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東宮。
“蕩云,此刻秋闈已經結束,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自從太子上次在太學之前,狠狠低刷了一波存在感之后,太子對秋闈后的進士可謂是極為上心。
蕩云此刻還在整理各處情報,聞言抬起頭說道:“殿下,此刻宜靜不宜動,其實現在無論做什么,都不如什么都不做好,畢竟三日后升龍宴上,才是殿下你收獲的時候。”
“嗯?三日后父皇召開升龍宴,父皇才是主角,我怎么可能做些什么?”
“殿下,有時候,未來才是這些新進中舉進士該考慮的啊。”
太子聽到蕩云這話,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看向蕩云,眼神中有些驚疑不定。
“蕩云,此話何解?”
“殿下,最近我處理情報之時,突然有些之前沒注意的發現。
這一年來,陛下突然實施的各種舉措,并且幾乎明示般暗示你和二皇子相爭,還把鎮撫軍大將軍敖烈緊急召回京都。
如果這些都還不夠,那秋闈之上,九次秋闈都沒考過的孟論,這次卻突然出現。
殿下,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感覺出什么異常嗎?”
太子此刻聽到蕩云的分析,有些激動,卻也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父皇……”
“殿下,此語不可輕出,反正殿下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好!”
此刻太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如果真如蕩云所說,那么,這龍椅,豈不是就近在眼前!?
就在太子激動之時,蕩云又拿起幾份情報,緊緊皺著眉頭,這勾玉堂的失蹤,好像有些東西啊。
“殿下,你過來看看這張密報,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
太子聞言連忙走了過來,既然連蕩云都有些詫異的情報,那絕對有什么特別之處。
“疑似敖烈夜闖宵禁當晚,一男一女深夜出城,東華門御林軍被調離。”
“這是怎么回事?”
蕩云緩緩開口,“那一晚也就是殿下禁足當晚,當天發生了太多事,勾玉堂也在那晚消失,我覺得幕后好像有雙無形的手在操縱這一切。”
“這里的確有些疑點,可是,這已經是我們能拿到最詳細的情報了,接下來我們也無從查起。”
蕩云卻搖搖頭,突然點了點情報上的東華門三個字,“不,這里還有線索!”
“你是說御林軍統領馬義!?”
“不錯,接下來就看三日后,殿下在升龍宴時,如何和這位馬統領交流交流感情了。”
“好,就讓孤去會會這個馬義統領。”
皇城,景南王府。
二皇子此刻煩悶異常,自從他給小白道歉以后,他在民間的聲望可謂節節攀升,但是,這一切在秋闈之后,形勢陡然逆轉。
民間聲望的確很重要,但那也只是輔助,太子在秋闈之前那波操作,已經讓他在朝堂大員心里留下了濃重一筆。
就這幾天,已經有不少翰林在一些場合,公開說大許有這種太子,實為幸事。
“子虞,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升龍宴,一切盡在升龍宴,殿下你還有一次機會,就在升龍宴那時。”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那是父皇主持的升龍宴,其他人都是配角,唯有父皇才是主角。”
“不,殿下,我的意思是說,升龍宴之上,秋闈主考官可是帶家眷入宮的,秦夫人乃二品誥命,她肯定入宮后,直接去后宮拜見皇后皇妃。
而秦公子則是要跟在秦大人旁邊,一起參加升龍宴,到時候,殿下要想辦法以其師叔的身份和他交談。
到了那時候,殿下你只需要記得一件事,秦公子的另一個老師可是伊易,你務必要同時和秦大人與伊夫子兩人都要有互動。
想來有秦公子這層關系,伊夫子和秦大人也必定會和殿下交談,到時候就是殿下最后一個成事的機會了。”
“什么機會?”
“抱住秦川,夸其麒麟兒,未來必封侯拜相!”
“啊?”
