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侃侃而談,自信無比的樣子,讓周封朝剛剛稍微有些平復的心情再次不爽起來。
他直接懟道:“我們的店里有規定,工作時間,所有人不準在店內做私人事情,連打電話都要出去,或者去里面的休息室里。周圍的快遞員都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他們不會把東西送到店里來。”
“我們拿了快遞,也不會從正門進,而是從后門放在休息室里,等到下班才能拆。”
“對啊,所以我才說兇手是店里的客人,他知道你們的規矩,也知道,只要假裝成快遞員,你們一定會出去。”
林野像是看弱智一樣看著周封朝。
這小子是想反駁自己么?
但為什么他說的話卻像是給自己送助攻呢?
周封朝一愣,反應過來,對呀,我這么說可不就是證明他所說是一定是熟人作案呢?
“那也有可能是快遞員呢?”
周封朝已經開始為了懟而懟了,連孟希有有些皺眉。
林野笑道:“是啊,若是快遞員,只怕警探們一查號碼,就能查出來是哪個快遞的。”
周封朝道:“電話是黑號,查不出是誰...”
說了一半,他直接閉嘴了,林野替他把話說完:“對,電話是黑號,但你們這塊區域的快遞員卻是有數的,就那幾十個人,挨個查一下昨晚八點多誰來過你家店附近,或者沒有不在場證明,基本就能抓他了。”
林野補刀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所有快遞員身上都有定位系統吧,他們工作時間去了哪里,快遞公司一查便知道。”
孟希連連點頭道:“對的,所以說,一個用黑號打電話的人,絕不可能是快遞員,不然一查就查出來了。”
袁芳此時才大著膽子接話道:“沒錯如果是快遞員的話使用黑號,只是多此一舉。”
周封朝見三人都反對自己臉色有些難看但卻也無法反駁,只能嗯了一聲腦子飛快旋轉。
心里想的已經不再是怎么找出剃走自己頭發的兇手,而是如何才能反駁成功林野和袁芳的推論。
林野道:“也不可能是店里的員工。”
他看了看周圍的托尼老師笑道:“如果是店里的同事只怕更容易暴露身份。”
“昨天所有人都在店內,沒有人請假。”
孟希馬上補充道,周封朝本能的想要反駁,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也知道絕對不可能是同事所為。
“不是同事也不是快遞員,更加不可能是周圍的店鋪的老板了吧。”
林野道:“想必孟小姐應該做過調查,周圍的老板,昨天八點多都在自己的店內。”
這家理發店所處的位置是藍城夜市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晚上八點正是生意做紅火的時候。
周圍商鋪里都有自己的監控哪個老板在那個時間點不在店里,一查便清楚。
孟希一愣沒想到林野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她有些呆萌的點了下頭道:“沒錯我都親自詢問過了...”
說著有些心虛的看了下周封朝。
周封朝皺了皺眉,顯然對孟希的這種行為很不滿。
他被剃光頭的事情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孟希前去詢問這些店的老板必然好奇。
就算孟希不告訴他們實話但只要店老板們打聽,很容易就知道這件事。
傳揚出去,自己只怕是成了周圍人茶前飯后的笑柄。
林野微微搖頭,這個周封朝,就仗著別人喜歡他,真是肆無忌憚啊。
但他卻不能說什么,孟小姐樂意如此,和他這個外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袁芳,你來說說,還有什么線索是可以證明兇手是來店里的客人的?”
林野轉頭看向袁芳問道。
袁芳道:“就是這個兇手不圖財,也不圖...色,只是剃掉了周總監的頭發,說明他的作案動機和頭發有關系。很有可能是因為,周總監的一個客人,不滿周總監的服務...”
“胡說八道!”
周封朝直接站了起來,臉色十分的難看,斥責道:“我的技術是整個藍城最好的,是藍城美發行業去年金剪子的獲得者,所有客戶對我的服務都是十分滿意!”
袁芳這話讓周封朝惱羞成怒,林野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對于周封朝這種身份的理發師來說,質疑他的技術和服務,就是砸人家的飯碗。
你砸人家的飯碗,人家自然不會同意,沒動手就算比較克制了。
“周總監,不要生氣,咱們這是在分析案情。再說了,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算您的技術天下無雙,但總有一些傻子是為了抬杠而抬杠的,他就是說你的服務不好,技術差,那你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林野勸道。
旁邊的托尼老師們也都跟著道:“是啊,周哥,咱們這些年什么奇葩客人沒見過?”
周圍的人也都跟著勸說,把鍋甩給了客人,周封朝的臉色方才好看些。
但依舊氣哼哼的坐下道:“是有過幾個不怎么滿意的客人,但是我們當場都已經解決了,所有人出門的時候都是開開心心離開。我們的店能在藍城做那么大,就是靠的好服務。”
他嘴上這么說,但誰都知道,這是給自己找臉面。
張琛聽的差不多了,心里有了計較,插嘴道:“當時有可能是滿意了,但是回到家里之后,一照鏡子,卻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萬一人家找你來做發型是去相親的,或者是約會的,結果因為頭型吹了,回去之后惱羞成怒,但是出門的時候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也沒有辦法回來找后賬...”
眾人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都不需要張琛說完,所有人都紛紛點頭。
魏正則道:“要是我的話,估計得想辦法報復。你把我的發型弄壞了,那我就把你的頭發剃光,讓你這個理發師丟人。”
周封朝想要反駁,但卻想不出反駁的論點,只能啞巴吃黃連,悶聲不說話。
魏正和張琛的推論完全是符合邏輯的,甚至于說,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
張琛見他臉色難看,笑道:“我說周大哥,你也別生氣,這個兇手性子還不怎么剛烈,若是一個烈性子得,大晚上的找根繩子吊死在你們理發店門口,然后再留下遺書,說是因為你給他剃了一個難看的頭型,那才是壞事。”
“你!”
周封朝怒目而視,氣的說不出話來。
林野心中很爽,但嘴上卻道:“張琛,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嘴巴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