越多,偏離真相就越遠。
“我倒不這樣想。”
程更的聲音極其的冷靜。
這個時候,他表現出了專業人員的職業素養。
“一般的病毒,都是對人的身體有害。但是這種病毒,卻不是。”
“他不僅不會破壞人的身體,反而會幫助人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
“楊杰有先天性心臟病,現在沒有了。”
“歐陽有支氣管炎和腰間盤突出,但現在卻沒有了。”
程更像是明白了聲音,聲音底氣十足。
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所說的話。
“所以,這個病毒表現的和普通病毒不同,那么,我們就不能用普通病毒的標準來定義他。”
這個念頭,林野剛剛也不是沒有想過。
可這里就有一個矛盾。
如果不以病毒的標準去定義它,那它還算是病毒嘛?
就像制作了一個糕點,不用饅頭的標準定義它,那他能叫做饅頭么?
針對這一點,林野并不打算反駁程更。
程更是一個聰明人,他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也有自己的道理的。
“報告程主任,這間實驗室中沒有任何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無線電里的聲音,打斷了程更的話。
“好的,知道了。”
“如果不能以常理來看待這個新型病毒,那么尋常病毒傳播的途徑是不是也不適合它了?”
想到毫無聯系的趙東和楊杰,再加上歐陽等人。
林野突然說道。
他一直在想這種病毒是如何傳播的。
程更既然說不以普通病毒來看待他。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林野心底蔓延開來:這種病毒的傳播途徑也許并不是通過常規的空氣、血液、唾液傳播!
而是以一種現在科技根本無法防御的方式而傳播!
林野在這邊胡思亂想。
程更并沒有回答林野的問題,因為在他看來,林野這句反問,更像是自問自答。
他吩咐工作人員道:“用活體試驗檢查一下。”
他一說完就有人從門外拿進來一個籠子。
籠子里面關了三只小白鼠。
程更四處看了看,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
抬起手示意林野可以出去了。
程更安排手下人道:“半小時后看一下試驗體有什么變化。”
他說著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了實驗室脫了防化服,程更看向林野,面無表情的問道:“林先生,你剛剛好像有什么話要給我說?”
此時的林野,倒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搖了搖頭。
這件事和硬盤盜竊案一樣讓人摸不到頭腦。
這兩件事中有那么多可疑之處,有那么多的線索。
但自己這位智者卻不能從這里面捋出有價值的線索。
幾乎所有的推斷,都是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
他心中似乎產生了一個執念:認為整件事情的突破點就在那個神秘的不速之客。
還有楊杰他們口中的三個字:眾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