“殿下不用驚訝,秦輝和伊易都是聰明人,如果殿下大庭廣眾說了這話,伊易和秦輝自然就會明白,殿下這是陽謀。
如若是太子登基,秦公子的前途自然被殿下這句話毀了,因為這句話,他已經打上了你的標簽。”
“子虞果然妙計,殷如令本就和太子有間隙,這樣一來,三位主考官都向著我,今年那些進士可都是拜秦大人為座師的。
好,那就等三日后升龍宴,看太子能囂張到幾時!”
楊林街。
梁凡的院子,今天特別熱鬧,因為伊易來了,殷如令來了,就連小秦川和高適都到了。
因為高適都來了,高瑪一生意也不做了,直接就扛著爐灶來到了梁凡的住處。
先生,這會兒,你總缺少一個廚子招待客人吧!?
此刻,小高適和小秦川正蹲在水池邊,直愣愣地看著小白和老龜。
“哇,這龜的頭真大,想不到先生除了小白,還養了一只龜。”
高適沒來過梁凡的住處,此刻看到老龜,差點嚇了一大跳。
小白此刻看到老龜成了場中最靚的仔,忍不住跳到老龜的龜殼上。
“兩個帥仔,看這里,本狗爺才最帥。”
不過小秦川和小高適雖然被小白吸引了視線,卻也感到有些好笑,主要是眼前的景象太逗了。
小白一身白,在老龜身上簡直就像一撮毛,最主要還是老龜伸頭看著它,龜的頭上有白毛,太逗了。
梁凡和殷如令與伊易坐在涼亭中,梁凡其實還好,可是殷如令和伊易已經蹲在貢院一個多月沒出來了,此時看到梁凡還是有些激動。
“先生,想不到陛下最后點了柳青為榜首,說實話,柳青那篇經義雖然說也不錯,可是要說成為榜首,終究還是有些僥幸。”
殷如令和柳青他們也有些交情,所以他說話比較委婉一些,可是伊易不一樣,他就直接開口了。
“先生,不是我說,你這一個月鬧出的動靜太大了,陛下竟然都跟你低頭了,要不是有上清院在,我都有些擔心先生會動亂大許了。”
上清院是大許的保護神,沒有人認為梁凡能把他們干翻,不過小白竟然都是宗師,那梁凡的實力絕對爆表,這的確讓人感覺既驚訝又神奇。
“所以,我看陛下是在和你示好,才會把柳青欽點為甲榜榜首。
而且我覺得京都功勛貴族此刻都應該知道這其中原因,所以才沒有人跳出來對此提出異議,就連太學之中,此刻也沒有任何言論。
畢竟您一個文圣七響的絕頂文學大宗,就在柳青身后作為靠山,讓他成為甲榜榜首也不為過。”
梁凡聽到這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反駁,雖然伊易有些小看了他的實力,上清院在梁凡面前算什么?
但是他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許玄宗欽點柳青為榜首,可能真的是在對梁凡示好。
“不說這些,反倒是你們,就沒有感覺自己最近有什么變化嗎?”
看到殷如令和伊易頭頂文氣沖天,勾連著四方圣靈大陣,卻沒有什么異樣,實屬奇怪。
雖然梁凡上次和守一聊了一個大概,但他還是有些好奇殷如令和伊易是否感覺自己有什么變化。
畢竟那三個老頭也不是大宗師,可是他們那身體強度,可絲毫不遜色于武瘋子。
“變化?”
殷如令和伊易兩人對視一眼,自己好像還真沒有什么變化,但既然梁先生開口這么說,看來自己還真的有可能有什么不對。
看到殷如令和伊易兩人同時搖頭,梁凡想了一下站起來,“你們兩在這等我一下。”
梁凡自顧自起身回到了屋子,拿了兩個茶杯,倒了一點果兒酒,勾兌了一大半的水。
要是這稀釋了的果兒酒,殷如令和伊易喝下去,他們沒有昏睡過去,那么就說明他們的身體的確有所改善。
但如果他們還是和從前一樣,并沒有什么身體變化,那也不要緊。
這稀釋了的果兒酒,最多就像當初護城河奔騰跳躍的鯉魚一樣,讓殷如令和伊易感到燥熱一些。
至于身體燥熱,很簡單,把他們送到青樓就好,憑他兩的文采,應該不會找不到姑娘陪吧?
“來,這是我配的一些果兒酒,你們兩嘗嘗。”
梁凡把稀釋了的果兒酒送到殷如令和伊易面前,兩人也不疑有他,直接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嗯!?好酒!入口干醇,香!”
殷如令只是夸獎,但伊易就大膽多了,“先生竟然藏了這么好的酒,怪不得上次不喝我們帶來的酒,與之相比,的確要差上許多啊。”
梁凡卻沒管他們兩說什么,看著喝完稀釋的果兒酒完全沒有反應的兩人,梁凡心中也有了答案。
看來他們的確有所變化,而且喝了這稀釋的果兒酒,他們與皇氣的勾連變得更加緊密,對此梁凡也有了一些猜測。
越強越勾連緊?
有意思。
“行,等一下你們走的時候,帶上兩壺,但你們可不能喝太多,不然這酒后勁可大,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知道了,先生,那我就先謝過先生了!”
就在此時,高瑪一的聲音響起,“先生,面好了,大家都過來吃面吧。”
“走,你們進了貢院沒吃過高瑪一下的面,他下面那味道可是一絕,你們可要嘗嘗。”
殷如令和伊易都沒嘗過高瑪一下的面,聽到梁凡如此贊不絕口,當即也起了好奇心,這面真的那么好吃?
等到兩人吃了一口面,瞬間就睜大眼睛,這面,太好吃了。
看到兩人的反應,梁凡忍不住一笑,高瑪一也有些自得,這些進士老爺果然也喜歡自己下的面。
殷如令和伊易忍不住對視一眼,這面是幸福的味道,就是那股子家里面,母親用炭火熬制的家的味道。
這個高瑪一,果然煮面一絕,怪不得先生也喜歡。
吃飽喝足以后,高瑪一摸了摸高適的頭就扛著爐灶離開了,天色將晚,小秦川他們也要回去了。
“先生,我們暫時先走了,升龍宴后再來叨擾先生。”
等到殷如令和小秦川他們離開,梁凡忍不住一笑,升龍宴!?
為何感覺總有一些事要發生呢?
西荒云谷,白蓮教總部。
陳天天自勾玉堂閉關以后,守旁邊為其護法。
她數著日子,今天已經是勾玉堂閉關的第十天了,而這十天,勾玉堂已經消耗了十絲皇氣,墨門天斗之中,也已經只剩下六絲皇氣。
也不知道勾玉堂能不能順利突破,什么時候突破,不過他要是突破了,自己以后恐怕就很難再超過他了。
四十年前,自己不過普通高手,三十年前白蓮教秘法成為宗師,和勾玉堂平起平坐。
二十年前,因為有白蓮教秘法傍身,自己修為進展神速,修為迅速反超了勾玉堂,成為了大宗師下第一高手。
二十年前,劍圣離開劍門,陳天天她偷偷去過劍門,她還能記得勾玉堂和自己切磋以后滿臉的惆悵。
畢竟被人后來者追上,還是被自己當初的手下敗將追上,讓人無法釋懷。
再加上勾鑒清對勾玉堂可謂是宗師以后不聞不問,這已經都成了勾玉堂最大的心結。
不過,二十年后,你果然不曾放棄,你現在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不出意外,會一直走在自己的前面。
她還記得這次京都見面之時,勾玉堂半步大宗師后的意氣風發,一如四十年前陳天天見到的那個少年。
三十歲時君子如玉,勾玉堂那時應該也能算得上少年吧!?
就在陳天天胡思亂想之時,突然勾玉堂氣勢升騰,硬生生把陳天天逼迫后退兩步。
“這股氣勢!?不好!”
陳天天當即反應過來,如若普通教眾受此氣勢影響,怕是要走火入魔。
“我教教眾立刻退出云谷,無我命令,不得入內!
念兒,你守在谷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師傅。”
有池蘇念在外指揮白蓮教教徒,陳天天一點也不擔心外面會有什么變故,反而她一臉擔心看著氣勢步步升騰的勾玉堂,目不轉睛。
希望這一次勾玉堂一舉成功,不然這墨門天斗內剩下的皇氣,可不夠勾玉堂再次突破。
她想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勾玉堂,而不是那個一直抑郁不得志,卻每天戴著面具假笑的劍門門主。
勾玉堂,我相信你可以。
你會成為第二個勾大宗師,勾氏一門兩大宗師!
南海。
君別離這次并沒有跟著南平島主一起出動,而是準備坐鎮后方。
這次是對冉逸的考驗,自己如果一直跟在他左右,這其實并不是好事。
畢竟生死之下,在大恐怖之間,冉逸方有可能突破他的桎梏。
軟劍無常大成,暗勁修為巔峰,只要有生死壓迫,冉逸幾乎必成宗師之境。
到那時,君別離準備讓三十六島,合力為冉逸打造一柄重劍。
成就重劍無鋒,大宗師之下,天下皆可去得!
這是梁先生的原話,君別離對此深信不疑。
當然,想要真的在大宗師之下無敵手,現在的冉逸肯定不行,就算此次突破宗師之境,怕也達不到這個地步。
畢竟要做到大宗師下無敵手,需要冉逸重劍無鋒大成,不然在老牌宗師面前,縱使新晉成宗師,冉逸還是得輸。
但這次,冉逸提出來生死之戰,君別離立即安排他與清凌盜首生死決戰,是他不關心冉逸的生死嗎?
并不是,反而君別離對自己這個徒弟愛護異常,畢竟他可是梁先生劍道的唯一真正傳人。
那為何他會那么直接讓他和清凌盜首決戰!?
因為君別離有自信,只要有他在,冉逸絕不會出事,他可以大膽游離在生死間。
真到了冉逸必死之局,君別離瞬間就能趕到,救下他的性命。
南海三十六島,為何以他君別離為尊?
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他的武力而已。
此刻,君別離已經看到海平線上,出現了清凌盜賊的身影。
這些清凌海盜,縱橫南海幾十年,為什么能屢屢得手,又一直逍遙法外?
只因為清凌盜首,有他在,清凌盜賊就在,海盜精神支柱,唯他而已。
這么多年,清凌盜首極其謹慎,倘若遭遇宗師高手,無論其是否占據優勢,皆是一沾即走,絕不戀戰。
這才是清凌盜賊最難纏的地方,清凌盜首太過小心,不給三十六島任何機會。
此刻,南平島主和冉逸躲在之前幾天構建的工事溝壑中,小心等待清凌盜首的到來。
南平島主細心為冉逸科普清凌盜賊的情況,他這次不會和冉逸一起出現在陣前,一切都需要冉逸靠自己。
畢竟以清凌盜首的脾氣,只要己方出現宗師高手,甚至只出現難啃的骨頭,恐怕他也會直接退走。
“冉少俠,等下咱們先不要出來,清凌盜首疑心太重,必須等到清凌盜賊上岸之后,你才能出現。
等到那時,你不用顧及其他盜賊,他們自有我南平島士兵對付,你盡管直接和清凌盜首交手。
不過到時我并不會出現,我會躲在這里觀察局勢,為您壓陣。
不然以那賊子的脾氣,恐怕我一出現,他就直接退走了。”
冉逸聞言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絕對不會犯錯,讓南平島主為難。
此刻,不遠的海域上。
清凌盜賊首領們正聚在一起,此刻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反而不少盜賊頭目,正在在清凌盜首前瘋狂拍馬屁。
清凌盜首的長相,臉孔窄長,雙目細長陰狠,鼻如鷹喙,唇片極薄,給人以薄情寡義之感。
“老大英明神武,這南平島竟然一點防范也沒有,老大這次讓咱們提前半個月出海,果然是神機妙算。”
周圍的盜賊聞言也是不斷點頭,各種夸夸樓不要錢地建立。
清凌盜首此刻細長雙目盯著南平島,鷹目之下有些驚疑不定。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南平島此時看來卻沒有任何異常,不過他相信他的直覺,這已經救了他好幾次性命。
“派出的斥候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嗎?”
清凌盜首的聲音沙啞,被他鷹目一掃,那個小頭目忍不住心中一突,連忙站了起來。
“老大您放心,南平島那些傻子此刻還在忙著豐收,哪里會知道我們竟然提前半個月出發,斥候已經查探過三次,并無任何異常。”
“那就好,不過小心無大錯,你再派一隊斥候出去看看。”
清凌盜首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不過這小頭目跟自己出生入死多年,這斥候查探從來沒出過差錯,這也讓他心中不安少了一些。
“好的,老大,我馬上派人去看看。”
南平島上,南平島主看到清凌盜賊竟然又一次派出了斥候,不由心中暗罵。
這清凌盜首果然是老狐貍,自己幾乎是做好了犧牲不少島民的準備,一部分島民此刻并不知道清凌盜賊來的消息。
畢竟演戲,哪里有真人真實反應來的逼真?
還好自己生怕沒辦好這次差事,會惹怒君別離,所以可謂是多重準備,他并不擔心自己的布置,會被清凌盜賊發現。
果然那些清凌盜賊的斥候在南平島周圍查探了一番后,并沒有發現異常,而溝壑工事下的南平島武士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清凌盜首雙目之下,還是有些驚疑,不過斥候連續查探了幾次,也沒發現異常,他終于還是下定決心,雖然心中有所不安,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全體盜賊,即刻攻島。
“你,先去探路。”
清凌盜首并沒有第一時間登島,反而是讓小頭目去試探一番,等到島民瘋狂逃竄之時,清凌盜首才終于上島。
看到清凌盜首終于上岸,南平島主也松了一口氣,“冉少俠,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不然我一出現,清凌盜首怕是直接就跑了。”
“多謝島主費心,冉逸去也。”
冉逸穩了穩自己的心情,拔出腰間軟劍,雙目一陣堅定,成就宗師,就在今日。
南平島主暗自心驚,這萬千劍君果然天資妖孽,這股氣度,已然具備宗師之態!
不愧是落英神劍的徒弟,好一個少年英雄。
南平島的確有不少島民都不知道清凌盜賊會來攻打南平島,在驚慌失措中,他們中間不斷有人掉隊,被清凌盜賊殘忍殺害。
剩下的島民一直狂奔跑回島中央,這也讓上島后的清凌盜首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確是多心了,此時南平島并無異常。
就在清凌盜賊想趁著南平島主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想盡量多劫掠財物回去,清凌盜規,一沾即走,不可戀戰。
清凌盜首此刻更是身先士卒,這也是他穩穩成為清凌盜首,無人不尊他為頭領的原因。
雖然小心謹慎,但戰則身先士卒,逃則料敵先機。
“小的們,即可劫掠財物,不可浪費時間。”
“知道了,老大。”
就在一片混亂中,冉逸突然從暗中走出來,一步一步向清凌盜首走去。
清凌盜賊看到一個秀氣少年,竟然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還敢如此挑釁向自己這里走過來,簡直找死。
只見幾個盜賊,一臉獰笑,眼看著冉逸就要死在亂刀之下,突然劍光一閃,幾個盜賊瞬時間尸首分離,臉上的笑容都來不及褪去。
好快的劍!
冉逸好像剛才什么也沒做,他眼中只有清凌盜首一人,依舊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走去。
這就是自己的磨劍石,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清凌盜首此刻也發現了冉逸,他先是一驚,這少年的劍太快了,他不禁有些頭皮發麻,自己出手能這么快嗎?
而且冉逸此刻也太鎮定了,不過在清凌盜首武道氣機感應下,冉逸一身暗勁巔峰修為,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是哪家少年,小小年紀竟然就有暗勁巔峰修為,天資妖孽,令人嫉妒!
“清凌盜首?”
冉逸走到清凌盜首十步以外,手中紫薇軟劍纏在手中,眼神淡然,緊緊盯著清凌盜首。
清凌盜首一向小心謹慎,他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宗師級別高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是何方少年,竟然敢來我面前送死?”
少年人,最容易激怒,怒火之下,最易露·出破綻。
“我是誰并不重要,殺你就行!”
突然冉逸高喝一聲,清凌盜首都忍不住一愣,只見冉逸一步踏出,竟然直接欺身而上,直接出現在清凌盜首面前。
“好膽!”
清凌盜首雖然為人小心謹慎,但身位宗師高手,他也有他的傲氣,一個小小暗勁少年,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清凌盜首他的戰力可不弱,只見他面對冉逸這一擊不閃也不躲,直接是拿出出云槍,一槍向冉逸。
只見出云槍之上,氣勁澎發,呼嘯聲下,已經瞬間來到冉逸面前。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刺,但在冉逸的眼中,這方天地只剩下這一個槍尖,在視線里越來越大。
冉逸這大半年都在大海中練劍,大海驚天駭浪之下,他都能巍然不動,瞬間出劍順勢而為,成軟劍無常之勢。
清凌盜首這一槍,氣勁剛猛,一去不回,簡直就是狂暴之下,暗藏殺機。
要是普通暗勁高手,恐怕在這一擊之下,直接就會被掀飛,身受重傷。
只見冉逸不慌不忙,竟然在這股氣勁攻擊之下,手中軟劍一歪,借助清凌盜首氣勁余波,順勢一個翻騰跳躍,瞬間就躲過了清凌盜首這一擊。
“什么,這怎么可能!?”
清凌盜首心中驚訝,就算他也知道這一招可能這少年能接下,但他也沒有竟然是這種方式,借力打力,這可不是說的那么簡單。
眼力,時機,劍法高超,缺一不可。
南平島主躲在遠處溝壑之下,也是滿臉震驚,這劍法,怪不得他敢生死之戰。
如若這少年不死,日后江湖怕是也是一方霸主。
君別離也是暗自滿意,冉逸這一劍,頗得無常精華,神來之劍,妙哉!
此刻冉逸可不管清凌盜首如何驚訝,翻轉之中,已經從側面出劍,一劍掃向清凌盜首。
怎么可能?
清凌盜首忍不住心中動然,雖然剛才自己只是試探,并未用盡全力,可是在他出云槍之下,一個暗勁巔峰少年,竟然還能如此從容不迫躲過攻擊,還能順帶反擊。
此子不可留,必成心腹大患。
清凌盜首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冉逸的難纏,心中已經收起了剛才的輕視,這是需要全力以赴的對手。
對付這種妖孽級別的天才,只有在他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做到一擊必殺,才能防止以后自己死在這種人手里。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何況此等恐怖少年。
如果這少年今日不死,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清凌盜首心中突然有了明悟,既然決定全力以赴,那就速戰速決,之后立刻離開南平島。
清凌盜首認真起來,冉逸瞬時間壓力大增,海島之上,他竟然感覺到風勢漸起。
冉逸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只是因為清凌盜首氣勢已成,全部壓力都向他聚攏,宗師之威,恐怖如斯!
只見出云槍無聲而起,剎那間便是漫天槍影,步步殺機,冉逸只感覺自己被無數槍影包圍,漫天攻勢已成必殺之局。
清凌盜首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小子,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誰知冉逸此刻劍出如龍,軟劍無端變化,竟然硬生生接住攻擊,以快打快,盡然破了這一招漫天劍影。
“噗!”
冉逸逃出清凌盜首的漫天槍影,卻也忍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宗師高手,化勁之威,果然恐怖。
清凌盜首雖然訝異冉逸竟然逃出了自己這必殺一擊,但看到他也受傷吐血,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君別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不這樣,怎么算得上生死決戰!?
清凌盜首估摸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近百呼吸時間,再不撤離,怕是南平島主會反應過來,必須得快速解決這少年,迅速撤離。
只見清凌盜首快速出槍,寒光成無數花兒般,直接殺向冉逸,這招美麗而殺機無限。
冉逸不閃不避,直接出劍應戰,劍尖竟然如毒蛇般轉了方向,直刺清凌盜首。
以點破面,好果敢的少年。
清凌盜首越發小心,但心中殺意已經到達頂峰,這種劍術,不殺了他,自己終將一直生活在恐懼中。
清凌盜首已經準備好一招斬殺冉逸,然后直接離開南平島。
這種天才少年身死,其后必有高手,為了避免麻煩,自己必須盡快離開。
只見清凌盜首槍出如龍,直接大招而起,海島邊因為他此股無敵氣勢,竟然升起丈許海浪,配合清凌盜首絕殺之勢,瞬間向冉逸殺來。
冉逸還沒來得及動作,瞬間全身鮮血飆飛,猶如萬千利刃,已經穿身而過。
清凌盜首這一招太強了!
此刻君別離在遠處也站了起來,這招之下,一個不慎,冉逸就會命喪當場。
君別離已經拿出自己的長劍,只要冉逸稍有不對,立刻出劍擊殺清凌盜首。
也許這樣會讓冉逸突破失敗,但是,起碼他還活著,活著就是機會。
冉逸全身冒血,但眼神越來越亮,這就是死亡的味道嗎,不,這不是我的結局,而是我向死求生的開始。
“來的好,今日便讓清凌盜首,見識我軟劍無常,先生之劍,終將揚名天下。”
他,就是梁先生五劍至道唯一傳人,這一劍,必讓世間所知,這天下不止有劍圣之劍,還有謫仙之劍!
冉逸的眼神越來越亮,對著清凌盜首這一劍,不退反進,一頭扎進萬千攻擊海浪之中。
清凌盜首全力一擊,此刻完全化為殺招,全部出現在冉逸周圍,九死一生!。
“你小子真是找死。”
這是清凌盜首的笑聲。
南平島主已經不敢看下去,這少年完了!
君別離手中劍已經握在手上,神情冷峻,隨時都可能出手。
清凌盜首這一招可謂是水勢助長攻擊,也是清凌盜首此刻最強一招,宗師高手都不可輕易接下。
冉逸這少年竟敢直接進入自己的攻擊之間,怕不是想直接找死!?
可是還沒等清凌盜首嘴角笑意消失,一點寒光凸起。
“水勢無常,磅礴之下,順勢而為,皆是破綻。破!”
一聲爆喝,只見冉逸沖天而起,破浪而出,劍如長虹,穿過出云槍,直接刺入清凌盜首喉間。
軟劍無常,順勢而為!
清凌盜首笑意突然轉變為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
“就算如此,你又奈我何,你破不了我護體罡氣,去死吧!”
清凌盜首已經完全被這少年驚天劍法所震懾,他只能寄托于自己宗師境護體罡氣。
護體罡氣一起,清凌盜首帶著一絲瘋狂,全力就要一招斬殺冉逸。
可是,突然!
這怎么可能!?
看到冉逸竟然一劍破罡,刺入自己喉嚨之中,清凌盜首眼中駭然不已,他徒勞扔下出云槍,雙手握住喉嚨,可惜冉逸這一劍已經擊破他全身經脈,生機不斷在流逝。
無常軟劍,柔則順天下萬勢,剛則破天下罡氣!
冉逸看到清凌盜首頹然倒下,拔劍而出,望向君別離所在方向。
“軟劍無常,柔順萬勢,剛則一舉破罡,此刻便是我破宗師之時!”
冉逸說完,便一頭栽下昏迷過去,君別離瞬間出現在冉逸面前,一把抱住他,一臉欣慰。
萬千劍君冉逸,此時實至名歸,他,已成宗師!
清凌盜首梟首,清凌盜賊見此瞬間驚慌失措,慌亂之下就要逃離南平島,但南平島主哪里給他們機會,直接來了一個甕中捉鱉。
也只能說清凌盜首小看了冉逸,不然以他看到宗師就跑的性格,大宗師不出手,怕是無人能抓到他。
可如今,一劍破罡,宗師冉逸!
落英神劍,萬千劍君,名師出高徒!
西荒云谷,白蓮教總部。
此刻突然天地氣機變換,狂風平地而起,暴烈氣勢瞬間爆發,白蓮教教徒此刻忍不住全部看向后山禁地!
這股氣勢直沖天地,就連宗師也遠遠不如!
“圣女大人,可是教主突破大宗師境界了!?”
白蓮教左右護法臉上藏不住驚喜,如果教主真的突破了大宗師,武林之中,就不再是三大圣地為尊,就算白蓮教是邪教,那也是超然江湖勢力。
因為這就是大宗師,陸地神仙!
池蘇念此刻卻沒有說話,勾玉堂是隱藏了身份才進入白蓮教總部的。
除了她和陳天天,白蓮教中,此刻沒有人知道勾玉堂真正的身份,只以為他也是教中暗子。
“左右護法,此刻不要亂做他想,安心呆在這就好,沒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入谷。”
“是,圣女。”
白蓮教禁地中,陳天天此刻已經被勾玉堂沖天氣勢壓迫到了墻角,不過她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雙目泛彩,滿是驚喜。
她能感覺到勾玉堂此刻三煞歸源已成,體內內氣正在升華。
破煞歸元,成就大宗師之位,陸地神仙,得世間逍遙!
因為這里不是京都,沒有四方圣靈大陣的鎮壓,勾玉堂此刻的氣勢可謂是毫無阻礙,盡情釋放他無邊的威力。
只見西荒云谷上空,烏云翻騰,配合著勾玉堂此刻沖天氣勢,整個禁地中,所有生物都被緊緊壓制,不敢稍作動彈。
就連陳天天此刻也只是緊緊背靠墻壁,絲毫不敢運功抵抗。
此刻勾玉堂突破大宗師,這股氣勢乃是沖破一切,破除身體桎梏,可謂銳不可當,擋則受損!
“啊!”
勾玉堂突然仰天長嘯,雙目突然睜開,精光立現,飄然間出現在禁地之外,對著青山一角已是一掌而出,對面直接出現一個掌影,山石盡碎。
勾鑒清一劍斬青山,果然不是傳說,而是事實!
“你突破了!?”
陳天天怕勾玉堂出現意外,此時也出現在禁地之外,看著勾玉堂一掌之威,心中駭然!
這就是大宗師之威,果然恐怖!
“我突破了!”
勾玉堂站在陳天天面前,此方自信,一如當年少年!
陳天天忍不住笑靨如花,勾玉堂也是嘴角微微翹起,不過眼神深處卻有一絲狐疑。
本來在一日之前勾玉堂就可突破,可是心脈中總有一股力量阻止,這才花費了他大量時間。
等到這股力量被勾玉堂三煞歸源一舉沖破之時,他好像看到了一雙眼睛。
銳利,又帶著一絲驚愕!
是你嗎,我的父親!?
劍圣,勾鑒清!